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勝在簡明扼要地概括了中心思想之後，不停地追問：“林老師，你到底是在哪裏找到的這個書稿？能否讓我們見一見那位大家？有些問題我十分想和他探討。”
“到底是誰？以我的見識來看，這個人的文筆、以及對武俠小說的理解和佛家思想的探討，恐怕年齡與我相當。不如請來學校做個講座？”
趙媽媽聽著，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她看了看方澈，用目光詢問他的意見。
方澈輕輕地搖了搖頭。
趙媽媽很快反應過來，在電話裏對著李忠勝笑道：“李老師，您就算是要請這位作家，也得等人家的書出版了之後對吧。”
李忠勝一想，確實，這本書他們隻是覺得好，但是還沒有經曆過市場的驗證。
武俠是不是還活著，
一方麵要看有沒有好的武俠作品。
另一方麵也得看看，有沒有讀者還愛看武俠！
“有道理有道理，如果這位作家想要出版的話，我可以給拉條線，這樣的書拿到書號太簡單了，讀者那邊編輯部的主編蔣中文，我們是校友！”
“好的好的。”趙媽媽笑嗬嗬地說道。
來學校這麽多年了，第一次見李忠勝如此地熱情與迫切。
掛掉電話，趙媽媽眼帶笑意的看著方澈：“小澈，你呀，你可算是把我們學院這出了名的老泰山給震得山崩了。”
趙蟬兒在一旁點頭：“那位李伯伯我見過，平時待人特別客氣周到，但是卻很少有失態的時候。”
趙媽媽接過話來：“所以說小澈厲害呢。”
方澈讓她們說的都臉紅了：“阿姨您就別誇了。”
趙媽媽笑著，沒有再多誇，而是問道：“有興趣和院裏的老教授們聊一聊嗎？李教授可是說天龍八部這本書他和你有很多想聊地。”
“還是算了。”
方澈擺擺手：“阿姨，書寫出來了，剩下的事情就和我關係不大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解讀，也因為這樣，書才有了生命力。如果我這個原作者跳出來說太多，反而無趣。”
趙爸爸好不容易插上一句話：“對！小澈說的有道理！來喝一個！”
方澈在的時候，趙媽媽還是允許他喝酒的，隻不過喝的不多。
趙媽媽聽到方澈的話也是眼前一亮：“說得好，那咱就喝一個。”
四人捧杯，完事之後，趙媽媽又問道：“小澈，你這本書準備出版嗎？準備什麽時候出版？”
方澈想了想，其實天龍八部如果出版的話對他也有不小的好處，先出書，後拍劇，順理成章。
“如果條件合適的話，隨時都可以呢。”
趙媽媽一聽這個，那更有精神啦。
方澈笑道：“阿姨，如果這本書出版了，是不是就能解決您思考的那個武俠是不是已死的問題了？”
確實，趙媽媽現在已經躍躍欲試了。
這樣好的一本書，當然要放到市場上去看看了。
如果這本書能夠賣得好的話，那就說明武俠的市場沒問題，是現有的武俠作者不行。
如果連這本書都賣不好的話，那說明國內的武俠市場，確實是死了。
以後的武俠隻能淪為小眾。
“是啊，是啊。”
方澈直接拍板：“那我們就盡快出版！”
就在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趙爸爸突然說道：“wait a moment！”
方澈等人齊刷刷地看向他。
趙爸爸舉著手指頭：“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哎呀你起什麽範兒啊，直接說唄！”趙媽媽白了他一眼。
趙爸爸說道：“小澈這本書如果要出版的話，作者名那裏是不是要寫小澈的名字？”
趙媽媽都傻了，這不是廢話？
不寫他的名字寫你的名字嗎？
趙爸爸繼續說道：“可是現在的情況，以我們小澈的名氣和在文學方麵的成就，有沒有可能最後書銷量很高，但是其實是小澈這個人把這本書的銷量帶起來的呢。”
“你如果要探討武俠死沒死的問題，你得控製變量啊！小澈的名氣顯然會影響到銷量的！”
趙媽媽在思索。
別說。
趙爸爸這話說的還有點道理。
不料方澈頓時大手一揮：“叔叔阿姨，這事簡單啊，再用個新的筆名唄！我常幹這事。”（不開新馬甲，2章內揭麵）
一旁的小趙一臉黑線：“是，第一屆文學大典他就是這麽幹的。”
“這”趙媽媽遲疑了。
用一個新的筆名來探究武俠到底死沒死，確實比較科學，但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影響人家的銷量啊。
畢竟這是實打實的錢。
方澈笑道：“問題不大，就當給阿姨做個社會研究了。我相信是金子早晚會發光的。”
“可這都是錢啊。”
方澈一擺手：“阿姨，我又不缺錢！”
趙媽媽那叫一個感動啊：“小澈，你說你，哎，你讓阿姨怎麽感謝你呢。”
方澈靈機一動，看了看一旁盯著酒杯出神的趙爸爸，笑道：“阿姨，您要實在是想感謝的話，不如今天就給叔叔放個假，我和叔叔暢飲一番。”
一旁的趙爸爸聽到這話，渾身一震。
好家夥，眼淚兒都快出來了。
你說這孩子咋這麽懂事呢？
趙爸爸看了看趙蟬兒：“你看看人家小澈！多麽替別人著想！”
趙蟬兒都懵了，好端端的又攻擊我？
那我走？
這天晚上的飯，吃的格外的香甜。
第二天，方澈在小趙家過了個元宵節。
晚上大家還一起去看了花燈。
正月十六這一天，方澈和小趙終於要離開家了。
小趙去上學，方澈去雲南拍士兵突擊。
趙爸趙媽給兩人準備了大包小包的東西。
出門的時候，趙爸甚至眼眶都紅了，握著方澈的手：“小澈，你可一定要常來啊！”
在經曆了幾天的相處之後，趙媽媽也喜歡自己這準女婿，反複囑托：“拍戲的時候注意安全，有時間了常來坐坐。”
在趙爸趙媽依依不舍的注視下，方澈和小趙上了飛機。
一上飛機，方澈就鬆了一口氣：“可算是完事了。”
小趙撇他一眼：“喲？您還緊張呢？你可拉倒吧，你在家呆的這幾天，我感覺我都不是親生的了。”
趁著飛機起飛的檔口，機艙裏的燈光暗下。
小趙終於一把攬住方澈的胳膊：“可算是二人世界了。”
是的，這幾天，方澈白天陪趙媽媽聊文學，晚上陪趙爸爸喝酒，一次都沒成功去過小趙的屋裏。
再加上一整個暑假，倆人得有一個多月沒見麵了。
因此，這天晚上，迴到秦城的小窩之後，兩人度過了厚積薄發的一晚。
第二天，小趙去辦入學，方澈則是飛到了雲南開始士兵突擊剩餘的拍攝。
另一方麵，天龍八部的事情則完全讓趙媽媽給辦了。
開馬甲這種事情，方澈輕車熟路，一紙委托書，給了趙媽媽代理權。
這種代理權是全方位的，但是無論什麽時候，方澈這位委托人，擁有最終決定權和駁迴權。
而方澈隨便給自己取了個全庸的筆名。
元宵節那一天，李忠勝就把這本書送到了讀者編輯部主編蔣中文的手中。
“蔣老哥，你給咱看看這本書，能不能出版！”
蔣中文是經由人生出版事件之後被提拔成主編的。
這兩年兢兢業業，可是發掘了一批好書。
拿到天龍八部之後蔣中文就讀起來。
一開始他讀的很粗糙，因為他信任李忠勝的眼光。
能讓李忠勝親自遞上來的稿子，又是武俠小說，那能差了嗎？
但即使是粗糙地閱讀，他都感覺到了這本書的魅力。
因為文字特別流暢，幾乎是從哪裏看都能看進去。
整整用了一天半的時間，蔣中文才讀完這本書，讀完之後，蔣中文呆坐了很久。
然後有些悵然地歎了口氣：“誰說武俠已死了。”
“如果這本書當成出版社今年的開年主打，未必不能成啊！”
讀者出版社前麵開發了一個叫武俠的app，甚至還請了方澈做代言人，但是現在還是半死不活的。
整個集團也在思索，武俠到底是不是死了。
可是看到天龍八部，蔣中文覺得看到了武俠還活著的希望。
當下他就給李忠勝迴複了信息：“李老師，出版的事情交給我了！如果要的急，半個月之內可以進行首印！麻煩您告訴全庸先生，版稅14%是否可以？”
一本書的出版涉及到書號的申請，稿件校訂，後期的排版。
一般的小出版公司申請書號的周期大約在兩個星期左右，但是出版社和出版公司不同，給書號給的很快。
