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咒術害人,被密宗的人發現後追殺,在藏地可說走投無路……後投大將軍王,表麵上不被招納,實際上卻收了大筆的銀兩暗中替大將軍王咒殺了不少人,兩個月前開始潛到京城。我們在他下咒的器物上找到側福晉的頭發——他聽王爺最為親近側福晉,本來是要控製側福晉刺殺主子的,不知為何卻一直沒能成功,這幾日才轉向側福晉……”

    蘇宜爾哈的頭發?這麽說多栽軒有內應了?若不是小蓮花頗有來曆,神佛保佑,現在豈不是一屍三命……胤禛冷凝著臉對弘曄道:“迴去讓春雨清一直多栽軒裏的人,將那背主的奴才給我杖斃。”若不是不想被人說私動酷刑他真想當著那些奴才的麵給他千刀萬剮……

    弘曄點了下頭,鳳眼同樣閃著寒光,還有那背後主指的人他也不會放過的。

    胤禛迴到東側園小書房,見了粘杆處送來的調查報告,眼中滿是冷霜,除了他猜都猜得到的德妃,連惠妃也暗中助了不少,她們倆個什麽時候這麽默契了?難道老八真的投了老十四?

    不,憑老十四還不足以讓他服首稱臣……

    那就是惠妃自己別有打算了?

    誰都知道皇父與皇太後母子情深,如今太後高壽,皇父隻想她無憂無慮幸福快樂地過完這人生的最後一程,蘇宜爾哈要是在慈寧宮出了事,太後沒事也罷,若有事,不管蘇宜爾哈無不無辜,在皇父心中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成為遷怒的人選之,連帶地自己也落不了好。

    自己在皇父心中的地位一但變差,剩下的儲君人選除了近來盛名大傳的老十四還有誰?!永和宮那位想得挺美,一箭三雕的好計策,還能報了皇太後這兩年給她沒臉的仇。惠妃助她難道是為了被圈禁的大哥?

    有可能。

    忽然,胤禛突然想起當年大哥正是被查出與蒙古喇嘛巴漢格隆有來往,用巫術鎮魘(廢太子)二哥,陰謀暗害親兄弟,並有物證。當時,還是惠妃親自向皇父奏稱大哥不孝,請置正法。皇父不忍殺親生兒子,革了大哥王爵,終身幽禁。

    一個母親親自奏請處置自己的兒子,若不是其心持正,那就是以退為進,要救自己的兒子……當時自己也是如此猜想,但是,也有可能是為了撇開自己,將罪名都推到大哥身上……以圖後謀。

    若真是如此,自己倒小瞧了她。也是,一個在衣食住行、容貌打扮上那麽求精求細的人怎麽可能無欲無求,過平淡日子呢?!

    巫術鎮魘和咒術殺

    人,兩者何其相似。

    想到這裏,他起身走了幾步,漸漸地肯定了一個認知,永和宮這是和鍾粹宮聯手了。

    聯手就聯手,自己還怕幾個隻會耍陰毒手段的婦人麽?就借這次的事先打斷她們的手腳(一些投靠兩宮,負責擾亂耳目的貴人、庶妃)吧,還有參與此事的內務府幾家奴才(德妃在內務府的人都差不多浮出水麵了)也適當透點他們的關係和打算給皇父吧,看看皇父怎麽處置他們,若還能逃過此劫留有根苗,自己以後再鏟除不遲。愛新覺羅家不需要背主的奴才!

