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期末考試,靳唐不得不開始努力起來,先不說他這學期的各門功課學得如何,就說大一大二時他就掛了好幾門課,不知道原來的靳唐是如何憑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學的,反正上了大學後他就沒好好學習過,所以這次靳唐還要補考好幾門。


    “這是我幫你找來的往年的複習資料和習題,你讀讀背背,也許會有幫助。”班長把自己以前做過的習題給他帶來,甚至還有班裏其他和他交好的學霸給他總結了重點。


    靳唐每天都要帶著大量課本和習題,看見同學問同學,看見老師問老師,甚至看見顧遠歌也不放過他,畢竟顧遠歌的英語非常不錯。


    “你不用這樣,就算考不好也沒關係,原教授會幫你的。”顧遠歌舍不得他這麽廢寢忘食,看他連在車上的時間都在背單詞,忍不住說。


    其實就算沒有原教授幫忙,大約校方看在他的份上也不會讓靳唐考試成績太過慘烈,再加上靳唐的專業課老師除了原教授之外還有許多人都非常欣賞他,這其中最難的大概也就是英語了,而且去年的英語靳唐還掛掉了。


    靳唐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在心裏默記幾個單詞後才說道:“原教授可以幫我,但是我也不能讓他太難做了,再說我們家公司跟外國人有合作,我媽的英語也不錯,我怎能不學好。”


    他現在每天都要做一套英語卷子,然後對照答案反複查看錯誤,據說這是最容易提高成績的方法,非常簡單粗暴,靳唐堅持做題之後果然成績有了大幅度提高,但他做事力求完美,就算是一門外語也要考出優秀的分數。


    顧遠歌帶著靳唐去一家餐廳吃飯,結果兩人剛坐下不久就被人叫住了。


    “顧先生,我是華恩,是你姑姑的前夫,不知道我們可否談一談?”來人雖然說話的腔調有點怪怪的,身材也十分高大,但看上去卻是不折不扣的華夏人。


    靳唐對顧遠歌眨了眨眼睛以示詢問,顧遠歌卻輕聲笑了,悄悄握住他的手表示沒事,隻是對著華恩眼底有些泛冷:“華恩先生,你跟我姑姑已經離婚,我們有什麽好談的?”


    華恩毫不在意他的輕視,他雖然人在國外,卻早就聽說顧遠歌不是好對付的人,他對靳唐微微點頭表示歉意,然後才對顧遠歌道:“不好意思,打擾二位了,希望有時間我能和顧先生說幾句話,顧瑾和顧瑜都是我的孩子,希望你們能體諒一顆做父親的心。”


    他沒有過多糾纏,很快走了,靳唐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轉迴視線問道:“他來找你做什麽?”顧如婷的事他知道的不多,上次他喝醉之後打到綁架顧如婷的綁匪,後來顧遠歌簡單的解釋過。


    顧遠歌聞言眼角的冰冷都變成了笑意,如果是以往對他毫無感覺的靳唐必然不會問這種事,但是現在會不會靳唐對他也不是沒有意思的?


    “他大概想挽迴……我姑姑。”提到僅剩不多的親人,顧遠歌沒有任何感情,“財帛動人心,沒有人會對那麽一大筆遺產毫不動心,大概也隻有你……”


    他沒說完靳唐也猜到了,不讚同的說:“我當然不是對錢財不動心,隻不過在我生活無憂的情況下不會貪婪,假如我今日換成他的處境,隻怕也會想方設法籌集錢財,不然我也不會跟白暄一起賣字了。”


    見他目光坦蕩,顧遠歌失笑:“這個人當初和前妻恩愛,卻被我姑姑設計以為前妻背叛他,離婚後娶了我姑姑,不久前他的前妻和大兒子被綁架,這人救了他們安排在別處,和我姑姑離婚前就天天去看望前妻兒子,我不是說他這麽做有錯,但是他從來都不懂得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麽,大概隻有失去了才會想到珍惜。”


    靳唐倒是沒想到背後還有這麽一層原故,大概當初顧如婷設計分離華恩和前妻時卻沒想到多年後自己也會被華恩拋棄:“他打著顧家遺產的主意,你一點都不在乎?”