稿件的校訂和排版是最花費事件的，好在開年前一周最忙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編輯部還算是清閑。
而印刷的話，從交付印刷到出貨，最快三天就可以。
整個周期，最快下來將近半個月。
出版社那邊留的聯係人是趙媽媽。
這些事情都是她在和出版社協調了。
眨眼間，半個月的時間過去。
而在這半個月裏，方澈銷聲匿跡，但是娛樂圈卻發生了一間大事情。
那就是我是練習生決賽結果出來了。
最終決賽的選拔方式是觀眾打投，打投方式是掃描青青草原酸奶瓶身上的二維碼！
注意哦，是瓶身，不是瓶蓋。
所以那幾天國內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就是不知道多少姑娘去超市裏不買酸奶，拿著手機瘋狂掃描。
甚至還有人去了廢品收購站。
好家夥，那叫一個熱鬧。
“姐妹們，今天在超市又掃了30個碼！全給坤坤了！”
“我也收獲頗豐，到廢品收購站呆了一天，搞到了一百多個二維碼！”
“衝衝衝！”
誰也沒想到，這群粉絲居然有如此的戰鬥力。
或許春節檔刷票事件確實讓這些粉絲的純度又提升了不少。
而在那一周裏，青青草原的銷量也在飆升。
投資方都樂壞了，但與此同時覺得還不夠。
因此他們當時就開了個會議。
“看看那些粉絲，還去廢品收購站掃碼，你就不能為了愛豆買一瓶嗎？”
“老板，我們的設計還是有問題，目前的二維碼是在瓶身上，不用開瓶就能掃，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這一次的操作也不是全無收獲，最起碼證明了，這些粉絲是願意為了愛豆氪金的，下一次咱們就把二維碼印在瓶蓋上嘛！”
“一瓶酸奶隻有打開瓶子才能看到二維碼，這銷量不就上來了？”
這個提議一經提出，立刻受到了老板的表揚！
資本論裏如此寫道：“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大膽起來，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上絞架的危險。”
青青草原公司在看到了偶像粉絲群體如此強大的氪金能力之後，早已大為動心。
所以下一次，他們會更加變本加厲。
還有下一次嗎？
太有了！
我是練習生總決賽，播放量被刷到了9000萬。
許坤、沈農等6個練習生組團出道，將國內的偶像粉絲群體大大收割了一波。
而這個群體的名字叫six。
甚至作為導師的吳濤還給這個團隊寫了一首叫6的歌，當天就被粉絲們被衝到了新歌榜上。
雖然隻是在第七的位置。
但是終於也算是打破了方澈的壟斷吧。
國內的一代鮮肉吳濤、孫逸塵，和二代鮮肉許坤、沈農，空前的團結，導致其粉圈也在迅速擴大。
這種情況下，資本們不可能不複製這個模式。
在地球上，從2018年開始，明日之子、偶像練習生、青春有你，一檔接一檔的選秀綜藝出現，說實話除了當年用才華戰勝過資本的毛不易和因為雞太美而全民皆知的坤坤，大家還記住誰了嗎？
真的有誰大火了嗎？
其實沒有，但是這種節目就是賺錢。
一茬一茬的韭菜，就是割不完！
所以在我是練習生完結的同時，很多投資方就已經開始著手下一檔選秀綜藝了。
而青青草原酸奶即將投資的另一檔節目青春有你在也已經在籌備中了。
籌備時間兩三個月，播出時間三個月，總決賽的時間大概在國慶左右。
與此同時，six少年團在成團之後，集體簽約星宇娛樂，星宇娛樂為他們打造了一係列地培養計劃。
唱歌跳舞繼續幹著。
與此同時，他們也準備進軍影視圈。
像他們這種男團，如果分開拍戲，沒什麽影響力，而且粉絲們還會撕逼。
“哎呀，給我沒坤坤的資源這麽差，沈農的那麽好”巴拉巴拉的。
但是把他們放在一起拍戲又很挑劇本，好在他們要拍的戲對劇本的要求不高。
劇本太好了他們也演不出來不是。
一部叫做麻辣保鏢的青春、成長、熱血偶像劇被他們挑中了。
講的是6個人經曆了殘酷訓練之後一步步成長為新世紀保鏢的熱血故事。（可參考2016年芒果台麻辣變形記）。
而對於這種電視劇，芒果台一向是來者不拒的。
兩邊已經在洽談了。
而麻辣保鏢的拍攝也在飛速進行著。
是飛速！
與此同時，他們真的去客串了聚星出品的大刀營第二部。
雲南，方澈已經坐上導演椅半個月，今天要拍的是許三多繞單杠。
王寶穿著軍裝，在漫長的幾個月拍攝期間，早就與角色融為一體。
為了拍攝，他做著各種熱身動作。
其他的演員在一旁看著。
“開始！”方澈一聲令下，王寶竄上了單杠。
這邊士兵突擊也快拍完了。
我是特種兵的後期也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
另一邊，天龍八部即將出版了。
為了這一天，讀者出版社沒少花力氣。
首印破天荒的給了10萬套。
一套5本，10萬套數量已經很客觀了。
武俠app首頁連載了三天的天龍八部。
一天一個章節。
後麵不再連載。
同時在軟件的首頁宣布：“天龍八部實體小說即將與明天上架各大書店。”
武俠app的日活很低，隻有幾萬人。
這些人可以說是武俠小說的鐵粉了。
但是再鐵，最近的武俠小說也看不下去了。
秦城中學的王老師就是這樣。
“現在的武俠真是越來越差。”
一邊說著他一邊打開了武俠app。
首頁推薦“全庸力作，天龍八部。”
“全庸？國內什麽時候有全庸這個作家了？”王老師思索著點進了鏈接。
第一章：青衫磊落險峰行。
“青光閃動，一柄青鋼劍倏地刺出，指向中年漢子左肩”
謔，開場就是打鬥，先聲奪人。
王老師看了兩端，砸吧著嘴：“好利索的文字，絲毫不拖泥帶水。”
講道理，最近看現在的武俠小說，都給王老師看吐了。
文筆稚嫩，不知所雲。
此時看到天龍八部的文字，王老師自然是眼前一亮。
不多時，他便將第一章看完了。
“有點意思”
這天晚上，王老師看完了武俠app上連載的前三章。
嗯，看完之後，意猶未盡。
筆鋒利落，讀之酣暢淋漓。
“明天去書店買一套。”
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其他人身上。
第二天，各個書店都上架了天龍八部這本書。
10萬套，分攤到各個書店裏，一家也就幾百套。
今天是周末，書店的人會多一些。
很多書店早早地就開門了。
王老師吃完早飯，就去了書店。
“喲，王老師來啦？”書店老板和他打招唿。
王老師點點頭，徑直往武俠那個書架走去：“今天有新書上架吧？一本叫天龍八部的書。”
書店老板笑道：“嘿，王老師消息這麽靈通，我剛擺上。”
說著給王老師拿了一套。
王老師看著手裏的五本書：“還挺長，這幾天有看頭了！”
利索的付款，然後迴家，開始讀書。
一上午，讀完了第一卷。
等讀到第二卷喬峰出來的時候，王老師和趙媽媽的反應一樣，開始覺得這書愈發有味道。
“杏子林中商議平生事。”
這一章，丐幫幫主喬峰被人揭露居然是個契丹人。
故事愈發精彩了。
到下午的時候王老師讀完了第二卷。
痛快！
隻是讀完第二卷，他就迫不及待地給自己的幾個老友分享起來：“哥幾個，好書，這些年第一次讀到這麽好的武俠小說，抓緊時間買啊，買了不虧！”
嘿。
他那幾個老友一看，咱也買一本。
天龍八部上架第一天，因為武俠app的推薦和大家的口口相傳，銷量3萬套。
這是什麽概念？
這就是說僅憑武俠app上麵連載的三章，就拉住了這個軟件的鐵杆用戶！
而目前國內的武俠小說，最高年銷量沒有超過20萬套的。
第二天，讀者編輯部。
“蔣老師，蔣老師，天龍的銷量出來了，不低啊！”工作人員來匯報。
“這麽高？”蔣中文也愣了。
這廣告的轉化率也太高了。
當即就把這事報給了李樹敏：“李總，今年編輯部做了一本新書，目前看來銷量還可以，你看看。”
李樹敏一看，這銷量是不錯啊！
“全庸，沒聽過呀。”
