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你們出來,你們替我辦事。”會明笑著解釋:“唐施主既已應下,想必幾位也不至反悔。”

    “替你辦事?辦什麽事?”小姑娘和財迷又是齊刷刷的發問,四道視線如飛刀一般射向會明。

    唐嫣然的嘴撅的更高了,粉帕快被他咬的稀爛,無比哀怨地嘟囔著:“討厭,你們幹嘛一起問,小扣扣,不要跟小宋這麽有默契啦,師叔會吃醋哦……”軟綿無骨的身子又開始蹭來蹭去。

    “師叔……”小姑娘餓得頭眼發昏,再被唐嫣然這麽牢牢一抱,差點就要斷氣了:“你能不能換個溫柔點的抱法?”

    “嗚嗚嗚……小扣扣果然嫌棄師叔了,小扣扣不喜歡師叔抱抱了。”唐嫣然咬著粉帕表演假哭的好戲:“師叔的心好疼,師叔難過死了,嗚嗚嗚……”

    扣扣望著唐嫣然,哎……看來自己剛才真的是在做夢,師叔果然是不會哭的。

    宋揚不願接過幹糧,會明隻好將東西放在他身邊,退開幾步,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想請幾位幫我共同對付勞烏圭。”

    “咦,對付老烏龜?”小姑娘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他的話給吸引過去:“你們不是狼狽為奸,都想得到寶藏的麽?”

    會明微笑:“正是因為我們都想得到寶藏,所以我才更要對付他。”

    “哼,一定是你嫌三七分賬太少,所以想利用咱們幫你殺了他,你好獨吞!”

    會明擊掌道:“施主所言不差,小僧的確是覺得自己所得太少,不過幾位放心,小僧是個厚道的人,得了寶藏絕不會獨吞,小僧已答應這位唐施主,隻要你們肯幫我,我不僅帶你們出洞,還會分三成錢財給你們,這對幾位來說,何樂而不為呢?”

    “什麽?才給我們三成?”財迷餓的發慌,手不知不覺就抓起一塊幹糧嚼起來,聽了這話,立刻停住不吃了:“你一個和尚,要這麽多錢做什麽?”

    “世人都不會嫌錢少,小僧雖已出家,可惜六根未淨,心中總還想著一些別的事情……”會明遙遙站著,麵龐微側,目光不知落在何處:“三成財寶加上幾條命,對諸位施主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酬勞了。”

    宋揚悠悠道:“其實你不救我們,我們也未必會困死洞中,何必說的這麽好聽?”

    “哦?”會明從遠處收迴視線:“原來施主也想到了。”

    宋揚淡笑地望著司馬冷風,道:“司馬兄弄出這麽大的動靜,我又不是笨蛋,怎麽會不知道。”

    司馬冷風的手輕輕撫著劍柄,道:“隻因小生是個天生的路癡,所以才會使這法子……”

    “法子雖險了些,終究要比坐以待斃強。”

    扣扣卻是越聽越糊塗,低下頭問黏在自己懷裏的唐嫣然:“師叔,他們在說些什麽呀?”小臉上盡是茫然之色。

    唐嫣然抬頭望著她,眼睛眨也不眨,忽然撲哧笑起來:“哎呀,師叔最喜歡小扣扣這種表情了,傻乎乎,呆愣愣,好可愛!”說著就要去捏她的臉頰,兩根手指才一夾住,便忍不住皺眉,低聲道:“咦,小扣扣怎麽瘦成這樣了,唔……沒肉肉,不好玩。”看樣子簡直失望極了。

    小姑娘深唿吸,再深唿吸,剛要開口,人妖又接著道:“不過沒關係,有師叔在,一定會把小扣扣養的白白胖胖的!來,小扣扣乖,張嘴,啊……”一麵說,一麵掰了塊幹肉脯遞到小姑娘的唇邊,小姑娘咽咽口水,猶豫老半天,終於還是假裝很不情願的把東西吞了下去,唐嫣然馬上又喂她第二口,小姑娘一連吃了好些,終於想起先前的問題:“對了師叔,你還沒告訴我,他們在說些什麽?”

