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雖是膽小,可自從有了這寶箋之後,流血也流淚已變成了常事,也沒多想,直接把昨晚的傷疤撳了,擠了一滴血進去。


    李魁口中默念了幾句,將兩滴血激成紅霧,然後另一隻手對著天,道:“我李魁對天發誓,如在買藥之事上欺騙陸離,便變成不能說話的啞巴。”


    還不等陸離反應過來,便是張開嘴巴,一把將那血霧打了進去,然後像是吞雞蛋一般,用力咽了下去。


    陸離清楚看見,他的喉嚨上,突然多出一個包,像是喉結一般,隻不過不上下移動,而是突突地顫動,越來越小,不一會就消失不見了。


    李魁摸了摸喉嚨,感覺不在了,這才道:“陸離兄弟,現在我已經發了血誓,你應該放心了吧?”


    “血誓?”


    事已至此,陸離也不能掩飾自己的無知了,不懂就問:“我怎麽沒有聽過這種誓言,敢問李大哥這有什麽用?”


    李魁看了看陸離那是滿是傷口的手,有些不信地道:“陸離兄弟,不是吧,你手上那麽多口子,難道不是經常發血誓弄的嗎?”


    陸離心中一時大驚,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寶箋雖然能藏起來,可這血口子卻是沒法藏,看來以後得拿腿來開刀才行了。


    這樣想著,陸離把手伸往後藏了藏,笑道:“李大哥你誤會了,這是我平常軋藥采藥弄傷的。”


    李魁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過這血誓乃是我斷雲崖秘法之一,你沒聽說過也是很正常的。


    其源於妖族的血咒,隻不血咒的威力更大,輕則至殘,重則致死,而且可以借助它物來發動。


    後被我仙道大德所用,雖然威力小了一些,但原理沒變,都是利用血與念相激,而引發一種法術波動。


    比如剛才我施展的這禁言誓,便是通過我血與你血的融合,來感知對方的存在,然後再通過意念的共振,來發動這禁言的法術。”


    陸離學的可是妖法,哪裏懂得了這麽多,不過聽他說的這麽玄乎,心中倒也相信了,並迅速弄清了這限製所在。


    “那意思就是,對於這藥的價格,李大哥隻是不能在我麵前說謊,在別人麵前卻可以了?”


    李魁點了點頭,笑道:“那是自然,要不然我怎麽坐地起價,為我兄弟二人多賺一點錢呢?”


    “哈哈,看來此訣真是妙呀。”


    陸離一聽此言,看了一眼李魁,二人同時露出了奸商應有的‘誠實’笑容。


    隻是屋內光線昏暗,他沒有看見李魁在笑時,卻是把那手一捏,捏死了不知何時抓在手裏的一隻蒼蠅。


    尋寶之事乃是大事,各門各宗,不管是有組織的,還是沒組織的,都是十分地重視,心雖急卻不敢輕易行動。


    除了人員的配置務必做到強、精、齊三字,對於難尋丹藥和常見食物的配置,也可謂是花盡了心思,想盡了辦法。


    是以,在接下來的幾天裏,陸離那清風散都十分暢銷,期間又有宋千山聞訊趕來扯親拉戚,高價訂了一些。


    不過,為了不讓李魁生出二心,陸離還是想了個辦法,將這藥的色質變換了一些,並改名為百毒丹。


    由此一來,雖是多了競爭,可這銷路也打開了,名聲也越來越響了,價格不但沒有因為兩家而降低,反而節節高攀,成了四大宗精英弟子的標配。


    幾天下來,將兩邊一匯總,除開牛夢瑤的幫忙的辛苦費,陸離竟然淨賺了十萬萬兩銀子,而這些藥材都是段士傑這個好漢提供的。


    當然了,陸離也是說話算數的好漢。


    他們宗的三十三個人,包括那位從未見過麵的唐師姐,還有三位師叔級人物,總共二百顆,都是不收分文的。


    所以,盡管段士傑聽到了些閑言碎語,也知道這些藥外流了,讓他雲青穀失去最有力的競爭力,卻也沒有毀掉當初的合約。


    這於陸離而言,也算是個好消息了。


    隻是自從那晚見了謝茯苓之後,她便像那唐曉曉、孫玉清、還有那蕭宛兒一般,都再也沒有再出過在民眾視野中。


    隻有四人的美麗傳說在世間流傳,並經過激烈的角逐,以及各大弟子的、多次私下文鬥武爭,排出了先後。


    果然不出陸離所料,謝茯苓穩居第一,被人稱作茯苓仙子;蕭宛兒因為道德敗壞,打人太多,屈居第二,被人稱為宛姑姑。


    唐曉曉與孫玉清實力相近,隻不過眾人的清風散,有一大部分都是從李魁手裏得到的,怎麽說也要給個麵子。


    所以,唐曉曉排在第三,人稱曉公主;而孫玉清雖是在半夜發了不少次嗲,卻也隻得到個玉清姑娘的稱號。


    而陸離也因為那清風丸,混到一個小醫仙的名聲。


    當這四美終於論出個先後之時,四大宗也都已經準備好了,沒有準備好的,也想憑著各自仙緣,跟在四大宗後麵撿點便宜什麽的。


    那一日,風和日麗,浩浩蕩蕩的尋寶大隊終於出發了,雖然沒有仙劍漫天,法器如雲,倒也是人山人海,一直送到了歸虛嶺前的離魂崖。


    崖高數丈,崖底便是波瀾壯闊的橫江,江寬數丈,霧罩雲籠,隻聞江風,不見江麵,一片浩渺。


    偶爾躍起一隻水鳥,翅展三丈有餘,衝上天空,嘎地一叫,衝進霧裏,雖是帶著淩雲之勢,卻是慘叫一聲,再也沒有起來。


    天嵐宗做為東道主,道靜也自然走在最前麵,這會正禦著兩隻筆,懸浮在空中,看了一會前麵,又轉身迴來。


    而陸離所在的玉清穀,由於段士傑的不爭性格,還有那個他與趙浪的賭注,則在最後的梯隊。


    陸離心中也放心了許多,抬頭看去,多日不見,他仍是一副偽君子形象,白皙的老臉,映著清晨的光,白裏透著光,像極了一隻老白豬。


    他那平靜的目光,從前麵開始,一直掃到了最後,雖然根本沒看清幾個人,卻是點了點頭,表達著自己對眾弟子的稱讚。


    “諸位都是各大宗的年青一輩中的佼佼者,想必都應該知道這種大型尋寶試煉的規矩。


    那便是不枉殺、可強殺、不暗奪、可明搶、不毒殺、可藥輔,遇大險可求援,遇小險可結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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