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白暄見到前來接他的靳唐,熱情的張開懷抱準備來一個親熱的擁抱,以此感謝靳唐對他的開導和安慰,卻被另一隻手攔了下來,擋在他和靳唐中間。


    “要抱迴去抱你女朋友去!”顧遠歌霸道的把靳唐擋在身後,就算小唐還沒有答應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能隨隨便便被人抱。


    白暄一張臉瞬間變得哀怨,淒婉的目光緊盯著顧遠歌:“真是討厭,明知道人家的傷心事還來戳人家心窩子,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家夥!”


    哼!他明明隻通知了靳唐一個人來接他,顧遠歌又是從哪裏跑出來的,他們不是還沒在一起嗎?


    “我就知道你這個厚臉皮肯定對小唐死纏爛打,說,你是不是總是盯著小唐,從早到晚都在窺探小唐的行蹤?”白暄貼近了顧遠歌的耳朵略帶挑釁的說,顧遠歌這家夥看上去文質彬彬人模人樣的,本質上可是對自己看上的人或者其他東西勢在必得。


    奈何靳唐耳力太好,即使他壓低了聲音也聽得一清二楚,頓時有些尷尬,他以為這事隻有他和顧遠歌兩個當事人心知肚明,真沒想到白暄居然也知道,那麽白暄又會怎麽看他?


    “離我遠點,別動手動腳!”顧遠歌推了他一把,在小唐麵前他可要保持好自己的形象,就算是白暄也不能隨便接近。


    事實就如同白暄所說,但凡工作不那麽忙的時候他都會騰出時間和小唐培養感情,也幸好今天小唐沒課,他去找他的時候對方正要來機場接白暄。


    “小唐,人接到了,我們迴去吧。”顧遠歌馬上湊到靳唐麵前,順手幫他整了一下衣領,在靳唐看過來之前迅速放下手。


    靳唐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轉頭對白暄道:“走吧,你迴來沒帶什麽人吧。”說完還往他身後看了看。


    白暄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梗著脖子直跳腳:“沒有!當然沒有!我是那種人嗎?我那天隻是一時心軟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昨晚白暄對靳唐說了實話,其實他對顧遠歌秘書所說的“家裏有事”純屬借口,事實上他是因為前女友出了一趟國。他和前女友本是青梅竹馬,後來被對方嫌棄他胸無大誌,隻知道混吃混喝就出國另找前途去了,但是白暄就是那麽個容易心軟的人,這一點被顧遠歌說過很多次,因此在把靳唐拜托給顧遠歌的時候沒敢說實話,結果昨晚卻對靳唐說漏了嘴。


    “我這次徹底放下了,以後絕不會再跟她有任何聯係的。”白暄信誓旦旦的說,真誠的小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顧遠歌,仿佛在驗證自己說的是實話。


    顧遠歌嗤笑一聲,沒說什麽,但正是因為這樣白暄反而更加忐忑不安,一路低著頭不知所措的跟著靳唐和顧遠歌。


    三個人並沒有迴家,而是去訂好的一家餐廳吃飯,顧遠歌和白暄一起去了洗手間,對著鏡子麵無表情的說:“那個你念念不忘的女人當年和你分手前就對我表示過好感。”


    白暄猛地看向他,緊握的拳頭泛起青筋,那時候是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她很清楚顧遠歌是他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了。”白暄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謝謝你。”


    吃飯的時候,白暄情緒一直很低落,即使靳唐給他夾了他愛吃的菜也沒什麽效果,反倒是顧遠歌眼裏心裏一直在泛酸水,靳唐看了一眼耷拉著腦袋的顧遠歌,莫名有種摸摸他的頭投喂一根骨頭的衝動,忍了忍,他夾了一塊排骨放到他碗裏,沮喪的男人馬上打起精神,笑眼眯迷的啃了個幹淨。