    “小扣扣剛才在洞裏,有沒有聽見什麽動靜?”

    “嗯,有。”

    “這就是你那小徒弟做的好事。”

    “哎?”

    “師叔問你,洞裏的地形是不是很複雜?”

    小姑娘點點頭,是啊,洞中七拐八彎,莫說黑的不見光景,便是亮的像大白天,她也不可能找到出路。

    “其實,迷魂洞的地形就算再複雜,隻要朝著一個方向走,便不會迷路。”

    扣扣歪著小腦袋想想,師叔說的雖有道理,但實際上任誰也無法在那種環境下保持同一個方向吧?擋在麵前的山壁怎麽辦?

    唐嫣然端坐身子,大大的手掌撫著小姑娘的頭頂,順勢又將她拉近自己懷裏,道:“你一定覺得不可能,是不是?說來也不難,你那乖徒弟便做到了。”

    扣扣喝完水又吃了肉鋪,精神頭逐漸恢複一些,聽了唐嫣然的話,立即向司馬冷風頭去目光,司馬冷風略帶羞赫,道:“弟子雖不認路,但認著一個方向走,總還不會弄錯,至於麵前的山壁,隻需用劍劈開一個小洞鑽過去便可。”

    扣扣點點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些震動聲,想必就是被你劈開的石頭落地之聲了。”

    “師叔也是循著這聲音,才找到你的小徒弟。”唐嫣然將小姑娘摟的更緊些:“他的法子雖不錯,但也未必一定行得通,若是走到盡頭,發現山的外壁太堅厚,難道咱們要開一條地道不成?何況你又不見蹤影,師叔心中焦急的很……走著走著,哪知竟遇見了會明小師父……”

    “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僧見勞烏圭將幾位施主困在洞中,心中頗為不忍,而且小僧也瞧得出,唐施主與這位司馬施主都是武功高強之人,若有兩位相助,想要從勞烏圭手中奪走寶藏,倒也不難。”

    “所以師叔答應了會明小師父的條件,他救咱們出去,咱們替他對付勞烏圭。”

    宋揚悶不做聲嚼著幹糧,等他吃完,拍拍手道:“我們在這迷魂洞裏困了多久了?”

    這個問題當然隻有會明能夠迴答,所以他笑笑,說道:“三天,小僧已將偉哥施主易容成了沈公子的模樣,今晚便是他與阿妮姑娘的成婚之夜。”

    “既然如此,我們就要立刻趕迴去揭穿他的真麵目才行!”不然藏寶圖豈非要落入他人之手?

    “不急不急……”會明卻搖首道:“除非沈公子是真的想娶阿妮姑娘,不然你們就不該現身。”

    宋揚不解地看著他,他又把目光放到別處:“偉哥施主得了藏寶圖,定會將它交給勞烏圭,勞烏圭自然不知道幾位已出了迷魂洞,所以咱們應該在他找到寶藏後最得意放鬆的那一刻出擊,這樣才最有把握。”

    “其實以小師父的功力,又何愁對付不了勞烏圭?”司馬冷風淡笑。

    “要對付勞烏圭不難,但他在苗寨畢竟也有些地位,手下之人不少,何況……小僧得了財寶,也需要一些人搬運才是。”

    說罷,臨風一笑,明黃的袈裟獵獵作響,衣角翻揚。

    對於一個正常男人來說,世間最誘人的東西,莫過於三樣。

    權勢,財富,女人。

    勞烏圭不缺權勢,雖說他並非一寨之主,但做了十年的長老,在寨中畢竟還是有些權力與威望的。

    勞烏圭也從來不缺女人,盡管他的長相極為普通,普通到根本無法吸引任何一個女人的眼球!可我們知道,一個男人之所以能叫一個女人為自己如癡如狂,並不隻是倚靠外表,有時候,男人的才學與手段會比外貌更加有用。勞烏圭年少時也曾遊曆中原,不僅學得一身十分出色的武功,還增廣了見聞,學識頗豐,他的口才本也不差,說起那些江湖典故無不妙趣橫生,加上一副玲瓏心思和巧妙手段,往往哄的女人主動投懷送抱,軟玉溫香,不可謂不風流。

    那勞烏圭缺錢麽?

