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吐絲,一室暈黃,是暖心的色彩,在這陣平和之中,心間的波動仿佛被撫平了,留下的隻是淡淡的溫馨愜意。

    李梓瑤噙著淺笑,倚著牆背,圍著大紅綢棉被和齊灝閑聊。

    倆人的生活圈子差的太多,很多事情都成了禁忌,不像現代夫妻那樣,什麽都能說兩句,大概就談一些瑣事吧,於兩個不能像正常新婚夫婦那樣相處的小年輕兒而言反倒輕鬆一些。

    “新年就到眼前了,我對這裏什麽都不熟的,也不知道該準備些什麽,你這兩日最是清閑,何不交代我一番?”她看著齊灝,輕聲說道。

    管家權是要交到她手裏的,得了時間齊灝自要與她交代。

    “今年剛開府,那些瑣碎的事情我也不甚清楚,到時候你問問管家,走禮的事情我先給你說了。”

    李梓瑤時不時的給他的迴複,齊灝繼續說道:“三十兒的年夜飯在宮裏用的,大年初一要備份禮過去,初二走一趟舅舅家,幾個皇叔的禮也不能落下,大哥那邊也是,二哥三哥可隨意些,嶽父家的初三去,這些禮我自會備好,你不用操心,女眷那邊你有什麽要準備的看著辦就行,之後幾天會有朝臣們攜妻拜訪,等到跟兒了我再交代你怎麽接待。”

    “哦,那我豈不是什麽都不用做,隻用跟著你,迴頭再跟人說說閑話不就行了?”李梓瑤想,這到挺輕鬆的。

    齊灝抬頭看了她一樣,又收迴目光,“嗯,年三十兒的家宴可不是吃個飯那麽簡單。”

    李梓瑤頓時苦了臉,“怎麽著,難不成還要耍個雜技嗎?”

    齊灝失笑,“前年太子妃臨了幅畫、去年奏琴,三王妃舞一曲,你今年打算怎麽做?”

    討厭的才藝表演。

    她揪著棉被一時沒了主意,“你說怎麽辦,我要是做不好,丟的還是你的臉。”

    “我還不需要一個女人給我掙臉。”

    媽的,一天下來齊灝可說說點兒爺們兒的話了,突然好喜歡他怎麽辦?

    昨夜裏他別別扭扭的,還需她主動才行,今天也是,不過不小心逗了他一下,竟甩了一天的臉色,起先還在心裏罵他小氣鬼呢。

    看他孤零零的在下麵坐著,雖然屋裏擱了炭盆兒,但夜裏本就寒,他穿的也單薄,李梓瑤心裏突然有些不舍。

    不知道是個不下麵子還是不想同床共枕,要是前者,她願意給他個台階。

    “你坐那

    多冷啊,上來吧。”

    說完也不管她的反應,徑直重新整理了床鋪,剛剛為了倚坐在那兒,床都弄亂了,難為齊灝一個學著《禮》長大的竟然沒說她兩句,平心而論,打成了親,除了他別扭外,其他的對她都挺容忍的。

    收拾好了,她鑽進去平躺好,看著床頂,等齊灝。

    齊灝沒有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齊灝。”她不喜歡叫他王爺,所幸他沒反駁,兩人時,幹脆就這樣喊了,多少年沒人這麽喊過他了,估計自己都要忘記自己叫什麽名字了。

    “你來不來,扭扭捏捏的跟個大姑娘似的。”

    齊灝呲一聲,“從你嘴裏就聽不得一句好話。”

    誰知道你在顧忌什麽,為她守身如玉嗎?李梓瑤覺得可笑,難不成三妻四妾的習俗下,還有男人有這種想法嗎?

    其實並不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心裏想著一個人,床上卻是另一個的,他本能的不想去觸碰自己承擔不起的東西,比如那份她加諸於他身上而他卻迴應不了的感情。

    然而矛盾的是,她已經成了他的妻子,而他的估計便也成了不負責任,這對一個自認有擔當的人而言也是一種折磨。

    便造成了今天這幅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局麵。

    慢慢的,那邊平穩的唿吸聲傳來,她應該是睡下了,齊灝送了口氣,去櫃子裏拿出今天下午用的那床被褥,在軟榻上安置了。

    第二日李梓瑤醒來時,齊灝已經沒了蹤影,被窩裏太溫暖了,不想起就是不想起,她賴在床上不動彈。

    墨笙墨竹早就進了喚了幾遍了,隻當做沒聽見,嫁給王爺就這點兒好處,不用天天去給長輩請安,她想睡到什麽時候就睡到什麽時候。

    外間傳來了齊灝的聲音,“怎麽還不傳膳?”

    那邊墨笙支支吾吾的一句話沒說出來,過會兒便聽到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李梓瑤立馬全鑽進被子裏,連頭都不剩,裝睡。

    齊灝一聲冷笑,哼,娶了個什麽人呐,一點兒為人妻的自覺都沒有。

    “我數三聲,你給我起來,否則……”

    否則什麽呀,否則你來懲罰我呀!