李樹敏當即給蔣中文打電話：“這個全庸是圈子裏的新人？有他的身份信息嗎？”
蔣中文翻了翻文件：“應該是個新人，留的聯係方式和證件信息都是中南大學一個姓林的教授。”
“嗯？”李樹敏樂了。
教授寫書啊，怪不得銷量不錯呢。
“你覺得這本書寫的怎麽樣？”李樹敏問道。
蔣中文鄭重地說道：“武俠的希望！”
“我知道了。”李樹敏表情凝重了起來。
當即李樹敏就吩咐下去。
第一，用文學大典的微博賬號給天龍八部打廣告。
第二，把書給傳統文學圈子裏的幾位大佬各送一套。
文學大典的官方帳號，因為兩屆文學大典的原因，粉絲數量不少，有幾十萬呢。
最主要還是前年方澈在文學大典上整活整的。
當天上午，文學大典的官方賬號就發了一條微博：“新年第一彈，全庸力作，日銷三萬套的武俠小說，你確定不看嗎？”
幾乎大半個文壇的人都關注著文學大典的微博帳號。
看到這信息，大家也是一驚。
“武俠，還能日銷三萬？”
“什麽書啊！”
正納悶著，像邵祥民、蘇來等文學圈的老前輩，都接到了隴右出版社的電話。
“老師您好，最近本社出版了一本叫天龍八部的武俠小說，請您撥冗一閱。”
當天下午，這些大佬手中就多了一套新書。
邵祥民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都說武俠死了，隴右出版社居然這麽用力地推一本武俠？那我得好好看看了。”
說著他翻開了書。
另一邊，蘇來也收到了書。
“誰的書啊，這麽牛逼，我康康！”
“全庸，又是新人？怎麽這兩年新人這麽多呢？”
他也翻開了書。
這些大佬們讀書讀了大概有兩天吧。
在這兩天裏，天龍八部的銷量比較平穩，在一些讀者的口口相傳之下，每天能賣一萬多套。
兩天之後，文壇大佬們讀完了。
邵祥民皺褶眉頭：“這本武俠小說的文學性居然這麽強？這個全庸到底是誰啊！”
方澈已經很久沒有整匿名寫作這種活了。
所以一時間大家還真沒想到他。
蘇來那邊，一口氣讀完之後，蘇來的眼睛都亮了：“大才！大才啊！因果循環，命運弄人啊！”
當天晚上，蘇來就登上了自己的微博：“話不多說，天龍八部，十年內最好的武俠小說，甚至可能是20年之內最好的武俠小說。”
蘇來的粉絲不少，也有幾十萬。
而且蘇來這人向來快人快語，從不恰飯，所以他的推薦，大家都是很認可的。
“天龍八部？能讓蘇來老師誇成這樣？”
“我湊，武俠小說，現在還有好看的武俠小說呢？我去買一本看看！”
這時候，邵祥民這位衝浪達人也來到了蘇來的微博評論區：“確實是好書，初看時隻覺精彩，細讀卻頓感無力。說是20年之內最好的武俠不為過！”
邵祥民一出來，網友們來了精神：“謔？邵老也看了這本書？”
最關鍵的是啥，蘇來這人愛口花花，但是邵祥民不是啊！
邵祥民多麽嚴肅的一個人啊。
居然能說出來這本書20年內武俠最好？
網友們驚了：“臥槽！這麽牛逼嗎？”
“說實話，不是不愛看武俠，愛看，但是沒有好的武俠小說啊，這幾年連武俠電視劇能看的都不多了！”
“是啊！”
“這我得去看看去了！”
謔！
蘇來和邵祥民這一來一迴，居然把銷量帶動的不少。
這一天，天龍八部的銷量又迴到了3萬套。
北京大學文學院有一件事傳開了。
“聽說了嗎？邵老師，居然在微博上說有一本叫天龍八部的小說，堪稱20年內武俠第一！”
“這是邵老師能說出來的話？”
“20年內！這也太狂了吧，誰寫的？”
“全庸！”
“別說，那本書我看了，確實好！確實像邵老說的那樣，一開始看隻覺得精彩，看完之後感覺有些無力！但是為什麽無力，我說不清楚。”
“這麽好呢？我也買一本看看。”
而在這時候，一個叫“當代文學賞析課程”的qq群裏，一條消息閃爍。
這個通俗文學賞析是邵祥民的選修課，基本上每年都有三四百人選修。
開玩笑，當代文學的大佬親自給你講當代文學。
而且邵老言辭犀利不失幽默，北大的同學們都愛聽。
群裏的那條消息是邵祥民發的：“各位同學，本周課程賞析的作品是天龍八部，希望有條件的同學能夠提前閱讀。”
“天龍八部？”有人上網搜了一下。
“新書啊？”
有人搜到了邵祥民的微博，看到了邵祥民對這本書的評價：“我的媽耶！一本新書能被邵老誇成這樣！什麽情況啊！”
當時就有不少人跑到書店先買了一本天龍八部。
讀起來之後，
臥槽，真好看！
兩天之後，邵祥民的課程上課了。
四百人的大教室擠得滿滿的。
“平時沒這麽多人啊。”
“嗐，都是來看邵老師解析天龍八部的，這麽多年了，你們誰見過邵老師這麽誇一本武俠小說啊。”
“確實。”
不多時，邵祥民走進了教室，掃視一圈：“謔，這麽多人啊。”
“邵老師好。”有人喊道。
向邵祥民問好的聲音此起彼伏。
邵祥民雙手虛壓，大家安靜了一些，然後邵祥民在黑板上寫下正楷體的天龍八部。
然後舉了舉手裏的書：“這本書大家有誰看過嗎？”
刷刷刷。
講台下麵一多半人舉起了手。
邵老很滿意：“好，這樣講的話大家就有代入感了。咱們開始講。”
這個時候台下有一位學生舉起了手。
邵祥民點了一下他：“請講。”
那學生舉起手中的一個小攝像機：“老師，我可以錄像嗎？”
同學們一片嘩然。
那學生繼續說道：“以前從來沒見老師這麽誇過一本書，我看著網上也有人很好奇，所以錄完了之後，準備發到網上去。”
也算是光明正大。
邵祥民想了想：“可以，不過你需要等我一分鍾，我注意一下形象。”
說著還把外套的扣子扣上了。
同學們哈哈大笑。
這就是北大的風氣，開放，自由。
等他收拾好之後，攝像機也架了起來。
邵祥民正式開始：“我先問一件事情，這本書精彩嗎？”
“精彩！”台下有人喊道。
確實是精彩。
台上的邵祥民點點頭：“確實精彩，首先從技巧來說，這本書裏蘊含的寫作技巧幾乎涵蓋了現有武俠小說裏麵的所有。”
“段譽、喬峰、虛竹，甚至是遊坦之、慕容複，這幾位的故事任何一條線拿出來都可以成為一本不錯的小說。”
台下的人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而能夠將所有的這些線條匯總在一起，並不衝突，足以見這位全庸老師的筆力是多麽強！”
邵祥民甚至都管全庸叫老師了。
“但是！”
邵祥民話鋒一轉：“今天咱們拋開技巧，聊一聊武俠小說裏的文學性。”
“在過去的20年裏，武俠小說缺乏文學性，缺乏現實思考一直是為人所詬病的，而在這本書裏，這一切，都被補齊了。”
台下的人開始認真起來。
很多人讀這本書的時候隻覺得好。
具體哪裏好，感覺不清晰。
邵祥民笑道：“舉個例子，這本書裏對於佛家的思想應用很多。”
“佛家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而這本書通篇都在說，求不得！”
台下的人好像有點感覺了。
“喬峰，遊坦之，鳩摩智”
確實。
“比如阿紫”
阿紫這個角色，相比讀過天龍八部的人都會有所印象。
據說被倪匡寫瞎了的那個。
台下的人聚精會神。
邵祥民接著說：“阿紫這個人控製欲極強，出場就用漁網抓住了褚萬裏。又試圖用毒針對付蕭峰，讓他在自己身邊好好聽話，這才挨了蕭峰一掌，差點送命。她後來對遊坦之的精神控製，那也不用說了。到小說最後，她還聽信穆貴妃的話，想用什麽神奇藥物控製蕭峰，導致蕭峰被擒。到臨終前，看著蕭峰的遺體，她的話是：‘姊夫，你現在才真的乖了，我抱著你，你也不推開我。是啊，要這樣才好。’”
“按現在時髦的話來說，這就是個變態！”
“但是！”邵祥民的聲音高了起來：
“妙在她自己後來瞎了眼睛，反而無法行動，成了被控製的一方。”
這就叫求不得！
此時，台下有一個學生舉起手來。
“請將。”邵祥民笑道。
那學生站起來說道：“老師，這本書裏並不是所有人都求不得呀，段譽一開始追求王語嫣，最後也得到了，虛竹的結局也是好的。”
方澈抄的是舊版天龍八部，而不是修訂版的。
在修訂版裏，王語嫣最後迴到了慕容複身邊。
“對啊！”
“段譽求到了。”