    顧遠歌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如果在乎的話我就不會送給姑姑了,用這些遺產換來她和顧家再無瓜葛,挺值的。”


    顧如婷是個喜歡折騰的,顧瑜是個愛耍小心眼的,顧瑾比他們雖然強一點,但是好色的毛病總是一大缺點,顧家如果添了這三個人以後就別想清淨,他還想和小唐清清靜靜過日子呢。


    吃過飯,顧遠歌送靳唐迴學校上課:“晚上我可能要加班,下午放學我讓司機來接你。”這幾天靳秋不在家,顧遠歌想著法的把靳唐拐迴自己家住,不但吩咐管家每天不重樣的做好吃的,還想盡一切辦法找來各種吸引靳唐留下的書或者年輕人喜愛的電子產品。


    “我晚上要和同學一起上自習。”靳唐想起上午和班裏同學的約定,見顧遠歌的笑容凝滯,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概到晚上十點鍾。”


    “那我晚上下班來接你。”顧遠歌把書裝好遞給他,還有一些在餐廳帶的小點心,“你同學人挺不錯,還幫你劃重點,請他們吃點心吧。”


    雖然顧遠歌這種在靳唐的同學麵前宣示主權的行為大概沒有人能感受到,但他還是做的樂此不疲,每天上學放學準時接送,大家看到了隻會感歎一句“靳唐同學家裏真是富有啊”。


    不過今天中午他到教室後班長卻挑了挑眉毛:“這幾天來接你的不是你家裏的司機吧,快老實交代,你跟顧先生怎麽勾搭上的?他對你也太好了!”


    班長當然不可能猜到不靠譜的事上,他聽說靳唐救過顧遠歌一次,他也在那輛車裏見過顧遠歌,因此覺得那位傳說中的顧先生還真是和藹可親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真是好,看來這世上還是知恩圖報的人比較多,像周霏遭遇的吳老太一家那就是極品。


    靳唐把點心扔給他:“你這麽八卦你女朋友知道嗎?”說著若有若無的瞥了團支書一眼。


    班長一蹦三尺高,把點心分給同學之後湊過去神神秘秘的說:“她不止知道,她還特別喜歡八卦,每次都逼著我去收集各種小道消息,她自己聽說了什麽也喜歡講給我聽。”說著還裝作搖頭歎氣道,“你能想象一個學霸對各類明星數如家珍嗎?上次她在網上跟“我是一隻小馬甲”吵到半夜,絲毫不落下風,我看了都要對她甘拜下風。”


    順著班長的目光看過去,靳唐完全想象不出那個文靜瘦小的女生居然有那麽大的爆發力,這次幫他整理考試重點的就有她:“幫我好好感謝她,考完試請你們吃飯。”


    班長說的口幹舌燥,居然忘了自己找靳唐的初衷,上課之後才想起來,懊惱不已。


    下午下課,靳唐和班裏的同學一起去圖書館複習,走到圖書館樓就被唐豈非叫住了。


    “你們先去,我等會兒就到。”靳唐跟同學說了一聲。


    目送他離開的同學甲好奇道:“唐教授真是靳唐他爸啊?他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看靳唐的目光哪像是看兒子,仇人還差不多。”


    同學乙想起網上的流言嘖嘖稱奇:“聽說跟在唐教授身後的那個男孩是他的私生子,這唐教授也太不講究了吧,私生子光明正大帶在身邊,婚生子卻不理不睬,怪不得靳唐以前那個樣子,看來唐教授離婚前他在家裏過的很不好。”


