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功本就不及他,加之兩人之間間隔丈餘,任憑崔琰累得要死也追他不上。白衣人潛入鬆林,頓時從崔琰眼前消失了。崔琰一片悵然,向四周望去,再衝入林子找,哪裏還找的見!他東摸西索,再向前走去,隻聞到一股酒香,那香味越加濃烈,他過了林子,才瞧見一個竹子搭成的小屋,那屋子上高高懸著一麵旗子,寫個“酒”字,店外掛著兩盞紙糊的燈籠。店中燈火雖熄滅著,然喝酒吵鬧,行令劃拳之聲確是不絕於耳,忽而還能聽見酒杯落地之聲,和人喝多的嘔吐之聲。崔琰瞧這店鋪極其古怪,便推門進入,哪知剛一進入,所有聲音竟突然完全消失了。崔琰好不心驚,心口突突道:“難不成進了鬼店?!”饒是他藝高人膽大,憑著月光隱隱瞧見店內有四張八仙桌,酒壇子整整齊齊的堆在牆角,地上竟是一滴酒也沒有,更哪來的嘔吐穢物?!見此場景,崔琰不禁冷冷一顫,他走到店外,取下一盞燈籠,再入到店內仔細查去,那小燈燈光甚微,便是放在正中間也照不滿整個店鋪。崔琰攜著那小燈緩緩向前移動,突然“呀”的一聲驚叫起來,他手中燈籠登時落地,打滅了。

    “唿唿唿”店內突然亮了起來,店門也“砰”的關了個嚴絲合縫。他眼睛一掃,見店內最左邊一張桌子旁,竟有一白衣人在悠閑的自斟自飲,他身旁躺著一個年輕人,那人睡服不整,正是崔璘。崔琰見那人從容不迫,自己又處在險地,便對崔璘道:“璘兒……璘兒!自己衝開穴道!我沒教你解穴的法子麽?!”崔琰見崔璘仍是兩眼鰥鰥,似乎聽不懂他說話一般。

    那白衣人歎口氣,抄起一根筷子在崔璘玉堂穴上輕輕一點,隻聽崔璘殺豬似的狂叫道:“爹!他點了孩兒穴道!快救我!”崔琰既是心疼,又恨他不爭氣,便道:“自己衝穴!枉我教你!”崔璘急道:“他點穴的手法極怪,根本解不開!”崔琰又瞟一眼那白衣人,他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崔琰進來,依舊是悠哉遊哉的喝酒。

    崔琰衝那白衣人吼道:“你是人是鬼?!快快放了我兒子!”那白衣人站起身來道:“想不到殺人如麻的崔琰害怕鬼啊?!”崔琰認得那聲音,惴惴不安道:“你是……你是……淩……”他“淩”字一出口,那白衣人伸手便將遮臉布撕下,輕輕丟在地下,正是淩驁翾。淩驁翾那遮臉布剛一落地,櫃台內竟又出來一人,那人同樣是身穿白衣,帶著遮臉布,他也將遮臉布撕下。崔琰雖未見過他,但聽他內力充盈,武功絕非泛泛,現在出現在這小酒館中,想必與酒有些關係。崔琰道:“你可是酒香醉人之一?”“好眼光!不錯!不錯! ”崔琰縱笑道:“姓淩的小兒!我還道是你一人呢?!沒想到竟有幫手?!”淩驁翾明白他意思,他分明是說淩驁翾若是一個人定然能被自己追上。然崔琰心中明白,淩驁翾哪怕是單獨與他拚腳力,自己也萬萬拚不過他,他說這話明明是給自己找麵子,誰能聽不出來?!

    淩驁翾冷冷道:“隨你怎麽說!你倒是神通廣大!萬年玄冰你打哪兒來的!?”淩驁翾話音一落,隻見崔琰肩頭一鬆,險些摔倒。淩驁翾適才檢查金鳳凰屍身之時便發現那傷口上附的乃是萬年玄冰。萬年玄冰隻有寒潭水底才有少量儲存,極其稀少,當年鐵寒江打造千霜劍之時,便給冰蠶喂了精鋼沙和萬年玄冰的粉末,才導致冰蠶腹脹而死,繼而澆注成千霜劍的。這萬年玄冰與千霜劍留下的傷痕一樣不會融化,然千霜劍的寒氣由內而發,崔琰卻是將萬年玄冰塗在死者的傷處,細心一點便能發現破綻。

    崔琰一急,但見兒子給他拿在手裏,隱約之間聽見一聲小小的唿吸聲。他眼珠一轉,伸出手去,“喀喇”一聲在地板上掏個窟窿,一把抓了個人出來。淩驁翾一驚,但見那人正是宗不敗。崔琰提著宗不敗笑道:“放了我兒子!否則便要這人的命!”淩驁翾心中恨極,他“啪”的一下拍桌而起,他本已料到崔琰會突然發難,是以早早便提高了警惕。崔琰見淩驁翾躍起,當下“嘿嘿一笑”將宗不敗斜擲出去,淩驁翾眼見那勢道之強,若是不幫他一把,隻怕就此摔死在樹上了!淩驁翾見崔璘軟在身邊,登時將他擲出,二人在空中“啪”的一聲相撞。雙雙摔入土裏,弄得灰頭土臉,灰土草屑全部灌入耳朵眼睛,睜也睜不開。那地窖中群雄按捺不住,紛紛躍將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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