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疼愛她的父親母親哥哥姐弟們,甚至包括她那些個剛剛會跑會跳的小侄子們都死了。

    而她自己雖然活著,但卻跟死了沒什麽兩樣。

    夜墨歌怔怔的看著寧靜,寧靜神色仍然是冷淡的。

    他想開口,卻覺得嘴巴裏麵如同被灌了鉛一樣沉重。

    還能說什麽?

    說什麽都是於事無補。

    說對不起?嗬嗬,這樣三個字,根本無法彌補寧靜心中的傷痛。

    他緩緩的。緩緩的跪了下來。

    閉了閉眼睛,幹澀的雙眼中慢慢浮上了淚水。

    那邊,柳霏霏仍然是瘋狂的朝著寧靜叩頭求饒,語無倫次的陳述著自己的罪孽,陳述著那些她以為自己永遠不會說出來的秘密。

    這邊,夜墨歌直挺挺的跪在寧靜麵前,麵如死灰。

    屋裏的情況太詭異了,好在這裏麵除了他們三個人,沒有別人,不然怕是要被這一幕給嚇死。

    過了會,柳霏霏忽然從床上跑了出去。

    她頭發散亂,赤著雙足,嘴中哈哈大笑,就這麽直直的從宮殿中竄了出去。

    她有武功在身,宮人們捉不住她,隻能緊張的看著她在屋簷上躥來躥去。

    有人向屋內的夜墨歌稟告這一情況,得到的迴應隻有三個字:“別進來!”

    夜墨歌的話是嘶吼著傳來的,嚇得外麵的宮人們噗通噗通全跪在地上了。

    不過這一插曲,到底是讓夜墨歌有了開口的勇氣。

    他不太敢看寧靜,但還是強迫著自己看向她的雙眼。

    “寶……寶兒,你還願意當我的皇後嗎?”

    他自己都沒有很大的底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喉嚨裏幹巴巴的。

    好在,寧靜沒有露出厭惡的神色,這給了他莫大的鼓勵,忽然就重新有了勇氣。

    他膝行至寧靜身前,猛地握住了她的手——握住她的手之後,才驚覺她有多瘦了,雙手隻餘骨頭,往前探一探,手腕亦是如此,他都怕自己稍一使勁,就會把她骨頭給捏碎了。

    夜墨歌急忙放鬆了力道,心中一酸,他頓了頓,將這份無法言說的濃烈情緒給壓了下去,真摯的看著寧靜。

    “寶兒,求你了,給我一個機會彌補,好嗎?我錯了,我知道自己錯了,我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隻要你給我一次機會,我用餘生來補償,我會給你加倍的愛,給你唯一的愛,這皇後之位隻能是你的,這後宮也不會再有別人,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好嗎?”

    怕她不信,他急急又道。

    “要是我有半句假話,就讓我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

    寧靜看了他半晌,夜墨歌的心浮浮沉沉,整個人緊張的不得了。

    最後,她終於要開口了。

    夜墨歌的心徹底提了起來,簡直要到喉嚨口了,心跳的超級快,他自己都能聽到血管鼓動的聲音。

    可是等待他的不是寧靜的話語,而是一口淤血猝不及防的噴到了他臉上。

    夜墨歌呆住了,有那麽一會兒,他的頭腦一片空白。

    他看著寧靜張開嘴就是劇烈的咳嗽,一口一口的血從她嘴裏湧出,她瘦弱的身子就像風中落葉抖動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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