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尹約按例去叫紀隨州起床。

    大約八點的時候,她去敲他的門,裏麵一點聲響都沒有。她想讓他多睡會兒,又想起他之前的吩咐。

    沒什麽特殊情況的話,紀隨州八點是一定會起床的。工作堆積如山,他生著病也不得輕閑。

    於是尹約又敲兩下,還是沒人應。

    張阿姨正好經過門口,順嘴就說了句:“要不你進去叫少爺起床吧,可能沒聽見。”

    邊說還邊貼心地替她把門開了。

    尹約順著門縫往裏望,紀隨州正躺床上,身上蓋了床薄被。她放下心來,輕手輕腳走進去。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些許,屋子裏透出幾分春意來。這讓尹約心情大好,走過去輕輕拍了拍紀隨州的臉頰。

    “起床了。”

    軟綿綿的聲音真好聽,她自己都喜歡,想想戀愛的時候,她總拿這種聲音“引誘”紀隨州。那時少年,少女氣十足,紀隨州說她的聲音就跟灌了二兩蜜似的。

    她本以為這麽來一下,對方肯定馬上睜開眼睛。沒想到紀隨州睡得挺沉,一點反應沒有。

    尹約就湊近一些,又叫了一聲。還是不行。

    她就想不會昨天洗澡拖得時間長了點,給凍感冒了吧。

    想起昨晚那個澡洗的,還真叫人有點害臊。紀隨州把她趕出浴室後肯定忙那事去了,關鍵他在裏麵待了挺久,久到尹約都想去敲門了。

    後來他總算出來了,裸著上身,隻在腰間係了條浴巾。一見她就“控訴”:“又把我衣服拿走,尹約你存心的是吧。”

    想到這一幕,尹約伸手去摸對方的額頭。體溫正常,溫熱的感覺很舒服。摸額頭的時候免不了就能看到他的臉。

    她曾跟室友們說過,紀隨州的顏值山峰就在他睡覺的時候。平日裏一看是帥,睡覺的時候再看,簡直帥炸了。

    她真喜歡看他睡覺的樣子,沒有攻擊性,俊美得像一件藝術品。

    對著這樣一張臉,她早飯能吃三碗飯。

    於是她也不急著叫醒他,就這麽直愣愣地看了又看。看久了不免就想起從前的往事來。那時候他倆正在熱戀中,有一迴兩人出去旅遊,在酒店訂了個大套間。

    因為前一天玩得太累,第二天兩人都睡得有點晚。尹約惦記著那天的行程,掙紮著起來了。結果叫紀隨州起床,他卻一點動靜

    都沒有。

    她拿著手機看了幾迴時間,最後有點火了,一拍對方的肩膀,罵道:“你丫到底起不起?”

    紀隨州眼睛眯開一條縫,嘴角揚起大大地弧度。向來嚴謹的他開始跟她開玩笑:“你幫幫我。”

    “怎麽幫?”

    尹約沒領會他的意思,想起電視裏常看的情景,直接衝進洗手間。過了一會兒她又衝出來,著急道:“酒店裏沒有盆。”

    “你要盆做什麽?”

    “接水啊。”

    紀隨州的臉當時就綠了,他一個翻身坐起來,盯著尹約看。那眼神太過犀利,把尹約僅有的一點自信都給看沒了。

    難道是她領會錯了,電視裏不都這麽演?起不來床的人給他澆一盆涼水,保管立馬彈起來。她也想試試來著,但酒店不給力,沒有準備盆。

    當然不會有盆,五星級酒店的浴室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東西。也幸好沒有,否則……

    後來發生了什麽?尹約想到那畫麵禁不住臉紅。紀隨州是什麽人,表麵禁欲實則野性的一個男人。涼水沒把他澆透,但尹約一身睡衣裝扮驅散了他所有的睡意。

    他下床的速度很快,沒等尹約反應過來就把她摟進懷裏,霸道地開始吻她。從浴室門口吻到雙人大床上,最後他把她壓在身下,拉過她的手擱在一個溫暖的東西上。

    “你得這樣,它才能醒。”

    再然後,就是兒童不宜。

    他們戀愛的時候有太多美好的東西,那時候尹約的生活整天都冒著粉紅泡泡。平心而論,如果紀隨州不是利用她的話,他作為男友的表現是可以打九十九分的。

    過往恨的時候,記不得這些好。現在心平氣和下,細節反而都跳了出來。

    他演得那麽分裂,不覺得累嗎?

    想到這裏她又低頭去看那張臉,卻意外地發現紀隨州已經醒了。他睜著眼睛望著她,目光有點偏差。畢竟現在他看不見。

    沒有視力的眼睛少了許多光彩,也讓他的氣勢弱了幾分。加上他躺在那裏,淩亂的發絲布在臉上,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小很多。

    她才發現,紀隨州也有這麽小鮮肉的一麵。

    “你發什麽呆?”

    她聽到他問他。

    “看你。”

    “好看嗎?”