台下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台上的邵祥民笑了：“好問題，那麽咱們現在就來聊聊段譽和虛竹。”
“且不說段譽一開始無心練武，最後卻落得武藝絕頂這件事，咱們就來談一談王語嫣。”
“段譽為什麽如此癡迷王語嫣？因為那是他的神仙姐姐，手無縛雞之力，不食人間煙火。一開始的王語嫣確實無愧神仙姐姐這個名字。”
“但是最後段譽是如何得到王語嫣的？最後王語嫣跳崖一次未死，跳井又一次未死，並且發現了慕容複在旁邊都沒有去救她，才真正的心灰意冷，死心了。”
“這時候王語嫣才轉向段譽那裏，伏低做小。”
“可以說王語嫣是退而求其次，接受了段譽了。”
邵祥民笑了：“試問，這樣的王語嫣，還有神相姐姐的樣子嗎？一個充滿了實用主義的神仙姐姐？一個用你們現在的話說，最後跟了備胎的神仙姐姐？”
台下的人哄堂大笑。
請各位一定要注意，電視劇和小說原版不同。
一定不要帶入電視劇裏的王語嫣。
在地球上，張紀中那一版天龍八部裏的王語嫣，幾乎是最得人心，但是啊，劉亦菲那張臉在某種程度上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她就是演的再薄涼，她穿上古裝，你還是覺得她像神仙。
地球上的娛樂圈裏，還有一個人，有這本事，那個人叫王耀慶。
一輩子演不了窮人。
講台上的邵祥民繼續說：“再說虛竹，各位，虛竹一開始的追求隻是相當一個小和尚呀，最後的結局是離開少林寺，成了靈鷲宮的主人，身邊還有一個夢姑。”
“可是這個夢姑，恰恰是虛竹破戒得來的！再想想虛竹一開始的夢想，豈不是諷刺嗎？”
最後邵祥民總結道：“所謂的求不得，不僅僅是想要的得不到，還有，得到的，不是一開始想要的。”
台下的人恍然大悟，心中開始震撼。
如此解讀，天龍八部裏當真是一個幸福者都沒有啊。
“臥槽！全特麽是負和博弈。”
“這作者，真的是絕了！”
然而這時候又有一個學生站了起來：“老師，我覺得您的觀點或許有些偏頗，您說這本書裏充滿了佛家的思想，但是我卻看到有一些情節，是充滿了惡趣味的。”
“哦？”邵祥民都愣了。
其他的學生也懵了。
“什麽情節？”
那學生臉蛋微紅：“就是段譽他媽化身菩薩出軌這個情節，我不明白，為什麽段延慶當時能覺得那是菩薩呢？這是不是作者的惡趣味？”
如果方澈在這，估計得罵街了。
老子最大的奢望就是白大褂，你還真是抬舉我。
“這”
“哈哈哈。”有人笑了出來。
這討論的也太野了吧。
不過那個劇情這麽一說確實荒唐。
出軌就出軌，怎麽還能被當成菩薩呢。
然而講台上的邵祥民卻是哈哈大笑：“這位同學，你看的很深啊。”
隨即邵祥民話鋒一轉：“其實這一段啊，恰恰說明了作者對於佛家思想的了解是非常深的。”
“哦？”台下的人來了精神。
佛家也有這事？
邵祥民笑道：“這一段呢，是有出處的。在古印度，許多菩薩以乞丐、屠夫，甚至技女的形象出現，來度化世人。”
“啊？”學生們都懵了。
邵祥民繼續說：“佛教有一個故事：兇殘暴虐的國王毗那夜迦瘋狂屠殺佛教徒，佛祖釋迦牟尼派觀世音化為女身同這個暴君**，然後說服他皈依佛教，成為佛壇上眾金剛的主尊。”
“華嚴經內有曰：“先以欲鉤牽，後令成佛智。”正是用色欲來引人上鉤，並使其立地成佛。”
“唐朝的太平廣記中也記錄了鎖骨觀音的傳說：菩薩幻化為市井一女，日日與男人死後有一胡僧來到此女的墓前，焚香敬禮讚歎，並告訴大家：此即鎖骨菩薩，來度化眾生。”
說到這邵祥民揚起手：“而刀白鳳和段延慶偷情的地點，正是在釋迦摩尼成佛的菩提樹下。也正是因為這場露水情緣，段延慶才對生活充滿了希望。此為救贖。”
臥槽！
台下的人徹底愣住了。
這也太牛了吧這也！
這麽一說，天龍八部強大離譜好嗎？
接下來的這一堂課，上的十分順利。
而等到課程結束之後，那位錄像的同學在再次征求到邵祥民同意的情況下，真的把這個視頻發到了網上。
微博、b站，全都發了。
“北大教授邵祥民講解天龍八部，稱其為20年內武俠第一。”
倒是很會取標題。
這位學生本就是微博大v，b站學習區up主。
他的動態發出去，有十幾二十萬人看到。
“北大教授講的課？我康康！”
“20年內武俠第一？”
b站的網友們也看到了。
“這個天龍八部我好像聽過啊。”
然後很多人點進了這個視頻。
好家夥。
邵祥民層層分析，看的人們是心服口服，目瞪口呆。
“天龍八部這麽神嗎？”
“臥槽，絕了！”
“買一本看看。”
反手就是一個一鍵三聯。
結果這個視頻居然在一天之內登到了b站的日榜前十
播放量204萬。
這個播放量，足以引起一些媒體的注意了。
再一看內容。
臥槽？
北大教授講武俠小說？
一時間，十幾個娛樂媒體集體報道。
“這樣一本書你看過嗎？”
“20年內武俠小說最強，北大教授如此解析。”
世人苦沒有好的武俠小說久矣。
看到這些報道，再加上邵祥民的名頭，還真的有人去買了。
這一天，天龍八部的銷量開始飆升。
一天賣了12萬套。
而在微博上，武俠這個事情再次引起了大家的討論。
“你們看天龍八部了嗎？真好看啊，多少年沒有看到這麽好看的武俠了！”
“是啊，真好看！這要是能拍成電視劇，我肯定看啊！”
“確實，我感覺大家還是喜歡看武俠的，但是現在的武俠小說都不咋地，這個天龍八部真好看！”
大家都憋壞了。
太久沒看到好看的武俠了。
而此時一本天龍八部橫空出世，大家豈能不歡唿。
結果“天龍八部”的話題居然衝到了熱搜第13的位置。
點進去之後，很多人都在說期盼著這小說改編成電視劇。
甚至很多粉絲都開始給自家愛豆留言了。
“天龍八部拍出來絕對火，建議你爭取一下。”
在方澈的微博上，也有人留言：“澈兒，天龍八部這小說真的好，你還沒拍過武俠劇吧，建議你聯係一下作者，把版權買下來啊。”
天龍八部上熱搜，方澈也注意到了，所以上了會兒微博。
此時看到自家粉絲的留言，方澈哭笑不得的，迴複到：“好的，我試一試。”
他的粉絲一看，臥槽，這家夥在線啊。
“你最近忙啥呢？天龍八部看了沒？”有人問他。
方澈迴複道：“看了。”
嘿，他這邊的動靜，驚動了蘇來。
蘇來心說你小子還看了這本書啊，這本書比你寫的差不了多少。
當下方澈：“讀完了天龍八部感覺咋樣啊？”
聊起來了。
方澈想了想，給蘇來迴複道：“有情皆孽，無人不冤。”
蘇來盯著這八個字，想了好幾分鍾。
最後關上了電腦：“這八個字用的還挺好！”
方澈一發微博，大家對於天龍八部就更關注了。
“有情皆孽，無人不冤，好絕望啊！”
“臥槽，方澈總結的挺到位啊，看來是真的看了這本書。”
“澈兒，你有沒有想法拍這部電視劇啊。最近國內的武俠劇沒眼看好嗎。”
討論度越來越高，甚至後來“天龍八部電視劇”都上熱搜了。
事實證明，大家不是不愛看武俠，是沒有好的武俠。
一時間，所有人都意識到。
這天龍八部要是拍了，肯定賺啊！
“快去聯係作者！”
然而任大家使勁渾身解數，最後找到的是一位行林的老師。
這個老師說，自己隻是代理，並不是原作者。
原作者並不準備賣影視版權。
星宇娛樂，吳濤的屋子。
助理在一旁說道：“濤哥，你看看現在，six少年團和孫逸塵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了，都進軍影視圈了，你拍點啥？”
吳濤看他一眼：“有話直說。”
助理笑道：“最近有一個叫天龍八部的ip，好像有大火的潛質，如果咱們公司買下來影視版權，然後給你拍了。”
吳濤笑了：“這個事情我也看到了，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助理皺眉：“可是這位林老師，死活不肯賣版權，難纏的很啊。不過聽說她最近要去雲南開會，要不我們再找一趟？”
吳濤想了想：“我親自去，最好叫上記者，千金買馬骨的故事大家都懂，我去的話顯得誠意很大，我覺得有可能。”
“好！”
