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穗說著說著,又推一把淩驁翾道:“哎……姐姐說的都對,可是若是個醜八怪呀,我才不嫁他呢!”她話剛說完,瞟一眼淩驁翾和淳兒,人家兩個早已想擁睡了,她輕輕用手拖著自己臉蛋兒,自言自語道:“哎……我說的你到底聽沒聽啊……真是的……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呀……咱們差不多大呀,不好麽?”她長歎一聲,再瞥一眼淩驁翾,見他蒼白的臉上露出淡淡一絲笑意,她不禁又道:“我知道,你不是因為我笑的!”她盈盈一笑,走出草寮去了。

    翌日,淩驁翾早早便醒了。他見淳兒還睡著,便不去打擾,哪知淳兒似乎知道他醒了,登時睜開了眼睛。淳兒柔聲道:“哥,你幾天沒吃了,再不吃就餓壞了,別讓淳兒擔心你呀!”淩驁翾輕輕一點頭,淳兒“嗬嗬”一笑,甚是高興,她輕輕理開鬢發,打開李千穗留下的一個油包,遞給淩驁翾一個饅頭。這饅頭雖涼著,但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淩驁翾內傷之中食量甚小,隻吃下半個便飽了。兩人吃過早飯,便出了草寮繼續西行。

    二人出了荒涼地帶,眼看便到了下一個鎮甸,隻聽前方一陣打鬥之聲傳來,淩驁翾和淳兒既不願意多惹事端,也不願意多管閑事。江湖中人隨時都要提起兵器比武,隨時都要斷腕流血,要是總管閑事還哪裏管的完去?!淩驁翾與淳兒相視一笑,二人坐在一棵樹下,離得遠遠的,隻是聽著,既不看也不插手。

    淩驁翾猛然聽得一陣勁風“嗡嗡嗡”的侵擾耳膜,又“劈劈啪啪”的聲音雜亂其中,不禁叫起來:“投鞭斷流!”他隨著自己一聲驚叫站起身來,連連向前踉蹌幾步,看向前方。淳兒急忙上前將他扶住,見他目光絲毫不離前麵那幾人,便也循聲望去。

    見那前方正有四人圍攻一道姑,那道姑身著紫色道袍,揮著一杆拂塵,那圍攻她的四個漢子身高八尺多,身形卻甚是瘦弱,腰上係著清一色的黑、藍、綠、靛四色腰帶,使用的兵器竟是四根鎏金鋼鞭,那四條鋼鞭揮舞起來滴水不漏,端的是虎虎生風。再瞧那道姑,一招一式無不係出名門,出手大方嚴謹,一時間,兩方打了個天翻地覆不相伯仲。淩驁翾雖離得遠遠的,但看的竟是一愣一愣的,淳兒觀察他眼中神色,與他平時看人動武時的神色大相徑庭,難道是這大病一場把性情都改了?淩驁翾看的入神,見那四鞭同時壓到那道姑頭上,那道姑以拂塵為兵器,招法可謂是柔中有剛,剛中有柔,可如今那四根鋼鞭壓頂,她一杆小小的拂塵又如何抵禦?!淩驁翾登時相處七種退路,三種功路,但左右衡量,大部分都遠非那道姑功力所及。隻見那道姑千鈞一發之際猛地身子向後一縮,拂塵一旋,將四根鋼鞭頂在自己身前,腳下卻騰空躍起,抽了浮塵出來,在四人天靈蓋上“啪啪”打去。淩驁翾輕輕一點頭,顯是讚許她這招高明,隻是後勁兒不足,又略顯倉促,但卻是不折不扣的高招。淩驁翾對這招數熟識無比,他在火君洞石壁上所見無妄派的銷天法的第八式便是這招“靈猿上樹”。他再瞥一眼那道姑,但見紫影晃動,又是一招“追風逐月”使出,淩驁翾心中更加起疑:“這道姑怎麽會無妄派的銷天法,這不是太奇怪了麽?銷天法是我派的不傳之秘。除了本門幾個大弟子弟子誰也不會,這套武功將刀法、劍法、棍法、槍法等兵器用法結合在一起,再加上道家的慈悲之氣,使用起來不隻變化多端靈活機動,而且精微奧妙不可言喻。隻是這套武功一直被師父引以為傲,他隻傳了這路武功於幾個出家的大弟子,難道這女子竟是我師姐?”淩驁翾清楚記得當日化玄真人答應收他為徒之時告訴過他,自己還有一個師兄,一個師姐,這道姑從內功到招式,皆是出自無妄派門下,當真如假包換呢!淩驁翾輕輕一搖頭,但見那道姑招式似乎並不全,拆解了三四十招便換用別的拂法,而淩驁翾想到的拂法中的招式,她竟是一招都沒用。淩驁翾想到此處不禁一笑:“看她已四十多歲了,怎麽這一套功夫還學得殘破不全?”他輕輕一搖頭,但見那道姑似乎累得不行,體力已達極限,而那四人鋼鞭勁力卻絲毫不減,那道姑便算招式上贏了,隻怕也會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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