    吃完飯,顧遠歌讓司機先把白暄送迴家,下午靳唐有課,兩人直接去了靳唐的學校。


    “他沒事吧?”靳唐忍不住問道,昨晚聽白暄的意思似乎是被女子拋棄了,話說這個世界的女子確實挺特立獨行的,比如靳秋,比如他們班女生,再比如拋棄白暄的女子。


    顧遠歌摸了摸他的頭道:“沒事,都這麽久了,他現在應該能想開了,如果他還想不開我不介意揍他一頓。”對待白暄這種人就應該在感情即將消磨殆盡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讓他徹底絕了念頭。


    今日陽光甚好,大雪消融前帶著刺骨的寒意,正午的暖陽透過車窗映射在靳唐頭發上,看上去暖暖的,讓人很想抱一抱,當然,抱一抱是想都不用想的,顧遠歌隻好揉了揉他的頭發,又軟又蓬鬆,手感非常好。


    靳唐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嘴唇,車子駛到學校門口,下了車,靳唐又探迴頭道:“以後要揍人的話我來,你體質太弱了,傷到就麻煩了。”說完就走了。


    顧遠歌還在細細迴味他留下的話,什麽叫自己“體質太弱”,他每周都有固定的時間健身,有專業教練指導,胳膊和腹部還有練出的肌肉,所以他哪裏弱了?!


    不過想著想著臉上又露出微笑,能說出這種話,能允許他總是纏著自己,是不是小唐其實心裏對他也不是沒有感覺的?


    司機低著頭屏氣凝神,剛才靳少的話他才沒有聽見呢,顧總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微笑的樣子他也沒有聽到,不過他關心的是靳少什麽時候才能跟他過過招啊,他身上的每一處運動神經都已經饑渴難耐了,急需武林高手的指教!


    從學校門口到教室需要經過一片小樹林,春夏秋三季小樹林裏每天都有許多人或是在這裏看書,或是情侶在消磨時光,但是剛下過雪的冬季一般是很少有人的,不過總有意外。


    “楚詩歌,你什麽意思,不喜歡我你吊著我這麽久?你要是早點說清楚我不會糾纏你的,但是我給你送了兩年早餐,每學期期末都陪你去上自習,不管大小節日還有你的生日送你禮物從來沒斷過,可是你從沒承認過我們的關係也沒拒絕。你現在告訴我你不喜歡我,找了別的男朋友,你把我當傻子是不是?”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生一臉痛苦和憤怒的盯著對麵的女生,抬了抬手,最終還是狠狠打在了自己頭上。


    靳唐和那個穿粉色小襖的女生都嚇了一跳,靳唐原本無意去看,可是男生打完自己為了泄憤馬上就把口袋裏的手機摔到一邊,剛好砸到靳唐麵前,靳唐一把接過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遞給男生。


    男生和女生愣了一下,見靳唐長得白白淨淨而且又是好心把手機送過來,男生也沒好意思對著他發脾氣,接過去輕聲說了聲謝謝。


    靳唐離開的時候還能聽到女生嗚嗚咽咽的聲音傳來:“對不起……你對我那麽好我沒辦法拒絕,可是……”


    後麵說了什麽他不想再聽,隻覺得心煩意亂,眼前浮現顧遠歌那張時而冰冷嚴肅時而傻笑兮兮的臉,那個在別人眼裏做事果斷淩厲的男人,就算靳秋提起他來都是一臉讚許,可是卻因為他放下工作,就隻是為了陪他吃一頓飯,他會陪著他一起迴老家,會管他的奶奶也叫做奶奶,會找很蹩腳的借口和他相處……


    他很害怕,假如有一天他也像那個女生一樣另找了人——不一定是愛情,或許是靳秋為他安排的婚姻,那顧遠歌會不會像那個男生一樣那麽痛苦,那麽憤怒。可是就像女生說的那樣,你對我這麽好,讓我怎麽舍得拒絕。


    而且更舍不得你受傷害,想到這裏,一向淡然的麵上浮起薄薄的一層紅暈,他怎麽可以想到這麽輕浮的話。雖然身為國師是不能成婚的,但是卸去國師之位的他就不再有約束,拍拍越來越燙的臉頰,用內功把臉頰上的紅暈消散,才走進教室。


    靳唐一直是在上課前十分鍾到教室的,往日這個時候教室裏坐滿了人,甚至還有外係的學生來聽課,然而今天教室裏的有些空蕩,好多座位都空了出來,他看了看一直自告奮勇幫他占位子的班長一眼:“今天教室裏人都去哪了?”


