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澗已經是不知曉有多少個時辰沒有合過眼了,但因為心中確實欣喜,他從閻羅正殿出來後,就一直很是亢奮。


    秦澗似乎都沒有瞧出慈葭的不對勁,


    那看著自己妹妹的模樣也是一臉笑嘻嘻的,趕緊又說了句:“慈葭,哥哥跟你說,這次咋們啊,真是托了易公子的福氣啊,你哥哥我,可是又升官了!


    而且這次還是個大官,哈哈!對了,易公子在不在屋子裏頭,你趕緊收拾收拾,叫上易公子一塊到酆都城腳去,冥主為我們這次的大勝,可是辦了個千年難得一遇的慶功宴席啊!”


    “哥...”慈葭的表情依舊沒有什麽特別的動蕩,冷靜得出奇。


    “在呢,你這咋了?嗯?是不是嚇壞了?沒事啊,快收拾收拾去吧,叫上易公子啊~”秦澗笑嘻嘻的催促道。


    秦澗說著,還伸出手,偷偷在胸口的衣襟之處拿出了一支看似手工雕刻的木質簪子,就輕輕的往慈葭的發髻上插去,又眯著本就不大的雙眼笑了笑:“好看,我妹妹真是好看!”


    “......”慈葭看著真是不太好,可她好似不願意破壞秦澗此時的心情,還是努力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小丫頭片子,快去吧,哥在這等你!”


    “嗯......”慈葭輕輕的應了一聲,轉身就往木屋之中走去。


    木屋之內,


    是躺著易從安那蒼白麵容的身體,在他躺著的上方是慈葭的芲簪一直浮在上頭。


    芲簪浮在那,


    一點一點在不停的散發著好看眩光,眩光的星星光點在易從安的身上形成了一層淡淡銀色光圈,特別在是他腰際那個地方,光圈閃耀的更是明顯一些。


    慈葭緩緩的伸出手來,纖細的指尖輕畫動之際,那芲簪是又自己迴到了慈葭的手上。


    慈葭順勢把它斜插迴了發髻之上,這麽一放,與那秦澗方才插的木簪子還真沒有什麽違和感,挺襯的。


    慈葭走了幾步,直到站在了床榻的旁邊,她唇瓣輕碰,艱難的掙紮了幾番後,剛要開口。


    而此時床榻之上躺著的易從安恰巧就是眼皮掙紮幾許,緩緩睜開了來。


    “咳......慈葭?”


    易從安一瞧見慈葭便開口喊了一聲,那聲音虛得有些沙啞,很有顯柔弱,一下就敲擊了慈葭本是頑固堅韌的內心。


    “我以為,你會對我動手呢,可你沒有,謝謝你啊~”易從安扯了扯嘴角,挑眉道。


    “行了吧易公子,你都這幅德行了,還痞呢?我哥說一會有慶功宴席,可是高興了,叫我和你一塊過去。”慈葭不緊不慢的說著,語氣有些生硬。


    易從安心情亦是好了一些,他抬眸看著慈葭,笑了一會,便小聲的問道:“你...跟你哥哥說了麽?”


    他疑惑的語氣裏充溢滿了試探與些許擔憂。


    慈葭先是白了易從安一眼,


    這才又說道:“我才沒有那閑工夫。”


    她說完還將一旁不知何時放置好了衣裳拿起來,朝著易從安丟過去,道:“趕緊起來穿吧,別耽誤時間了。”


    慈葭說完便轉過身去,瞧著是要出去了,但背影還是頓了頓,朝易從安傳來了一句話:“期許,有一天,易公子,你或許能把我可以知道的事情,告訴我一些,也不要去我騙我哥哥,他經不起折騰的,而且我們都很脆弱...”


    易從安聽到這句話後,也不知道是慈葭前後的哪句話,敲中了他那顆脆弱不堪的心髒,讓他是很明顯的楞了楞。


    當易從安迴過神來的時候,慈葭已經出了木屋。


    --


    還別說,


    慈葭的那芲簪還真是厲害,昨日還奄奄一息模樣的易從安,現時瞧著精神氣兒還是都恢複得挺不錯的。


    易從安換上了慈葭丟給他的衣裳,一番整理好了之後,就趕緊往木屋之外走去。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


    迎麵就給易從安吹了一臉,不難受,那風輕刮他麵的感覺,還不錯。


    易從安再一看,便瞧見了秦澗那略顯疲憊,但麵上卻很是欣喜的模樣:“喲,是多大的好事兒啊?瞧你居然高興成這麽個模樣?”


