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瘦骨嶙峋的爺爺


    葉天出了大安森林,首先找到副鎮長,打探侯小花家中近況。


    當他拎著禮物進入一間低矮的平房時,他不由得心中感歎,難怪侯小花要利用假期期間應聘地下拳賽那座五星級大酒店中的女侍待,要幹那些鶯鶯燕燕見不得光的事!


    如果說方戶因為病了幾個月,方婉兒因為吃不到飯才瘦成那樣,她家中的擺設還算說得過去,那麽侯小花的家就不同了,在方戶的家中,葉天還見過幾件簡樸的家庭用具,而在侯小花的家裏隻能說家徒四壁!


    侯小花家中隻有一個年邁的爺爺,老頭子骨楞精瘦,除了皮包骨頭,便看不到半分血肉。


    過胸的長須,早已花白,除了眼睛裏還流露著暗淡的光芒,身上並無任何光澤,形同一個活死人一般,盤坐在土坯搭成的炕上。


    “來人可是小花?”老爺子吐氣發聲,費了好大力氣才說出幾個字。


    “小花嗎?”


    銀發銀須的老者咳了幾聲之後,臉上淡出一絲笑容,仿佛精神頭都好轉了許多,他似乎很多天沒如此高興過了,見有人進入,便以為是他的寶貝孫女迴來了。


    “小花,我的寶貝孫女,爺爺想你想的這幾日茶不思飯不想,什麽也沒吃。”


    老人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臂,向葉天方向伸展,嘴角處勾勒出一絲久違的笑容,“乖孫女,快過來,讓爺爺摸摸是胖了還是瘦了,怎麽這麽多天沒迴來,不知道爺爺多麽擔心你嗎!”


    老人做出生氣的樣子,舉起瘦骨嶙峋的手,作勢要打侯小花,可是把手揚起時,老人還是慢慢的放下,“小花,爺爺知道你最乖,如果沒事,你絕不會撇下爺爺不顧,我知道你是托付了您家的那個嬸娘照顧我的,小花,爺爺不怪你。”


    瘦骨嶙峋的老人雖然表現出生氣的樣子,眼角處卻是流露出慈祥,臉上不知是多少個期盼……


    “小花……”


    老人還想說些什麽,眼角處的那一絲微光卻更加暗淡了,穩了穩身形之後,老人接著說道:“小花啊,爺爺恐怕不久了,恐怕也見不了你幾次,快過來,讓爺爺好好摸摸你……”


    老人再次揚起手臂,瘦骨嶙峋的手臂在半空中不停的顫抖,卻沒有改變向外延伸的趨勢。


    “小花,快過來,讓爺爺摸摸……”


    老人嘴角處再次淡出一模久違的笑容,“來來來!”


    是葉天把侯小花帶入大安森林,是他沒照顧好侯小花,才導致馮小花被白發老嫗擄走,就算是個意外,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葉天見此情此景,再也無法置之不理。猛的踏出一步,道:“您是侯小花的爺爺吧?”


    老人聞言,身軀猛的一顫,道:“請問您是……”


    老人仿佛嗅到不同的氣味,他的臉色一暗,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慌忙的追問:“我家小花呢,既然你能來這裏,那麽一定是小花的朋友,請您告訴我,我家小花為什麽沒迴來?”


    葉天聞言,再也不忍心讓老人無故猜疑下去,道:“老人家,我是小花的朋友,前些日子我們一起去了大安森林……”


    葉天正說明和小花一起去大安森林的前因後果,卻被老人打斷,老人臉色一變再變,目露恐慌,原本聲若蚊蠅,由於太過激動,仿佛鼓足全身力氣,聲音很大的說道:“什麽,你說什麽,你你你們去了大安森林?”


    老人滿目悲涼,聲色俱變,他似乎已經看不清任何事物,盲從的舉起手,對葉天進行動作,“你,你,你,我的小花!我的小花啊!”


    老人再也沒問侯小花的安危,他仿佛已經知道最終的結果。


    因為他就是長青鎮這一帶有名的獵戶,在他很小的時候曾經和同鄉獵戶一起遭遇過妖獸屠村,那種肆虐的殺戮,那種橫屍遍野,讓他一想起來就心有餘悸。


    老人仿佛失去了寄托一般,聲淚俱下,口中不停的叨咕這三個字:“小花啊,小花啊……”


    侯小花是他的唯一寄托,如果侯小花不在,他便沒有生存下去的願望,老人雙眸昏暗無光落寞的看著葉天說話的方向,他的眼前隻剩下一時昏昏暗暗光亮,至於葉天長什麽樣,多大年紀,他似乎無從知道。


    老人似乎把這一生的悲傷全部發泄了之後,他才慢慢的開口,“年輕人,我不怪你,誰都有義氣噴張的時候,我不怪你!不怪你……”


    “隻怪我那可憐的孫女,小花啊,我的可憐是你,自從你的父母在大安森林失蹤之後,你跟著爺爺就沒享過一天福!”


    “小花,小花……”


    老人不知多麽悲傷,不過他根本沒有半分怪責葉天的意思,而是獨自悲傷。


    老人似乎要坐化,悲傷之餘緩緩的擺了擺手,道:“年輕人,你走吧,既然小花先我一步去了,我也沒有什麽留在世上的念想……”


    葉天之所以問副鎮長侯小花的家庭住址,並帶著禮物來看望侯小花的爺爺,他就是想代替侯小花贍養她的爺爺。


    侯小花是他帶進大安森林,如果不是他非得要進大安森林,侯小花絕對不會被白發老嫗擄走。


    如果葉天來了之後,老人橫踢馬槽,把所有罪責全部壓在葉天身上,並要拉著他見官,訴諸於法律,要求無窮無盡的賠償,那麽葉天會毫不客氣的轉身離開,再也不迴頭,再也不會問問侯小花的家事。


    葉天從來都是愛憎分明的人,他對侯小花就是對候小花,無論他家裏是大富大貴,或者是大奸大惡,那都不會改變他對侯小花的看法,反過來說無論侯小花對他怎麽好,那隻是候小花,與他的家人無關,若是他的家人是大奸大惡之徒,幹殺人犯法的事,葉天同樣毫不留情,一刀斬下,殺個雞犬不留。


    侯小花在大安森林中失蹤,她的爺爺在這個世上再也沒有念想,一心求死,沒有怪罪任何人,這讓葉天身同感受,難怪她候小花如此善良,她有這麽一個善良的爺爺,她又怎會不善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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