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揭穿了王妃的算計之後,厭惡的撇了撇嘴,“往日裏是本王太縱著你了,你自己說說府裏出過多少次人命?本王不是不知道。”


    王妃聞言心裏又是一顫,她扯了扯嘴角,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以往王爺在她心裏的形象,就是個不管事的紈絝,空有著親王的頭銜,卻一天到晚走馬鬥雞的,正事兒一點都不幹,還染上好男色的惡習。


    可以說吃喝嫖賭肅王是樣樣都占全了。


    也因此王妃一直都沒把肅王放在眼裏,從一開始嫁入肅王府時,王妃就是抱著“下嫁”的心態,覺得肅王壓根兒就配不上她。


    對王妃來說,她的容貌才情可是足以進宮當主子娘娘的,可是為了替陛下解憂,她才會委委屈屈的成了肅王妃。


    結果肅王竟是不捧著她,一個接一個的往王府後院進人,還寵出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夏側妃或蓮姬一流,使得肅王妃更加看不起肅王。


    可再看不起,她還頂著肅王妃的名頭,就得待在肅王府裏。


    長年累月的不平衡和憤恨,總得找些由頭發泄出來,因此王府後院裏的女人就倒黴的成了王妃發泄的對象。


    以前死幾個上不得台麵的姬妾,肅王自是不會過問,畢竟死的那些姬妾其中,不乏有其他府裏安插1進來的釘子。


    肅王不用自個兒動手惹人懷疑,自是樂得讓王妃代勞。


    隻王妃卻沒想到,這一次卻是踢到了鐵板。


    往常她也不是沒對肅王寵愛的孌童下手,前些時候她便杖斃了一個妖妖嬈饒又娘氣的小廝,那小廝仗著在肅王跟前得寵,屢次三番出言頂撞王妃。


    王妃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挑釁,就在小廝再次出言不遜時,她便讓人把小廝拖下去了。


    這事兒肅王壓根兒都沒過問,便也讓王妃的底氣越來越足,也更加認定了肅王就是坨敷不上牆的爛泥。


    隻王妃怎麽都沒想到,今日她故技重施,想要將氣出在白衡和陸祈身上,卻會引來肅王的震怒。


    眼下她呆立在原地,看著肅王麵上毫不掩飾的嫌惡,她的心裏頓時湧起一陣憤恨,忍不住脫口而出,“我才是王爺明媒正娶的肅王妃,是皇家上了玉牒的正妃,難道比不得王爺寵幸的那些賤人麽?!”


    “本王給過你體麵,是你自己把體麵往地上踩。”肅王聽了王妃的指控,似是而非的說了這麽一句。


    他也沒指望王妃能聽懂,畢竟王妃一顆心都撲在宮裏頭,眼裏隻看得見坐在皇位上的那一個人,哪裏有肅王的一席之地呢?


    正如肅王所料,他那一句滿含深意的話語王妃絲毫沒往心裏去,隻覺得肅王當著孌童的麵給她沒臉,簡直令人氣得全身發抖。


    肅王這次卻沒有輕輕放過的意思,而是繼續說道:“既然王妃無法管好這個王府,那麽王妃就好好的休養罷,王府自然有其他更有能力的人來管。”


    王妃聞言悚然一驚,肅王這是要奪她的權?


    還不等王妃抗議,肅王已經迅速下了幾個命令,第一個便是王妃身子有恙,從今日起在正院裏休養,閑雜人等不得隨意進出正院。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便知肅王這是要將王妃看管起來了。


    肅王發了話,手底下的人自是不敢怠慢,墨香趕忙喚了幾個丫鬟和婆子過來,“服侍”王妃迴房休息。


    王妃被“請”離開後,肅王這才轉頭望向白衡二人,“不好意思,今日讓你們受委屈了。”


    白衡和陸祈連聲說著不敢,肅王便使人將他二人送迴怡園。


    考慮到兩人受到的驚嚇,肅王也不好再讓白衡勞累,再說他也怕影響了白衡的發揮,因此今日替世子的施針便順延到明日。


    白衡和陸祈迴到怡園後,這才重重的籲出了一口氣。


    兩人揮退了侍候的丫鬟,在房裏低聲說著今日發生的一切。


    “三哥,看起來肅王並不如外界傳言的那般無能。”白衡輕聲說道。


    “恐怕肅王往日裏的荒唐都是裝出來的。”陸祈也和白衡有同樣的感覺,畢竟他二人這些時日以來離肅王很近,和肅王相處的時間也長,自是發現了肅王不為人知的一麵。


    其實也是肅王壓根兒不想瞞著他們。


    畢竟肅王有求於白衡,世子的性命還交托在白衡的手上呢,他自然知道誠心待人的重要,哪裏會用假麵目麵對白衡二人。


    隻白衡和陸祈卻沒有因此感到榮幸,反而覺著似乎被卷入了看不見的陰謀當中,讓人擔憂得很。


    也不怪白衡和陸祈想得太多,以肅王的身分,竟還需要裝瘋賣傻故作荒唐,那麽肅王想要麻痹的對象,簡直就是唿之欲出了。


    白衡和陸祈不敢訴之於口,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指了指上天。


    “唉,這簡直是……”白衡抹了抹臉,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如今我們已經入了肅王府,便無法輕易脫身而去,更不用說世子痊愈之後,有心人想查總是查得出來的,屆時若是你被查出來了,隻會更麻煩。”陸祈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當日太妃已經當眾說了我略懂醫理,隻要世子一痊愈,壓根兒就不用查。”白衡擺了擺手,頗為鬱悶的說道。


