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人是什麽樣兒的存在?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隻知道它這類存在被稱之為“野神”。


    它們和真正的神祗不同,就好像沒有“登基”的皇帝,無人認可。以前的朝廷不承認它們為神,它們隻是受一些民間的老百姓信仰,所以才成“神”。


    …………


    “前輩,您既然知道那個女孤是誰,那你現在可以幫我找到她的下落嗎?”我看著老道人問起了重點。


    至於那個女孤,也就是十二姑娘、女子的身世有多神秘,我就不去猜疑了。我有自知之明,我是猜不透人家的身世之謎的。


    我隻是擔心,她現在在哪?會不會有什麽危險?除此之外,我現在大概別無其他的想法。


    “想在大海裏撈沙,必得有天眼,天空之眼。不過貧道修為太淺,沒有凝出天眼,隻能借月亮照耀大地之光,幫你尋那女孤。”


    老道人一邊說,一邊摘下背上背著的葫蘆,走到客堂中間的“凹”坑裏,倒出一葫水,水在地上蔓延開,形成一麵通明透徹的鏡子,裏麵倒映著天上圓潤的月亮。


    老道人口中念念有詞,隨後用手往水中的月亮一撈,圓弧一閃而現,接著天上的月亮就變了在他手上。


    我驚訝了。


    老道人手裏捧著一輪圓圓的月亮,儼然就和天上的月亮沒有差別,其中耀眼的光芒看久了甚至有點刺眼。


    而一旦靠近老道人手中的月亮,就會感覺到刺骨的寒冷傳來。這是月亮身上釋放出來的冷氣形成的刺骨寒冷。


    我驚訝無比:“我的天,這真的是月亮?”


    老道人沒有理我,而是像轉動地球儀一樣,轉動手中捧著的月亮,一邊轉一邊盯著月亮看,像是在上麵尋找什麽東西。


    我見狀,便乖乖的閉上了嘴,不去打擾他。他現在應該是在幫我尋找十二姑娘的下落。


    過了十來分鍾左右,老道人突然手往月亮上一拍,“砰”的一下,月亮停止了轉動,然後一道銀色的氣體從月亮身上飄了起來,就像燒菜做飯升起的炊煙。


    老道人再次伸手,抓住了那月亮上方飄著的銀色氣體,然後牽引到自己麵前,活生生的用手指連著銀色氣體插入了自己的雙眼去。


    場麵極為可怕,但好在老道人的手指插入眼睛裏,並沒有流血出來,否則一定讓我大跌眼鏡。


    他可真的是在我麵前用生命演繹了一招“手指插眼”這門魔術般的絕技。


    老道人將手指牽引的銀色氣體全部帶進了眼睛裏,隨後抽出手指,閉上了眼,像是在醞釀什麽。


    之後,又等了十來分鍾,老道人忽然睜開眼,說:“我借月亮照耀大地之光,為你找到了那個女孤的下落,她就在……”


    說到這裏,老道人突然眉頭一皺,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然後說:“不好,有比我更強大的存在發現我在借月亮照耀大地之光偷窺它!”


    我又驚又怕,問道:“你找到十二姑娘的下落,但是被她身邊的人發現了?現在怎麽辦?”


    老道人沒有說話,而是打坐在地上,然後閉目運氣、吐氣,再運氣,再吐氣……


    一連四迴之後,老道人才睜開眼,看向我,語氣有些虛弱的道:“你要找的那個女孤,在貧道一個很強大的同類手裏,你如果要去找她,絕對萬分危險,貧道勸你一句,早日放棄這個念頭吧。”


    我皺了皺眉,女子在一個老道人一個很強大的同類手裏?那意思就是,那個女子身邊的人也是一個野神?


    “前輩說的那個同類,可是李觀蓮?”我問。


    老道人一聽,冷笑道:“絕不是那陰菩薩李觀蓮,李觀蓮幾斤幾兩貧道清楚得很。”


    我不解了,問:“如果不是李觀蓮,還能是誰?”


    老道人臉色難看的說道:“此人就連貧道也不認識,不知其人是何方神聖。我窺視到他一身修為很強悍,我自認不是對手。”


    我想了想,問道:“你看見我要找的女孤在什麽地方?”


    老道人迴答:“太歲頭上。”


    “太歲頭上?”


    “十萬大山,太歲匍匐……要尋太歲頭,需尋太歲腳。這太歲腳,就在你說的那座寺廟,佛像庵。在太歲之腳,建立寺廟,企圖不軌,非惡既邪。你要遠離此地,更要遠離此廟中的老和尚。貧道言到此處,該怎麽做,隨你便,反正我與你的緣分到此盡了。”


    老道人說完這句話後,整個人就直接憑空消失了。


    “……”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往周圍看去,發現那個嘻嘻笑的小孩也不見了,五口彩色棺材倒是還在。


    “太歲頭,太歲腳?”