    現在很多人猜測靳唐在唐豈非離婚之後性情大變就是因為之前在家裏太過壓抑了,由此可見唐豈非對兒子有多苛刻,從他迴到學校以後受到了很多人指指點點,同事在背後議論他不近人情也就算了,他去給學生講課的時候也能感受到學生異樣的目光,甚至還在底下小聲的討論他以前究竟是怎麽苛待靳唐的。


    唐豈非越想越生氣,帶著唐翊把靳唐找了出來,唐翊在唐豈非身後偷偷做了個鬼臉,用手比劃了一個殺頭的動作,表示唐豈非現在走投無路了,流言蜚語害死人。


    果然,到了唐豈非的辦公室,他關上門劈頭蓋臉的罵道:“我到底欠了你什麽,你要這樣敗壞我的聲譽?現在全校師生都知道我唐豈非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都同情你可憐你,你現在滿意了嗎?連你弟弟都被人當麵罵他是私生子,你是不是要毀了我們的生活你才甘心!”


    在唐豈非看不見的地方,唐翊聳聳肩攤攤手,靳唐看了他一眼,不急不緩的說道:“莫非父親以為傳言是我做的?雖然此時的確因我而起,但是我處理了網上的事,也並沒有詆毀過父親,不知道父親從哪裏得出我要毀了你們的結論?”


    之前靳唐甚至還為此請校方不要再追究唐豈非的事,但是傳言無法製止,靳唐現在成了學校裏的名人,他的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更因為唐豈非做的事令大多數人不齒,就連《大周天子》劇組都想把曆史指導的名字給換掉。


    唐豈非氣急敗壞,他覺得這件事肯定不是靳唐一個人做的,他還沒這個能耐,最有可能是靳秋在幕後推動,他和靳秋多年夫妻,深知靳秋不是吃啞巴虧的人,當初他把靳家公司的股份賣給靳秋,這件事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唐豈非覺得他現在地獄般的生活就是靳秋的報複。


    “你媽呢?我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是不是心裏有鬼?”此時的唐豈非完全沒有平日儒雅的風度,他言辭粗魯,麵目猙獰,最重要的是他賣股份的錢用來填補投資虧損的窟窿還不夠,他現在身無分文,甚至還欠了一屁股帳!


    這也是他為什麽得知唐菁交了個有錢男朋友後就存了攀交情的心思,如果再還不起債,他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唐豈非無理取鬧的話連唐翊都聽不下去了,他自己無能卻偏偏把事情賴到別人身上,唐翊看得很清楚,唐豈非離婚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價值,靳秋隻需要等著他自尋死路,根本沒必要落井下石,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玩壞。


    “爸,哥哥的媽媽肯定不會這麽做,你要是誤會了不好。”唐翊剛開口就被嗬斥了。


    “你閉嘴!”唐豈非咆哮道,“靳秋上次把我媽扣下來,這次就要對付我了,你迴去告訴她,她贏了,她鬧得我在學校裏沒法生存,讓我名聲盡毀,以後……”


    他還沒說完就被靳唐打斷:“父親誤會了,我媽在國外,她根本就不知道學校裏的傳言,當初網上關於父親和流言還是她壓下的,父親這麽誤會我媽可不好,被我聽到了我也不能怎樣,但是如果被學校其他人聽到了父親在學校可還有站腳的地方?”


    “你威脅我?”唐豈非眯起眼睛不悅的看著靳唐。


    靳唐拿出手機在他眼前晃了晃:“如果這段錄音傳出去,不知道父親的仕途將會如何,做人最重要的是謹言慎行,父親處在現在的位置難道還不明白這一點嗎?每次不管遇到什麽,父親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母親和我,不知道父親如何認定我和母親一定會報複你?我們生活的很好,不想被糟糕的事情影響自己,所以以後汙蔑母親和我的話父親還是不要再說了,免得禍從口出。”