    陸祈也想起了這茬,忍不住啐了一口,那一句“老妖婆”差一點脫口而出,被他硬生生忍住了。


    “為今之計,便隻求肅王日後能夠看在你醫好了世子的份兒上,想法子保住你。”陸祈的心裏不是不鬱悶,畢竟白衡算是被自己拖累的,倘若白衡不是因著識得自己,也不會被陸夫人挑中陪著一塊兒入京了。


    白衡隻要不入京,哪裏會遇上這些破事呢?


    隻陸祈卻是不知,就是當日他沒有因馬車壞了遇上白衡,白衡之後也會找上他的。


    因著白衡老早就打算要抱上陸祈的大腿,以求白家日後在桐城裏還能有一席之地。……


    ******


    王妃當日被肅王用“休養”的借口關在正院裏後,身邊侍候的人全都被換了,就是姚媽媽都不知去向。


    王妃被關在正院裏,簡直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什麽消息都傳不出去,外麵的消息自然也傳不進來。


    很快的,王妃“有恙”的消息也在王府裏傳遍了,消息傳進如蘭居後,夏側妃第一時間打扮妥當前往肅王的院子求見王爺。


    其他侍妾猜到了夏側妃的用意,可也隻能眼紅,誰讓她們的品級和身分都不夠呢。


    而和夏側妃同樣身為側妃的許側妃也趕緊前去求見肅王。


    兩個側妃前後腳跑到肅王跟前賣好,為的都是要求得肅王點頭答應讓她們代管王府庶務。


    畢竟王妃抱病休養倒下了,王府的庶務可不會等人,必得有一個管事的出來替王妃管著才行。夏側妃和許側妃二人身為上了玉牒的二品側妃,身分隻比王妃低了一點兒,還有比她們更適合的人選麽?


    因此她二人都把對方視為競爭對手,想要爭得王府的管家權。


    可誰知她倆還沒獻完殷勤呢,就聽說王爺把府裏的庶務都交給了太妃,請太妃管家。


    夏側妃和許側妃正鬥得熱火朝天的,誰知王爺這神來一筆,把她二人都給打懵了。


    她二人雖是二品的側妃沒錯,可比起太妃來,那可還是差得遠了,更不用說太妃管家合情合理。


    畢竟側妃雖是上了玉牒的皇家妾,可妾還是妾,肅王府和其他勳貴世家來往時,難道還能派一個妾出去招唿不成?


    勳貴世家的主母們,身上都是有誥命的,雖然可能不是一、二品的夫人,隻是淑人或恭人,可就算品級比側妃低,那也是正妻。


    再說肅王空有品級頭銜,手上沒有實權,一個空有虛名的王爺府上的側妃,對那些丈夫是朝中手握實權的世家夫人來說,還真是沒放在眼裏。


    往日裏肅王妃出去交際應酬,都已經很難打入世家權貴圈子裏了,更遑論若是肅王府讓側妃在外走動,還不知會惹來多少笑話。


    京城裏,就沒聽說哪個有規矩的人家,是侍妾在外頭交際走動的。


    夏側妃和許側妃被關在王府的一畝天地裏,還在洋洋得意自個兒的二品身分,殊不知對外頭來說,一個肅王的側妃,還真不算什麽。


    也不怪夏側妃和許側妃看不清局勢,因著她二人身世不顯,若不是入了肅王的眼,哪裏能夠攀上肅王府這樣高貴的門第。


    也是皇帝的有意縱容,想要毀了肅王府的根基,才會對肅王老是拉一些平民女子或是小門小戶的千金入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哪一天肅王看上了高門大戶的貴女,皇帝才要煩惱該怎麽阻止呢。


    也是因為如此,夏側妃和許側妃都是屬於一朝飛上枝頭的,以為自己披上了彩衣就當真成了鳳凰,平日裏的行事作風才會如此猖狂。


    現如今兩人聽聞了王爺把王府的庶務交到了太妃手上,心裏都很不得勁兒,兩人想不通那些道道,隻覺得是太妃老不修,年紀一大把還貪戀權勢。


    為此,她二人竟是在肅王麵前上了太妃不少眼藥。


    而太妃得知之後,自是重重的罰了她們。


    就這樣,王妃有恙需要休養之後,夏側妃和許側妃便被太妃以“替王妃祈福”的借口,送進了王府的小佛堂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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