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嫂的婆婆對田家旺也不錯,至少比對她要好得多,咋看都隻像一個能刁難人的老太婆,看起來並不像不是親生的。


    “那郎中號脈就能摸出這麽多東西來?沒準摸的不準呢,你還是別想這麽多了,就算你不是她親生的,她也用心將你拉拔長大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了,這生恩雖大,可是也不及養恩呢,你說是不是?”田大嫂拍拍田大哥的肩膀,安慰道。


    田大哥抬頭看著田大嫂,“可是我的親娘在哪?還有我爹,我爹到底是誰?”田家旺有些迷茫的說。


    田大嫂也為難了,這事還是得問問她婆婆,問她婆婆是最簡單的辦法,不然他們能去哪裏打聽去?


    田家在這住了這麽久了,田家旺都沒有聽說自己不是親生的。那麽隻有兩種可能,一個就是,田家旺本身就是親生的,根本就不像田家旺說的那般,是後來才來的,第二個就是田家是後來才搬過來的,她婆婆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孩子搬到這裏來,自然就沒人去懷疑她帶的兩個孩子不是她親生的了。


    當然,還有第三種可能,那就是這胡同裏的街坊們,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裏,全部都換了一撥,而且還得是在田家旺小時候還沒記事的時候就換了一撥人才行。不過,這種可能的的發生概率更低了。


    “要不等婆婆醒過來,你問問婆婆?話又說迴來,婆婆到底得了什麽病?郎中沒有給你開方子嗎?”最後,話題又繞迴來了。


    田家旺搖搖頭,“郎中說我娘就是餓著了,你們做的很好,一會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給她喝一碗小米粥就行了。倒是她那身體,可能年輕的時候受了不少苦,得好好的將養著,不然,與壽元有礙。”


    田大嫂一聽,得,這好好將養著到底是什麽好好將養法?是要大魚大肉的伺候著,還是得常年鹿茸人參的吊著?


    田家旺一看田大嫂臉上的表情,立馬就明白過來她的顧慮了,他趕緊解釋說,“大夫沒說別的,隻說讓她每天都按時吃飯就行了,最好不要凍著餓著,沒說要吃什麽大補的東西,不過還說,最好每天喝點骨頭湯。”


    田大嫂一聽頓時就鬆了一口氣,“不就是每天按時吃飯嗎,這好辦,我每天早晨多做點就行了,到時候讓田歌在鍋裏熱熱就能吃,再不濟,讓田歌跑跑腿,中午的時候來找咱們,咱們給他們兩個煮麵吃,這有米有麵的,我還就不信了,活人還能被自己給生生的餓死。”說著,田大嫂看了田老太一眼,然後她又說,“至於骨頭湯更好辦,月娥咱們隔壁就是賣羊肉湯的,我可是知道,月娥她這羊肉湯,可不是用純羊肉煮的,那羊肉其實是鹵出來的,那湯是用羊大骨煮出來的,羊骨頭也是骨頭,而且這羊肉還滋補的很,咱每天都給她買一碗,十文錢一碗也不算什麽,什麽都沒有你娘的身體重要。”


    田家旺淚眼朦朧的看著田大嫂,在這一刻,他心裏深深的覺得,娶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行了,你個大男人家的,有什麽好哭的?你趕緊擦擦眼淚,我這就去煮小米粥去,省的一會你娘醒過來了沒得喝。”說著,田大嫂就出去了。


    田家旺看了一眼他那老娘,抹了一把臉,就出去了。


    所以他沒有發現,在他走出房門的時候,躺在炕上的田老太掙開了雙眼!


    田家的事情與張月娥他們本來就沒關係,田大嫂這次六神無主之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張月娥,所以下意識的就讓田大哥將張月娥找來的,既然郎中說沒事了,那他們就不在關心了。


    等張月娥和徐有承迴去的時候,徐苗就從房裏跑了出來,攥緊張月娥他們的屋子裏,一臉好奇的問張月娥,“大嫂大嫂,你們見到田歌她娘了嗎?”


