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想著這蛇精要報仇,也應該是先找牛穀主,現在他笑得那麽開心,肯定是不怕這蛇精了,心中也就安心下來,但腳下卻是一繞,繞到了牛穀主身後。


    果然,那蛇精恢複蛇形之後,努力朝這邊遊了過來,可那血盆大口還沒有張開,卻是一口黑血噴了出來,裏麵竟然還有腸胃之類,看來真是受的不輕。


    漫無目的在那草地上滾了幾圈之後,便像當日那條蛇精一般,長長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了,隻剩下一件白色的衣衫,靜靜躺在不遠處。


    不要牛穀主吩咐,陸離已經迫不及待的跑了過去,隻是他沒發現,就在那一瞬間,牛穀主的手指竟然動了一下,就顧著把那衣服撿起來。


    用力撕了一下,果然是韌如金絲,根本撕不裂,正要拿匕首去割,卻聽牛穀主叫道:“乖徒兒,雖然現在蛇精已死,可為師的毒還未解,你先過來幫幫為師。”


    陸離一下子冷靜下來,是呀,蛇精雖然死了,可還有一頭詭計更多的牛精看著他呢,他怎麽能忘乎所以,就這樣放鬆了呢?


    “幫你?


    我憑什麽要幫你?”


    他抬頭看著牛穀主冷冷地道。


    牛穀主臉色一變,有驚訝,好像又有得意,疑惑問道:“乖徒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剛才你不是說。”


    “不錯!”


    陸離打斷他的話道:“我剛才是說要幫你殺了這蛇精,可我沒說過要幫你別的忙。”


    牛穀主眼皮微微一跳,道:“陸犇,難道你要就這樣看著為師毒發身亡嗎?”


    陸離冷笑一聲,“我不隻想看著你毒發身亡,還想親手殺了你!因為就是你,讓我變成了現在這個人不人妖不妖的樣子,是你讓我對他人最後的信任都沒有了。”


    牛穀主沒有說話,可他的手指卻又是動了一下,隻是陸離隻顧著氣憤,根本沒有看見,繼續說道:“可古語有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雖然你害了我,可我不能親手殺你,但是,我可以選擇不幫你。”


    說完,拔出那把插在蛇精裏的匕首,就要去取它的膽,牛穀主眼中湧出一道害怕,卻又是大笑起來,道:“陸離,你以為本尊就那麽傻,會那麽容易讓你偷到問道素箋嗎?”


    陸離頓覺後背一寒,停下手中動作,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牛穀主微微一笑,道:“我乖徒兒,你這麽聰明,知道把石箱放迴原位,也知道把那鎖箱符的日期改了,難道這都想不明白嗎?


    從始至終,本尊就沒相信過你,也知道依你的性格,必然會去偷看那箱子,更知道你會發現裏麵的秘密,所以本尊便在那箋上麵做了一點小小的防賊手段。”


    陸離腦袋一蒙,第一次他太激動沒有注意,第二次更加激動,更沒有注意,可現在細一迴想,第二次拿那箋時,好像有一種說不出的細微粘滯感。


    “難道說你在上麵抹了毒?”


    牛穀主得意一笑,“乖徒兒,我果然沒看錯,你雖然膽小如鼠,可也正因為如此,讓你心細如發,我的確在這素箋上抹了毒,和你所中蛇毒一樣的毒,如果沒有為師的解藥,你絕對活不過三天。”


    陸離自然不信,道:“姓牛的,你就別騙人了,這蛇精死之前已經說過,你根本解不了它的毒。”


    牛穀主卻是信心滿滿,“在今天之前,為師的確解不了這蛇精的毒,可今天這蛇精死了,它的妖法已散,這毒自然就能解了。”


    “真的?”


    陸離仍是不信。


    牛穀主自信一笑,“當然是真的,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和你換血了。


    隻要你乖乖聽話,為師把你身上的毒解掉,你便又是一個活蹦亂跳的人了。”


    是不人不妖才對!陸離一聽這話,心中惱火之極,他偷人東西的確不對,可牛穀主把他逼到這種絕境不說,還處心積慮地下毒,那就是他的不對了。


    但陸離現在已經有了新的依仗,這點事情他根本不放在眼裏了,幹笑一聲道:“可惜呀,師父你沒看出一件事。”


    牛穀主仍保持著笑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非常有默契的父子呢,“哦,什麽事?


    說來聽聽。”


    陸離把素箋拿了出來,揮了揮道:“難道師父你沒看出來,這個你參悟多年都未參透的寶貝素箋,早已經被我參透,成為我的寶貝了嗎?”


    “什麽?”


    牛穀主臉上笑容立收,取而代之的是驚訝、不甘和憤怒,但隨即又冷靜下來,稍作停頓,更是恢複了笑容。


    “難不怪向來裝老實乖巧的你,今晚竟敢與本尊對質,原來是有了新的資本。


    不錯,有了這問道素箋,世間很多難事都成了易事,很多危險都成了坦途。


    但正所謂世間事難十全,這素箋做為我牛族至寶,雖然霸道無比,但也有一個限製,那便是不會告訴主人他不能辦到的事。”


    陸離頓覺心中那厚實無比的底一下子沒了。


    原本以為憑著這萬事皆知的寶箋,他便能知道牛穀主所下毒的解藥秘方,自己配製便可,但如果真如牛穀主所說,他隻能拿著這個寶貝等死了。


    “可你騙了我那麽多次,我憑什麽還要相信你?”


    牛穀主的手指又不由動了一下,但卻是背著陸離那一邊,所以陸離又沒有發現,道:“我沒必要讓你相信我,你也可以一賭,反正老夫大仇已報,已經沒有什麽顧慮了。


    而且我活了這麽多年,早就活夠了,也不怕死,可你就不一樣了,你還年輕,還有那麽一個天才少女等著你,就這樣死了,你甘心嗎?”


    陸離的確不甘心,特別是想著謝茯苓被別人摟在懷裏,和別人徜徉在蔚藍的天空裏,他的心就像被蛇吞進去一般,又痛又癢。


    “說,你想要我做什麽?”


    “很簡單,立即迴到屋子裏,找出我放在枕頭裏的救命藥拿過來,讓師父先把這蛇毒壓一壓,以爭取時間製解藥。”


    陸離的確不敢賭,但並不代表就此放棄,拿出匕首,解下腰帶,將其斬為兩段,一段用來綁住牛穀主的手,一段用來綁住他的腳,這才轉身朝林子裏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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