    “嘿嘿~哎呀,易公子你就別打趣我了,你知道我的...”秦澗一到易從安的麵前,就立馬變成了一幅完全沒有底氣兒的模樣。


    “好了,我就說說,你別這樣,”易從安伸出手來,裝模作樣的搓了搓鼻子,再往慈葭那方向看了過去。


    慈葭是看向了別處,瞧著是並不打算理會他們的樣子。


    “易公子,你穿著這身衣裳,可真是俊俏英氣得很啊!有模有樣的,真像個秀氣的公子哥!”秦澗望著易從安,


    他走到易從安的麵前,拉著易從安的衣袖,一副賣關子的模樣,又道:“易公子,我們快走吧,那慶功宴席都快要開始了,聽說還準備了你喜歡的東西!”


    易從安一聽到秦澗說有他喜歡得東西,那雙眸子立即就跟被冥火光照般的閃了閃,道:“嗯?我喜歡的?冥主麽?”


    秦澗一聽,笑容登時就沒有了,嚇得趕緊就伸出手來一把將易從安的嘴給捂了起來,道:“哎呀,我說易公子啊,你就別說這件聽著就令人羞愧的事情了...”


    “唔唔唔!”易從安支支吾吾的要做反抗。


    他倆就這麽鬧騰著,慈葭一直在他們的身後,一句話也沒有說。


    或許真是因為易從安與他哥哥鬧得有趣了,慈葭那麵上的神色才終於是稍緩了緩。


    易從安偷下瞥眼瞧得很是清楚,心裏也是終於鬆了一口氣。


    易從安在秦澗的帶領之下,


    尋了一處較為安靜,不算太顯眼的席桌就坐了下去,慈葭就坐在易從安的邊上,還是一句話都沒有的沉默模樣,這可是要把易從安這嘰嘰歪歪的性子給憋壞了...


    易從安看著四周已經是擺滿了無數席桌,觥籌交錯的陣勢,還有那難得一見的輕歌曼舞繞清風的美妙佳人,他心中都不由的有些感歎起來:“真不愧是地府冥界,該有的氣勢,還真是分毫不落。”


    易從安轉過頭去,看了看那懸放置半空之中,那專屬於冥主的主|席之位,又是滿麵饜足的笑了笑。


    順著易從安抬眸瞧著的方向看去,


    酆都城腳,


    懸於半空之中的是冥主的席位,而在冥主之位的兩側下方,便是其餘閻羅王的高位,位置之上擺放的一些東西,都是與那其他席位上的有些不一樣,


    那些個閻羅王的宴席位置亦些瞧著就是很是罕見的吃食。


    等易從安迴過神來的時候,那些閻羅王的位置都已經是高朋滿座的模樣了...


    冥角奏響,


    犒賞宴席正式開始,


    待冥孤訣說了一些冥界近日的事情,又再次宣布了賞秦澗冥位之後,大家才是真正的開始放鬆暢飲起來。


    瞧著這如此大宴席的場麵,


    還真是挺令人情不自禁的就心潮澎湃!


    特別是冥孤訣宣布此宴席將延至三日的時候,


    眾多冥差與幽冥更是瘋了一般齊聲喊道:“冥主!冥主!冥主!”


    秦澗被那些個冥差幽冥什麽的,高興的圍堵得‘水泄不通’的,過了許久才得以抽開身來,去到那易從安的宴席桌旁。


    宴席才開始沒多久,


    秦澗就已經被眾多的冥差灌得有些搖擺不定的滿目迷糊,他搖晃晃的一把就癱坐在易從安的身邊,滿麵笑嘻嘻的。


    “易公子!”秦澗喊道。


    “嗯,如何?”易從安心不在焉,他隻是生硬的應了一聲,


    因為他的目光始終都停留在冥孤訣的身上。


    冥孤訣不知何時,已經從冥主的席位撤下身來,與眾位閻羅王圍在一起,似在商討著什麽事情。


    易從安隻能看著冥孤訣那手中的精湛酒盞是空了又滿,空了又滿,讓他心中擔憂得根本就挪不開雙眼...