而另一邊，方澈接到了趙媽媽的電話：“小澈，我這兩天要去雲南開個會，你不是在雲南呢嗎，阿姨給你帶了點吃的。”
“到底是誰？以我的見識來看，這個人的文筆、以及對武俠小說的理解和佛家思想的探討，恐怕年齡與我相當。不如請來學校做個講座？”
趙媽媽聽著，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她看了看方澈，用目光詢問他的意見。
方澈輕輕地搖了搖頭。
趙媽媽很快反應過來，在電話裏對著李忠勝笑道：“李老師，您就算是要請這位作家，也得等人家的書出版了之後對吧。”
李忠勝一想，確實，這本書他們隻是覺得好，但是還沒有經曆過市場的驗證。
武俠是不是還活著，
一方麵要看有沒有好的武俠作品。
另一方麵也得看看，有沒有讀者還愛看武俠！
“有道理有道理，如果這位作家想要出版的話，我可以給拉條線，這樣的書拿到書號太簡單了，讀者那邊編輯部的主編蔣中文，我們是校友！”
“好的好的。”趙媽媽笑嗬嗬地說道。
來學校這麽多年了，第一次見李忠勝如此地熱情與迫切。
掛掉電話，趙媽媽眼帶笑意的看著方澈：“小澈，你呀，你可算是把我們學院這出了名的老泰山給震得山崩了。”
趙蟬兒在一旁點頭：“那位李伯伯我見過，平時待人特別客氣周到，但是卻很少有失態的時候。”
趙媽媽接過話來：“所以說小澈厲害呢。”
方澈讓她們說的都臉紅了：“阿姨您就別誇了。”
趙媽媽笑著，沒有再多誇，而是問道：“有興趣和院裏的老教授們聊一聊嗎？李教授可是說天龍八部這本書他和你有很多想聊地。”
“還是算了。”
方澈擺擺手：“阿姨，書寫出來了，剩下的事情就和我關係不大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解讀，也因為這樣，書才有了生命力。如果我這個原作者跳出來說太多，反而無趣。”
趙爸爸好不容易插上一句話：“對！小澈說的有道理！來喝一個！”
方澈在的時候，趙媽媽還是允許他喝酒的，隻不過喝的不多。
趙媽媽聽到方澈的話也是眼前一亮：“說得好，那咱就喝一個。”
四人捧杯，完事之後，趙媽媽又問道：“小澈，你這本書準備出版嗎？準備什麽時候出版？”
方澈想了想，其實天龍八部如果出版的話對他也有不小的好處，先出書，後拍劇，順理成章。
“如果條件合適的話，隨時都可以呢。”
趙媽媽一聽這個，那更有精神啦。
方澈笑道：“阿姨，如果這本書出版了，是不是就能解決您思考的那個武俠是不是已死的問題了？”
確實，趙媽媽現在已經躍躍欲試了。
這樣好的一本書，當然要放到市場上去看看了。
如果這本書能夠賣得好的話，那就說明武俠的市場沒問題，是現有的武俠作者不行。
如果連這本書都賣不好的話，那說明國內的武俠市場，確實是死了。
以後的武俠隻能淪為小眾。
“是啊，是啊。”
方澈直接拍板：“那我們就盡快出版！”
就在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趙爸爸突然說道：“wait a moment！”
方澈等人齊刷刷地看向他。
趙爸爸舉著手指頭：“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哎呀你起什麽範兒啊，直接說唄！”趙媽媽白了他一眼。
趙爸爸說道：“小澈這本書如果要出版的話，作者名那裏是不是要寫小澈的名字？”
趙媽媽都傻了，這不是廢話？
不寫他的名字寫你的名字嗎？
趙爸爸繼續說道：“可是現在的情況，以我們小澈的名氣和在文學方麵的成就，有沒有可能最後書銷量很高，但是其實是小澈這個人把這本書的銷量帶起來的呢。”
“你如果要探討武俠死沒死的問題，你得控製變量啊！小澈的名氣顯然會影響到銷量的！”
趙媽媽在思索。
別說。
趙爸爸這話說的還有點道理。
不料方澈頓時大手一揮：“叔叔阿姨，這事簡單啊，再用個新的筆名唄！我常幹這事。”（不開新馬甲，2章內揭麵）
一旁的小趙一臉黑線：“是，第一屆文學大典他就是這麽幹的。”
“這”趙媽媽遲疑了。
用一個新的筆名來探究武俠到底死沒死，確實比較科學，但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影響人家的銷量啊。
畢竟這是實打實的錢。
方澈笑道：“問題不大，就當給阿姨做個社會研究了。我相信是金子早晚會發光的。”
“可這都是錢啊。”
方澈一擺手：“阿姨，我又不缺錢！”
趙媽媽那叫一個感動啊：“小澈，你說你，哎，你讓阿姨怎麽感謝你呢。”
方澈靈機一動，看了看一旁盯著酒杯出神的趙爸爸，笑道：“阿姨，您要實在是想感謝的話，不如今天就給叔叔放個假，我和叔叔暢飲一番。”
一旁的趙爸爸聽到這話，渾身一震。
好家夥，眼淚兒都快出來了。
你說這孩子咋這麽懂事呢？
趙爸爸看了看趙蟬兒：“你看看人家小澈！多麽替別人著想！”
趙蟬兒都懵了，好端端的又攻擊我？
那我走？
這天晚上的飯，吃的格外的香甜。
第二天，方澈在小趙家過了個元宵節。
晚上大家還一起去看了花燈。
正月十六這一天，方澈和小趙終於要離開家了。
小趙去上學，方澈去雲南拍士兵突擊。
趙爸趙媽給兩人準備了大包小包的東西。
出門的時候，趙爸甚至眼眶都紅了，握著方澈的手：“小澈，你可一定要常來啊！”
在經曆了幾天的相處之後，趙媽媽也喜歡自己這準女婿，反複囑托：“拍戲的時候注意安全，有時間了常來坐坐。”
在趙爸趙媽依依不舍的注視下，方澈和小趙上了飛機。
一上飛機，方澈就鬆了一口氣：“可算是完事了。”
小趙撇他一眼：“喲？您還緊張呢？你可拉倒吧，你在家呆的這幾天，我感覺我都不是親生的了。”
趁著飛機起飛的檔口，機艙裏的燈光暗下。
小趙終於一把攬住方澈的胳膊：“可算是二人世界了。”
是的，這幾天，方澈白天陪趙媽媽聊文學，晚上陪趙爸爸喝酒，一次都沒成功去過小趙的屋裏。
再加上一整個暑假，倆人得有一個多月沒見麵了。
因此，這天晚上，迴到秦城的小窩之後，兩人度過了厚積薄發的一晚。
第二天，小趙去辦入學，方澈則是飛到了雲南開始士兵突擊剩餘的拍攝。
另一方麵，天龍八部的事情則完全讓趙媽媽給辦了。
開馬甲這種事情，方澈輕車熟路，一紙委托書，給了趙媽媽代理權。
這種代理權是全方位的，但是無論什麽時候，方澈這位委托人，擁有最終決定權和駁迴權。
而方澈隨便給自己取了個全庸的筆名。
元宵節那一天，李忠勝就把這本書送到了讀者編輯部主編蔣中文的手中。
“蔣老哥，你給咱看看這本書，能不能出版！”
蔣中文是經由人生出版事件之後被提拔成主編的。
這兩年兢兢業業，可是發掘了一批好書。
拿到天龍八部之後蔣中文就讀起來。
一開始他讀的很粗糙，因為他信任李忠勝的眼光。
能讓李忠勝親自遞上來的稿子，又是武俠小說，那能差了嗎？
但即使是粗糙地閱讀，他都感覺到了這本書的魅力。
因為文字特別流暢，幾乎是從哪裏看都能看進去。
整整用了一天半的時間，蔣中文才讀完這本書，讀完之後，蔣中文呆坐了很久。
然後有些悵然地歎了口氣：“誰說武俠已死了。”
“如果這本書當成出版社今年的開年主打，未必不能成啊！”
讀者出版社前麵開發了一個叫武俠的app，甚至還請了方澈做代言人，但是現在還是半死不活的。
整個集團也在思索，武俠到底是不是死了。
可是看到天龍八部，蔣中文覺得看到了武俠還活著的希望。
當下他就給李忠勝迴複了信息：“李老師，出版的事情交給我了！如果要的急，半個月之內可以進行首印！麻煩您告訴全庸先生，版稅14%是否可以？”
一本書的出版涉及到書號的申請，稿件校訂，後期的排版。
一般的小出版公司申請書號的周期大約在兩個星期左右，但是出版社和出版公司不同，給書號給的很快。
稿件的校訂和排版是最花費事件的，好在開年前一周最忙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編輯部還算是清閑。
