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靳唐迴到家,客廳裏有些淩亂,地上放著兩個行李箱,還有些隨處亂扔的東西,程阿姨在廚房門口一臉驚嚇的望著樓上,見靳唐迴來,好像找到主心骨一般把他拉了過去。


    “別上樓,唐先生迴來了,在房間裏收拾東西。”程阿姨話音未落,唐豈非提著一個箱子從樓上下來,看到了靳唐,沒有說話,自己把箱子搬到車上。


    靳唐一手拎著一個行李箱,幫他送過去,唐豈非冷哼一聲:“就你多事,是不是巴不得我馬上走,靳家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父親多慮了。”靳唐轉身迴去,他知道唐豈非不喜歡他,那他做什麽都是錯的,這種莫須有的罪名他很早就體驗過了。


    晚上靳秋迴來的時候黑著臉,帶著一身冷氣,她最近公司裏好像很忙,通常都加班到十一二點,今天八點就迴來了。


    “媽,今天這麽早就迴來了。”靳唐下樓拿水果的時候剛好遇到靳秋,幾天沒見,靳秋似乎更瘦了,臉色很差,厚厚的粉底都遮不住她的黑眼圈,靳唐給她倒了一杯水。


    靳秋像是有些驚訝,定定的看著他,過了很久才說:“我以為你不在。”


    不在?靳唐挑眉,隨即想到原來的靳唐對唐豈非更親近一些,如果他們倆離婚,一定會跟著唐豈非一起走。


    “我姓靳,自然是要跟著母親的。”這話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總讓靳秋感到一絲安慰。


    “你知道唐豈非準備做什麽嗎?”她喝了口水,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他準備把他持有的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全部以高價賣給吳玉如,我就說他最討厭被人說吃軟飯了,這次怎麽搭上了吳玉如,原來存著這種心思!”


    當初因為靳唐跟了她的姓,所以父親即使再不喜歡唐豈非,也送給他百分之十的股份作為補償,誰料到竟是埋下一個禍患。


    她和吳玉如不合已久,兩人在公開場合彼此見麵都是冷嘲熱諷,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吳玉如會做出這種事,怎麽說都是從小到大的同學,彼此的朋友圈有很大一部分交集,吳玉如做出這種事也不知是想讓誰沒臉!


    父親去世後她好不容易才把公司局勢穩定下來,唐豈非這招一出讓她這幾年的努力全白費了。吳玉如可不是什麽善茬,她又不缺錢,若是她成為公司股東,以她倆的過節必然要把公司鬧得雞犬不寧。


    對靳秋說的商業問題,靳唐並不明白,他隻知道唐豈非和吳玉如聯合起來對靳家公司做了不好的事,這種事甚至可能威脅到靳秋的地位。


    靳秋一個女人撐起家裏的重擔本就不易,唐豈非連最後一絲情分都要斷掉,靳唐開始思考他是不是要做些什麽。


    他情感淡薄,從來沒有把唐豈非當做父親,即使剛來到這個世界叫他一聲父親,也不過是形勢所迫,唐豈非在他心裏不過是個見過幾次麵且對他態度不好的陌生人。


    “可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他一邊問一邊在心裏思考著各種計劃實施的可能性,大周最年輕的國師縱然外表溫文爾雅,內裏卻是個從不吃虧的人。


    這段時間靳唐沒跟她鬧已經出乎她意料之外了,靳秋沒想到他還能想著幫助自己:“不用,你安心在學校學習,多少大風大浪我都過來了,這點挫折不算什麽。”


    她以前總不太相信靳唐失憶了,楊助理跟她請示找補習老師的時候她還覺得靳唐太胡鬧了,不知道誰教他的這個辦法,現在她總算相信了。沒有人知道當她以為靳唐會跟著唐豈非走,迴來後卻第一眼看到他時的那種感動、溫暖。


    靳秋一高興,第二天中午就在外麵飯店定了位子,讓楊助理去學校接他一起吃飯。


    靳唐下午還有課,飯店選在公司和學校之間的地方,楊助理把靳唐送到後就默默的離開包廂,不打擾老板母子聯係親情的時刻。


    吃過飯,靳秋關心的問:“零花錢夠用嗎?不夠我再往你卡裏打。”


    “夠了,現在公司應該正需要錢,我的東西程阿姨都有準備,用不到什麽錢。”靳唐沒有一擲千金的習慣,他唯一花錢的一次機會就是某天中午在學校食堂吃午飯。


    靳秋“噗嗤”一下笑了:“傻孩子,我還不缺這點錢,你是被我昨晚的話嚇到了吧,其實就算你父親把股份賣給吳玉如也沒什麽,她最多給我找點麻煩,我還是最大股東,在公司的地位不會動搖。”


    她這會兒心情好,也不在乎這麽件破事,反正婚都離了,唐豈非和吳玉如對她來說還不都是個渣,無非是誰比誰更渣而已。不過等會兒還是再給兒子多打點零花錢吧,兒子到底是自家的兒子,唐豈非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外人,養了那麽多年都養不熟。