    張月娥點點頭。


    “那田歌她娘是不是跟她長得一樣?”徐苗早就好奇了,什麽樣的娘才能生出田歌那樣的閨女,所以她才有今天這一問。


    張月娥想了想,然後搖搖頭。


    “田歌的娘看起來比咱娘老多了,不過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美人。”


    “那她娘現在咋樣了?”徐苗繼續問道。


    “你怎麽這麽關心田歌的娘?好了這麽晚了趕緊迴去睡覺,明天你大嫂還要早起去擺攤呢。”不等張月娥繼續迴答她,徐有承便一臉嫌棄的說。


    徐苗撅起嘴,“我就問問嘛,這田歌仗著她娘疼她就在田家作威作福,她娘要是真的不行了,我看誰還給她做靠山!到時候我就跟田大嫂說,讓他們趕緊將田歌給嫁出去!省的整天上咱們家糾纏大哥你。”


    張月娥搖頭笑笑,“那你可能要失望了,田歌的娘隻不過是餓暈了,並無大礙。”


    “哦。”徐苗點點頭,臉上並沒有什麽失望的表情,雖然聽聞田歌變成這樣都是田歌的娘教的,算是田歌來糾纏他們家的罪魁禍首,但是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她雖然討厭田歌,可是卻沒必要用一條人命做代價,去換取田歌的消失。


    等徐苗走了之後,張月娥躺在床上,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叫了徐有承一聲。


    “怎麽?睡不著?”張月娥放下手中的書,看向躺在床上的張月娥。


    “相公,我總覺得有些奇怪,你看田大哥與田歌兩人一點也不像,我當時以為田大哥他們兩個一人像爹,一人像娘,所以兩人才長得不像的。可是今天見了田大娘,卻覺得,這田大哥和田歌兩人都與田大娘不像……”


    本來徐有承還沒有當迴事,可是聽張月娥這麽一說,他仔細迴想一下剛才在田家看到的田大娘的樣貌,發現的確是這樣,那個田大娘與田歌和田大哥兩人一點相像的地方都沒有。


    “你是說他們可能不是親生的?”


    張月娥望著床帳,“我也是瞎猜的,田大娘現在看起來雖然很是蒼老,可是卻還是能從她的麵容上看出她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美人。”


    徐有承聽著張月娥的聲音越來越小,他朝床上看去,就發現這個剛剛還在跟他討論田家長相的女人已經閉上了眼睛,應該是睡著了,他便將未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田歌與田大哥並不是一個爹生的,而他們兩個的長相又都隨了爹,不過這種可能的幾率其實更小就是了,再說,看田大哥與田歌兩人年齡的差距,田歌出生的時候,田大哥應該已經記事了,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徐有承搖搖頭,將這件事拋到腦後,繼續做自己的學問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大嫂特意提前過來找張月娥,說要買一碗羊肉湯。


    張月娥也沒問,給田大嫂盛了一碗,不用問她也能猜到,這羊肉湯應該是給田大娘喝的。她看著田大嫂的背影忍不住歎口氣,田大嫂在田家過得並不好,她本可以就此不管田大娘的,可是她卻跑過來買羊肉湯,先不說她心裏是怎麽想的吧,就說她這番作態,就沒有人會說她的不是,甚至大家還都會對她高看一眼,當然,張月娥相信,她這麽做,應該於外人無關,隻是她想這麽做而已罷了。


    這天,張月娥依舊很快就將羊肉湯賣光了,按照往常那樣,張月娥賣光了羊肉湯之後,就應該收拾收拾東西,去取羊肉了,可是今天張月娥卻坐在攤位前沒有離開。


    一旁的肖岩送走兩位客人之後,忍不住問,“老板娘,你今天怎麽沒去拿羊肉去?”


    “以後啊,這羊肉我都不去拿了。”張月娥笑著說。


    還不等肖岩問為什麽呢,就見張月娥突然站了起來,朝他身後招了招手,“這裏這裏!”


    肖岩轉過頭,就看見一個羊倌打扮的人背著一個背簍過來了。


    “因為我現在讓人直接給我送來了!”