而印刷的話，從交付印刷到出貨，最快三天就可以。
整個周期，最快下來將近半個月。
出版社那邊留的聯係人是趙媽媽。
這些事情都是她在和出版社協調了。
眨眼間，半個月的時間過去。
而在這半個月裏，方澈銷聲匿跡，但是娛樂圈卻發生了一間大事情。
那就是我是練習生決賽結果出來了。
最終決賽的選拔方式是觀眾打投，打投方式是掃描青青草原酸奶瓶身上的二維碼！
注意哦，是瓶身，不是瓶蓋。
所以那幾天國內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就是不知道多少姑娘去超市裏不買酸奶，拿著手機瘋狂掃描。
甚至還有人去了廢品收購站。
好家夥，那叫一個熱鬧。
“姐妹們，今天在超市又掃了30個碼！全給坤坤了！”
“我也收獲頗豐，到廢品收購站呆了一天，搞到了一百多個二維碼！”
“衝衝衝！”
誰也沒想到，這群粉絲居然有如此的戰鬥力。
或許春節檔刷票事件確實讓這些粉絲的純度又提升了不少。
而在那一周裏，青青草原的銷量也在飆升。
投資方都樂壞了，但與此同時覺得還不夠。
因此他們當時就開了個會議。
“看看那些粉絲，還去廢品收購站掃碼，你就不能為了愛豆買一瓶嗎？”
“老板，我們的設計還是有問題，目前的二維碼是在瓶身上，不用開瓶就能掃，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這一次的操作也不是全無收獲，最起碼證明了，這些粉絲是願意為了愛豆氪金的，下一次咱們就把二維碼印在瓶蓋上嘛！”
“一瓶酸奶隻有打開瓶子才能看到二維碼，這銷量不就上來了？”
這個提議一經提出，立刻受到了老板的表揚！
資本論裏如此寫道：“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大膽起來，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上絞架的危險。”
青青草原公司在看到了偶像粉絲群體如此強大的氪金能力之後，早已大為動心。
所以下一次，他們會更加變本加厲。
還有下一次嗎？
太有了！
我是練習生總決賽，播放量被刷到了9000萬。
許坤、沈農等6個練習生組團出道，將國內的偶像粉絲群體大大收割了一波。
而這個群體的名字叫six。
甚至作為導師的吳濤還給這個團隊寫了一首叫6的歌，當天就被粉絲們被衝到了新歌榜上。
雖然隻是在第七的位置。
但是終於也算是打破了方澈的壟斷吧。
國內的一代鮮肉吳濤、孫逸塵，和二代鮮肉許坤、沈農，空前的團結，導致其粉圈也在迅速擴大。
這種情況下，資本們不可能不複製這個模式。
在地球上，從2018年開始，明日之子、偶像練習生、青春有你，一檔接一檔的選秀綜藝出現，說實話除了當年用才華戰勝過資本的毛不易和因為雞太美而全民皆知的坤坤，大家還記住誰了嗎？
真的有誰大火了嗎？
其實沒有，但是這種節目就是賺錢。
一茬一茬的韭菜，就是割不完！
所以在我是練習生完結的同時，很多投資方就已經開始著手下一檔選秀綜藝了。
而青青草原酸奶即將投資的另一檔節目青春有你在也已經在籌備中了。
籌備時間兩三個月，播出時間三個月，總決賽的時間大概在國慶左右。
與此同時，six少年團在成團之後，集體簽約星宇娛樂，星宇娛樂為他們打造了一係列地培養計劃。
唱歌跳舞繼續幹著。
與此同時，他們也準備進軍影視圈。
像他們這種男團，如果分開拍戲，沒什麽影響力，而且粉絲們還會撕逼。
“哎呀，給我沒坤坤的資源這麽差，沈農的那麽好”巴拉巴拉的。
但是把他們放在一起拍戲又很挑劇本，好在他們要拍的戲對劇本的要求不高。
劇本太好了他們也演不出來不是。
一部叫做麻辣保鏢的青春、成長、熱血偶像劇被他們挑中了。
講的是6個人經曆了殘酷訓練之後一步步成長為新世紀保鏢的熱血故事。（可參考2016年芒果台麻辣變形記）。
而對於這種電視劇，芒果台一向是來者不拒的。
兩邊已經在洽談了。
而麻辣保鏢的拍攝也在飛速進行著。
是飛速！
與此同時，他們真的去客串了聚星出品的大刀營第二部。
雲南，方澈已經坐上導演椅半個月，今天要拍的是許三多繞單杠。
王寶穿著軍裝，在漫長的幾個月拍攝期間，早就與角色融為一體。
為了拍攝，他做著各種熱身動作。
其他的演員在一旁看著。
“開始！”方澈一聲令下，王寶竄上了單杠。
這邊士兵突擊也快拍完了。
我是特種兵的後期也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
另一邊，天龍八部即將出版了。
為了這一天，讀者出版社沒少花力氣。
首印破天荒的給了10萬套。
一套5本，10萬套數量已經很客觀了。
武俠app首頁連載了三天的天龍八部。
一天一個章節。
後麵不再連載。
同時在軟件的首頁宣布：“天龍八部實體小說即將與明天上架各大書店。”
武俠app的日活很低，隻有幾萬人。
這些人可以說是武俠小說的鐵粉了。
但是再鐵，最近的武俠小說也看不下去了。
秦城中學的王老師就是這樣。
“現在的武俠真是越來越差。”
一邊說著他一邊打開了武俠app。
首頁推薦“全庸力作，天龍八部。”
“全庸？國內什麽時候有全庸這個作家了？”王老師思索著點進了鏈接。
第一章：青衫磊落險峰行。
“青光閃動，一柄青鋼劍倏地刺出，指向中年漢子左肩”
謔，開場就是打鬥，先聲奪人。
王老師看了兩端，砸吧著嘴：“好利索的文字，絲毫不拖泥帶水。”
講道理，最近看現在的武俠小說，都給王老師看吐了。
文筆稚嫩，不知所雲。
此時看到天龍八部的文字，王老師自然是眼前一亮。
不多時，他便將第一章看完了。
“有點意思”
這天晚上，王老師看完了武俠app上連載的前三章。
嗯，看完之後，意猶未盡。
筆鋒利落，讀之酣暢淋漓。
“明天去書店買一套。”
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其他人身上。
第二天，各個書店都上架了天龍八部這本書。
10萬套，分攤到各個書店裏，一家也就幾百套。
今天是周末，書店的人會多一些。
很多書店早早地就開門了。
王老師吃完早飯，就去了書店。
“喲，王老師來啦？”書店老板和他打招唿。
王老師點點頭，徑直往武俠那個書架走去：“今天有新書上架吧？一本叫天龍八部的書。”
書店老板笑道：“嘿，王老師消息這麽靈通，我剛擺上。”
說著給王老師拿了一套。
王老師看著手裏的五本書：“還挺長，這幾天有看頭了！”
利索的付款，然後迴家，開始讀書。
一上午，讀完了第一卷。
等讀到第二卷喬峰出來的時候，王老師和趙媽媽的反應一樣，開始覺得這書愈發有味道。
“杏子林中商議平生事。”
這一章，丐幫幫主喬峰被人揭露居然是個契丹人。
故事愈發精彩了。
到下午的時候王老師讀完了第二卷。
痛快！
隻是讀完第二卷，他就迫不及待地給自己的幾個老友分享起來：“哥幾個，好書，這些年第一次讀到這麽好的武俠小說，抓緊時間買啊，買了不虧！”
嘿。
他那幾個老友一看，咱也買一本。
天龍八部上架第一天，因為武俠app的推薦和大家的口口相傳，銷量3萬套。
這是什麽概念？
這就是說僅憑武俠app上麵連載的三章，就拉住了這個軟件的鐵杆用戶！
而目前國內的武俠小說，最高年銷量沒有超過20萬套的。
第二天，讀者編輯部。
“蔣老師，蔣老師，天龍的銷量出來了，不低啊！”工作人員來匯報。
“這麽高？”蔣中文也愣了。
這廣告的轉化率也太高了。
當即就把這事報給了李樹敏：“李總，今年編輯部做了一本新書，目前看來銷量還可以，你看看。”
李樹敏一看，這銷量是不錯啊！
“全庸，沒聽過呀。”
李樹敏當即給蔣中文打電話：“這個全庸是圈子裏的新人？有他的身份信息嗎？”
蔣中文翻了翻文件：“應該是個新人，留的聯係方式和證件信息都是中南大學一個姓林的教授。”
“嗯？”李樹敏樂了。