    這下靳唐明白了,也就是說如果股份到了吳玉如手裏她就能參與自家的生意,還可以指手劃腳,說不定還能暗中搞破壞。作為一個與靳秋不和又很有背景的女人,她要是參與到靳家公司隨便找點事,靳秋都會惹上□□煩。


    吃完飯走出包廂,靳秋看到不遠處正在結賬的一男一女,不由得黑了臉。


    “喲,這不是靳老板嗎,怎麽昨天剛離婚今天就帶著你的小情人出來吃飯?”那一男一女也看到了他們,女人穿著一件大紅色裙子,妝畫得很濃,盡管早已不再年輕,身材卻保持得很好,她大聲一吆喝,周圍吃飯的人都注意到了靳秋母子,紛紛露出好奇或鄙夷的神色。


    靳秋麵色不變:“孫太太大概眼神不好,精神也扭曲,我和我兒子一起吃個飯都能被你歪曲成這樣。哦,我忘了,孫太太的兒子大概是不願意和他母親一起出來吃飯的,畢竟他可是個潔身自好的孩子。”


    紅裙女人正是孫琦的母親吳玉如,她今天和唐豈非一起來吃飯,一見到靳秋就忍不住刺她一刺,沒想到卻被靳秋用兒子來諷刺她。


    此時聽靳秋說她身邊的青年是她兒子,當下不可置信的脫口而出:“你騙誰呢,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兒子,他怎麽可能是靳唐!”


    靳秋那兒子她見過,長的倒是還行,可就是畏畏縮縮上不了台麵,聽唐豈非說在家裏還亂發脾氣,怎麽可能是眼前這個芝蘭玉樹般的青年。


    “不信可以問問你旁邊那位,他總不至於連自己兒子都認不出來了吧。”靳秋聽懂了吳玉如的言下之意,環抱著雙臂向唐豈非抬了抬下巴。


    “父親,孫太太。”靳唐中規中矩的問候兩人,既不顯熱情,也不算冷淡。


    此時劇情大反轉,有人認出靳秋和吳玉如,她倆之間的恩怨在圈子裏人所共知,最近唐豈非添這一筆更是鬧得沸沸揚揚,不少人等著看笑話。


    唐豈非鐵青著臉,他今天裏子麵子都丟光了,本來還想哄哄吳玉如,多從她那裏討些好處,可現在都被靳秋這女人破壞了,而他完全事情是吳玉如先挑起來的。


    “怎麽迴事?”大家正在等待後續,就被樓上緩緩下來的男人打斷了,男人氣質非凡,一看就非同一般,身旁跟著一身冷汗的飯店經理。


    “顧先生,可能有些誤會,我過去看看。”經理微微躬身,今天是倒了什麽黴,偏偏這尊大神來吃飯的時候鬧出了事,要是這位一個不爽,他這經理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靳秋認出那位顧先生正是三年前新上任的顧家家主,不過她與對方不熟,僅僅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唿,誰知那位顧先生竟也朝她微微頷首,然後視線落在她身邊的……靳唐身上。


    吳玉如冷哼一聲,拿著包“蹬蹬蹬”走出去,唐豈非往樓梯上看了一眼,咬咬牙追了出去。


    靳秋拿出卡遞給收銀的小姑娘結賬,對經理道:“抱歉,不小心遇上了熟人,吃個飯還鬧出這麽大陣仗,讓人看笑話了。”


    經理自然認識靳秋一行人,見這位商場女強人態度好,不似往日般冷硬,這勉強的笑就真誠了幾分,結好賬後親自把卡拿給靳秋:“哪裏哪裏,靳總能來用飯是本店的榮幸,這位是靳公子吧,好久沒見,越長越帥氣了。”


    溫潤的青年帶著一點點冷清的氣質,眼中星光點點,對著他露出一個微笑。


    經理一愣,隻覺得背後一涼,眼睜睜的看著青年轉身隨靳秋離開。


    “顧先生。”經理看到顧遠歌走下樓梯,顛顛的湊過去。


    “迴去好好練習一下說話的藝術。”一向冷漠的顧先生留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就走了。


    經理站在門口目送他的背影遠去,嘴裏喃喃道:什麽意思?


    晚上,孫家大宅,孫邵峰第一次動手打了吳玉如:“你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腦子,居然敢對顧家家主甩臉子,你是有多大臉才會覺得全世界都該圍著你轉!我看靳秋說的沒錯,你的精神早就扭曲了!”


    吳玉如捂著半邊臉,恨恨地瞪著孫邵峰:“你敢派人跟蹤我!孫邵峰,你可真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要不是你做出那種齷齪事我還懶得管你!你給我記住,以後再敢出去丟人現眼,立刻給我滾迴吳家,我孫家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更得罪不起顧家!”


    說完孫邵峰一甩手出了家門,吳玉如氣衝衝的摔了個杯子,站在原地好半天才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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