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了羅衣之後,葉淩月在船上也算是有了個熟人。


    羅衣也知道,葉淩月是和“弟弟”一起來的。


    她告訴葉淩月,自己老家也有個三四歲大的弟弟,兩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中,船已經駛入了海的深處。


    前往孤月海的旅程,比葉淩月和羅衣想象的都要漫長的多。


    從黃昏到黎明,再到正午,孤月海的這艘船在波濤洶湧的海麵上,行駛了足足兩天兩夜。


    在這兩天兩夜裏,船上隻供應最有限的淡水和硬的跟石頭似的幹糧。


    好在負責運送的那些弟子們,見小帝莘年幼,額外給了葉淩月一些羊乳。


    蔚藍色的海水消失了,海水變成了墨色。


    羅衣早年有跟隨父親出海的經驗,她告訴葉淩月,墨色的海意味著這片海水很深,而且海下麵,很可能居住著厲害的海獸。


    遠方的海岸線也徹底不見了,前方是一片經年不散的水霧。


    在水霧中,出現了模糊不清的輪廓,看上去,像是一條橫亙在海中間的山嶺。


    這片海域很大,突然出現這樣的一片海嶺,又是在深夜,看上去鬼氣森森,讓人骨子裏都開始發怵了。


    “下船,一個接著一個,不要擁擠,上銀河澗。”


    船頭,一名孤月海的男弟子發號施令著。


    說罷,其他的弟子就粗暴地驅趕著那些參加初次選拔的弟子。


    葉淩月和羅衣一驚。


    在這裏下船,前方根本沒有什麽的島嶼,更別說是孤月海的影子了。


    可沒人敢忤逆那些師兄師姐的命令,一幹人隻能是迎著刀子般的海風,下了船,朝著那一片海嶺走去。


    照著葉淩月的經驗,這一片海嶺四周的海風並不尋常。


    這似乎是一種罡風,在這種海洋罡風的吹拂下,體內的元力很難凝聚,此刻大部分行走在海嶺上的弟子,都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黑夜中,海嶺背著月光,黑魆魆的,猶如一頭匍匐在海邊的兇猛海獸。


    海嶺比眾人想象得要高很多,足有五六百米。


    海嶺上,寸草不深,常年被海水衝刷的岩石表麵覆蓋著一層猶如霜雪般的海鹽層。


    整片海嶺足有一裏長,看上去荒涼毫無生機,也不知什麽人,把這樣的一條海嶺取“銀河澗”。


    爬到了海嶺的最高處時,眾人聽到了一陣猶如咆哮般的海浪聲。


    低頭一看,眾人不覺倒抽了一口冷氣,也終於明白了,為何這條海嶺會被成為銀河澗。


    隻因為溪澗的下方,就是一道寬兩人多,深度不知幾何的深海海澗。


    大自然也真是鬼斧神工,這道猶如海溝似的海澗,恍若一把大斧淩空劈下。


    如狼似虎的海水,爭先恐後地湧入了那一道陰森森的海澗裏,發出了獅吼般的聲響。


    別說是人,就算是大型的遠洋船隻,遇到了這樣的海澗也會瞬間被撕成碎片。


    “你們聽著,眼前這一條銀河澗就是你們二次考核的對象,隻有跳入銀河澗,且能活下來的人,才能通過二次選拔。”


    讓眾人更無法接受的,還在後頭。


    孤月海的那些護送弟子的話,讓眾人頓覺當頭棒喝,全都懵了。


    從這裏跳下去?開什麽玩笑!


    先不說銀河澗的深度未測,光是海嶺就有五六百米,這若是有元力護體倒還好說,最多落了個輕傷。


    可眼下由於海洋罡風的緣故,大部分的元力都難以凝聚。


    這就如同,讓眾人毫無防禦的情況下,跳下去,不粉身碎骨才怪了。


    眾人猶豫了。


    他們終究都隻是些十二三歲的少女少年,最小的隻有七八歲,在這樣的天險麵前,一個個都已經是變了臉色。


    可若是不跳下去,送他們前來的船早已離開了,他們也沒法子長時間呆在海嶺上。


    “怎麽辦?”羅衣也慘白著臉。


    “先等等,靜觀其變。”葉淩月迴頭看了眼身後竹筐裏的小帝莘,小家夥很是不夠義氣地睡著了,對於即將麵對的一切,毫無感覺。


    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


    葉淩月在心裏唾罵了一句。


    “見鬼了,什麽狗屁的孤月海,你們分明是想讓我們去送死。小爺我不參加了,棄權。”


    這時,有一名長得很是清秀的少年站了出來。


    他心悸著,看了眼銀河澗,二話不說,從身上取出了一件靈器。


    那是一把桃木劍,和一般的桃木劍不同,這把劍上,刻有大量的篆文。


    一看就是件飛行靈器,這名少年是這百餘人中,為數不多的方士之一,看他的靈器,此人應該是名六七鼎的方士。


    仗著自己擁有飛行靈器,少年奪路而去。


    “到了這裏,由不得你棄權不棄權。”


    見了少年的舉動,早前發話的那名孤月海的男弟子目光一寒。


    海平麵上,忽生異變。


    猛烈的罡風,攜著狂風怒浪,撲麵而去。


    已經飛成了數十米的那名棄權少年的飛劍,被罡風折成了兩半。


    在罡風中,那名少年就如一隻斷翅的海鷗,撲棱棱幾下,身子就筆直墜下,被銀河澗裏的海浪吞沒了。


    整個過程,不過是眨眼之間,在海嶺上的眾人見狀,鴉雀無聲。


    早前還蠢蠢欲動,也想跟著逃跑棄權的一些弟子,眼地底的希翼之色,立時熄滅了。


    “你們都看清楚了吧,他就是你們的教訓。銀河澗已經位於孤月海的外圍,這裏別設下了多重禁製,別說是飛行,就連妄自想要動用元力精神力,都是不允許的。擺在你們麵前的就兩條路,跳下去或者是死。”


    男弟子的話,讓眾人的心神一震。


    “你,第一個下去。”


    那男弟子說罷,掃了眼身旁瑟瑟發都得一名瘦弱少女。


    少女被點名時,就如被人抽了魂似的,兩眼一黑。


    她幾乎是,被人強行推下了海嶺。


    啊——


    一陣慘叫聲,那少女踉蹌著,頭撞在了海嶺下的一塊暗礁上,頓時頭破血流,腦漿濺了一地。


    至死,她的眼睛還是睜開的,死死地盯著黑暗一片的天空,墨色的海水上,多了一抹殷紅色,但很快就被海浪衝散了。


    海嶺上,又恢複成了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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