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心裏猜想,饕餮很可能是把自己認成了自己的前世凰芸兒。


    “不是。你認錯人了。”她一邊彈琴,一邊從容迴答道。


    “這……這怎麽可能呢?!”饕餮那雙嬰兒藍的眼睛裏麵,寫滿了詫異。


    眼前的這個人,這張臉,還有她身上特有的氣息,無一不與它記憶之中關於她的一切重合,可是,她卻說它認錯人了?!


    她該不會是把它忘記了吧?!


    “很抱歉,八百年以前,我沒有聽你的話,再次造下了殺孽,被你討厭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是請你不要假裝不認識我,好嗎?”饕餮有些難過地說道。


    雖然這個女子封印了它,可饕餮卻並不討厭她。


    相反的,它還把她當成了自己在千年之前結識的一個老朋友。


    不料,那個白衣女子卻依然在專心撥弄著琴弦,淡淡輕語道:“時光荏苒,天道輪迴,你所期待的那個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麵了。而我,不過是她的轉世再生。”


    “轉世……”饕餮有些黯然地垂下了那雙嬰兒藍的眼睛:“是這樣嗎?不是說,飛升仙界之後,即便是人類也可以獲得永生嗎?”


    慕寒微微一笑:“不管是仙也好、魔也好,始終都逃不過天道輪迴。否則,在這裏出現的人,也就不會是我了。不是麽?”


    “那你今天出現在這裏,是為了什麽?”饕餮問道。


    “自然是為了以我一曲仙音,渡你半世心魔。”慕寒微微垂眸,手指輕輕一撚,那七玄琴的琴弦,馬上就奏出了一個空靈柔和的音調。


    “那,我問你,如果向千年以前,你的前世所說的那樣,放下屠刀的話,真的可以立地成佛嗎?”饕餮問道。


    慕寒搖了搖頭:“我並非佛修,隻是紅塵之中的世俗之人。所以,你問的問題,我也並不知道答案。可是,我卻知道,如果真的能夠放下心裏的一切執念的話,便可以為心留一方淨土。隻要守著心裏的那方淨土,不再被貪婪的欲望控製,不管能不能成佛,一樣可以活得輕鬆快樂,無憂無慮。”


    “是這樣嗎?”饕餮問道。


    它忽然就笑了起來:“不管是從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總是擁有這種滌蕩人心,叫人豁然開朗的能力!”


    慕寒在聽見了饕餮的這句話之後,眼前浮現出了凰芸兒張和自己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容顏。


    她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幾分笑意。


    然而,她轉念一想,饕餮同樣來自於一千年前,說不定還會記得什麽與蠱神蚩昊有關的事情。如果通過饕餮,盡可能多地掌握和蚩昊有關的信息,對於她和軒轅龍隱而言,無疑是一件大有益處的事。


    “饕餮前輩,晚輩有一件事想要請教你。不知道你還記得有關那個誘騙你吞下暴食蠱的黑衣人,也就是蠱神蚩昊的事情嗎?”慕寒問道。


    饕餮微微一怔:“那個家夥不是在八百多年前就被你們消滅了嗎?!你怎麽會突然問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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