當離塵終於趕到結界之外,可現時的一切都已成為定數,再無改變的可能。


    “易從安!”


    “你居然騙我!”


    “你他娘的騙我,你居然敢騙我,易.....易姑娘你沒了,你居然沒了啊......”


    “你居然就是那萬籟聽的承載之身!”


    離塵朝天一陣狂吼著。


    冥孤訣聽到離塵的聲音,他麵色猙獰,心中更是多有不解,連忙往易從安的方向看過去。


    一直在下方看著的慈葭,亦是多有震驚與不解。


    冥孤訣的麵上滿是不可置信,他對著身旁的卞城王,連忙吩咐道:“石風,你先拖延著。”


    不等卞城王應答,冥孤訣已經幻身穿過不對他產生阻攔之意的結界。


    可就在那彈指瞬間,易從安的整具肉身,在拔出長錐,解除封印後,哪裏能低檔得了引冥陣的引化。


    易從安的身體在那引冥陣的強盛作用之下,早已肉身粉碎,幻變為了那能夠震懾三界的冥界之物--萬籟聽。


    隨著一道幻光閃滅,冥孤訣顯身出現在了一團混沌眩光,令人根本瞧不見實物的那團混沌之光旁。


    現時冥孤訣的眼裏,


    根本沒有萬籟聽的位置......


    打眼瞧去,冥孤訣正是身處在那一團混沌的萬籟聽的旁處,尋找著易從安的身影。


    冥孤訣麵色失落,倉皇的幾經找尋,卻依舊不見。


    “易,易從安......”


    冥孤訣嚐試著低喃一聲,他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易從安已經消失不見的事實。


    “你在何處了,易從安?”


    “你,你難得就是為了,為了它麽?”


    冥孤訣浮身與那混沌至讓人瞧不清的萬籟聽同高處旁,他麵上原本的失落,逐漸的轉化為了不可置信。


    似被招引似得,


    冥孤訣控製不住自己的手,他雙目輕閉,竟是鬼斧神差伸手往那萬籟聽摸了摸。


    指尖觸碰的那一瞬間,


    一顆顆閃耀得耀眼的光斑徒然在萬籟聽的混沌之中衝了出來。


    那股強大的眩力,將冥孤訣震得整具冥身都往後移動了許遠,強勁兇狠的眩力,甚至把冥孤訣身上的衣衫,都震破了不少,登時讓總是一身肅然的冥孤訣,呈現出了難有的狼狽不堪。


    冥孤訣破壞的衣衫,很快再次被眩力震得如塵埃般的粉碎,在結界之內,讓那鬼魅逆風吹滿了天。


    衣物的粉塵蕩在結界之內,微塵迷糊得讓冥孤訣睜不開眼。


    隨後,


    那從萬籟聽之中猛然竄出的光斑,


    在鬼斧神工的一點點拚湊過後,


    竟然是易從安的最後一道幻靈顯影了出來!


    “冥主......”


    易從安孱弱得令人心生不忍的聲音,蕩在整個結界之內。


    冥孤訣聞聲,


    驚喜的立即睜開的雙眼。


    不等冥孤訣再有開口說話的機會,已經變成幻靈的的易從安,已經是朝著冥孤訣的方向幻身飄蕩慢慢的貼著冥孤訣的冥身,靠了過去。


    易從安幻變迴了最初的那副下身模糊混沌模樣,她已是一副女子身形,身上依舊穿著那天界人族的縹緲輕紗,腳上的卻是那雙冥黑色的鞋履。


    易從安緩緩伸出手,


    沒有半分溫度幻靈的她緊緊的抱住冥孤訣,她盡著自己最大能力去感受冥孤訣的溫度,沒有肉身的雙手,是隔著那破壞的衣服輕輕摩挲著冥孤訣,瞧著她那把模樣,似想要將她自己狠狠揉碎進入冥孤訣身體一般的。


    不知過了多久,易之安終於舍得鬆開了對冥孤訣的禁錮。


    這一刻,


    她看著冥孤訣眼神裏,充溢著的滿是柔情萬萬,她勾著嘴角,嬌俏還帶著幾分饜足的笑了笑......


    “冥主......”她再盯著冥孤訣最後看了幾許,幾乎是以著鼻尖對立的距離,感受著冥孤訣的吐息之間。


    易之安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是對著冥孤訣那冰冷甚至帶著幾分顫抖的雙唇,輕輕的吻了下去。


    這一吻,


    沒有勾人心魄的纏綿,沒有唿喚味道的撩挑,就隻是一記對心中念慕已久之人的一記輕吻。


    易從安卻不知道,


    她這一吻,


    雖與那清風拂毛羽般的輕輕,可於冥孤訣來說,卻是猶豫山石壓身般的沉重。


    輕觸過後,


    易從安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冥孤訣的唇,顫顫道:“冥主,對不起,我著實欺騙了你,從一開始的相遇就是我心中那策劃多年陰謀的開始。”


    “我心中愧疚之人,是不得已又多了一位,我真是不曾想到,顧淺淺,竟會是成為我最終幻變為萬籟聽的關鍵所在,冥主,我好像做了好多錯事啊.....”


    “冥主......”


    聲落,


    易從安的最後一道幻靈,


    再次在冥孤訣的眼前,


    ‘啪啦!’一聲,


    登時消了碎,再也沒有了形狀!


    “易從安!”