    李梓瑤想的倒是美。

    齊灝卻沒了後話,否則什麽,他沒看出來床上那人怕什麽。

    “否則我隻好請嶽母來喊了。”

    小人!

    從被子裏鑽出來打了個激靈,“你去把我櫃子裏的粉緞夾襖拿過來!”李梓瑤不爽,對齊灝指使到。

    齊灝才不理她,轉身出去了,墨笙墨竹進來服侍。

    李梓瑤看著他的背磨牙。

    哼,沒個什麽事兒起那麽早幹嘛,好煩!

    看他出去了,立馬又鑽進去,讓你拿個衣服都不給拿,不聽你的。

    墨笙無語,自己小姐成了親越發小性子了,拖著音無奈的小聲喊:“王妃~”

    又去喚了王爺進來,齊灝眉頭打結,不知道拿她怎麽辦,又不能真叫嶽母過來,幹脆把她的衣服給她拿過來,“行了!別鬧了,起來吃飯。”

    這還差不多,趁著新婚他對她有顧忌,得慢慢磨。

    又折騰了個把時辰,餓得齊灝沒了脾氣,隻是一個勁兒的釋放低氣壓。

    “雪已經停了嗎?”她見外麵沒了動靜。

    “嗯”他平常一個人吃慣了,多了一個女人有點不適應。

    “你一大早去幹嘛了,醒來就不見你的人。”嘴一得閑就話多,想止都止不住。

    “無事。”

    “那你起那麽早幹嘛?”

    非得都跟你啊,賴床賴到日高起。

    “今天停了雪,外頭該熱鬧起來了,陪我出去逛逛吧!”也臨近過年,停歇了兩天的商販們該都出來了,酒家酒樓、金飾布店什麽的也會重開張。

    “光顧著玩,先喚裁縫來給你量身,趕製出幾套冬衣來。”

    昨日睡了一下午,本該昨日弄得卻耽擱了。

    “這個又不急,在集市上弄也一樣。”

    “你連件厚衣服都沒有怎麽出去。”主要是齊灝真不想陪她去逛。

    待李梓瑤還有說話,卻被他一句皺著眉的食不言擋住了。

    撇了撇嘴角,不說話了。

    ******

    來了堆雪人打雪仗的興趣,擱下碗就對著墨笙墨竹說:“一會兒你們去找幾個侍女來,後邊林子外那片平地的雪可不許別人動,咱們幾個去打會兒雪仗。”

    齊灝還未起身,聽了這話又皺眉,覺著這兩天自己額頭上都要鄒成坑來了。

    “一會兒管家要把府裏的事務都交給你,你就不能安安分分的等著嗎?”

    是他落伍了嗎?竟不知成了婚的婦

    人還這般歡脫。

    “急什麽?人生得意需盡歡,他什麽時候不能給我呀,可雪又不是什麽時候都有的。”

    嗬,你倒是豁達,幸好自己後院裏就她一個女人,否則她這性子弄的住嗎?

    “反正這三天你也沒事兒,學習看書什麽的,要勞逸結合,不如和我們一起玩會兒,隻當是放鬆了。”

    他一個大男人和一幫女的大雪仗嗎,虧他想的出來。

    雖是沒有打雪仗,可倒也沒再迴書房,在那邊院子裏的迴廊裏找個位子坐下,煮一盞茶也不失了樂趣。

    擱著茶杯了冒出的煙氣望去,朦朦朧朧間便看到她跑來跑去的身影,沾了一身雪,冒失的很,一點兒貴女的樣子也沒。

    雖說聽讓人無奈的個人,眼裏到沒那麽多醃臢,嶽父家後院幹淨,她也沒被汙了性子,行事大膽迥異了些,心地到不壞。

    她今年也不過十五,有些少女的天真爛漫倒也正常,過兩天就忙了,現下隨她去吧。

    ******

    福安在齊灝耳邊低語兩句,齊灝擱了杯,起身而去。

    李梓瑤迴過頭來,見剛剛還在的人沒了身影,生了些許惆悵,突然被一個雪球砸到衣衫,她咯咯一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跑動。

    齊灝出了後院,一個著黑色勁裝的人遞了張紙,他接過來,那人低聲道:“邱太醫開出的藥方。”

    他自幼讀百書,人又是及其聰慧的,對醫理知三分,邱太醫是專為太子診治的。

    展開卻緊了緊拳頭,看後手中用力,再伸開手,隨風帶走了宣紙碎屑。

    他那個倍受寵愛的大哥……

    “讓邱太醫想想辦法。”

    “是。”那人退下了。

    福安隨侍在身邊,寒風刺骨,直打哆嗦,看自己王爺還是那身單薄,緩步上前,背影穩重如山,這個他打小看著孩子不知不覺就成長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王妃那裏讓管事看仔細了,別雜七雜八的人都往裏挑。”

    那人心大,若是後院裏進了什麽不該進的怕是沒有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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