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陸三爺這一鬧,陸祈和白衡也沒心情賞花喂魚了,兩人草草的道別後,便迴了各自的屋裏。


    白鍾見白衡迴來這樣早,有些驚訝,不過他見主子的臉色不大好,便識趣地沒有多問。


    白衡迴到房裏後,來迴踱步走了幾圈,最後還是放心不下陸祈,又急匆匆的出了房間,身後的白鍾不知道主子在搞什麽,隻得趕忙跟了上去。


    誰知出了房間,白衡見到白鍾也跟了上來,又把他打發迴去,自己一個人來到陸祈的房前。


    陸祈的房前有另外的丫鬟守著,丫鬟們見到了白衡,客氣的請他稍等,然後轉身進去替他通報。


    白衡站在外麵等待的時候,漸漸冷靜下來,他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急吼吼的跑過來,實在不太好,再說見到了陸祈,他又該說些什麽?


    隻是就在他打退堂鼓,想要轉身離開時,進去通報的丫鬟出來了,身後還跟著陸有,陸有對他說道:“白少爺請進,少爺在裏頭等著您。”


    白衡聞言,隻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這不是白衡第一次進入陸祈的房間,卻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緊張,他轉過隔開外間和裏間的屏風,就見到陸祈正坐在窗前的軟榻上。


    陸祈的手裏拿著一本書,人倚靠在引枕上,一派悠閑的模樣。


    陸祈這樣子有些出乎白衡的想象和預料,因此他越發的覺得自己冒然的過來實在是錯誤的。不過陸祈顯然很高興見到他,他把手裏的書一放,溫聲說道:“小衡怎麽來了?”


    白衡愣了愣,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總不能說是因為擔心陸祈心情不好吧?畢竟若是說起這話題,就難免要提起陸三爺,可白衡知道陸祈肯定不願意提起那個人。


    因此一時間,白衡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最後他隻能吭吭哧哧的憋出一句,“我無聊了,來找三哥下棋。”


    “小衡真是好孩子。”陸祈聞言眼神閃了閃,笑著感歎了一句,隨後揚聲喚人進來服侍。


    待到陸有把棋盤擺好之後,白衡也隻好坐下來,開始和陸祈對弈。雖說對弈隻是他找的借口,可不得不說,和陸祈對弈確實是一件享受的事兒。


    因此本來隻是臨時找的借口,結果白衡一下子就開始認真,並且沉迷進去了。


    待到白衡終於下了個過癮時,外麵的天色都已經暗了,白衡這才發現,他竟是捉著陸祈下了一個下午的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尷尬地說道:“三哥真是對不住啊,我一下棋就忘了時間,你也不提醒我一下,沒得耽誤了你的時間。”


    陸祈聞言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溫聲說道:“和你下棋很痛快,三哥巴不得繼續呢。”


    白衡聽罷眼睛一亮,不過考慮到陸祈的身體還沒好完全,便又蔫了下去。他吶吶的說道:“三哥,下迴可不好再這樣了,你的身體還不能這樣操勞,下次可不能再縱著我了。”


    陸祈見白衡開始較真,連忙舉起雙手投降著說道:“好好好,我記住了,下迴不會再這樣了。”這才止住了白衡的嘮叨。


    陸祈怎麽都沒想到,白衡嘮叨起來竟是和老媽子有得比,陸祈還記得第一次聽白衡嘮叨時,險些被對方念得頭暈。


    之後陸祈又被白衡念過幾次,每一次都讓陸祈生出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之後他便學乖了,但凡見到白衡有要開口的模樣,便趕緊先行認錯悔改。


    這一招挺好用的,隻要他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白衡便會住口。


    今次也不例外,白衡見陸祈又做出這副討好的模樣,便抿了抿唇把說教給吞了下去。陸祈見狀,趕忙讓人備膳,好轉移白衡的注意力。


    陸祈的丫鬟動作很迅速,很快就備好了一桌子的膳食,白衡之前也時常和陸祈一塊兒用膳,因此陸祈一開口邀請他,他就很幹脆地坐下來。


    不過因著白衡不習慣用布菜丫鬟,因此陸祈便把布菜的丫鬟給揮退了。


    兩人安靜地用完飯後,丫鬟們送上了消食的熱茶,白衡捧著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啜著,陸祈坐在一旁,看著白衡的模樣,真是越看越可愛。


    他握拳抵在唇邊,幹咳幾聲掩去笑聲,他知道白衡最不喜歡人家說他可愛,若是知道自己看著他發笑,肯定又要跳腳了。


    不過就是這一點,在陸祈的眼裏也是可愛得緊,當然這話他隻敢放在心裏。


    兩人坐在一塊兒,默默地喝著消食茶,過了一會兒後,白衡懶懶地說道:“時辰不早了,我先迴去了。”


