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紂還沒死?


    帝莘無法肯定。


    但是讓帝莘更加恐懼的是另外一件事,若是那人真的是帝紂。


    倘若帝紂是異魔,那他又是誰?


    他難道也是異魔?


    從到了神界之後,帝莘對於自己的身世就持有懷疑。


    當初在妖界時,沒有人知道他的母親到底是何人。


    族中一度謠傳是人族,可帝莘很清楚,自己的娘親不可能是人族。


    隻因帝莘的體內,擁有一部分可怕的魔力。


    這種魔力,蟄伏已久,在對戰異魔時,曾經一度爆發。


    帝莘也曾經懷疑過,自己的娘親是異魔。


    可這個事實,他一直不願意去承認。


    在人界時,因為他妖族血統的事,讓他幾乎錯失了葉淩月。


    曆經磨難,兩人終於走在了一起。


    兩人隻差最後一步,就能成婚了,但是若是這時候,確定他異魔,那後果,帝莘不願意去想象。


    他什麽都不怕,甚至願意再直麵一次帝紂,唯獨洗婦兒那邊,他不願意再讓她擔驚受怕。


    無論如何,先弄清楚。


    畫像上叫做帝青玄的男人,就算不是帝紂,也必定和帝紂有些關係。


    也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自己身世相關的一些事。


    想到了葉淩月,帝莘的心緒稍寧了一些。


    帝莘覺得自己的心底,有什麽東西,正在隱隱破土,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心底的強烈欲望,壓了下去。


    他再度睜開眼時,眼底的血色已經散去,再度變迴了那個冷靜沉著的帝莘。


    “整頓軍隊,我們趁著夜色,一路尾隨。待到天明前後再發動攻擊。”


    帝莘看了看天色。


    “可是隊長,前方是天罰戈壁。”


    那些新兵膽戰心驚到。


    他們才加入天戰兵多久,就聽說了不少關於天罰戈壁的可怕事跡。


    傳聞一些不長眼的新兵,擅自闖入天罰戈壁,都是有去無迴。


    “凡事有我。”


    帝莘一揮手,身後幾十名天戰兵尾隨著其隱入了夜色之中。


    天罰戈壁的上空,一道深色的雷閃如巨龍一般,蜿蜒而過,夜,更深了。


    夜色蔥蘢,天還未亮。


    經曆了一場符鬥風波的葉廟,沐浴在一片靜謐中。


    葉淩月驟然驚醒,她抹了抹額頭,一手的冷汗,濕漉漉的。


    “帝莘?”


    微微喘了幾口,葉淩月才緩過了一口氣。


    她夢到帝莘了,她已經許久沒有帝莘的消息了。


    有些人,你不會時時刻刻惦記,並不是不想,而是無時無刻不在惦念。


    夢境中,葉淩月隻能看見帝莘的背影,他越走越快,她在身後追趕,可任憑她怎麽喊破嗓子,帝莘都不曾迴頭。


    葉淩月心煩意亂,天還未亮,她已經了無睡意,索性披衣起身,踱出了房門。


    她先是到了前院,像是早幾日那樣,在太虛神像麵前上了一炷香。


    前院內,插著香的爐鼎裏,一陣白煙嫋嫋。


    自從太虛神像修複後,葉廟裏的香火旺盛了一些。


    葉淩月在神像前站了片刻,可腦中依舊迴蕩著那個稀奇古怪的夢。


    自從葉淩月和帝莘認識以來,算上在人界那會兒,兩人也從未分開過那麽長的時間。


    尤其是這陣子,葉淩月陸陸續續得到了一些關於天戰的消息。


    幾乎所有的消息都表明了,天戰是極其危險的,盡管葉淩月對帝莘很有信心,可還是不免受到了一些影響。


    耳邊一陣沙沙聲,葉淩月低頭一看,就見了身上的那張大平安符翩然落地。


    她將符籙撿了起來。


    早前煉製的幾張平安符,葉淩月都已經送出去了,葉盟人手一張。


    可唯獨這張大平安符,葉淩月一直留在身邊。


    這張帶有幸運屬性的大平安符,她最想送的人,隻有帝莘。


    “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帝莘一定不會有事的。休要再胡思亂想,若是讓他知道了,必定會笑話我。”


    葉淩月自嘲道。


    她收起了幸運符,走出了前院,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天已經大亮了。


    “這一次符鬥之後,接了五十張平安符的煉製任務,還是早些將平安符煉製出來,趁著這一次次天符閣的失敗,瞬勢打開葉廟的符籙業務。”


    葉淩月思忖著。


    和謝兵王這一戰,葉淩月已經徹底和天符閣撕破了臉,既是如此,葉淩月無需再顧忌什麽,她已經委托枯麵和金牙兵王兩人,這幾日采購一批煉符材料。


    一大早,兩人也已經去城中采購了。


    葉淩月正等著兩人歸來,哪知道等到的卻不是什麽好消息。


    枯麵和金牙兵王都是空手而歸。


    “沒有買到符紙和朱砂,這是何故?”


    葉淩月得這個消息時,很是吃驚。


    她手頭上一次采購的符紙和朱砂,都已經用光了。


    這些都是很尋常的基礎煉製符籙的材料,照理說購買應該很容易才對。


    隻是葉淩月卻忽略了一點,符紙和朱砂這種,外界隨處可見的材料,在兵王城裏卻成了一紙難求。


    “兵王城說白了,既是一個密閉的世外洞天,這裏所有的物品,都是從外界采購的。本城並不自給自足。天符閣早前以五倍的價格,收購了全城所有的符紙和朱砂,市麵上,已經沒有了材料供應,我們一大早就接連走了四五家店鋪,都是一樣的答複。”


    金牙兵王一臉的鬱悶。


    “天符閣果然沒有死心,沒想到,價格上做不了文章,他們就從材料上下手。市麵上暫時沒有,那之後的貨物供應呢?我們也可以用五倍的價格,預定下一批材料,畢竟我們煉符周期有一個月。等待材料的時間還算是充裕。”


    葉淩月得知這個消息時,也很是惱火。


    但她迅速又想出了應對之策,她以一千功勳值出售平安符,煉製的材料成本就算是提高了五倍,也不過五百功勳值,這個成本,葉淩月還是能承受的。


    雖然她也很惱火,天符閣做出如此卑鄙的行徑。


    “按理說這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可是預定材料這條路,怕也是行不通了。”


    枯麵鬼母告訴了葉淩月一個更糟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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