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九夜聽罷,並未發怒,卻是淡然一笑,仿佛對此事毫不在意。


    “那又如何?罷了,我親自去找她。與私,她是我的未婚妻,與公,她是帝魔家的四小姐,身為臣子,我也不能讓其出事。”


    說罷,奚九夜站起了身來。


    那些親兵們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想不到在這種境況下,奚九夜還願意親自去找四小姐?


    他們低頭竊竊私語了起來,其中有幾人,互對了一個眼神,悄然離開了營帳。


    奚九夜將那幾人的名字,暗暗記在了心裏,心中冷笑道。


    不用說,奚九夜也知道那幾人是誰的人。


    想來已經有人將他的反應告訴了帝釋伽。


    帝釋伽表麵上一直主張完成他和帝錦瑟的婚事,可帝錦瑟再三反對,帝釋伽也不是沒有猶豫的。


    他一直在試探奚九夜對帝魔家族的忠誠度,今晚帝錦瑟的出走,無疑就是一個很好的試金石,奚九夜自不會放過這個表現的機會。


    經曆了神界變故之後,奚九夜比起早前,可謂是成長了不少。


    帝錦瑟與他,本就沒有真感情。


    他遷就帝錦瑟,僅僅是因為她是帝魔家族的小姐。


    他已經背叛神界,在異域的進攻下,神界隻有覆滅或是被侵占兩條路走。


    如此的情況下,奚九夜隻有在異域站穩了腳跟,才能真正再度崛起。


    奚九夜脫去了身上的繃帶,繃帶之下,傷口已經痊愈,可皮膚和骨骼肌肉,卻是凹凸不平,還留著大量百鬼噬咬後的痕跡。


    被百鬼啃咬過的身子,是沒法子直接恢複的,隻有重塑帝魔肉身之後,才能有所好轉。


    看到這副模樣的自己,連奚九夜自己都有些無法直視,難怪帝錦瑟要嫌棄。


    奚九夜神情自若,穿上了戰鎧,帶著十幾名親兵,遁入了夜色中,開始尋找帝錦瑟。


    天罰戈壁的外圍,東方已經隱隱開始泛魚白色。


    火炎神帝和薄情也等候了一天一夜。


    “神帝陛下,那老道不見蹤影,我們當真要一直等下去?”


    薄情越等,越是狐疑。


    老道也不知葫蘆裏賣什麽藥,一直不見蹤影。


    “我們要相信符道長。”


    火炎神帝老神定定道。


    “說得不錯,年輕人,耐心太差了。老道我已經完成了近三成的桃木樁。快去給老道找些好酒來,酒越好,老道的速度越快。”


    就在薄情非議符道士,就見了平底一股符光,符道士驟然出現了。


    他瞟了眼薄情,將一個酒瓶丟給了薄情。


    “你這老道,喝酒誤事,你可知天罰隔壁了困了我們多少神兵。”


    薄情不滿道。


    哪知道老道理也不理,兀自打起盹來。


    破龍脈,植桃木樁看上去很是輕鬆,可實則上,卻要耗費不少的氣力。


    老道連入四十餘枚桃木樁,消耗的力氣可不少。


    “薄情,無需多說,去把朕的禦酒搬來。”


    火炎神帝衝著薄情使了個眼色,示意薄情不要多說。


    薄情翻了個白眼,命人搬了幾個酒壇子過來。


    那幾個酒壇子一打開,老道原本的耷拉著的眼皮,一下子睜開了。


    “好香的酒,三十三天什麽都好,就是酒水太差,喝起來跟馬尿似的,難喝的緊。”


    符道士連忙湊了上去,卻被薄情攔住了。


    “老道,先說好,天罰禁製到底什麽時候能破除?你不給個準確時間,那酒你碰都別想碰。那可不是普通的酒,是淩月親自釀造,送給神帝陛下的。普通人,壓根不配喝。”


    火炎神帝的禦酒,是葉淩月用鴻蒙天理的朱果,配上鴻蒙天的特殊地下儲存條件釀造而成的。


    就連神界,都沒有那樣的酒。


    “你小子是不相信老道的本事?最多兩天兩夜,老道就可以破除天罰禁製,你不信,可以先去試試,禁製如今已經削弱了許多,隻要修為足夠強,那禁製就和一張紙差不多了。”


    老道吹胡子瞪眼著。


    薄情卻是一臉的不信,他命人看著那些酒,自己走到了天罰戈壁旁。


    卻見其一掌揮出,手間凝聚了一道道風刃。


    那風刃,直直撞在了天罰禁製上。


    老道一臉的洋洋自得,以薄情的修為,都是可以劈開一點點天罰禁製,就是……


    哪知風刃才一碰上,頓時被禁製之力擊潰了。


    老道和薄情臉上的神情都是一滯。


    這下子,連火炎神帝都納悶了。


    “臭道士,你分明是在訛人!這禁製絲毫沒有減弱!”


    薄情一見,勃然大怒,也不顧火炎神帝的連聲製止,一把將個頭比自己矮上了一大截的老道給拎了起來。


    “小子,你先放開老道,這怎麽可能,我的四十一根桃木樁怎麽可能失效?”


    符道士也是一臉的莫名奇妙。


    那些桃木樁,分明已經截斷了真龍之氣,沒可能會失效才對。


    “薄情,有話好說。”


    火炎神帝當起了和事老來。


    薄情隻得將那老道一丟,老道腳下踉蹌著,這才屁顛屁顛跑到了天罰禁製旁。


    “嗯?”


    老道觀察了天罰禁製片刻,發現禁製的確沒有削弱,相反還在增強。


    他哪知,帝莘在地下,以真龍之形,不斷破壞桃木樁,如此一來,被截斷的龍脈不斷貫通連接在一起,禁製之力,也在逐漸恢複。


    “此時有些不對勁,老道的本事不作假,是有人在破壞老夫的桃木樁。”


    老道取出了羅盤,就見羅盤上,原本一動不動的指針,飛速轉動起來。


    指針最後,不偏不倚,指向了東南的方向。


    “臭道士,你無話可說了吧?騙子。”


    薄情唾了老道一口。


    “這……是有小人作祟。你們放心,老道自有法子,鏟除了那小人。”


    老道麵有尷尬之色。


    他行道多年,還未遇到過這種事。


    也不知是哪個鼠輩,敢在背地裏動手腳。


    不過那鼠輩也有些門道,也懂得龍脈之法,難道說還是哪個道門同人不成?


    老道邊說著,邊摸出了一張符籙。


    那是張幻影符,隻見其身形一小,化成了一頭穿山獸,哧溜溜一聲,就鑽入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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