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易從安剛靠近了冥孤訣,掌心凝聚著溢盛的冥法,想要嚐試著將冥孤訣喚醒的時候,


    冥孤訣竟是眼皮動了動,緩緩的就睜開了雙眸,最後還跟易從安來了個對視!


    “冥主?”易從安驚喊道。


    “......”冥孤訣輕地甩了甩腦袋,沒有立即迴應。


    些許青絲從冥孤訣的兩鬢之處,落了下來,給一向顯得清冷的他,徒增了幾分柔意。


    當周圍淒涼得有些滲人的事物,逐漸顯清在冥孤訣的眼中,他這才緩緩開口問道:“這是何處?”


    “冥主,你先別想著其他的,先迴答我,好麽?你現時感覺如何?有沒有何處不適?還有,你方才,是怎麽了?”易從安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詢問轟擊。


    瞧著易從安這般著急詢問的模樣,冥孤訣隱隱感覺到,或許方才之事,真是跟他沒有什麽關係。


    冥孤訣望著易從安好一會,才緩緩動了動嘴,開口說道:“現時是覺得渾身上下,是如釋負重般的輕鬆了許多,應當是沒什麽事了。


    適才,我也不知怎麽的,似是聽完你用那青蔥段吹奏的小曲調後,它那些音律之類的東西,便是極其張狂的不斷湧現在我的腦海之中......


    而且湧現得異常的兇勁,不容我原本的思緒是有半分的反抗。


    有種,想要強行侵入我腦海,強迫著讓我腦海深深記住之覺,再後來,我整個人就沒有絲毫感覺,便是暈了過去。”


    聽到冥孤訣這麽迴答,易從安的心中,這才稍稍的放鬆了一些。


    “無事便好,無事便好......”易從安說完,一直懸著的心,似終於安穩的迴到了原本該有的位置。


    他一把癱坐在了冥孤訣的麵前,歇了許久,他才一點點的挪動著身體,換了個稍正經些的姿勢,坐在了冥孤訣的邊上。


    一個陰森森的冷風吹過,讓一身汗漬黏貼著衣裳的易從安,渾身都冷得顫了顫。


    他伸出手來緊實了一番衣襟,緩緩抬起頭來,瞧著頭頂的那片天空。


    那一刻,


    易從安竟是不經意泛起了一些錯覺。


    他覺得,自己現時眼中的這片天空,就好似一道古怪深不見底的無盡深淵黑洞,時時刻刻都想要將他給狠狠的吸入其中,再給他來個粉身碎骨,屍骨無存的淩虐折磨。


    冥孤訣轉眸瞧著易從安已經有些失神的雙眼,他不知易從安這幅模樣,又是在遐想著什麽。


    他如今總是時不時能感覺到,


    好似這易從安的腦子裏,真是藏著了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拖延了那麽久,你,不能再繼續敷衍下去了吧?”冥孤訣忽然開口,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寂。


    聽到冥孤訣這麽問自己,不論心中想著再如何半癡不顛的裝傻的易從安,心裏還是明白得不得了,甚至是非常清楚的知道,冥孤訣話意之中所指的,到底是什麽。


    “怎麽?你還不想說麽?”才得以放鬆一些的氣氛,隨著冥孤訣的這一句,忽然變得詭異的緊張。


    見易從安依舊垂低著頭,冥孤訣便繼續說道:“我本想著,等你自己說出來......”


    “冥主,”易從安打斷了冥孤訣的話:“我......我......”


    “你什麽?”


    “冥主,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的,讓你相信我的。冥主隻要知道,我易從安不會真的去做什麽對你有威脅的事情,若真有一日,你發現了什麽,那定然也隻是表麵上的事情罷了!冥主,你就信了我吧,冥主,好不好?”易從安說著,望著冥孤訣的麵上還帶著幾分哀求。


    “不會對我造成威脅的事情?”冥孤訣的麵上忽然爬上了幾許不悅,


    他臉上一如往常的清冷,道:“不會對我對造成威脅,那麽冥界呢?你莫不是打的是冥界的注意了?”


    被冥孤訣這麽一問,易從安適才臉上的哀求瞬即轉化為了失落。


    他將視線從冥孤訣那又迴到了滿天的星辰的夜空上,是許久都沒有迴答。


    “為何不應?莫不是,當真被我說中了?”


    “冥主~”易從安無奈的笑了笑,隨即用十分軟糯的語氣對冥孤訣喚了一聲。


    他似想靠著自己的無賴來緩解一些氣氛,他用手撐了撐,將自己肩膀與冥孤訣更是有些曖昧的靠近了一些,道:“我呢,不隻是對冥主你,沒有威脅,我對冥界,也沒有威脅的~我現時所說的話,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假之意,冥主你信不信我?”


