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太妃冷眼看著王妃和夏側妃打機鋒時,丫鬟來報,白少爺和陸少爺已經到了。


    眾人一聽,麵上都閃過一絲古怪,王妃的臉色更是難看得很,就是夏側妃的笑容也顯得有些牽強。


    太妃彷佛沒有看見眾人的神色,笑著說道:“快讓他們進來罷。”


    在座除去王妃見過白衡之外,其他人都沒有見過這傳說中非常受寵的兩位少爺,因此一聽太妃把人召進來了,便暗自打起精神,要好好看一看這兩位王府的“貴客”。


    沒多久,就見到太妃身邊的老媽媽領著人進來。


    隻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看起來身形單薄,不過容貌和氣度倒是讓人耳目一新,就是推著輪椅的小童也生得眉目精致,一眼望去確實不俗。


    王妃這也是第一次見到陸祈,她的眼光在對方的輪椅上轉了一圈後,便停在對方的容貌上。


    她之前便聽聞了,那個白衡是王爺和太妃都屬意留下來的,可是這個陸祈卻是世子親自發話選為伴讀的。


    也不知道這個陸祈有哪裏好,竟值得她的孩兒開口向老妖婆討人。


    原本世子的伴讀人選王妃心裏已經有底,正打算探探肅王的口風,誰知世子到老妖婆的院子轉了一圈,就自個兒定下伴讀人選。


    這簡直是打王妃的臉,也讓王妃和太妃之間的關係更加緊張。


    此時見了陸祈,王妃難免心下不喜,尤其見了陸祈的容貌,更讓王妃覺得老妖婆這是用美色在拉攏她的丈夫和兒子。


    思及此,王妃的心裏更加的發酸,同時也感到惡心得很,也不知道造的什麽孽,她的兒子竟然和丈夫有著同樣的毛病,竟然都喜愛生得貌美的小廝。


    雖說因著有王爺的風流在外,外人還沒注意到世子的愛好,可王府裏頭誰不知道,想進世子的院子侍候,那得是俊秀貌美的小廝才有可能。


    為了此事,王妃不知道操碎了多少心,可卻怎麽掰也掰不過來。


    再有因著王妃的心不在王府裏,小時候忽略了世子,由著肅王把世子抱到身邊親自教養,待到世子懂事了,王妃和世子之間的關係也就冷淡下來了。


    王妃這時再後悔,也於事無補了。


    可不管怎麽說,世子都是王妃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是王妃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王妃怎麽可能不在乎他呢?


    所以見到了陸祈,王妃簡直是把對方當作仇人看待,覺得都是這些下作的玩意兒帶壞了她的孩兒,她真是恨不能將這些惡心的東西給杖斃了。


    王妃眼中的惡意,陸祈和白衡自然感覺得到。


    早在進入王府之後,陸祈和白衡就猜到了可能的處境,畢竟他們用那樣的名目入府,王妃怎麽可能會舒服?


    隻是眼下就是王妃再厭惡,他們也是走不了的。


    不過讓兩人心裏感到奇怪的是,王妃看起來竟是絲毫不知肅王行事的模樣,若是王妃知曉了個中原由,便該知道這都是障眼法。


    可看著王妃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憎恨,陸祈和白衡對望一眼,看來王妃壓根兒不知曉他二人留在王府裏真正的原因。


    思及此,他二人更是感到王府裏的危機重重,同時更是覺得,未來在王府裏的一步一腳印,都得斟酌再三了。


    和王妃對陸祈的憎惡不同,夏側妃等人倒是將白衡視為眼中釘,隻是看著對方明顯稚嫩的臉孔和瘦小的身形,心裏還是免不了有些啼笑皆非。


    沒想到她們竟是淪落到要和一個十歲小兒爭寵的地步。


    想想就讓人嘔得很,同時心裏也更加厭惡引著肅王往歪路走的白衡。


    若不是這些狐媚子,肅王哪裏會生出那些念頭?


    陸祈和白衡頂著眾人惡意的視線,來到太妃麵前,太妃看起來倒是和藹可親得很,隻不過眼神深處也是冷漠得很。


    白衡和陸祈自然不會認為太妃真的喜愛他們。


    就像現在,找他們來說話不過是想看他們變成眾人的靶子罷了。


    不過他二人隻作不知,恭敬的向太妃行禮問安,太妃叫了起後,溫聲說道:“這幾日在府裏住得還習慣麽?若是缺了什麽盡管說。”


    “多謝太妃厚愛,一切都好。”白衡恭敬說道,自是不會把太妃的客氣話當真。


    太妃見白衡識趣,眼中閃過一絲滿意,接著又挑了幾個無關緊要的話題,各自問了陸祈和白衡幾句,他二人不敢掉以輕心,均是恭敬的答了。


    太妃滿意的笑了笑,正當他二人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時,就聽見太妃突然問道:“對了,聽聞白家在桐城頗有名氣,幾代之前還曾經出過執掌太醫院的院使呢,不知白衡是否習得了祖上的醫術?”