    班長麵無表情的說:“你不知道嗎?今天管理學院那邊有講座,他們都去看熱鬧了,好在這節課的老師不愛點名,不然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說完拿起一支筆“唰唰唰”揮了幾下,好像真的能放出殺氣似的。


    靳唐“哦”了一聲,不再多問,拿出書看了起來,不到幾秒鍾,腦海中再次出現幾年後顧遠歌搖著他的肩膀質問他“為什麽”的場景,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一邊享受著顧遠歌的關心,另一方麵卻沒有任何迴應,這樣不好,很不好。


    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他就覺得那女生對男生確實過分了些,既然不喜歡人家為什麽要收人家的禮物和早餐,也沒拒絕人家陪著上自習,兩年後另找個男朋友說自己喜歡的另有其人,就算是聖人也被逼瘋了。


    側過頭看到一臉蕩漾的班長正在直視前方團支書美好的背影,托著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口水出來了。”靳唐冷不丁來了這麽一句,班長立刻伸手去擦嘴角,當然什麽都沒有,“你小子什麽時候學壞了。”班長裝作要打他的樣子。


    “你喜歡她嗎?”靳唐指了指前方的倩影。


    班長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了幾聲,對前方迴過頭來的女孩傻笑幾聲,然後才道:“當然,一見鍾情,矢誌不渝。”他壓低了聲音,顯然是因為害羞不敢讓人聽到。


    “那你是怎麽發現自己喜歡上她的?”靳唐繼續追問,據他所知這兩人同班兩年才在一起,“難道你等了她兩年?”


    班長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以前不是沒勇氣嗎?再加上她每天隻喜歡學習,我就沒敢說,後來偶然才知道她對我也不是沒有意思的。話說你是不是喜歡上誰了,問我這個幹嗎?”


    靳唐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有人說他喜歡我。”


    “誰?”班長震驚了,不管是他們班還是外班外係,喜歡靳唐的不在少數,但是大家畢竟都成年了,做事不會那麽莽撞,真正敢衝上去表白的少之又少,如今不知道誰做了這個勇士。


    靳唐搖搖頭:“這你別管,你告訴我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班長看著女朋友的背影思考了一下:“就是想時時刻刻跟她在一起,隨時都能看到她,想要對她好,保護她,不喜歡她和別的男生說話。”說完之後他抽了一下嘴角,自己這是怎麽了,居然一本正經的跟同齡的男生討論起這麽幼稚的問題,不過想到被他們班嗬護這麽久的靳唐居然也有了動心的前兆,好想看看那個叼走班寶的大尾巴狼是誰。


    呸!他晃晃頭,什麽大尾巴狼,應該是嬌小可愛的女生才對,他是怎麽想歪的。


    靳唐認真想了一下,時時刻刻想在一起,他似乎沒有達到這個程度,畢竟他和顧遠歌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但是如果真的能經常看到顧遠歌似乎也不錯。


    想對他好,大概像今天吃飯時他想扔骨頭那種心情?這個可以有。


    保護他,嗯,這個已經有了。


    至於不想他和別的男人說話,這是個問題,畢竟顧遠歌身邊隨時都有秘書保鏢之類的人,工作談生意更是要經常和客戶往來,這一點大概永遠不可能實現。


    綜上所述,似乎也許他對顧遠歌已經產生了那種感情?