    當然不!

    一個有一定地位,且女人環繞的男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太缺錢的。

    然而他對財富,卻有著非同一般的執著。

    權勢,終有一日會厭倦,女人,也總有自己不行的時候,隻有那金光閃閃的黃金,永遠不會離棄自己。

    所以,自從知道龍老爹有藏寶圖的那一天起,他連做夢都在盤算自己要如何,才能將這筆巨大的財富據為己有。

    偏巧這時龍老爹也不知中了什麽邪,竟在江湖中散布用藏寶圖為女兒陪嫁的消息,一時間武林大亂,流言紛起,中原人士哪個不往苗疆趕?也就是此時,他結識了會明。

    會明是一個很……奇特的人。

    他愛笑,且笑得很好看,勞烏圭活了四十六年,從來也沒見過一個人這麽愛笑,笑得這麽好看,這麽有誠意,仿佛他每一個笑容,都是發自心底,出於肺腑,沒有一絲虛偽,真實的就好像是一線涓涓細流,在陽光下緩緩流淌,滋潤著每一個人的心脾。

    他說話的聲音很柔,很輕,似乎生怕會驚醒什麽,偏偏卻有著一種叫人無法抗拒的神奇力量,他的眼睛也不算太大,可眼神明亮,幹淨,簡直比後山的清泉更加純粹,通澈,尤其笑起來,孩童似的漂亮黑眸中閃爍著與日月爭輝的神采,仿佛還隱藏了那麽一點點莫測高深。

    他的武功很好,究竟好到什麽程度,勞烏圭也不知道。

    他隻見會明曾一掌打在昆侖派掌門的身上,當時,昆侖掌門就像斷線風箏似的飛了出去。

    單單這一份功力,他勞烏圭隻怕再苦練十年也及不上。

    因此,能夠找到這樣一個幫手來協助自己尋覓寶藏,是一件很能讓他得意的事情,而他所要付出的,隻不過是區區三成財富而已。

    當夜,勞烏圭如約從偉哥和阿妮的手中得到藏寶圖,那兩人顯然是剛偷偷從新婚洞房中溜出來的,一身喜氣洋洋的大紅衣裳還未離身呢。

    勞烏圭不動聲色的端詳著那張破舊泛黃的紙片,忽地一揮手,身後立即衝上兩名灰衣人將偉哥與阿妮一把扣下,兩人顯然一怔,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偉哥一臉奇怪,大聲斥道:“勞烏圭,咱們說好的,你得寶藏我得阿妮,你……你這又是做什麽!”

    阿妮也使勁反抗:“七叔,侄女究竟什麽地方得罪你了,為何要抓我們?”

    勞烏圭哈哈笑道:“我的好侄女,你們沒做錯什麽,隻是七叔我……有點不放心……”

    “什麽意思?”阿妮抬頭瞪他。

    勞烏圭一抖手中的藏寶圖,道;“這可是天下巨富,試問誰不動心?你們真會這麽好心交給我?”

    偉哥頭一偏,重重哼聲:“什麽天下巨富,在我眼中都比不上阿妮!”

    勞烏圭望了二人片刻,忽然笑得像一個慈祥的長輩,可是他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慈祥。

    “多說無用,我隻相信,世上唯有死人不會出賣人!”說罷,朝那兩名灰衣人做了個“殺”的手勢,眼看灰衣人手起刀落,就要結果兩人的性命,一旁的會明卻在揮袖間擋開兩道刀光,朗聲道:“且慢!”