    “易公子,我秦澗真是...真是不知該如何謝你啊...”秦澗說話的時候,雙眼都有些泛著紅。


    可以易從安對於這些事情是極為敏感的,趕緊隨手就拿了一些吃食往秦澗的嘴裏塞去,小聲道:“秦澗!你大爺的,可別給我整那種酒後吐真言的事情啊,說漏了嘴,我就宰了你!”


    “唔唔...唔!”秦澗嘴裏塞滿了吃食,談吐不清,他還好也隻是有些迷糊,還不至於已經到那種醉得不省人事的地步。


    秦澗支吾半天,


    還是把嘴裏的東西給拿了出來,他看了易從安一眼,這才緩緩說道:“易公子,我們地府冥界,可是從未舉辦過,如此盛世豪宴般的宴席,這是我親自於冥主請示要的,就是為了讓你能光明正大的喝個暢快!還有啊,我跟冥主討要了那易公子你口中時長說的桃花釀,就是不曉得是不是你說的那一種,易公子你可有喝到?”


    一聽到桃花釀,


    易從安的心思這才終於從冥孤訣那給抽了迴來,他嘴角一揚,雙目放光般的望著秦澗,問道:“桃花釀?當真有?哪裏哪裏?快給我嚐嚐!”


    “哈哈哈~易公子,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找來!”


    秦澗聽到易從安終於對著自己有需求,高興不已,麻溜就給易從安去找去了。


    趁著秦澗離開的機會,易從安就稍望慈葭的方向瞟了瞟,他眼珠子咕嚕一轉,就是將手中一直把玩著的酒盞伸到旁處慈葭麵前,笑得賊兮兮,道:“小妮子,喝一個?”


    慈葭無奈的瞥了易從安一眼。


    良久,


    才終於動了動手,拿著手中的酒盞示意了一番後,就有些不悅的將酒盞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嘿嘿~”易從安見事情似有好轉,得以的笑了兩聲,便趁機移了移,蹭到了慈葭的旁邊:“哎喲,慈葭啊,美若天仙~傾國傾城~國色天香~閉月羞花的慈葭小姐姐!我說你心裏就趕緊過了這個坎吧,別跟我這麽一個無所謂的人去置氣了,慈葭小姐姐~有機會我一定將事情都與你道個明明白白的,這總行了吧?”


    易從安光說還不算,更是整個身體都往慈葭身上塞去,瞧著那麽個模樣,是打算折騰到慈葭鬆口為止。


    “易公子,來了來了!”


    “桃花釀來了~”


    秦澗滿心歡喜的拿著幾個透著翠玉色澤的酒罐罐就遞到易從安的麵前,好似也沒有意識到易從安他們方才是發生了什麽。


    “嗯?咳咳咳...”易從安尷尬的咳了兩聲,一有緩解他與慈葭尷尬場景的意思,二有此話題立即製止之意。


    “哼。”慈葭傲嬌的輕哼一聲,不做理會。


    易從安笑了笑,接過秦澗口中所說的桃花釀,他猴急的拔開稻草塞子,就嗅了嗅,


    桃花酒釀的花香真是沁入心脾!


    易從安光是嗅著那香味,都覺得兩腳舒悅有些禁不住的發軟,恨不得將這手中的好好東西一飲而盡。


    可他易從安是誰?當是不會在秦澗的麵前表現得這麽表現。.


    “嗯~聞著還成。”


    “那易公子,你快嚐嚐?”秦澗滿麵期待的說著。


    “還喝酒水?你自己掂量著點吧!”一旁慈葭忽然有些奇怪的扔來了一句話。


    易從安看了一眼慈葭的那副神情,再瞧了瞧秦澗很是期待的模樣,心底不禁偷樂,立即就往嘴裏灌了幾口。


    “如何如何?易公子你覺得如何?”秦澗一副迫不及待等著迴複的模樣。


    “嘖~”易從安先是眯著眼眸,古靈精怪的賣了賣關子,這才繼續說道:“成,還成!”


    秦澗聽後好似得到了易從安的肯定似得,整個人都是雀躍不已的。


    而他們都沒有注意的是,


    在場的所有幽冥與閻羅王他們,目光都是開始轉到易從安他們這個方向來了...


    因為那冥孤訣,


    此時正是站在秦澗與易從安他們坐著的席桌旁。


    易從安很是敏銳,


    他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趕緊就抬起頭來,這正巧是與冥孤訣撞上了一個對視!


    “冥...冥主?”易從安有些詫異,話都說不利索了,有些啞口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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