    一句冥主你信不信我,


    讓本是滿腹疑惑想要問清楚,至少也能得到幾句迴答的冥孤訣,登時心裏就沒有了底氣。


    很奇怪,


    看著易從安那般對自己可憐兮兮的嬌俏模樣,冥孤訣心中還莫名的覺得,是不是自己真有些太過於咄咄逼人了?


    可這一次,


    冥孤訣是壓製住了自己亂七八糟的心思,心一狠,還是決定了要繼續適才的話題。


    “既是如此,你為何還處心積慮的,安排下慈葭的哥哥,秦澗,到平等王的身邊,且暗下,你還做了那麽多讓人不解的事,你......”


    “冥主,”易從安伸出食指按住了冥孤訣的雙唇,讓他所有的話登時都被堵在了喉間。


    易從安一臉哀怨的望著冥孤訣,道:“冥主,你就再給我些時日吧,就別再別這般逼問我了!”


    “冥主~算我求你了,可好?”


    易從安嬌俏一聲,頭更是大膽的靠在冥孤訣肩膀之上。


    “哈~啊~我困了,冥主~”易從安打了一個哈欠,說完,便死皮賴臉的依靠在冥孤訣的肩膀上,悠然的閉上了雙眼。


    似乎這是累慘了,


    還沒有到眨眼的片刻功夫,


    易從安就已經傳來了熟睡平穩的唿吸聲。


    冥孤訣沒有狠心的把枕睡在自己肩膀上的易從安推開,


    甚至還聽著他在自己耳邊傳來輕輕傳來,已經入睡的勻稱唿吸聲,任由著那聲音,是如何隨著不該有的意識,一點點的去擊垮他內心原本固若磐石的城牆。


    冥孤訣心中歎了一口氣,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真的已經開始淪陷了,而且還逐漸往‘病入膏肓’的地步去進展。


    特別是在那人群之中,


    似渾身帶著萬丈光芒向著他冥孤訣走來的易從安,那驚鴻一瞥,怕是讓冥孤訣,這永生永世,再也無法忘卻了......


    越是夜深,


    陰冷的風向吹得更是嚇人。


    樹影婆娑的枝幹被風虐得相互摩擦,發出怪昧的聲響。


    冥孤訣抬眸望向那潑墨般的夜空裏,隻有兩顆星辰的亮光陪伴在那彎月的兩側之上。


    細細瞧著,那兩個星光點點恰巧就是掛在彎月的對上的正上方的兩側,似天然形成的一張笑臉~


    那張笑臉還在神氣多端的變幻著,最後,更是變幻成了易從安那能讓人有如沐春風之覺的盈盈一笑。


    冥孤訣看得都有些失了神,


    似著了魔般的,他望著那幻象笑臉,癡癡迷迷的,自己竟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甚至還伸出手來,想撫上一撫。


    可當冥孤訣伸出的手,剛要碰到那張笑臉的時候,那張笑臉竟立即消失了,登時又恢複成了平平無奇的星辰與彎月。


    冥孤訣有些不知所措的,他趕緊看向自己的身旁,似想要確定一下那笑臉的主人,是否還完好無損的呆在自己的身旁。


    冥孤訣才輕動了一下,就引起了易從安不滿反抗的嬌哼了兩聲,這下真就引冥孤訣不敢再動,隻能定定的呆坐著。


    誰知那因為似乎是因為靠睡得不舒服的易從安,一個側身後靠,就是往後躺了下去!


    這荒地四處可都是那些尖銳嬉笑的堅石,若易從安不知輕重的躺下下去後,磕碰到了什麽地方,還不得哀怨連連~


    就在易從安的頭當真就快要碰到堅石的那一刻,


    冥孤訣厚實的手掌還是有些出其不意的擋在易從安的後腦勺下方。


    其實易從安睡得也不是十分的沉,


    在往後到靠的那一刻,他模糊的意識其實就已經有些清醒了過來。


    可察覺到了冥孤訣有所動作的他,


    還是沒有做出什麽舉動,他暗下,其實不就是想看看,冥孤訣到底會如何?


    這一次,事情倒是真的如了易從安的願,冥孤訣真的將他的腦袋甚至是身體都穩穩的給接住了!


    易從安心中竊喜不已,可他又要死死憋著,就是不讓自己露出半分破綻,畢竟他非常享受著這一刻。


    在他印象之中,


    冥主,


    可是一直在十分壓製,乃至刻意的與自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的......


    今夜人間的月光,顯得有些昏黃的光影斑駁,被樹枝分割得細碎的月色,灑落在二人的身上,透出一股莫名的朦朧美態,讓相貌本就不俗的二人,登時更是顯度了光般的,奪目不已。


    冥孤訣因為托著易從安的頭,還在俏彎著身體,動作有些奇怪,從冥孤訣的神色上足以瞧得出,他已經開始有些吃不消了,可他還是沒有放下易從安的意思。


    他定定望著易從安的臉頰,看了許久,慢慢的,他竟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神思恍惚,一點一點的將臉頰朝著易從安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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