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牛穀主走了出來,雖然臉上顏色好了許多,但那氣力明顯不是很足,一隻手搭在牛背上,一隻手提著個褡褳,朝這邊看了過來。


    當他見到那蛇精時,先是一驚,接著快速地躲到牛背後,隻伸出一個腦袋出來四看,那樣子好像很害怕似的。


    直到他發現陸離,臉上的害怕神色這才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和不信,“難道是他殺了這偷襲本穀主的蛇精?”


    走出來先是細看那蛇精片刻,然後拿出刀子,在陸離下手地方劃了一道長長口子,掏了半天,自嘲似笑道:“一擊擊中!我就說嘛,他一個小孩,怎麽可能殺掉這三百年的蛇精?


    原來是那老家夥出的手,隻可惜這麽好的蛇膽,就這樣被他取走了。”


    說完把刀子收進懷裏,走到陸離麵前,看了看他額前的血,竟是伸手去沾了一點,嚐了一下道:“還真是個資質平凡的家夥,這味道,怕是要練上三四年無垢訣才能行吧?”


    說完起身又用腳踢了踢陸離,道:“陸犇!醒一醒!”


    陸離緩緩醒轉過來,在夢裏,他已經想好了要如何應對這一幕,眼裏滿是驚恐之色,結結巴巴地道:“師父!有,有蛇精,好大的蛇精!”


    牛穀主眼中最後的疑惑變成了不削,“看你這慫樣,那像我牛某人的弟子,它已經死了,你不用害怕了。”


    陸離如釋重負,“死了?


    是師父你殺死的嗎?


    師父你真厲害!”


    牛穀主沒有理這個馬屁,隻是沿著山坡慢慢往上走,陸離擔心言多必失,也不再說,走了一段,當牛古主看見那帶血的鍘刀時,突然轉過頭來問道:“陸犇,你怎麽會暈在這裏的?”


    陸離抬眼去瞟,心中直是後悔沒有把兇器處理幹淨,不過想著那匕首中的雄黃,便老老實實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隻不過把匕首刺,改成了用嘴咬,又加了一句,“在徒兒暈倒前,我便迷迷糊糊見著師父你過來了。”


    說完撲通往地上一跪,“徒兒多謝師父二次救命之恩,要不是師父,徒兒肯定被這蛇精給吃了。”


    牛古主泛起的疑惑又消失,畢竟一個百年蛇精,是不可能被一個小孩用一把鍘刀那麽準確就鍘死的,道:“誰叫你不聽師父的話,不用匕首刺他。


    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你一定要記住,不管是人還是妖精,隻要是膽敢追逃進穀裏的牛,你就用匕首死命刺他。”


    下次還是算了吧。


    陸離心中長舒一口氣,慶幸牛穀主沒有問他要匕首查驗,那樣的話肯定露餡,心裏直是想著,迴去後一定要盡快搗鼓一點雄黃酒進去。


    隻是他沒想到,正是他自治的雄黃酒,卻在之後人生的最大危機到來時,救了他一命。


    也許,這就是人仙都捉摸不透的仙緣吧。


    不過,現在的陸離,並沒有心思想這些,因為他又多了一件急需解決的事,如何處理那顆三百年的蛇膽。


    原本他是打算出穀一趟,找個有錢的師兄買掉的,可現在牛穀主迴來了,肯定是不行了,但是這東西又不能久放。


    思來想去,也不知如何是好,又想著無相二字,一晚都沒有怎麽睡。


    第二天早上起來,師父正在給牛洗脖子,見著他來,喊道:“陸犇呀,最近功法練的怎麽樣呀,有沒有不懂的地方?”


    陸離心中大喜,不過依他的小心謹慎,倒也沒有直接問‘無相’二字,而是道:“師父,功法上徒兒倒沒有什麽問題,隻不過我聽我朋友說,他練了一套無相訣,說是厲害的緊,不知師父知不知道這套功法?”


    師父麵色立時變得陰冷,不答反問,“什麽朋友?


    為師怎麽沒有見過?”


    陸離知道又犯了師父的什麽忌諱,解釋道:“是徒兒拜師前認識的,要是師父不喜歡,徒兒以後不和他來往就是了。”


    師父臉色稍暖,“那倒也不必,隻是師父擔心你識人不多,上了別人的當,讓人偷學你的功法。”


    陸離急忙一拜,道:“師父的教導,一字一句,徒兒都記著呢,從未給他提過此功法,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在徒兒麵前顯擺他練的無相功的。”


    師父轉過了頭去,看不清他的表情,洗了一會牛脖子這才道:“無相功為師沒有聽說過,隻不過天刀門入門功法皆為拓經訣,你這朋友恐怕講的不是真話,你不要被他的話騙了,專心練你的無垢訣便是。”


    說完,突然轉過頭來,瞪著如牛一般的眼睛,直直看著陸離。


    看來師父還是不想說。


    陸離心中有些失望,加上昨日那詭異畫麵,對於眼前男子好感頓減,又想著近日那種莫名其妙的變牛感覺,更覺背後一陣發冷。


    正想著要不要暫時停止修行,又聽牛穀主道:“陸犇呀,既然你的功法沒有什麽問題,就繼續練吧,等你到了練氣一重,為師便教你下一重的口訣。


    至於在這之前,為師也要閉關一年,好好參悟這無垢訣,這些牛兒就麻煩你了,至於別的,你就看著辦吧,不要把功法的事告訴別人就行。”


    陸離心中一喜,這樣的話,那蛇膽終於可以處理了,到時再多買幾張開箱符和鎖箱符,這功法的問題還不是迎刃而解?


    隻是不知他會不會有別的看住我的手段。


    臉上露出一副不舍之樣,道:“師父,那你在哪裏閉關,要不要徒兒每日給你送飯食?”


    牛穀主一麵去牽別的牛一麵道:“那倒不必,師父現在這個境界,已經無垢無塵,即使不食人間煙火,亦能三年不死。


    另外,我聽說天嵐宗派來的弟子就要到了,你要好好練功,等為師出關時,說不定你就能直接去天嵐宗了。”


    不管是真是假,陸離一聽這話,眼中欣喜的光再也壓不住,畢竟那裏有他的女神,有他前行的希望。


    但牛穀主現在還是他的師父,他也不能表現出太多向往,隻是疑惑的道:“師父,不是說像我們這種靈根極差之人,要先去天缺堂才能再去天嵐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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