    “還不錯。”

    “那

    就多看兩眼,下飯。”

    尹約就笑了,她剛剛就想這個事兒呢。

    見他醒了她就站起來,沒走出一步又給拉迴來。

    “幹什麽,我給你拉窗簾。”

    “拉不拉有什麽要緊的,反正都看不見。”

    尹約一開始還擔心紀隨州接受不了這一事實,輕易不敢提跟眼睛有關的任何事。後來發現人家大爺根本不在乎,自己說得比她還起勁,還總是一個勁兒地自嘲。

    心大成這樣,也真是少見。

    “那也得拉開,房間要透透氣,晚上睡著才舒服。”

    紀隨州把她的手拉到唇邊來迴摩挲:“你晚上又不住這兒,何必這麽操心。要不這樣,你也搬過來一起住。”

    “不用了。”尹約硬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我那間屋子特別好,睡得特舒服。”

    說完她走到落地窗邊,利索地把窗簾拉向兩邊。陽光灑滿整間屋子的時候,她聽到身後紀隨州說:“那好,晚上我也去那邊睡。我這間似乎不大好。”

    “哪裏不好?”

    “沒有你。”

    說話間他已經過來了,從後麵將尹約抱了個滿懷。早晨女人特有的淡淡體香直鑽鼻子,他用力地嗅了兩口。

    “別鬧。”

    “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

    紀隨州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十分享受這一刻的二人世界。尹約想起他早上起不來的事兒,就問他:“你昨晚沒睡好?”

    “感冒,鼻塞。”

    “怎麽又感冒。”出院那天才感過冒,這還沒到三天呢。

    “根本就沒好。昨天又凍了一迴,加重了。”

    尹約就伸手去推他,反倒被抱得更緊。

    “怎麽,怕我傳染給你?”

    “沒有,我想給你找藥吃。你現在能吃別的藥嗎,會不會有衝突。”

    “不吃,沒用。”

    “那不難受嗎?”

    “難受。”說著他吻了下尹約的耳垂,“抱著你就好多了。”

    敢情把她當靈丹妙藥了。尹約頭一迴發現,紀隨州孩子氣起來比誰都厲害,這還是那個叱詫商壇,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商場大鱷嗎?

    沒辦法,尹約隻能讓他抱了個夠。想起他還沒吃早餐,尹約又問他想吃什麽。

    “感冒了胃口不好

    ,吃點清淡的吧。”

    “不吃。”

    “你怎麽真跟個孩子似的。”

    “不吃早餐,吃別的。”

    “吃什麽?”

    話沒說完,對方張嘴咬了她一口。不疼,可是非常撩人。尹約發現自己的身體立馬就有了變化。

    這感覺真的太無語了。

    “就吃你。”

    “我又不是唐僧肉,不好吃。”

    “對我來說就是。吃了你,我的眼睛很快就好了。”

    尹約還想跟他扯淡,紀隨州已經行動起來了。他把手伸進她的衣服領口,開始占便宜吃豆腐。他的動作不重,開始很輕柔,慢慢的感覺來了,才略微用力一些。

    那種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手裏捏著的不是尹約的胸,而是易碎品一般。

    尹約被他揉捏得渾身發軟,也沒了反抗的力氣和想法。兩個人就這麽沒羞沒臊地膩歪了半天,最後紀隨州下半身頂了頂她,跟她咬耳朵:“你下次叫我要是叫不配,就想辦法先把它叫醒吧。”

    跟當年的情景幾乎一樣,尹約心想這個男人還是幾十年如一日地流氓啊。

    好在紀隨州大清早發情發得很有節製,吃了會兒豆腐就及時收手,拉著尹約陪他洗漱。大少爺越來越懶,連牙都要尹約幫他刷。

    再這麽下去,尹約覺得自己簡直快多了一個大兒子。

    洗瀨完畢換好衣服,兩人又手牽手出去吃早餐。餐廳裏兩個阿姨都在,一個布置碗筷,一個正不停地往桌上擱中西名式早餐。

    兩人似乎對他們的秀恩愛視而不見,笑眯眯地招唿兩人趕緊坐。馬阿姨還特意把一碗加了五穀雜糧的小米粥放在尹約麵前,勸她喝下去。

    “養身,對你將來有好處。”

    “什麽好處?”

    張阿姨就在一邊附和:“這粥不錯,我當年生完孩子後總喝。”

    尹約頓時沒了喝的興趣,她們一個兩個都把她當成即將入主紀家的未來女主人了嗎?要知道她跟紀隨州還隻停留在接/吻的階段啊。

    吃過飯紀隨州讓尹約迴房換衣服。

    “幹什麽?”

    “出門。”

    “現在嗎,我跟你兩個人?”

    “你不想出去走走。”天天悶家裏,她倒也不覺得無聊。尹約就是這麽一個能動也能靜的人。

    “走走是不錯,今天天氣也好,可是你……”

    紀隨州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把她往房間的方向推:“瞎子就不能出門嗎?你看著點兒道,別讓我摔著。”

    尹約把他領進自己房間,當著他的麵挑衣服換衣服,一點兒沒不好意思。

    “可我們要去哪兒?”

    “你想去哪兒?”

    “女人愛逛商場,可那裏人太多不適合你。我們去人少點的地方吧。”

    紀隨州靠在書桌邊沉思片刻,開口問尹約:“有沒有利落一點的衣服,運動型的就好。算了,還是我給你準備套衣服。”

    “怎麽?”

    “想不想去騎馬?”

    說起騎馬,又是一大串的往事湧上心頭。尹約發現自己最近陷入了迴憶的怪圈。可是那事兒太叫人記憶深刻,想忘記都難。

    當年的紀隨州,借著騎馬的功夫,對她做了不少令人發指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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