    勞烏圭抬眼看著他,會明高吟一聲“阿彌陀佛”,這才說道:“勞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又何必多造殺孽呢?”

    “會明師父,你有所不知,我這侄女可有幾分小聰明,我也是怕他們事先已偷看了藏寶圖,等迴頭……可別反叫他們搶先找到寶藏……”

    “七叔,偉哥易容成沈公子的模樣娶了我,這事若讓我阿爹知道了,他非得要了偉哥的命不可,侄女現在隻想盡快與偉哥離開苗寨,往中原躲一段時間,又怎麽會覬覦寶藏?”

    會明走近幾步,在勞烏圭耳畔悄悄說道:“勞施主,就算想殺他們,也該等找到寶藏才是,萬一這藏寶圖是假的,你又向誰要真的去?”

    “這……”勞烏圭沉吟,似乎驀然醒悟:“不錯,還是會明師父考慮的周到。”

    會明笑眯眯的道:“哪裏哪裏,勞施主,夜長夢多,不如咱們現在就……”

    “哈哈,真想不到,會明師父竟比我還心急!”勞烏圭說罷,便與他研究一陣圖紙,片刻後,二人似有了頭緒,當下命人好好押著偉哥與阿妮,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東南方而去。

    隨勞烏圭而來的,大約有二十個灰衣人,瞧樣子,應該都是他的親信手下,個個步履如飛,身形矯健,看來武功頗為不錯,呃……除了走在最後的那個!

    “宋大哥,你能不能快點兒,走那麽慢,小心被那隻老烏龜給看出破綻來!”其中一個身材嬌小的灰衣人頻頻朝身後輕喚。

    那走在最後的灰衣人沒有好氣的道:“我可沒你們這些練武之人的腳程!”

    “所以都說了,讓你平時多運動運動,別沒事就隻會數銀票!”

    “師叔祖,您怎麽了?”又一個灰衣人輕輕發問。

    走在他前麵的那灰衣人總是不斷撫著自己的臉,眼神很是哀怨。

    “師叔,你別老是摸臉好不好,怕別人不知道我們是易容混進來的麽?”那嬌小的灰衣人歎氣。

    “哎,師叔也不想,可這兩日天氣悶熱,臉上戴著人皮麵具怪難受的。”不說還好,一說那灰衣人幹脆雙手捧著自己的麵頰,嘟嘴道:“萬一師叔這張花容月貌捂出痱子來,那不是難看死了,還怎麽見人呀!”

    “師叔放心,您的臉皮這麽厚,痱子很難生長的!”

    “真的?”灰衣人眨眼問道。

    “師叔,您見過牛長痱子麽?”

    “小扣扣真壞,拐著彎兒罵師叔長了一身牛皮對不對?”那灰衣人並不真的著惱,隻是輕輕彈了一記小姑娘的腦門。

    小姑娘立刻捂著頭上新鮮熱騰的小紅包,故意擠出兩顆淚花,對身邊另一個灰衣人道:“好徒弟,師父被人欺負了,快給師父報仇!”

    “這……”那人猶豫不決。

    “喂,咱們是混進來找寶藏的,你們當在玩哪?”落後的灰衣人終於趕了上來,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哎哎哎,你們四個,看什麽看,就說你們呢!磨磨蹭蹭在後邊幹什麽,還不快趕路!”前麵的人一迴頭,竟發現身後四人落後好大一截,忍不住出聲吆喝。

    “是、是,這就來!”

    一口氣走了四個多時辰,從大半夜一直行至驕陽當空,中間甚至連多喘會兒氣的時間都沒有,終於來到一片空曠之地。

    勞烏圭左右張望,反複對比手中的藏寶圖,終於問會明:“小師父你看,應該就是此處了吧?”