    隻是永和宮與老十四的人都是誰在聯係?還有自己後院的這些女人裏肯定還有永和宮的內應,這次是誰在背後推手?按已經禁足的喜塔臘氏的說法是年氏挑動她去找蘇宜爾哈的,難道是年氏?或許年羹堯也在那個喇嘛進京的事上插了手,他想幹什麽,幫老十四還是幫年氏?想渾水摸魚亦或還念著兩頭下注?這種三心兩意的奴才本來就不能重用,自己上輩子真是白瞎了一腔誠摯,念著自己在被四麵艱困時他的那點子相助之情……

    “主子,完顏‘格格’身邊的青兒姑娘求見。”蘇培盛在門外稟道。

    完顏氏?“讓她進來。”

    小青戰戰兢兢地進了門後立即跪下:“奴、奴婢小青叩、叩見王爺。”連頭都不敢抬,她很怕這位主子爺,偏偏主子讓她來說話,真是……做人奴才的難啊。

    “什麽事?”

    “那個,奴才曾見過年格格身邊的紫葉和多栽軒裏今年新進的小丫環順美說過幾次話……”她小心地說著,心中萬分忐忑,不知道王爺會不會因為鈕祜祿側福晉的事拿自己出氣……這進屋還沒半刻鍾她卻覺得時間比任何時候都長,裏衣也早就濕透。

    “為什麽今天才來說?”一個剛從三等提到二等的丫環哪能近蘇宜爾哈的身邊拿到她的頭發,也有可能是慈寧宮裏的奴才做的……

    “奴、奴婢不敢枉自揣測,今天、今天是聽說鈕祜祿側福晉早、早產,奴婢想,說不定有些關係,因此不敢隱瞞。”

    完顏氏倒是聰明,可惜有些過頭。“知道了,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小青躬身低頭退出了屋門,心中砰砰直跳,主子交待的事……這就完了?!她沒事了?!唿,老天爺保佑!

    131、太後駕崩(四)...

    “查!給朕查清楚,不然你們以後都不用再出現在朕麵前了!”康熙手狠狠拍在書桌

    上,臉上陣青陣紅,眼中寒光迸出。

    一個蘇宜爾哈算不得什麽,就算他看重,沒那福氣他照樣能找出一個夠得上母儀天下的女子出來指給他兒子,問題是,那些人居然敢在慈寧宮動手!

    慈寧宮是什麽地方?那是當今皇太後的居處,那些人把大清的皇太後放在了什麽地方,還有沒有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對主子沒有絲毫的畏懼之心,今天敢在慈寧宮下手,明天是不是就敢在乾清宮動手?今天的對象是親王福晉,明天是不是就輪到太後輪到他這個皇帝了?!

    是誰給了他們那麽大的膽子?!

    是自恃功高還是不怕朕查?覺得朕就算是查出來了也不敢發落他們?!

    康熙從未覺得如此震怒、憋屈!

    越想越氣,胸中氣血翻騰不休,腦中一陣暈眩,不由倒退坐靠在榻上。李德全趕緊扶住他給他順氣,“皇上,您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雍親王可是叮囑過奴才的,您這身體雖然健朗畢竟上了年歲,動不得氣……”

    動不得氣,那也得底下的人讓他安生啊!

    康熙是經曆過多少風浪過來的,稍一冷靜便大約能猜到幾點,後太後眼看生命就要走到盡頭算計她能得什麽好?目標人物就是老四家的,好在鈕祜祿氏運氣好,察覺不對,不然那湯整碗喝下去指不定當場就栽在慈寧宮裏了……到時太後受不住刺激,老四心中不豫,自己雷霆震怒,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又會引起什麽不好的後果……就算事過無痕,這父子母子之間的感情也保不定有了瑕疵,這宮裏宮外的哪個還不趁機爭寵冒頭?究其根源,還是瞄著自己身下的龍椅罷。

    ——想通了這樁謀劃的方方麵麵,康熙很憤怒,他的兒子們是很成器,可他們也漸漸忘了自己是他們的君父,都在算計著自己的位子,像老四一樣純孝的又能找出幾個來?!他們自己不孝也罷了,還時刻想著離間、破壞他難得的父子親情,前一個太子已經無法挽迴,現在僅一個自己看重的老四他們也不放過……實在可恨!

    好半晌,他才記起:“鈕祜祿氏現在怎麽樣了?”