教授寫書啊，怪不得銷量不錯呢。
“你覺得這本書寫的怎麽樣？”李樹敏問道。
蔣中文鄭重地說道：“武俠的希望！”
“我知道了。”李樹敏表情凝重了起來。
當即李樹敏就吩咐下去。
第一，用文學大典的微博賬號給天龍八部打廣告。
第二，把書給傳統文學圈子裏的幾位大佬各送一套。
文學大典的官方帳號，因為兩屆文學大典的原因，粉絲數量不少，有幾十萬呢。
最主要還是前年方澈在文學大典上整活整的。
當天上午，文學大典的官方賬號就發了一條微博：“新年第一彈，全庸力作，日銷三萬套的武俠小說，你確定不看嗎？”
幾乎大半個文壇的人都關注著文學大典的微博帳號。
看到這信息，大家也是一驚。
“武俠，還能日銷三萬？”
“什麽書啊！”
正納悶著，像邵祥民、蘇來等文學圈的老前輩，都接到了隴右出版社的電話。
“老師您好，最近本社出版了一本叫天龍八部的武俠小說，請您撥冗一閱。”
當天下午，這些大佬手中就多了一套新書。
邵祥民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都說武俠死了，隴右出版社居然這麽用力地推一本武俠？那我得好好看看了。”
說著他翻開了書。
另一邊，蘇來也收到了書。
“誰的書啊，這麽牛逼，我康康！”
“全庸，又是新人？怎麽這兩年新人這麽多呢？”
他也翻開了書。
這些大佬們讀書讀了大概有兩天吧。
在這兩天裏，天龍八部的銷量比較平穩，在一些讀者的口口相傳之下，每天能賣一萬多套。
兩天之後，文壇大佬們讀完了。
邵祥民皺褶眉頭：“這本武俠小說的文學性居然這麽強？這個全庸到底是誰啊！”
方澈已經很久沒有整匿名寫作這種活了。
所以一時間大家還真沒想到他。
蘇來那邊，一口氣讀完之後，蘇來的眼睛都亮了：“大才！大才啊！因果循環，命運弄人啊！”
當天晚上，蘇來就登上了自己的微博：“話不多說，天龍八部，十年內最好的武俠小說，甚至可能是20年之內最好的武俠小說。”
蘇來的粉絲不少，也有幾十萬。
而且蘇來這人向來快人快語，從不恰飯，所以他的推薦，大家都是很認可的。
“天龍八部？能讓蘇來老師誇成這樣？”
“我湊，武俠小說，現在還有好看的武俠小說呢？我去買一本看看！”
這時候，邵祥民這位衝浪達人也來到了蘇來的微博評論區：“確實是好書，初看時隻覺精彩，細讀卻頓感無力。說是20年之內最好的武俠不為過！”
邵祥民一出來，網友們來了精神：“謔？邵老也看了這本書？”
最關鍵的是啥，蘇來這人愛口花花，但是邵祥民不是啊！
邵祥民多麽嚴肅的一個人啊。
居然能說出來這本書20年內武俠最好？
網友們驚了：“臥槽！這麽牛逼嗎？”
“說實話，不是不愛看武俠，愛看，但是沒有好的武俠小說啊，這幾年連武俠電視劇能看的都不多了！”
“是啊！”
“這我得去看看去了！”
謔！
蘇來和邵祥民這一來一迴，居然把銷量帶動的不少。
這一天，天龍八部的銷量又迴到了3萬套。
北京大學文學院有一件事傳開了。
“聽說了嗎？邵老師，居然在微博上說有一本叫天龍八部的小說，堪稱20年內武俠第一！”
“這是邵老師能說出來的話？”
“20年內！這也太狂了吧，誰寫的？”
“全庸！”
“別說，那本書我看了，確實好！確實像邵老說的那樣，一開始看隻覺得精彩，看完之後感覺有些無力！但是為什麽無力，我說不清楚。”
“這麽好呢？我也買一本看看。”
而在這時候，一個叫“當代文學賞析課程”的qq群裏，一條消息閃爍。
這個通俗文學賞析是邵祥民的選修課，基本上每年都有三四百人選修。
開玩笑，當代文學的大佬親自給你講當代文學。
而且邵老言辭犀利不失幽默，北大的同學們都愛聽。
群裏的那條消息是邵祥民發的：“各位同學，本周課程賞析的作品是天龍八部，希望有條件的同學能夠提前閱讀。”
“天龍八部？”有人上網搜了一下。
“新書啊？”
有人搜到了邵祥民的微博，看到了邵祥民對這本書的評價：“我的媽耶！一本新書能被邵老誇成這樣！什麽情況啊！”
當時就有不少人跑到書店先買了一本天龍八部。
讀起來之後，
臥槽，真好看！
兩天之後，邵祥民的課程上課了。
四百人的大教室擠得滿滿的。
“平時沒這麽多人啊。”
“嗐，都是來看邵老師解析天龍八部的，這麽多年了，你們誰見過邵老師這麽誇一本武俠小說啊。”
“確實。”
不多時，邵祥民走進了教室，掃視一圈：“謔，這麽多人啊。”
“邵老師好。”有人喊道。
向邵祥民問好的聲音此起彼伏。
邵祥民雙手虛壓，大家安靜了一些，然後邵祥民在黑板上寫下正楷體的天龍八部。
然後舉了舉手裏的書：“這本書大家有誰看過嗎？”
刷刷刷。
講台下麵一多半人舉起了手。
邵老很滿意：“好，這樣講的話大家就有代入感了。咱們開始講。”
這個時候台下有一位學生舉起了手。
邵祥民點了一下他：“請講。”
那學生舉起手中的一個小攝像機：“老師，我可以錄像嗎？”
同學們一片嘩然。
那學生繼續說道：“以前從來沒見老師這麽誇過一本書，我看著網上也有人很好奇，所以錄完了之後，準備發到網上去。”
也算是光明正大。
邵祥民想了想：“可以，不過你需要等我一分鍾，我注意一下形象。”
說著還把外套的扣子扣上了。
同學們哈哈大笑。
這就是北大的風氣，開放，自由。
等他收拾好之後，攝像機也架了起來。
邵祥民正式開始：“我先問一件事情，這本書精彩嗎？”
“精彩！”台下有人喊道。
確實是精彩。
台上的邵祥民點點頭：“確實精彩，首先從技巧來說，這本書裏蘊含的寫作技巧幾乎涵蓋了現有武俠小說裏麵的所有。”
“段譽、喬峰、虛竹，甚至是遊坦之、慕容複，這幾位的故事任何一條線拿出來都可以成為一本不錯的小說。”
台下的人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而能夠將所有的這些線條匯總在一起，並不衝突，足以見這位全庸老師的筆力是多麽強！”
邵祥民甚至都管全庸叫老師了。
“但是！”
邵祥民話鋒一轉：“今天咱們拋開技巧，聊一聊武俠小說裏的文學性。”
“在過去的20年裏，武俠小說缺乏文學性，缺乏現實思考一直是為人所詬病的，而在這本書裏，這一切，都被補齊了。”
台下的人開始認真起來。
很多人讀這本書的時候隻覺得好。
具體哪裏好，感覺不清晰。
邵祥民笑道：“舉個例子，這本書裏對於佛家的思想應用很多。”
“佛家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而這本書通篇都在說，求不得！”
台下的人好像有點感覺了。
“喬峰，遊坦之，鳩摩智”
確實。
“比如阿紫”
阿紫這個角色，相比讀過天龍八部的人都會有所印象。
據說被倪匡寫瞎了的那個。
台下的人聚精會神。
邵祥民接著說：“阿紫這個人控製欲極強，出場就用漁網抓住了褚萬裏。又試圖用毒針對付蕭峰，讓他在自己身邊好好聽話，這才挨了蕭峰一掌，差點送命。她後來對遊坦之的精神控製，那也不用說了。到小說最後，她還聽信穆貴妃的話，想用什麽神奇藥物控製蕭峰，導致蕭峰被擒。到臨終前，看著蕭峰的遺體，她的話是：‘姊夫，你現在才真的乖了，我抱著你，你也不推開我。是啊，要這樣才好。’”
“按現在時髦的話來說，這就是個變態！”
“但是！”邵祥民的聲音高了起來：
“妙在她自己後來瞎了眼睛，反而無法行動，成了被控製的一方。”
這就叫求不得！
此時，台下有一個學生舉起手來。
“請將。”邵祥民笑道。
那學生站起來說道：“老師，這本書裏並不是所有人都求不得呀，段譽一開始追求王語嫣，最後也得到了，虛竹的結局也是好的。”
方澈抄的是舊版天龍八部，而不是修訂版的。
在修訂版裏，王語嫣最後迴到了慕容複身邊。
“對啊！”
“段譽求到了。”
台下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台上的邵祥民笑了：“好問題，那麽咱們現在就來聊聊段譽和虛竹。”
“且不說段譽一開始無心練武，最後卻落得武藝絕頂這件事，咱們就來談一談王語嫣。”