    “這是你要的羊肉。”何羊倌打開背簍是,露出裏麵紫粉色的肉來。


    張月娥看了一眼,然後將早就準備好的銅板,放到另一個背簍裏交給他。


    “這裏是三百五十文,你數一數看看對不對。”


    那羊倌看都沒看一眼,“不用輸了,現在誰人不知,老板娘你做生意最講誠信了。”


    張月娥臉色發紅,“正好你在這,咱們現在就把你們家的羊肉給大家夥看看,到底是不是病羊!”


    張月娥說完,那羊倌就點點頭,將背簍裏的羊肉一一拿出來,放到小推車上的案板上。


    “大家瞧一瞧看一看啊!聽說有人說羊肉湯老板娘用的是病羊肉,今天我就給大家看看,這羊肉到底是不是病羊肉啊!”


    那羊倌一吆喝,就將大家給吸引過來了,大家圍成一圈,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那幾塊羊肉。


    “這羊肉可不像病羊,哎喲,看著真新鮮。”


    “這是幹啥呢?”


    “看羊肉呢唄,你沒看見那羊肉啊?”


    “哎呦,那是羊骨頭啊,剃的真幹淨。”


    大家圍著看個新鮮,張月娥見人群中好幾個熟麵孔,她便站出來說,“昨個呢,有人說我賣的羊肉湯用的是病羊肉,今兒個呢,我就想大家看看,我張月娥每天熬羊肉湯用的是什麽樣的羊肉,來,有沒有會看的?看看我這羊肉怎麽樣?”


    “顏色鮮亮,雖然天氣冷,可是你這還趟血呢,一看就是剛宰殺沒多久的。”一個婦人突然開口說。


    “這位大姐說的沒錯,這羊肉是每天現宰殺的,新鮮的很。”何羊倌點點頭,認可了那婦人的說法。


    “大家也不用擔心,以後啊,我們家的羊肉每天都會送到這裏來,有人想看看我們家用的是什麽樣的羊肉,可以過來看看,我張月娥做生意,從來都是誠信待人,童叟無欺!”


    張月娥弄了今天這一出,就是為了證明她自己。那天雖然有一個大娘替她說了好話,讓大家相信她不會用死羊肉賺黑心銀子的,可是大家畢竟沒有親眼看到她賣的是什麽樣的羊肉,那時候雖然信了,可是心裏難免會犯嘀咕,所以她就想了這麽個招,她將事情跟何羊倌說了一遍,並且表示,以後想讓何羊倌將羊肉給她送過來,本來以為何陽關不一定會答應,可是沒想到,他一口就答應了下來,所以才有今天的這一出。


    這一天之後,在也沒有人質疑張月娥用死羊肉做羊肉湯了,並且,正因為張月娥敢於讓大家檢查她用的羊肉,讓她的羊肉湯賣的更快了,每天都處於供不應求的狀態。


    張月娥將這個是拋到腦後,因為,徐有才來府城了。


    徐有才是跟著狀元樓的車過來的,他這還是第一次來府城,看什麽都新鮮,不過,他可不敢在府城逗留,當天來,當天就要迴去,現在家裏可不能沒有他,畢竟這點豆腐還都靠他呢。


    所以,徐有才即便十分想逛一逛,但是卻不得不從狀元樓的老掌櫃那裏問了張月娥的地址。


    狀元樓的老掌櫃還不知道張月娥在賣羊肉湯,所以給的是小院的地址。


    徐有才記住了地址,就離開了狀元樓,雖然他沒有時間逛逛府城,可是這一路上,能逛的該逛的其實也差不多了。


    徐有才左看看右看看,隻覺得這府城就是繁華,他們清平縣跟這裏真是沒得比,如果以後有機會,他也想搬到府城來住,聽說這裏的私塾裏麵的先生都比他們清平縣的先生有學問。


    而且,他這次雖然不能逛很久,但是給他媳婦買個首飾,給他兒子買個小玩意的時間還是有的,總不能白來一趟府城吧,到時候空手而迴是,別說他媳婦不幹了,他自己也不能同意,都已經被大嫂比下去了,他總不能破罐子破摔吧?


    不過,最近她媳婦嘴裏念叨的可全都是他那個大嫂,聽的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他走的時候,他媳婦還非要讓他帶點豆腐給她那個好大嫂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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