    白衡聞言心下頓時一驚,他不知道太妃為何突然提起這茬,當日許老夫人帶他到王府來,隻約略提了白家是藥草世家,卻並沒有提起白家過去的輝煌。


    他原以為太妃不會對桐城一個小世家有興趣。


    可今日聽太妃所言,太妃竟是把白家查了個底朝天,連之前白家出過太醫院院使的紀錄都翻出來了。


    現在太妃又問他是否習得醫術,這是試探還是純粹好奇?


    白衡在心裏快速的思索了一番,便恭敬答道:“太妃謬讚,草民慚愧,至今尚未習得祖上一二分能耐。”不管太妃是何用意,憑著他如今的年紀,難道太妃還會相信他醫術精湛不成?


    正如白衡所料,太妃確實不認為白衡有多大能耐,隻不過先前許老夫人提過白衡略懂醫理,再加上前頭查出白家的底細,她便隨口一問罷了。


    如今聽白衡的迴答,倒也符合他的年紀作為,便把這茬擱下了。


    隻是白衡和陸祈都沒想到,太妃的這隨興一問,卻是讓有心人記在了心裏。……


    今日太妃召白衡和陸祈過來,不過是為了給王妃和其他侍妾添堵,見底下一眾女子麵上神色難看,太妃心裏便舒坦了不少。


    觀賞夠了眾人憋屈的表情,太妃便讓大家都散了。


    而陸祈和白衡離開太妃的院子後,便遇見了王爺跟前的墨書,白衡和陸祈便隨著墨書前往王爺的院子。


    去到王爺的書房後,果然就見世子已經等在了裏麵。


    書房裏,白衡替世子仔細的檢查了腿腳,神色變得有些凝重,還隱隱帶著一絲驚懼。


    原因無他,世子的腿腳雖說傷得重還延誤了醫治,可這都不是最主要的病因,真正的病因卻是世子被人下了慢性毒。


    當診斷出世子中毒的那一刻,白衡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下來了,他知道他窺探到了王府裏的陰私,而更要命的是,他還置身於漩渦的中心。


    既然躲不過,那便隻有迎頭而上。


    因此白衡硬著頭皮向王爺解釋世子的病因。


    當王爺聽聞世子中毒後,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不過他沒有對白衡發脾氣,隻是忍著怒氣問道:“能解麽?”


    “迴王爺的話,能解,隻是很費工夫……且世子得吃點苦頭。”白衡一咬牙,如實答道。


    一旁的世子倒是神色未變,聽罷後淡淡的說道:“能夠解毒便好,就是吃點苦頭又何妨。”


    肅王聞言,麵上閃過一絲痛楚和疼惜,他伸手按在世子的肩膀上,開口艱澀的說道:“展兒你放心,父王一定會讓人治好你的。”


    世子勾起唇角笑了笑,溫聲說道:“兒子相信父王。”


    替世子診斷完後,白衡和陸祈便被送迴了怡園,迴到怡園後,白衡和陸祈這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二人並沒有提起關於世子的任何話題,待到晚上就寢時,白衡借口想家賴在陸祈的房裏和他同床共枕。


    兩人躺在床榻上,放下床幔後,白衡這才湊到陸祈的耳旁輕聲說道:“世子身上的毒和你先前中的毒是同一種。”


    陸祈聞言一怔,低聲問道:“你確定?”


    “嗯。”白衡肯定的應道,這也是為何當時白衡診斷出世子中毒時,神色會如此凝重和驚懼了,不隻是因著世子中毒,更是因著世子體內的毒竟然和陸祈先前中的毒是同一種。


    陸祈也沒想到會聽見這等陰私,兩人心裏同時升起一股不安,被窩裏的手不自覺的相握在一起,試圖給對方加油打氣。


    “這事兒你打算告訴王爺麽?”陸祈沉吟一會兒後,開口問道。


    “不知道,三哥你覺得呢?”白衡窩在陸祈身旁,低聲問道。


    陸祈安靜的思索了一會兒後,給了白衡四個字,“靜觀其變。”


    白衡聽罷點點頭,和他想的一樣,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閉上眼沉沉睡去。


    隻是就算是睡著了,緊緊握在一起的手也沒有放開。……


    隔日,陸祈和白衡起來後,用完了早飯,兩人便待在房裏,一人看書一人練字,看起來愜意得很。一連幾日,兩人都是低調安靜地待在怡園裏。


    隻是悠閑的時光沒過多久,這一日,他二人正在安靜的對弈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雜聲。


    白衡和陸祈對望一眼,同時放下手中的棋子,白衡喚了丫鬟進來問道:“外麵是怎麽一迴事?”


    “迴白少爺的話,奴婢也不清楚,似乎是隔壁院子裏死了人。”丫鬟恭敬的嗓音中,帶著一抹掩不去的驚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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