    康熙想不到的李德全一直幫著關注,聞言躬身道:“鈕祜祿側福晉迴府後就進了產房,孩子還沒生下來……”

    康熙皺眉:“孫太醫不是診過說沒事?”

    “是,不過鈕祜祿側福晉迴府後碰上了喜塔臘格格,聽說喜塔臘格格攔著不讓側福晉迴多栽軒休息,另外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所以——”

    什麽事?康熙很不滿意他模糊的言語。

    “奴才也不清楚,聽說當時元壽阿哥親自帶了府上的護衛往京郊去了。”能在那個時候帶人出府肯定是發生了什麽。

    也許自己做錯了,就算將老十四調離京城,這京城也安定不下來……哼,有心的果然怎麽都不會放棄。康熙閉上眼,冷冷地想著,心中掠過三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等人的影像,會是誰?

    自他將老四的玉牒改過並在政務上越來越倚重他之後他就知道老四的處境會更艱難,也更危險,所以他才顯出有意培養老十四的模樣,以瓜眾人的目光,看來是沒什麽用的。不過,除了老十四也確實沒什麽適合的人選,老十三自己是絕對不能讓他的野心成長起來的,他要留給老四去用,十五才能平平,十六十七還太稚嫩……

    “去把胤禟叫來!”

    “嗻。”李德全下去了。

    沒多久,康熙就見到了九阿哥。“叩見皇阿瑪,皇阿瑪吉祥。”九阿哥規規矩矩地行禮,心裏有些忐忑,皇父叫他能有什麽好事?好事向來輪不上他。

    “我吉祥?那得你們這些不孝子少氣我才行。老十四最近給你什麽消息?”康熙眼神銳利地盯著他,見他移開眼,心裏便有了數。“怎麽?老十四是你老子?”他語帶諷刺,說他們是梁山泊義氣還真沒說錯。

    這話說的,是指他不孝,還是指他跟老十四沆瀣一氣啊?九阿哥臉上陣青陣紅,想起宜妃的話隻得乖乖道:“他說他會派人上京,讓我掩護一下。”

    “什麽人?還讓你掩護?他想幹什麽?”

    “一個喇嘛,聽說有些本事。”九阿哥原本還想含糊過去,見康熙眼神不善,怕他想歪忙又道,“老十四說德額娘壽辰他在西北沒法子趕來,聽說四哥沒去永和宮……那個,進孝,所以叫人找四哥麻煩,出點氣。”

    喇嘛,還有些本事?康熙的眼眯了起來,冷笑:“出點氣?他憑什麽?他這是合著他額娘將氣撒到慈寧宮裏了!他還將沒將朕這個皇父看在眼裏?!你們皇瑪嬤都什麽年紀了還不讓她老人家安生!!”

    九阿哥近一段時間很意興闌珊,連八貝勒府都少去了,消息有些閉塞,還不知道今天慈寧宮發生的事,現在聽康熙的話知道定是慈寧宮出了什麽事,不由暗驚,這老十四對自己也防得緊啊,跟自己這個“盟友”說的話也不盡實。

    “皇上?”

    得到康熙的示意,

    李德全上前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元壽阿哥帶人捉迴了一個喇嘛,消息上說這個喇嘛原是將咒術下在鈕祜祿側福晉身上,想讓她刺殺雍親王的,不知怎麽迴事沒成功。”

    康熙瞿然一驚,聽到沒成功又鬆了口氣,他當然不會懷疑老十四會派個沒用的人來,隻是覺得這鈕祜祿氏果然是個有運道的人,這都能讓她逃過一劫順道免了老四一災。然後又想,老十四在這宮裏也不是沒人,好在他這次不是將目標定在宮裏,不然……不對,現在他沒這個意思難保以後他不會想到,連自己的親兄弟都能殺了,自己這個皇父和皇瑪瑪嬤又怎麽會放在他眼裏,這不連慈寧宮都算計了嗎?