    心不在焉的上完一節課,靳唐就被班長拉去聽講座了。


    “我找同學在那邊留了位置,現在過去還來得及。”班長帶著女朋友以及班裏其他幾個同學,到達現場的時候講座已經開始,靳唐立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他抬起頭,顧遠歌就站在台上,和他平時見到不同,此時的顧遠歌渾身上下散發著人生贏家的氣息,舉手投足間都是霸氣,現場已經有女生在低聲尖叫了。


    “快過來。”班長拽著他坐到最後一排,位置不太好,他兩邊挨著的都是不認識的女生,不過靳唐沒有在意,他全神貫注注視著台上的男人。


    顧遠歌的母親畢業自京城大學,對這裏有著特殊的情愫,他母親是個非常文藝的女子,上大學時就加入了文學社、攝影社之類的社團,雖然畢業後很快結婚生子,但是終其一生都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


    他母親還在世時每年都會給母校一筆不菲的讚助費,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現在,他也沒想過改變,顧家不缺這點錢,這麽做又能賺來名聲,又能體現他的孝心,一舉兩得。


    當初顧遠歌接手顧家產業之前曾自己創業,從高中時的小打小鬧,到大學後逐漸發展壯大,六七年的時間一家電子公司經營的風生水起,後來他掌握顧家之後,這家公司並入顧氏,如今在全國都非常有名。


    台下的女生早就在竊竊私語。


    “天哪他長得可真帥,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有味道的男人,既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又有年輕人的朝氣,據說還不到三十歲,誰要是能嫁給他幸福死了!!!”


    “不說他有多少錢,光是這張臉我就願意嫁他,老娘會賺錢,我可以養他啊!”


    “這樣的男人應該有主了吧,看他一身的貴氣就知道出身不會普通,說不定早就定了個白富美,要知道王子和公主才是門當戶對。”


    “我怎麽看他有點熟悉,上次那個女明星鍾妍不是傳出緋聞說她在某個宴會上想抱一個不明boss的大腿嗎?結果人家理都沒有理她,被狠狠打臉了,這位顧總跟那個boss的側臉真的好像啊!”


    她們不知道顧遠歌的真正身份,但是這一點都不妨礙她們的八卦之心,隻不過這些聲音雖然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靳唐耳中。


    沒想到顧遠歌行情這麽好,還真是心裏有點不爽了。


    這時台上的顧遠歌往下一掃,卻看到了端端正正坐在最後一排的靳唐,並且左右兩個女生都靠他非常近,似乎在談論什麽。


    演講中的顧先生突然就不高興了,別人看不出來,隻有跟隨他多年的秘書很快感知到了他的情緒變化,不消說,顧先生最近幾乎所有的情緒都和靳少有關,這裏是靳少的學校,秘書悄悄打量了一下,果然看到最後麵挺胸抬頭坐得筆直的靳少,然後默默捂臉。


    要知道顧總對這些活動從來都不感興趣,這次如果不是看在靳少的份上他才不會來,可是靳少你為啥要背著顧總拈花惹草喲。


    秘書緊張地盯著靳唐,然後又不時的去看顧遠歌,生怕他撂挑子,這樣反反複複,他旁邊的司機兼保鏢覺得他是不是腦子壞掉了,秘書一臉嚴肅的瞪他一眼,我的職業操守你不懂。


    演講完畢,顧遠歌很快就離開了,靳唐也馬上離開了座位,坐在他兩邊的女生實在太熱情,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居然也能纏著他問東問西,還要他的電話號碼。


    他走到門外,突然被人喚住。


    “靳少,顧總在那邊等著你。”靳唐看到顧遠歌的秘書一臉笑意走過來,總覺得這笑容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學校的領導正要送顧遠歌離開,剛走到操場,中間有幾個學生在踢足球,顧遠歌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幾位領導見他心情不好,也沒敢多說話,隻好誇了幾句踢足球的學生球技很不錯。


    “上學期還代表學校參加比賽去了,對了,比賽還是顧氏讚助的。”禿頂的領導正在話頭上,隻見一隻圓滾滾的足球從空中飛來,直往顧遠歌砸去,一時間所有人手忙腳亂,隻有一個目的,千萬不能讓顧遠歌被砸到,但是偏偏卻擋到了顧遠歌想躲開的身體。


    就在眾人嚇的忘了唿吸的時候,一隻腳飛快的淩空踢過去,充滿爆發力的足球立刻偏了方向,砸到另一邊的空地上。


    顧遠歌一眼看去,就看到世上最好看的那雙眼中閃過笑意,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加強鍛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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