    身為一個兒子他這話已是十分放肆,不過他再也不想受唐豈非的氣,更不想唐豈非每次都汙蔑靳秋,畢竟曾經十幾年的感情,二十年的婚姻,靳秋念著唐豈非時她兒子的父親,自己的前任丈夫,做事留有餘地,可是唐豈非卻更加有恃無恐。


    靳唐把話說得很重,唐豈非神色複雜的後退了幾步:“說得好聽,現在學校已經對我非常不滿了。”


    “對你不滿跟我有什麽關係?”靳唐滿不在乎道,“如果不是你行的不正坐得不端會發生現在的事?勸你以後低調點,會做人點,我想你被同事學生全部排擠不是沒有道理的。”


    唐豈非氣得不行,拿起一個玻璃杯子砸在了地上,但他確實被靳唐說中了:“滾!以後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唐翊跟上靳唐一起悄悄溜出去,就看到不遠處的原教授對他們招手,準確的說是對著靳唐招手。


    “需要我幫忙嗎?”原教授雖然和唐豈非某些觀點不和,但是他愛才惜才,更喜歡靳唐。


    靳唐搖搖頭:“不必,父親自尊心很強,這樣隻怕他會感到為難。”就讓唐豈非感受一下沒有靳家的生活,這樣他才能知道以前靳秋和靳家為他付出了什麽,而不是他以為自己屈就了。


    晚上和靳秋通電話的時候他無意中說破了唐豈非找他的事,靳秋語氣不好的說:“以後他再找你別理他,反正你們的關係眾所周知,就算你做了什麽別人也隻會以為你被他傷透了心,你放心,他也蹦躂不了幾天了。”


    靳秋說的沒錯,唐豈非和錢程被停職了,錢程迴了老家,唐豈非連老家都不敢迴,他老母親和親戚都在看著他,決不能丟人,再說他最近一直在和唐菁的“男朋友”聯係,雖然兩人沒見過麵,但是對方似乎非常了解他,聽他倒了許多苦水。


    唐豈非的公寓裏,唐翊把玩了一會兒唐菁送迴來的手機,瞥見她眼底的遺憾和失望:“這隻手機送你了,它是我用第一次打工的錢買的,你別嫌棄就好。”


    唐菁瞪大眼睛,她不知道唐翊居然出去打工,他買手機的錢還是打工掙的,當然她沒有覺得唐翊辛苦,第一個想到的卻是唐家都敗落了,那她這個全靠唐豈非的人是不是就不能當明星了。


    顧遠歌問過管家,果然他行蹤是被顧如婷泄露的,顧如婷大概故意想引華恩見他,目的還是希望能借助顧家的權勢趕走華恩。至於顧如婷是怎麽知道的,她可全天都在關注著自己的行蹤,希望找個機會重新迴到顧家。


    “華恩先生,據我所知你的前妻和大兒子還被你養在身邊,你想要接表弟表妹迴去就隻有這點誠意?”顧遠歌看著死皮賴臉纏上來的華恩,雖然是他讓人把華恩引到了國內,但是他隻希望華恩把顧如婷一家帶走。


    華恩的眼神閃了閃,前妻長子他想要,顧如婷和雙胞胎他也想要,更重要的是他對前妻隻有同情,但是顧如婷卻接到了一筆很大的遺產,顧如婷看上去還很年輕漂亮。


    “顧先生,顧瑾和顧瑜雖然被如婷改姓顧,但是他們永遠是我的兒女,我不會虧待他們。”華恩拿不準顧遠歌知道多少,但是他還在竭盡全力的洗白自己,“如婷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他們能留在我身邊,之前離婚時一時意氣,我已經跟如婷解釋過,我喜歡的人隻有她和我們的孩子。”


    顧遠歌轉了轉手裏的簽字筆,華恩拿不準他是什麽意思,還在不停的為自己辯解:“我去找過如婷了,她說她現在是顧家的人,隻有經過顧家家主的允許才能做出決定,顧先生,我雖然沒什麽本事,但是和如婷過了這麽多年,對我最重要的女人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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