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道光柱集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元力牢籠。


    牢籠之內,所有的天地靈氣一下子消失了。


    帝莘隻覺得自己體內,靈氣似被什麽東西,牢牢禁錮住,根本沒法子動用元力。


    帝莘腳步一滯,寸步難行了起來。


    “城主!”


    聽到了那個聲音時,章泉在內的侍衛不由變了臉,齊刷刷跪了一地。


    想不到,這個剛來沒多久的新人,居然引出了五靈城主親自出手。


    “老鬼,以大欺小算什麽本事。”


    帝莘渾身靈氣受禁,無法突破眼前的這個牢籠,不免有些惱火。


    帝莘自小天賦過人,在孤月海時,無涯掌教對他也是百般疼愛,可算是一帆風順。


    他和鳳莘或是巫重不同,他從未遭遇過今日這樣的困頓。


    一時之間,他就如深陷泥沼的困獸,進退兩難。


    “小鬼,少拿話來激本城主,光是打傷侍衛這一條,你就必須服苦役十年。念你年幼無知,本城主就罰你關押在禁斷天牢裏一年。”


    那老者哼了一聲。


    整座五靈城,都在五靈城主的神識管控之中。


    帝莘初入五靈城時,五靈城主就留意到了帝莘。


    隻因為帝莘的身上,五靈很是強大。


    即便是五靈城,也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這麽好的苗子了。


    帝莘打傷侍衛時,五靈城主原本也可以出手,隻是他還想看看,帝莘的實力究竟到了哪個地步。


    哪知帝莘竟然就如蠻牛般,一路橫衝直撞,差點就出了城。


    就連章全出手,都沒能攔下帝莘,不得已的情況下,五靈城主才出了手。


    五靈城主以為,帝莘的天賦雖高,但是為人脾氣太傲,而且很難管控,索性就出手使用了他的一種神通技,禁斷天牢。


    在禁斷天牢裏,隔絕了所有的靈力波動。


    關押一年,就意味著帝莘在一年的時間裏,根本沒法子修煉。


    對於一名新手而言,這樣的懲罰,無疑就意味著他的新手考核要至少拖延上一年。


    “城主,還請城主大人開恩。我六弟他年幼無知,他隻是擔心……”


    舞悅聽了,情急之下,連忙跪了下來。


    朝著那聲音來的方向,磕頭求饒了起來。


    “五姐!不要求他,我們孤月海的人,一跪天,二跪地,三跪父母師父,絕不跪以強欺弱的老匹夫。”


    帝莘喝止了舞悅的舉動。


    一年,一年時間都關押在這一步見方的鬼地方!


    一年時間,太長了,他等不起,他連分分刻刻都等不起。


    他的淩月,還在等他。


    他不管什麽元力風暴,就算是淩月在地獄,他也會親自將她找迴來。


    “六弟……”舞悅停下了動作來,紅著眼看著帝莘。


    “小鬼,你要做什麽!”


    五靈城主的聲音高了幾分。


    被關在了禁斷天牢裏的帝莘,忽然有了驚人之舉。


    他竟用手抓住了兩條靈力光柱。


    光柱一遇到了刺激,嗶嗶吱吱,噴射出了猶如無數的小閃電似的元力。


    那些元力,化成了一道道的利刃,刺入了帝莘皮膚、血肉之中。


    那光柱,乃是五靈城主的靈力凝聚而成,堅韌無比,就算是天階的靈器都未必能夠砍得斷,更不用說,如今帝莘的元力被禁錮,體內已沒有元力可動用。


    他竟是完全用著自己的血肉之軀,抗衡著光柱噴射出的靈力。


    鮮血黏答答地落了一地,甚至是染紅了那兩根光柱。


    血肉潰爛開,裏麵的白骨清晰可見,帝莘的額頭,蚯蚓狀的青筋瘋狂地跳動著。


    劇疼一陣陣襲來,可是他卻依舊沒有放手。


    他的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裏,離開這個鬼地方。


    古關口,他的淩月還在等著他去救。


    “小鬼!你瘋了不成,快點住手。”五靈城主的聲音裏,也多了絲焦慮之色。


    他本以為帝莘和無數剛來五靈城的狂妄新人一樣,隻需要調教一番,即會遵守五靈城的規則。


    哪知道這個少年,竟比他預料的還要倔很多。


    “六弟,你不要做傻事。”


    舞悅被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嚇到了,她衝上前去,卻被章全給攔住了。


    禁斷天牢的靈力很強,旁人接近,必受重傷。


    帝莘的手,早已不成形了,他的牙齒間,甚至是爆出了血絲來。


    不甘的咆哮聲,從他的喉嚨裏發了出來。


    可是任憑他用盡了全身的氣力,那兩根靈力光柱依舊分毫不動。


    鮮血順著靈力光柱落下。


    血滴濺落,就如一朵朵旖旎的妖花。


    漸漸地,從血中,鑽出了一條條綠色的枝條,那些枝條攀爬上了靈力光柱。


    “那是?”


    五靈城主和舞悅等人都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些在血中盛開的花藤。


    花藤在鮮血的滋潤下,迅速抽芽吐葉,長出了花苞,開出了一朵朵色彩妖冶的花。


    不過是須臾之間,禁斷天牢竟被這些詭異的花藤和火焰一樣紅火的花遮擋得嚴嚴實實。


    “給老子破開!”


    那禁斷天牢裏,傳來了如雷般的咆哮聲。


    轟的一聲,五道靈力光柱同時破碎開,花雨如血。


    妖嬈的夕顏花中,少年一身染血,汗水早已打濕了他的頭發,濕漉漉的發下,那雙眸璀璨的就如黎明時升起的第一顆星辰。


    遠在城主府的五靈城主陡然睜開了眼,他的眼底滿是難以置信。


    他的禁斷天牢竟然被打破了。


    而且打破它的還是一個剛入五靈城的新手。


    “居然破了。”章全等人目瞪口呆著。


    他們從未見過有人打破過城主的禁斷天牢,而那人,還是第一天來報道的新手。


    以前,那些狂妄無比的新人,往往被禁斷天牢關上一陣子,都會痛哭求饒,從而變得服服帖帖的。


    從未有人,像帝莘那樣,直接將天牢給粉碎了。


    一時之間,那些侍衛和章全都沒有上前阻攔帝莘。


    因為在五靈城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隻要是被關押的重犯,能自行打破禁斷天牢,那他所犯的罪行就既往不咎。


    “六弟。”


    舞悅看著帝莘一步步地走遠,看著他身上滴下的血,染紅了他的腳印。


    她不顧眼中的淚水,急忙衝了上去。


    她不管了,哪怕是違背五靈城的城規,她也要和六弟一起去找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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