    陸祈聞言,嘴巴動得比腦子快,開口就說道:“何必來來去去這樣麻煩,今晚就歇在這裏吧。”


    他這話一出,不隻白衡愣住了,就是他自個兒都愣住了。不過他的心裏倒是沒有抵觸的感覺,甚至有一絲隱隱的期待。


    因此陸祈反倒真的想把白衡留下來了。


    白衡眨眨眼,還有些沒迴過神來,畢竟他從沒想過陸祈會開口留下他,再說他也沒有和人同床共枕的習慣。


    不過奇異的,隻要想到要和陸祈睡在同一張床榻上,他的心裏一點兒排斥都沒有,他原以為自己不喜歡和旁人親近,沒想到陸祈是個例外。


    陸祈見他楞楞的,以為他不願意,神色有些黯然,白衡見狀,忍不住脫口而出,“好啊。”


    陸祈的雙眼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臉色也轉陰為晴,白衡見他這樣高興,心裏也軟了幾分,左右不過和對方一起睡一晚罷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便由了他吧。


    殊不知,有些習慣可不能慣著,白衡點頭開了這一個先例,從此之後,陸祈便找各式各樣的借口硬拉著他一塊兒睡。


    直到兩人都長大成人了,陸祈還是樂此不疲的想要把白衡拉上床。


    當然,那時候陸祈的心裏就打著別的主意,而不是純粹的睡覺了。……


    ******


    陸家二爺去了衙門一趟,大家本以為沒多久就能迴來,誰知二爺竟被直接下了大獄。


    消息傳迴陸家之後,整個陸家都炸開了鍋。


    就是陸夫人和陸老爺子也變了臉色,陸老爺子無法,隻得親自走一趟衙門。陸夫人也沒閑著,一封信便直接送到了知縣夫人的手上。


    與此同時,白老爺子的人也正在求見知縣大人。


    知縣大人和夫人簡直被他們弄得頭都大了,知縣夫人收到信之後,拿著信衝到了知縣大人的麵前,抖著信紙對他說道:“你瞧瞧,你瞧瞧,陸家那一位搬出了肅王來,這事兒該怎麽收場?”


    知縣大人此時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沒想到陸家啥時候攀上了肅王府,不是說陸家和許家沒有往來嗎?否則當初他也不會點頭答應誣陷陸家。


    本來以為這一次可以讓陸家去掉半條命,狠狠刮他們一層皮,可現在知縣大人覺得,他不被刮一層皮就很不錯了,哪裏還敢再想其他。


    不過另一邊也不是好惹的,知縣大人收了對方的好處,答應藉由這一次的官司,要讓陸家好看,現在事情辦不成了,他還不知道要怎麽跟對方交代呢。


    思及此,知縣大人真是恨不能就此昏死過去,就不用麵對這樣兩難的局麵。


    最後還是知縣夫人給他出了一個主意,不如他們把消息放給陸夫人,讓陸夫人直接去和對方交涉,到時候就不關他們的事兒了。


    知縣大人想了想,這也是個辦法,這一招也可以用在白家身上,因此便使人故意讓白老爺子的人“偷聽”到事情的始末,白老爺子的人一聽,這可不得了,便匆匆地迴了白家。


    另一邊,知縣夫人親自寫了一封迴信給陸夫人,向她表示知縣的為難和委屈,並且暗示了這件事背後的始作俑者,讓陸夫人有意見去找對方說去。


    陸夫人本來就料到是有人在背後弄鬼,隻是沒想到對方的來頭竟然這樣大,難怪知縣敢點頭了。


    畢竟陸家在桐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知縣以往也收過陸家的孝敬,沒道理訛人還訛到陸家頭上來。


    原來是背後有這樣一座大山,難怪知縣敢對陸家動手了。……


    至於白家知道了知縣背後的人是誰之後,白老爺子頓時沉默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對陸家出手的人竟是來自京城的大人物。


    這個人可不是白家惹得起的,所以白老爺子不得不把人都調迴來。


    白夫人本來把希望寄在老爺子身上,可沒想到就連老爺子都沒辦法,白夫人頓時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待到白夫人醒來,就吵著要上陸家把白衡帶迴來,誰勸都沒有用,因為對白夫人來說,她唯一的希望和依靠就隻剩下兒子了。


    丈夫已經靠不住了,倘若她連兒子都失去了,那麽她在這世上還有什麽倚仗呢?


    因此她說什麽也不能讓白衡陪著陸家倒黴。


    白老爺早就避了出去,白夫人身旁的丫鬟和婆子勸不住她,最後還是白老爺子趕了過來,說了白夫人一通,白夫人這才消停了。


    白老爺子隻消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白夫人,白夫人就不敢再鬧,因為白老爺子說了,陸家的敵人太過強大,若是一個不好,當心連白衡和白家都賠進去。


    就算白夫人不把白家放在心裏,可她不能害了白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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