    我哆嗦了一下,隨即便提著燈籠,走出了這間房間。


    出到房間外,我往客堂的最裏麵看去,那尊老道人的雕塑像還在凹進去的牆壁空間裏麵坐立著,遠看就像活人一樣,但它一動不動,和雕塑像沒有差別。


    我道了一聲謝,再告了一聲別,然後便往這道觀的門口走去。


    這一次不用閉眼,一鼓作氣就走到了門口,然後頭也不迴的跨出門檻走了出去,之後就迴到了那條路道兩旁鋪滿碗筷茶杯的小路上。


    到了這裏,我便忍不住迴頭望去,卻發現,那座葫蘆形狀的“道觀”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延伸而去的小路。


    我愣了愣,接著又發現,自己手裏提著的燈籠,也就是引魂燈,裏麵熄滅的火光又亮了起來。


    我皺了皺眉,隨即不再多想,往那條小路走了過去。障礙不見了,這條小路就出現了,這條小路還沒有盡頭,肯定是通往祠堂的,錯不了了,所以我才往前走去。


    …………


    之後,我一路順順利利的走到了祠堂,真正的葫蘆村村民的祖先祠堂,也就是胡家祠堂,這祠堂就在我腳下的這條小路的盡頭,也是真正的盡頭。之前那道觀不是胡家祠堂,那道觀也不是小路的盡頭。


    而胡家祠堂,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祠堂建築,正方形,設有大門,此時門是開的。門前兩邊,各有一根頂梁柱,房頂蓋著黑漆漆的瓦片。


    進入祠堂裏麵,就看到了祠堂該有的模樣,比如曆代祖先的畫像,供奉祖先、以及去世族人的神位,還有一間雜物室,一間擺放胡家人死後遺物的房間,這裏麵的東西都是陪葬品。


    胡家人死後都是運來這裏的,就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安葬的了。


    我進到祠堂打量了一會兒後,卻沒有見到胡鵬。


    我疑惑的尋找了起來,發現祠堂裏麵積滿了塵埃,看起來很久沒人來過,但是腳下的泥塵有腳印,這個腳印不是我的,而是別人的。


    這就代表,在我來這裏之前,還有人來過這裏,但好像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們又離開了,而且這些人看樣子是匆匆離開的,連祠堂的大門都沒有來得及關。


    我尋找到這些蛛絲馬跡後,就順著祠堂地麵的這些腳印尋去,但最後尋到一半,就發現很多混亂的腳印堆在一塊地上,密密麻麻的。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這裏有這麽多混亂的腳印?


    我搖了搖頭,不再去尋找腳印的盡頭,因為這祠堂的空間一眼望去就能看見所有,如果有人,我早看見了。所以尋找腳印的盡頭,是可有可無的事情。


    我出到了祠堂外麵,然後往來時的小路看去,這條小路很壓抑,天上的月亮又不知不覺消失了,道路的前方黑暗無比,看不見盡頭,就好像隧道一樣。


    這條小路的盡頭,就是祠堂,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可是,我一路走過來,都沒有看見任何行人,那麽請問,胡鵬和葫蘆村的四個壯丁哪去了?


    難不成他們沒有按照常規來走小路,而是直接走出了小路外,往那些堆滿碗筷茶杯的外圍地方走去了?


    可他們為什麽要這樣走呢?踩別人的碗筷茶杯可不是什麽好風氣。


    我雖有疑惑,但還是覺得有可能的。於是就走到了小路旁邊,開始一一的尋找那些道路兩旁的碗筷茶杯,想看看有沒有什麽破壞的痕跡。


    如果人走上去,這些碗筷茶杯肯定會有被破壞的痕跡留下。如果找到了痕跡,就能證明胡鵬他們確實是往小路外圍走了。


    我尋找沒多久,就看到了一處被破壞了的碗筷茶杯擺放的地方,這些碗筷茶杯都遭到了破壞,比如,碗碎了,筷子折斷了,膠做的茶杯被壓扁了。


    可見,這個破壞還不是一般的破壞,就好像是被人故意砸爛了碗,折斷了筷,壓扁了茶杯一樣。


    畢竟用腳走上去,可不一定會踩碎碗,折斷筷,壓扁茶杯。況且,這裏的破壞是一路過去的,不單單是一片地方被破壞,而是一路過去都是破壞的碗筷茶杯。


    這些破壞,形成了外圍無數的碗筷茶杯中,一條獨特的“風景”線。


    對此,我更加疑惑了,這裏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胡鵬他們要破壞這些碗筷茶杯,然後走小路的外圍?


    “隻有見到胡鵬才知道。”我晃了晃腦袋,決定順著那條一路過去全部都是被破壞的碗筷茶杯的路走到頭,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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