    他們所在之地,四周空闊,視野極好,一眼望去,竟是個山明水秀的清淨地方。

    會明似乎沒有聽到勞烏圭的問話,卻對身邊一棵高聳雲天的百年古樹繞有興味,張大眼不斷打量,瞧了半天,好像越看越有趣,還忍不住伸手“啪啪”拍了幾下蒼老的樹幹,萬分感慨:“嘖嘖,真是粗壯啊!”

    勞烏圭隻好幹咳幾聲,努力將會明的注意力拉了迴來,會明一揚唇角,微微笑道:“若是小僧料的不錯,這棵樹,便是圖上所標注的記號了。”

    “藏寶圖中寫道,正午時分,立影為記,依小師父之見……莫非這‘立影’……就是指這棵樹的影子?”

    會明點點頭:“你看四周,除了此樹,還有什麽可以做為記號的?況且藏寶圖乃是百多年前留下的,正好與這百年古樹的時間吻合。”

    勞烏圭皺眉沉思,不知不覺在原地走了好幾圈,忽地一敲腦門,道:“我明白了,其實寶藏就埋在這樹影之下,對不對?”

    會明又含笑點頭。

    勞烏圭目中精光閃爍,神情激動不已,臉龐也由於血氣快速運轉而略微泛紅,手上緊緊攥著藏寶圖,指關節咯咯作響,頓足道:“可惜還要等到中午,這不是要活活急死人!”言語之間,已是迫不及待。

    “那倒不必。”會明緩緩搖頭:“正午時分,日中當空,樹的影子會映在何處,單憑猜想,也該知道。”說著伸手隨意往地下一指,道:“便是此處了。”

    勞烏圭顯然對會明的話深信不疑,聽罷也不做多想,當下吩咐那些灰衣人動手挖掘。

    灰衣人隨身攜帶的工具中不乏鐵鍬鋤頭,聽了勞烏圭的命令,一大堆人立時忙活開來。

    “老大,是不是鋤這裏?”

    “讓開讓開,小心砸到你腳!”

    “哎喲,你輕點行不,土都灑我眼裏了……”

    “啊!鋤頭斷了!”

    “喲,怎麽迴事兒呢,鐵鍬咋都生鏽了……”

    “你說這寶藏,幹嘛非要埋地底下,這挖起來多費事。”

    “娘的,不埋地底,還長樹上不成?”

    “糟了糟了不行了,俺肚子疼,要拉了……”

    “靠,你當這是挖茅房哪?”

    “甭理他,這小子除了吃就會拉。”

    ……

    除了那押著偉哥與阿妮的兩人,幾乎所有灰衣人都在挖地,勞烏圭本與會明在一邊靜靜呆著,結果越聽這幫人的言語臉色越是發青,耐著火氣忍了半天,終於還是沒能憋住。

    “都給我閉嘴!”勞烏圭一喝,那二十來個灰衣人立馬安靜下來,一個個乖乖地抬頭望著他,頗有幾分畏懼,他清清嗓子道:“都給我記著,幹活的時候少說多做,明白沒有?”

    “是,明白了!”

    勞烏圭轉目,忽地伸手一戳:“別人都在忙,你們四個在幹什麽?”

    “我手抽筋!”其中一人羊癲瘋般的抖著手。

    “我腳崴了!”另一個尿急似的抖著腿。

    “小……這幾位兄弟熱的衣裳都濕透了,我給他們扇扇……”

    “頭兒,你看我這麽瘦弱,怎麽舍得讓我幹這些粗重的體力活?”

    勞烏圭深唿吸,再深唿吸,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虎目圓睜,怒聲狂吼:“你們這幾個……混蛋!存心要氣死我是不是?你!手抽筋?手抽筋就給我用左手挖!你,腿崴了是不是?你他媽用腳挖洞的?還有你,給弟兄們扇扇?老子讓你來這兒做奴才服侍別人的?至於你……”勞烏圭看向那名身材嬌小的灰衣人時,神情疑惑之極:“趙陽,怎麽前後幾天不見,你就縮水成這樣了?”

