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見淩驁翾一言不發,端的是異常嚇人,皇帝萬分擔心他,不由得湊近了瞧瞧。正此時,淩驁翾雙目卻突然睜開,臉色瞬間變紅,他猛地一掙,“唰”的一聲,身上汗珠如雨點向四周擴散開去,“啪啪啪啪”打在地上,激起一柱柱青煙,眾人衣裳上凡是濺了這汗珠的,竟都被燒出個小洞。這一幕便如天女散花,盡人皆驚服,哪敢相信竟有此絕世高手,連青梅十八酒都不放在眼裏,世間毒王之冠都拿他無可奈何!淩驁翾冷冷一笑,走到陸秉堂眼前,哪知陸秉堂完全傻了,眼神呆滯,神采盡失,說不出一句話來。淩驁翾輕輕咳嗽一聲,陸秉堂方才如夢初醒,急急忙忙接過那酒碗。陸秉堂將酒碗放在桌上,仰天一笑:“看來,這真是天意!”說罷,他躬身向淩驁翾跪下,其餘眾人一見陸秉堂下跪,便也躬身拜了下去,聽得,眾人齊聲歡唿,人人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均想近些年來,江湖中雖是平靜祥泰,卻也失了江湖的樣子。近百年來,這十幾個武林盟主各個懦弱,遇事則避,讓各門派忍氣不發,早已弄得是怨聲載道,隻怕長久下去便要爆發一場大戰。江湖中人打打殺殺本不足怪,互相切磋本助於武功發展,然若是群起而鬥,如諸侯爭霸一般,反傷了元氣。

    淩驁翾自小生活無拘無束,不曾拜過別人,也沒見別人給自己行過如此大禮,當下十分的不慣,他一抬手道:“各位請起!今日你們既服了我做盟主,我說的話你們定是要聽了!”群雄立起身子,道:“我等為盟主馬首是瞻!”淩驁翾心頭雖異常厭惡這客套話,卻也不理,說道:“我中原武林,興盛千年,世為天下人所共仰。我武派中人心思,當以除暴安良為己任。今日,我既當上了這武林盟主,第一條大令便是:廢了武林招討令!大奸大惡之徒,人人得而誅之!自此以後哦,不論門派身份,惡徒人盡皆殺,不用武林招討令!”他大令一下,底下先是一片沉寂,卻“忽”的雀躍起來,人人拍掌相擊,笑逐顏開。在此之前,武林中人受那武林招討令限製,雖想一懲為禍首惡,卻是縛手縛腳,如今,招討令廢除,當真是令人歡欣鼓舞。淩驁翾嘴唇泛起一絲微笑,他走過人群,出了鴛鴦府,陸秉堂緊追其上,將一塊虎頭形令牌放在他手中,囑托道:“盟主,現下,你已然是武林至尊了,這虎頭令便是你的!善用!善用!”淩驁翾接過那令牌,仰天一笑,向前走去。又聽得陸秉堂喚道:“敢問盟主尊號?”“淩驁翾!”陸秉堂他在他耳邊期期咕咕,更不知說些什麽,淩驁翾心中厭煩,便徑自走了。陸秉堂低頭拜送,心中仍是奇怪:“為何青梅十八酒奈何他不得?”他心中疑問雖大,卻也不問,便迴到鴛鴦府中。

    皇帝見淩驁翾走了,自己也不便在鴛鴦府中多留,當下追趕了出去。淩驁翾腳下行的甚慢,皇帝他們一出鴛鴦府便瞧見他正在曠野上慢步。他們登時趕了上去,皇帝緊追幾步,走到他身邊道:“驁翾,你喝了那毒酒,怎麽……”“你希望我死麽?!”皇帝登時搖頭道:“你這是說什麽!朕隻是好奇。”淩驁翾也知道他是關心自己,隻是不願說罷了。李建成在旁邊插嘴道:“誰知那‘青梅十八酒’是不是毒物?!哼……”淩驁翾冷冷道:“是不是毒物?你不如自己試試!”李建成給他噎的沒詞了,皇帝又道:“那你怎會沒事?”“‘青梅十八酒’是劇毒之物不假,可惜對我卻不管用!”李世民聽得著實稀奇,便道:“卻是為何?”淩驁翾“哈哈”一笑:“‘青梅十八酒’毒性再厲害,最終也是讓人骨骼寸斷,對內髒影響卻不大。那陸秉堂卻也算是個好人,他深入酒中的是菩提草,那草藥長相與野草無二,卻是解毒聖藥,放在那酒壇中攪一攪,毒性便減了一二分……”“待毒酒入體,你便用內力催逼,將它通過汗液排出體外!”淩驁翾聽李世民分析,甚是滿意,又道:“可畢竟還有存留,那要怎的?”李世民給他問的沒詞了,著實愣了一陣,他向秦瓊遞個眼色,秦瓊當下會意,便飛跑著攆上淩驁翾問道:“兄弟,秦瓊雖是個粗人,卻也好奇你這岐黃的事兒!餘毒未清要怎麽辦?”淩驁翾看看他,道:“是李世民叫你來的吧!”秦瓊一下給他說中,鬧得臉頰通紅,有些下不來台,聽他又道:“告訴你也無妨……”他將手攏成碗狀,對著秦瓊耳朵一頓私語。過不多時,秦瓊對他長長一揖,抱拳道:“兄弟,我算服了,你可真是天賦異稟!”作罷,他站在原地,瞧著淩驁翾遠去,心中暗下佩服。李世民走得近了,便問:“他與你說什麽了?”秦瓊撓撓頭,頗為尷尬:“這,不可說……不可說……”李世民見他不願吐露,也不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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