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府內,葉淩月的腦裏一片亂哄哄。


    夜市裏的那陣子臉紅心跳,已經成了一片冰冷。


    葉淩月感覺,自己就好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她眼下,隻想快點離開鳳府。


    胡亂收拾了行李,葉淩月才想起來,得通知藍彩兒她們一聲,帶著兩人一起離開,隻是她該怎麽說,如今已是深夜,兩人應該都已經睡下了。


    要是問起緣由,又當怎麽迴答。


    難道說她發現鳳莘有未婚妻……她又哪來的資格說這樣的話。


    她和鳳莘,隻是朋友而已。


    他本就是個溫柔多情的人,他的體貼,他的未婚妻未必沒有體驗過。


    兀自笑了笑,一種悲涼感,從心底升起。


    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何去何從。


    還是躲進鴻蒙天裏,將這些喧囂的瑣事,全都丟在腦後。


    “淩月。”


    “夜已經深了,鳳王到我房裏做什麽,還是早些迴房休息吧,免得引來他人的閑言碎語。明日一早,我就會帶著姐姐、小烏丫離開。”


    葉淩月說到“他人”時,語氣尤其差。


    鳳莘本以為自己會很難過,可看到微弱燈光下,葉淩月那番帶了幾分怒氣的臉時,心中反倒多了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一時之間,鳳眸宛轉,竟是看癡了過去。


    葉淩月隻覺得臉上多了兩道灼灼的目光,見鳳莘還不肯挪開,她更氣了。


    用著手肘就要去推人,雖是氣,可也知道,鳳莘身子不好,她也不敢妄用了元力,隻是使出了全身的氣力去推。


    紋絲不動。


    比她高了快一個頭的鳳莘,就跟泥塑似的。


    這人沒事長那麽大個,平時看著弱不禁風的。


    “你與我之間,從未有過他人。”


    鳳莘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葉淩月聽到那個聲音,心中沒來由多了一把火。


    她用力一推,不管鳳莘就要把門關上。


    當門關上的那一刹那,她好像看到了鳳莘的臉色,刹那慘白,身形也矮了下去,讓葉淩月心中一慌。


    “你沒事吧?”葉淩月聽得心中一緊,急忙把門打開了,以為他的寒症又發作了。


    緊張地摸了摸鳳莘的額,暖暖溫溫的,哪有半點平日寒症發作時的征兆。


    鳳莘倏的擒住了她的雙手。


    手被他抓得牢牢的,葉淩月心跳驟然加快,心知自己被他騙了,氣得就要推開鳳莘。


    可她忽略了,男人和女人的力量之間的差別,鳳莘單手扣住了她手腕,將她困在了手臂裏,凝視著懷中的人兒。


    忽的欺下了頭來,壓上了她的唇。


    冰涼涼的唇,碰觸上來時,葉淩月下意識一愣,腦中嘩然一聲,空白得什麽都不剩了。


    鳳莘的吻,和巫重的不同,他的吻微涼,卻很溫柔,就如羽毛般,輕輕拂過她的唇。


    他的舌上,帶著股淡淡的藥草的香氣。


    他的吻,很青澀,但鳳莘素來是個好學生,學什麽就悟什麽,當家主如此,做生意如此,吻,也是如此。


    他的舌就如一把刷子,或輕或重地掃過,嘴裏酥酥麻麻的,葉淩月覺得自己的身子,軟軟的,就如一灘水似的。


    就連他大步抱起自己,將門關上,將她收拾好的行李丟出了門外都不知道。


    一直到彼此都要窒息了,鳳莘才依依不舍地鬆開了葉淩月。


    葉淩月的唇,紅紅腫腫的。


    她從不塗抹胭脂,可在鳳莘眼中,此時的葉淩月,比塗了任何胭脂水粉都要好看,她的眸子,亮晶晶的,蒙著一層水光,唿吸有些亂。


    唇,豔豔的紅色,很想讓人一口吃了它。


    這般模樣的葉淩月,偏偏臉上裹著累贅的紗布,愈發顯得旖旎妖嬈。


    被人輕薄了一番,最氣人的是,還是被一個體弱多病的病號。


    葉淩月說不出是羞惱還是其他,抬起了手,就要打過去。


    她抬起的手,眼看就要落在鳳莘的臉上,手卻始終沒有落下,對於鳳莘,葉淩月心中,總是存在一分不舍。


    她與他的關係,如同好友,但又不僅僅是好友。


    與他在一起時,葉淩月是毫無負擔的,嗔怒撒嬌無理取鬧,他總是可以一一包容下。


    葉淩月氣結,一跺腳,轉過了身去,不願意再去看鳳莘。


    “淩月,她不是我的未婚妻。”


    鳳莘歎了一聲,手下依舊緊緊將她摟住。


    刮幹淨了胡渣子的下巴有幾分紮手,如同一隻慵懶的貓那樣,輕輕蹭著她的頰。


    這般親昵的動作,讓葉淩月渾身發僵,身子一震,想要掙脫,卻被他用力鎖在了懷中。


    這男人,竟也有霸道的一麵。


    “鳳莘,你就是仗著我不敢打你,仗著你自己是個病人對吧!你明知道我把你當成了交心的朋友,舍不得你害病,你就認準了這一點是吧?鳳莘,你個卑鄙小人,比任何人都要卑鄙一萬倍。”


    葉淩月惱火著,在心底和自己說,不錯,因為他是個病人,她才沒法子狠心退開他,罵他,打他。


    對於巫重,她可以又咬又罵,可對於鳳莘,任何的罵和打,都好像是落在了棉花上,使不出力來。


    葉淩月不知道,她為何要將這樣兩個風格截然不同的男人,放在一起比較。


    明明是那麽的不同,可某時候,又如此的相似。


    “是,我是個病人,病入膏肓。見不到你時,我害了一種叫做相思的病,總是想著你的音容笑貌。見到了你時,又得了一種患得患失的病,怕你誤會,怕你難過,怕你不喜歡這樣子的鳳莘。葉淩月,我告訴我自己,若是那一日,你就那樣丟了福鶴,我就死心,再也不去招惹你。但你把它們又還給了我。是你自己又迴到我身邊的。我們迴不去了,我要你!我要你當我的女人!”他身形高大,這一抱,葉淩月被襯得很是嬌小,他低下了頭,唇貼在了她的圓潤的耳珠上。


    他的話,富有磁性,又像是有著無窮的魔力,猶如情人般的摩挲耳語,柔聲中,帶著幾分專橫,依稀間,有些熟悉。


    “你瘋了不成,你有了未婚妻,還招惹我幹什麽。”


    鳳莘的話,重重地撞進了葉淩月的心,砰砰跳的厲害。


    “那是青帝和鴻儒大師指定的,我從未承認過,要娶,他們自己娶去。”鳳莘近乎是無賴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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