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驁翾這下如中霹靂,這些人可都是江湖上頂尖高手,特別是天芒真人,他與師父乃是好友,淩驁翾少時本就以為,但凡人生父母養的,武功能練到化玄真人那般境界,便真的是化入玄境了。這天芒真人與化玄真人年紀相仿,功力相若,怎的輕而易舉的就給人殺了呢!?那青海派的當家淩驁翾並不熟識,但他是宗不敗宗延壽師父,武功總也在他們之上。而那金鳳凰是雪山六老的大師姐,此人雖是女流之輩,然武功奇高,尤在五位師弟妹之上!想到此處,淩驁翾不禁愈加擔心師父安危,忙問道:“師父呢?師父怎樣……”淩熙見他神情激動,生怕再引得他發病,忙道:“哥……哥你冷靜點……師父沒事!無妄山哪那麽容易就給賊人上去了!”淩驁翾長籲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淩熙“呀”的一聲:“好什麽呀?!現在江湖上都說是你幹的呢?!”淩驁翾頓時站起,怒道:“我幹的?!殺了他們與我有什麽好處?!”淳兒柔聲道:“聽人說,死者傷口上都凝有冰片,細如牛毛,大家懷疑是……是千霜劍……”淩驁翾不聽也知道她下麵說什麽了,便當即攜起淳兒,衝出門去。二人出門後騎馬便走,也顧不得撞上人了。大街上人眾瞧他們豐容亮飾,坐下馬匹英武非凡,還道是官宦人家少年夫妻出遊。

    二人跑出百許裏,淩驁翾聽見淳兒唿吸聲才陡然一驚,自己剛才昏頭昏腦的,竟下意識把淳兒帶出來了!淩驁翾迴首一瞧,淳兒鬢發隨風輕揚,一副百般難描的容貌,騎在馬上,更像天仙子一般動人,瞧她秋波微轉,看上去都一陣臉紅心跳。淩驁翾急忙收射心神,若說他從小寡言少語獨來獨往,但也是個正常男子,連日來淳兒一直跟在身邊,二人言笑不禁,毫不避嫌,加之此刻馳騁於曠野,清風送來她身上陣陣幽香,不免有些情不自禁。兩人馳馬與曠野,卻聽得“咻咻”兩枚金標陡然而至,淩驁翾身子一仰,順勢將淳兒身子一推,兩枚金標當頭掠過。二人重新坐起身來,勒住馬韁,四周望去,隻聽“沙沙沙沙”的草響,隱隱傳來樹枝折斷聲。淩驁翾聽得來人至少已到百人,且輕功路數雜亂,決計不是一個門派的,但其中卻不乏高手!

    千裏蕩不斷打著響鼻,十分不安,不多時,這百十來號人從樹林中鑽出。此地空曠無矣,僅僅靠山處有一個小林子。淩驁翾見他們出來,陡然一驚,那為首的乃是陸元基和宗不敗。宗延壽和其餘五人緊隨其後,想必那五人便是雪山五老了。淩驁翾一愣,心中卻也猜的七七八八,聽那宗不敗道:“淩驁翾!我本以為你是英雄俠士,沒想到竟殺我師父和各派耆老!今天還想走?!”淩驁翾冷冷一笑:“你是看見我殺他們了?!”宗不敗一愣:“那倒沒有!”淳兒駁道:“既是沒有,何故冤枉我大哥?!”陸元基搖搖頭道:“然也然也!小姐此言差矣!家父同樣命喪他手,確是有證據的!”淩驁翾又是一陣冷笑:“證據?難道僅憑死者身上的帶冰的劍痕?!”群雄一愣,隻聽宗延壽道:“你認了!”淩驁翾見他們一味的胡攪蠻纏便氣道:“認了!認了又怎樣?!”

    “無量壽佛……”淩驁翾一低頭,隻見人群中出來一個烏衣道士,那道士道:“殺人抵命天公地道!無量壽佛……貧道勸你還是俯首認罪!”淩驁翾不曾見過他,但見他步伐穩健,著實有些路數,便道:“不是我幹的!為何俯首?!又怎麽認罪?!”那道士一愣,又道:“看來施主真是冥頑不靈……你雖是武林盟主,登位之時也曾廢了招討令,說大奸大惡人人得而誅之!然我師天芒與尊師平輩論交,慈悲有德,與人無爭,那金鳳凰也是濟危扶困之善人,陸秉堂更身為上屆武林盟主,何以被你殺害?!”淩驁翾聽那道士喋喋不休的囉嗦一通,早已是不耐煩了,便道:“你想怎樣?!”烏衣道士道:“無量壽佛……施主,貧道隻勸你俯首認罪,不要多開殺戮,到時誰是誰非,自可秉公判斷!”淩驁翾心中打鼓:“說得好聽!這事兒必是崔琰老兒幹的,當初蠍子來警告我時,我就覺得不對,先下想起來竟是崔琰老兒的詭計!他先用巉兒誘我浪費時間,然後重傷皇帝,我若救了皇帝必定大損內力,再耗費時間調養,他就有了空擋作案!好歹毒!”想到此處,淩驁翾心中更恨:“崔琰老兒!便是我不殺你,天必殺你!不為我族人報仇,你也難逃一死!隻是這些人認準了是我殺了陸秉堂他們,若挑明真相他們又隻當是推卸責任,又有誰能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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