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曠長日久的天地之火,在了那妙曼的司火之舞麵前,慢慢熄滅。


    天明之時,一輪紅日跳出了地平線。


    金色的金輝照亮了整個曠野。


    女子的舞還未停止,蔚藍的晴空,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雨。


    雨水滋潤了那片被天地之火燒成了灰燼的土地,鑽出了一片毛絨絨的綠意。


    萬物生靈,在了那女子麵前,匍匐在地,心悅誠服。


    白日驟雨,本也是天地異象。


    可與那場造成了萬千生靈塗炭的天河傾落不同,這一場雨讓原本了無生機的大地和生靈再度活了過來。


    那本是一場司火之舞,可同時又是一場祈福之雨。


    火被降服了,就連水之靈也為之折服。


    女子的身影,在了水光和日光之中,漸漸遠行,妙曼的歌聲在耳邊不斷迴蕩。


    淅淅瀝瀝的雨,落在地上,激起了一層層的水霧。


    在那匍匐的萬物生靈之後,有一個人緩步行來。


    水霧遮擋了那人的容貌,葉淩月隻能看到一雙灼熱的眼。


    “她是誰?”


    像是經曆了漫長的歲月,葉淩月迴過了神來。


    女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轉過身來。


    盡管隻是在意識中,第一次看到,可葉淩月卻有種似曾相似之感。


    那女人,她很熟悉,熟悉的就好像自己的唿吸一樣。


    “萬物生靈,稱唿她為大地之母。司火之祭,必須以身體為舞,歌喉為字,兩者相輔相成,才能成就司火之祭。你能否靠著這一抹上古殘念領悟司火之祭,就全憑個人造化了。”


    燭照的聲音裏,多了一股緬懷的意味。


    上古啊,那是最美好的一個年代。


    天地初開,善惡未分,就連晝夜都是那麽的純粹,一切都是本源。


    隻可惜,最後這一切,都被貪念和欲望撕毀了。


    那抹殘念,猶如將滅的油燈,極其微弱,一旦動用,就會湮滅於天地之間。


    除了葉淩月之外,這世上沒有人再能看到司火之祭。


    葉淩月的眼神變了變,臉上再也沒有了掉以輕心的意味。


    司火之祭,這自上古流傳下來的古老傳承,若是她無法領悟,那隻能是看著它消失在歲月的洪流之中。


    一股又冷又熱的感覺,交替而來。


    她閉上了眼,記憶如流水般潺潺而過。


    葉淩月不是舞者,娘親雲笙傳授了她了行醫濟世之道,父親教導了她行軍打戰之法,卻沒人傳授了她歌舞之道。


    她有一瞬的猶豫,她怕褻瀆了這場驚世絕俗的舞,可若是她放棄了,這段上古的傳承就將滅絕。


    內心,在做著天人之爭。


    她的體表,天罡聖壁正在不斷減弱。


    兩儀火如洪水猛獸,在她的四周不斷地侵占著領地。


    她腳下的地麵,迅速凝結起了一層寒冰。


    她烏黑的長發,在了毒舌般吞吐的火焰裏化為了灰燼。


    當燭照以為,葉淩月要放棄的時候,葉淩月的唇微微一動,那比春日的薔薇還要嬌豔的唇瓣裏,吐出了第一個音符來。


    將司火之文,一個個化為了動聽的音符。


    當那歌聲傳來之時,原本已經逼近葉淩月的兩儀火似感受到了震懾,急急退開了。


    可意識之中,燭照依舊是擔心不已。


    司火之舞確切的說,並非是一種舞蹈。


    它是上古時期,大地之母感悟了世間萬物,從日出日落,到了花開流水,四季更替中感悟而來的一種特殊韻律之舞。


    它甚至沒有確切的動作,一切都由著本心而來。


    大地之母抱著悲憫之心,跳出了的一舞,才解救了萬千蒼生。


    可那般的胸懷,尋常人怎能感悟。


    尤其是,葉淩月年紀不大,根本不具備大地之母的那種心境。


    相由心生,舞由心生。


    燭照的擔憂,很快就成了現實。


    盡管靠著記憶力和天生的歌喉,葉淩月能夠清楚完整地唱出司火之文。


    可對於司火之祭而言,最重要的司火之舞,葉淩月無法突破。


    葉淩月的四肢卻依舊僵硬無比,她不是天生的舞者,即便是心隨意動,也很難領悟大地之母的美妙舞姿。


    音符化為了一個個古老的文字,在葉淩月的周身盤旋,卻礙於司火之舞沒法子進行,無法發揮真正的作用。


    葉淩月體表的天罡聖壁最終還是潰散開了。


    她整個人,毫無防護曝露在了兩儀火中。


    兩儀火開始攻城掠地,瘋狂地向其撲去。


    葉淩月甚至能聽到,滋滋的火聲,聞到自己的頭發被燒焦的氣味。


    汗水從額頭滴落,在半空中或是蒸發,或是冰凍。


    燭照長歎了一聲。


    “還是放棄吧,你先避一避。”


    可是倔強如葉淩月,依舊紋絲不動。


    “我說你這丫頭,怎麽這般死心眼,你畢竟不是大地之母,不會司火之祭也是情理中事。”


    燭照有些急了。


    若是大地之母在此,她會怎麽做?


    若是她是大地之母,就好了。


    葉淩月的腦中,隻有這麽個執拗的念頭。


    在這個念頭閃過的同時,葉淩月隻覺得自己的神識,在一瞬間,微微一動。


    像是原本波瀾不驚的湖麵,忽然投入了一塊小石子。


    她的神識,猶如心湖上的漣漪,一圈圈泛濫開。


    那神識,不斷擴散開,一念之間,和什麽東西碰撞在一起。


    額頭,那玄陰神印發出了一片柔和的光芒,葉淩月隻覺得自己的神識一下子穿過了時間和空間的限製,與那上古時期,心懷天下的大地之母,連接在了一起。


    可忽然間,葉淩月睜開了眼,她的眸裏,精光一閃而過。


    她的四肢,如同春風下擺動的煙柳,款款而動。


    她的腰肢,柔軟的不可思議。


    足間輕輕一躍,跳入了火光熊熊的兩儀火中。


    耳邊是萬千年前的春風,腳下是無垠的大地。


    那一刻,她不再是葉淩月,她是萬千年前的心懷悲憫之心的大地之母。


    意識之中,燭照在看到這一幕時,那熟悉的舞姿和曼妙的歌聲,那般的耳熟,每個姿態,每個音符,形成了一場真正的司火之祭。


    一念滄海,神魂相通,葉淩月竟是達成了這天人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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