    想到這裏怒瞪了一眼表麵力持鎮定實際惴惴不安的九阿哥一眼:“這麽大的事怎麽不早點稟報?”

    九阿哥將頭一扭:“關兒子什麽事,兒子沒插手已是好的了。”畢竟是皇父,該低頭的時候低頭,該辯白的時候要辯白,當然,方式要講究……他還是很聰明的。

    “那你還想怎麽不好?”康熙怒極反笑,“滾去翊坤宮讓你額娘好好教教你什麽是孝悌,迴府後禁足三個月。”

    禁足?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他……他想反駁,可抬頭見康熙陰沉的臉色,算了,反正他最近不太想出門,

    “兒子告退。”九阿哥怏怏去了翊坤宮聽宜妃給他惡補宮中最新消息……然後覺得自己很悲催,不作為也會惹禍上身……基本沾上那兩兄弟的事他就倒黴,算了,以後有多遠避多遠吧。

    皇宮裏的事情,隻有皇帝不想知道的,沒有皇帝不知道的,尤其是坐在皇位上的人是康熙這種頭腦、手段都不缺的帝王。當晚,慈寧宮涉事的一幹奴才都被查了出來,並揪出幾個並不顯眼的庶妃、貴人。

    因這些涉及內務府一些管領的家人,康熙並沒有將犯事奴才交給內務府慎刑司去處置而是直接交給暗衛去審,而他的這一謹慎之舉給他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收獲,不但順藤摸瓜地知道了此事永和宮鍾粹宮都有涉入,更由於胤禛有意地安排知道了內務府一些世家相互間的圖謀……

    “可惡!”看完手中的報告,康熙走來走去,從未覺得如此棘手。內務府本是管理宮廷的機構,設有分別主管皇室財務、庫貯、警衛扈從、山澤采捕、禮儀、皇莊租稅、工程、刑罰、畜牧等事的廣儲、都虞、掌儀、會計、營造、慎刑、慶豐七司,並管理禦用馬匹的上駟院,負責製造與收儲傘蓋、鞍甲、刀槍弓矢等物的武備院,掌各處苑囿管理、修繕等事的奉宸院

    ,統稱七司三院。另,內務府還有三織造處等三十多個附屬機構,此外,負責管理太監、宮女及宮內一切事務的敬事房也隸屬總管內務府大臣管轄。可以說,皇家的生活全賴它的運轉。

    從大清入關定都北京建起到現在近百年的時間,內務府的發展越來越完善,但相對的,因為包衣旗的原因,普通的旗人不會與他們談婚論嫁,這些奴才彼此聯姻、相互發展、提攜、包庇……脈絡相連,關係錯綜複雜,已經形成了一股股不可忽視的勢力,如果他們有了自己的心思而算計到了皇宮裏的主子身上,那真是防不勝防。即便有一兩個精明的皇帝掌控後宮得力,令他們不敢妄動,但萬一以後登基的是個仁弱、年幼的呢?說不定就被這些奴才把持住了。現在還隻是涉入後妃爭寵,要是以後幹涉皇嗣的誕生呢,他們要動起手腳來那可真是太容易了……

    德妃,烏雅氏,可不就是包衣出身的麽?這麽快就掌控了這麽多的包衣家族為其賣命,是早先就有的算計還是後來才有的投靠?若是大清的皇後太後最後都是包衣出身,或者說大清的皇帝都是包衣出身的妃子所生……嘿,那大清的皇帝將來拿什麽態度對待這些奴才?隻須兩三代,這龍椅由誰來坐怕都要由他們主宰了。

    康熙沉思著,要一網打盡是不可能的了,再換一批奴才也不定能阻止這種事再發生。殺雞敬猴,然後得想個輒兒,限製這些奴才的權利,不能讓他們抱成團兒……同時也要告誡後代子孫,保持警惕,萬不可太過抬舉這些奴才……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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