“段譽為什麽如此癡迷王語嫣？因為那是他的神仙姐姐，手無縛雞之力，不食人間煙火。一開始的王語嫣確實無愧神仙姐姐這個名字。”
“但是最後段譽是如何得到王語嫣的？最後王語嫣跳崖一次未死，跳井又一次未死，並且發現了慕容複在旁邊都沒有去救她，才真正的心灰意冷，死心了。”
“這時候王語嫣才轉向段譽那裏，伏低做小。”
“可以說王語嫣是退而求其次，接受了段譽了。”
邵祥民笑了：“試問，這樣的王語嫣，還有神相姐姐的樣子嗎？一個充滿了實用主義的神仙姐姐？一個用你們現在的話說，最後跟了備胎的神仙姐姐？”
台下的人哄堂大笑。
請各位一定要注意，電視劇和小說原版不同。
一定不要帶入電視劇裏的王語嫣。
在地球上，張紀中那一版天龍八部裏的王語嫣，幾乎是最得人心，但是啊，劉亦菲那張臉在某種程度上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她就是演的再薄涼，她穿上古裝，你還是覺得她像神仙。
地球上的娛樂圈裏，還有一個人，有這本事，那個人叫王耀慶。
一輩子演不了窮人。
講台上的邵祥民繼續說：“再說虛竹，各位，虛竹一開始的追求隻是相當一個小和尚呀，最後的結局是離開少林寺，成了靈鷲宮的主人，身邊還有一個夢姑。”
“可是這個夢姑，恰恰是虛竹破戒得來的！再想想虛竹一開始的夢想，豈不是諷刺嗎？”
最後邵祥民總結道：“所謂的求不得，不僅僅是想要的得不到，還有，得到的，不是一開始想要的。”
台下的人恍然大悟，心中開始震撼。
如此解讀，天龍八部裏當真是一個幸福者都沒有啊。
“臥槽！全特麽是負和博弈。”
“這作者，真的是絕了！”
然而這時候又有一個學生站了起來：“老師，我覺得您的觀點或許有些偏頗，您說這本書裏充滿了佛家的思想，但是我卻看到有一些情節，是充滿了惡趣味的。”
“哦？”邵祥民都愣了。
其他的學生也懵了。
“什麽情節？”
那學生臉蛋微紅：“就是段譽他媽化身菩薩出軌這個情節，我不明白，為什麽段延慶當時能覺得那是菩薩呢？這是不是作者的惡趣味？”
如果方澈在這，估計得罵街了。
老子最大的奢望就是白大褂，你還真是抬舉我。
“這”
“哈哈哈。”有人笑了出來。
這討論的也太野了吧。
不過那個劇情這麽一說確實荒唐。
出軌就出軌，怎麽還能被當成菩薩呢。
然而講台上的邵祥民卻是哈哈大笑：“這位同學，你看的很深啊。”
隨即邵祥民話鋒一轉：“其實這一段啊，恰恰說明了作者對於佛家思想的了解是非常深的。”
“哦？”台下的人來了精神。
佛家也有這事？
邵祥民笑道：“這一段呢，是有出處的。在古印度，許多菩薩以乞丐、屠夫，甚至技女的形象出現，來度化世人。”
“啊？”學生們都懵了。
邵祥民繼續說：“佛教有一個故事：兇殘暴虐的國王毗那夜迦瘋狂屠殺佛教徒，佛祖釋迦牟尼派觀世音化為女身同這個暴君**，然後說服他皈依佛教，成為佛壇上眾金剛的主尊。”
“華嚴經內有曰：“先以欲鉤牽，後令成佛智。”正是用色欲來引人上鉤，並使其立地成佛。”
“唐朝的太平廣記中也記錄了鎖骨觀音的傳說：菩薩幻化為市井一女，日日與男人死後有一胡僧來到此女的墓前，焚香敬禮讚歎，並告訴大家：此即鎖骨菩薩，來度化眾生。”
說到這邵祥民揚起手：“而刀白鳳和段延慶偷情的地點，正是在釋迦摩尼成佛的菩提樹下。也正是因為這場露水情緣，段延慶才對生活充滿了希望。此為救贖。”
臥槽！
台下的人徹底愣住了。
這也太牛了吧這也！
這麽一說，天龍八部強大離譜好嗎？
接下來的這一堂課，上的十分順利。
而等到課程結束之後，那位錄像的同學在再次征求到邵祥民同意的情況下，真的把這個視頻發到了網上。
微博、b站，全都發了。
“北大教授邵祥民講解天龍八部，稱其為20年內武俠第一。”
倒是很會取標題。
這位學生本就是微博大v，b站學習區up主。
他的動態發出去，有十幾二十萬人看到。
“北大教授講的課？我康康！”
“20年內武俠第一？”
b站的網友們也看到了。
“這個天龍八部我好像聽過啊。”
然後很多人點進了這個視頻。
好家夥。
邵祥民層層分析，看的人們是心服口服，目瞪口呆。
“天龍八部這麽神嗎？”
“臥槽，絕了！”
“買一本看看。”
反手就是一個一鍵三聯。
結果這個視頻居然在一天之內登到了b站的日榜前十
播放量204萬。
這個播放量，足以引起一些媒體的注意了。
再一看內容。
臥槽？
北大教授講武俠小說？
一時間，十幾個娛樂媒體集體報道。
“這樣一本書你看過嗎？”
“20年內武俠小說最強，北大教授如此解析。”
世人苦沒有好的武俠小說久矣。
看到這些報道，再加上邵祥民的名頭，還真的有人去買了。
這一天，天龍八部的銷量開始飆升。
一天賣了12萬套。
而在微博上，武俠這個事情再次引起了大家的討論。
“你們看天龍八部了嗎？真好看啊，多少年沒有看到這麽好看的武俠了！”
“是啊，真好看！這要是能拍成電視劇，我肯定看啊！”
“確實，我感覺大家還是喜歡看武俠的，但是現在的武俠小說都不咋地，這個天龍八部真好看！”
大家都憋壞了。
太久沒看到好看的武俠了。
而此時一本天龍八部橫空出世，大家豈能不歡唿。
結果“天龍八部”的話題居然衝到了熱搜第13的位置。
點進去之後，很多人都在說期盼著這小說改編成電視劇。
甚至很多粉絲都開始給自家愛豆留言了。
“天龍八部拍出來絕對火，建議你爭取一下。”
在方澈的微博上，也有人留言：“澈兒，天龍八部這小說真的好，你還沒拍過武俠劇吧，建議你聯係一下作者，把版權買下來啊。”
天龍八部上熱搜，方澈也注意到了，所以上了會兒微博。
此時看到自家粉絲的留言，方澈哭笑不得的，迴複到：“好的，我試一試。”
他的粉絲一看，臥槽，這家夥在線啊。
“你最近忙啥呢？天龍八部看了沒？”有人問他。
方澈迴複道：“看了。”
嘿，他這邊的動靜，驚動了蘇來。
蘇來心說你小子還看了這本書啊，這本書比你寫的差不了多少。
當下方澈：“讀完了天龍八部感覺咋樣啊？”
聊起來了。
方澈想了想，給蘇來迴複道：“有情皆孽，無人不冤。”
蘇來盯著這八個字，想了好幾分鍾。
最後關上了電腦：“這八個字用的還挺好！”
方澈一發微博，大家對於天龍八部就更關注了。
“有情皆孽，無人不冤，好絕望啊！”
“臥槽，方澈總結的挺到位啊，看來是真的看了這本書。”
“澈兒，你有沒有想法拍這部電視劇啊。最近國內的武俠劇沒眼看好嗎。”
討論度越來越高，甚至後來“天龍八部電視劇”都上熱搜了。
事實證明，大家不是不愛看武俠，是沒有好的武俠。
一時間，所有人都意識到。
這天龍八部要是拍了，肯定賺啊！
“快去聯係作者！”
然而任大家使勁渾身解數，最後找到的是一位行林的老師。
這個老師說，自己隻是代理，並不是原作者。
原作者並不準備賣影視版權。
星宇娛樂，吳濤的屋子。
助理在一旁說道：“濤哥，你看看現在，six少年團和孫逸塵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了，都進軍影視圈了，你拍點啥？”
吳濤看他一眼：“有話直說。”
助理笑道：“最近有一個叫天龍八部的ip，好像有大火的潛質，如果咱們公司買下來影視版權，然後給你拍了。”
吳濤笑了：“這個事情我也看到了，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助理皺眉：“可是這位林老師，死活不肯賣版權，難纏的很啊。不過聽說她最近要去雲南開會，要不我們再找一趟？”
吳濤想了想：“我親自去，最好叫上記者，千金買馬骨的故事大家都懂，我去的話顯得誠意很大，我覺得有可能。”
“好！”
而另一邊，方澈接到了趙媽媽的電話：“小澈，我這兩天要去雲南開個會，你不是在雲南呢嗎，阿姨給你帶了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