    “呃……啊?”那身材嬌小的灰衣人像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吞吞吐吐道:“頭兒,你……有所不知,我這兩日正在練縮骨功,這不縮了還沒還原嘛!哈哈,哈哈……”

    勞烏圭有點不相信:“練縮骨功還能練成這樣?”

    “是屬下悟性不佳……”那人怯怯地抬頭,見勞烏圭臉色十分難看,突然撲嗵跪倒在地,死死抱住他的小腿,嘶聲嚎叫道:“頭兒啊,是屬下武功不濟,屬下知錯了,我以後一定會勤加苦練的,頭兒你千萬不要嫌棄我,別趕我走啊!您罰我打我都可以,就是不能不要我,我趙陽死都離不開您啊,頭兒……”殺豬般的亂叫一通,然後又擠出一條粘粘的鼻涕掛在勞烏圭的褲腿上。

    直把勞烏圭惡心的連連跳腳。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就是練不好縮骨功麽,幹你的活去!”

    “嗚嗚嗚,謝謝頭兒。”灰衣人用手背抹著子虛烏有的眼淚,抽抽噎噎的轉過身去。

    才剛轉身,立即就吐了吐舌頭,捂嘴偷樂。

    一群人又開始埋頭苦幹,這迴總算是老實不少,好半天都沒人吭聲。

    勞烏圭一屁股坐在樹蔭下,眯眼注視著這群不讓人省心的手下,看著看著,眼皮竟越來越重,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想起自己一宿趕路沒有歇息,不覺張大嘴打了好幾個哈欠,幹脆背靠樹幹,打起盹來……

    迷迷糊糊做夢之際,似聽見有人大叫一句“頭兒,有了”,他小聲嘀咕:“混蛋,怎麽說話呢,你才有了!”揉揉鼻子,又接著睡去。

    直到會明使勁搖晃他的肩膀,勞烏圭才很迷茫的睜開眼,看看會明,又看看那些灰衣人,忽地眨眨眼,啊啊兩聲,驚訝的嘴都合不上了。

    “他、他們人呢?”眼前二十多個灰衣人,居然消失的一個不見!

    會明好笑地搖搖頭,道:“勞施主,你何不起身看看。”

    勞烏圭猶疑地站了起來,朝前走幾步,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原來洞越挖越深,那些灰衣人竟漸漸鑽到洞底去了,是以勞烏圭從上麵看,就像是人突然消失不見了。

    一個灰衣人見勞烏圭走了過來,便用力在洞底揮舞手臂,激動大喊:“恭喜老大,終於有了!”

    “什麽有了?”勞烏圭心中嗵嗵狂跳。

    “地道!咱們挖到地道了!”

    “什……麽?地道?”勞烏圭一激動,連說話聲音都顫抖起來。

    順著那人所指,果然見地上鋪了塊三尺見方的青石板,兩個灰衣人合力,已將那青石板推開大半,石板底下一片漆黑空洞,依稀可辨有條陡直的石梯。

    勞烏圭胸膛起伏,唿吸急促,不及招唿會明便閃身躍入洞中。

    “老大,咱們下去?”

    “別忙!”勞烏圭低頭看了看黑黝黝的梯口,眼角餘光一閃,招手道:“去,把偉哥和那丫頭帶過來,讓他們走前頭。”

    “是!”那灰衣人應聲諂媚:“還是老大想的周到,萬一地道裏有什麽,還能叫他們做擋箭牌。”

    “哎,他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會明忽然在兩人身後唱了句佛號。

    於是偉哥和阿妮被強迫著走在最先,一行人手持火把,緊緊跟在後邊。

    地道中究竟會有些什麽呢?寶藏?或是不可預料的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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