    冥孤訣再也沒有淡定,他一聲大喊,雙手抓空的,企圖抓住易從安幾許殘壞的模樣。


    可如今,


    已是成了奢望。


    易從安最後一道幻靈碎了後,


    一顆閃耀著眩光的異石,


    就這麽徒然落顯掛在冥孤訣的頸脖之間。


    冥孤訣還不曾反應過來,他瞪大了雙眼,浮身與半空之中的他,卻似腳上灌滿了鉛,根本無法移動腳步。


    “你,你怎可這般對我.....”冥孤訣輕聲念道。


    再次看見易從安顯身影,又消失的離塵,當然接受不了這般的情景,他一直在結界之外,企圖闖身進入,卻依舊是徒勞無功。


    而冥河老祖豈能容忍得了,給冥孤訣時間去思索事情的真相,他在阿依娜的左右讒言下,當是打著要拿取萬籟聽的主意。


    “冥孤訣,來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有什麽能耐,讓這萬籟聽發揮出它真正,如傳言之中一致的本事來!


    若是不行,你還是早早滾遠點,讓本老祖親自來會會這傳言之中,冥界之物,萬籟聽!”


    隨著冥河的一道聲音,


    他不知是用了什麽辦法,竟是將結界打碎,登時出現在了冥孤訣的麵前。


    “真是狂妄!”


    冥孤訣雙手緊握成拳,他凝睇著冥河老祖的眼神裏,充溢滿了陰翳。


    這已經是之前的冥孤訣大有不同。


    “狂妄?冥孤訣,你怕是根本就沒有見過真正的狂妄吧?”


    聲落,


    冥河再度發號施令,


    此時在冥孤訣他們浮空的腳下,那慘不忍睹的兩界屠戮大戰,亦是開始了修無止境的戰爭。


    “啊!”


    冥孤訣似乎接受不了,癱跪在半空之中,他麵色難捱的仰天就是一聲大喊。


    “冥孤訣,喊叫有何作用,你不如先行想想那與我修羅族低頭之事吧!”


    “低頭?嗬嗬,那你去死吧!”冥孤訣喊道。


    “死?哈哈!我修羅冥河,在什麽狗屁生死之說?冥孤訣,別一直躲在一個女人的背後苟延殘喘的活著。來吧,讓老祖看看你這新晉冥主,真正的實力,到底如何!不過,易從安她這女人,心機倒也是深得可怕,我冥河都差點讓她給蒙騙了過去!”


    “這倒也無妨!待我冥河先行收了冥界,再去處理那搖搖欲墜的天界!”


    聲落,


    冥河老祖的一身黑氣縈繞的黑袍之下,瞬即變幻出了數十道一模一樣的身影。


    那身影速度快得令人根本來不及瞧得清楚,衝著冥孤訣就是猛然襲擊而去,不留半分冥孤訣反應的餘地。


    冥孤訣幾度閃躲,不曾想,還是被冥河的真身又瞬即擊中胸腔之處,傷到要處。


    冥河暗下竊竊,正是自鳴得意,正當他幻變的虛假身影,打算在冥孤訣的身後,再給他沉重一擊時,


    那一直被冥河覬覦的,一道混沌之身的萬籟聽,竟是徒然就幻變出現在了冥孤訣與冥河老祖的二人的頭頂之上。


    且那詭異的聲音已經是愈發刺耳起來,它隨著一道道琉璃燙金般的流光,爆炸般的登時穿透在了整個冥界之中!


    那萬籟聽,


    是認主般的,自主幻變出現在了冥孤訣的手中。


    隻見冥孤訣兩眼著魔般的一閃過後,整個人就似那提線木偶般的,被控製得兩眼直勾勾的,更是木訥得沒有了半分生氣!


    冥孤訣的雙手就與吹湊靈笛般,他作樣輕輕搭著,雙眸一閉,一聲聲深深刻畫在他腦海之中的音律,在他唇碰混沌萬籟聽,氣息輕唿之下,音律竟是隨著那琉璃燙金般的流光,穿透了出來!


    每每一道流光帶動著的音律,掠過一處,那處的任何事物,立即就與沒有生氣般的幻定在了原地,沒有一絲動彈!


    流光帶動的音律竄動得極快,就在那彈指瞬間的功夫,整個冥界的大亂,立即得了製止!


    就連那一直囂張不已的冥河老祖,在萬籟聽音律的控製之下,都如石墩般的,定在了原處。


    那萬籟聽在冥孤訣的手中,由著本是一團混沌不清的模糊東西,逐漸演化變為了一道長型的靈笛般大小的形狀,但它始終混沌,不見真實器身。


    冥孤訣依舊懸空浮身,在萬籟聽強盛認主的控製之下,繼續作樣吐息吹奏著。


    一陣陣強勢得令人心生畏懼的怪異朔風,將冥孤訣未曾全數讓頭上發冠豎起的青絲吹得散亂,


    這讓一身狼狽不堪破壞衣衫的冥孤訣,吹蕩得更顯深淵牢獄之中般的鬼魅形態。


    萬籟聽幻發出的音律,讓還有一分自己意識的冥孤訣細細一聽,他亦是越發顯得耳熟......


    旋律再度鑽入耳中,冥孤訣終於想得起來,他現時正在吹奏的這段音律,不正是易從安她帶著自己去那人間,用小青蔥段,吹湊的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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