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鋒等人匆匆趕迴金陵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金陵城燈火依舊輝煌,隻是比起以往,深夜的路上少了許多的行人。


    天冷風涼寒氣重,自然不會有人選擇在這晚上十一點的深更半夜還在壓馬路。


    即便是有,也是三三兩兩,腳步匆忙。


    就連平日裏人滿為患的秦淮河,此時也是顯得異常寂寥。


    不知道為何,坐在房車之中的陳鋒,見到外麵這樣的情況,一時間竟然有些沉默。


    他似乎又想到了一些深埋在心底的迴憶。那一年,也是這個時間,也是在金陵,他曾與軍師還有那個“賤貨”,一起趁著假期說要看看秦淮河,看看能不能看到在秦淮河上吟唱的漂亮妹妹,然後一起上床,喝花酒,再緊接著完成那一件大事——幫


    助那個賤貨**!


    深夜中,那個被陳鋒和軍師叫做“賤貨”的家夥,當時聞聽此言,臉色瞬間變得漲紅如血。


    隻是,讓陳鋒和軍師都沒有想到的是,那一次的玩笑之語,竟然是最後的玩笑。


    那個賤貨,在秦淮河的遊船之中,不慎落水,不知所蹤。


    就是不知所蹤。


    落水之後,陳鋒與軍師笑談,看看這個賤貨能夠在水中隱藏多少秒,軍師說是九十秒,陳鋒說是一百秒。


    他們都猜錯了。


    那個賤貨,竟然在水中隱藏了……九年!


    今天,剛好是九年整。


    “你個賤貨!別然我以後再看見你!”


    扭頭看著窗外的陳鋒,看著緩緩倒退的河水,雙拳緊握,細語呢喃。


    眼眶微紅。


    曾經的上下鋪子黑夜抽煙;


    曾經的山頂尿水頂風而立;


    曾經的訓練場上惡搞教官;


    曾經的勾肩搭背醉酒調侃;


    曾經的訓練,三人並肩,橫掃昆侖第五峰;


    曾經的碗筷,六筷三碗,爭分奪秒搶食堂;


    曾經的身形,從未煢煢孑立;


    曾經的笑臉,從未苦澀勉強;


    曾經的日子,真的很快樂啊!


    隻是現在,舉杯邀明月,對影才三人。


    因為三個人,隻剩下了一個半。


    軍師,那個曾經三人中最活潑的人,現在因為那件事情,已變得半人半鬼。


    “唿——”


    看著秦淮河徹底地在眼前消失不見,陳鋒這才甩了甩腦袋,輕輕地吐出了一口長氣,然後用不輕不重的聲調說道:“賤貨,你大爺的!”


    房車中的人,都是一愣,這是啥意思啊,鋒哥怎麽會突然冒出來這樣的一句話啊!


    對此,陳鋒並未解釋,隻是微微一笑道:“想到了一個人而已。”


    眾人恍然大悟,看來他們的鋒哥,或許是想到了西方黑暗世界中某個大佬的女兒了吧?


    為什麽是女兒呢?


    原因很簡單,男的,不都是應該稱唿為……“賤人”嗎?


    ……


    非洲,血刺基地,一間充滿了金屬質感的房間中,漆黑一片。


    軍師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房間中。


    如今的他,在這一刻,沒有帶麵具。


    他的臉上,盡是傷痕,觸目驚心。


    這樣的臉,即便是在近乎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之中,也顯得是那麽的猙獰。


    隻是現在,這張猙獰地臉上,卻有一絲說不出來的落寞與期待。


    “九年了。”


    不知道何時,軍師突然間開口,說的是中文。


    他緩緩地站起身來,走到窗子的門口,看著遙遠的東方,微微閉上了眼睛,繼續喃喃道:“直覺告訴我,你還活著,可是,你究竟在哪兒呢?”


    “是不是你也和我與陳鋒一樣改了名字,甚至和我一樣,隱姓埋名?”


    “賤貨,次奧!”


    軍師越想越覺得氣憤難平,左手握拳,“砰”地一下打在純鋼打造的牆壁上,似乎整個房間都有些顫抖。


    “你個王八蛋,最好不要讓我遇見你,要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要狠狠的揍你一頓,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軍師的話擲地有聲,眼神異常堅定。


    可是旋即,他便淒然一笑,鬆開了緊握的拳頭,輕拍了一下剛剛用拳頭砸過的牆壁喃喃道:“我也隻是隨便說說,哪能真舍得打你……”


    ……


    武當山,內山,為外人遊客不可進的一片區域,裏麵共有大小山峰七十二座,其中最為出名的便是七十二座之中的大、小蓮花峰。


    大蓮花峰,為武當掌教劉鬆濤的居住之地;


    小蓮花峰,則是武當內山中那個年紀不大,但是輩分卻和武當掌教一個級別的年輕人的山峰。


    這個年輕人,每天也不修道,隻是整天騎著一頭牛,在七十二峰之中來迴晃蕩。


    他的名字叫做李玉成。


    此時的他,在這深夜之中,不睡覺,也不修道,就那樣懶散的躺在小蓮花峰的一塊巨石之上,任憑寒風吹拂,也絲毫沒有要迴去的意思。


    “小師弟,又想你朋友了?”


    不知道何時,掌教劉鬆濤突然間出現在了李玉成的身後,笑眯眯的說道。


    “大師兄,我沒有,就是睡不著,出來涼快涼快。”李玉成搖頭解釋道。“嗬嗬,你啊,還跟大師兄說謊啊。”說著,這個看起來已經有八十多歲,但是實際年齡已經一百三十來歲的武當掌教,就坐在了李玉成身邊,繼續說道,“你跟大師兄說說,是不是有些惱怒大師兄擅自把你


    從秦淮河裏麵直接帶迴來啊?”


    “沒有。”李玉成繼續搖頭。“哎!說實話,我當時真的不是有意的,那時候剛剛過了指玄入天象,就是想要試一試天象境界的威力,誰知道一指天象竟然直接橫跨千裏,直入秦淮河,把你帶迴來了啊!”老頭說完後,似乎覺得有些尷


    尬,不禁摸了摸鼻子。


    李玉成一臉幽怨。


    劉鬆濤幹笑了兩聲,“一晃眼都八年了,師兄都差一點忘記告訴你事實的真相了。”


    “現在是九年了,今天正好是九年整!”劉玉成一臉不忿道。


    劉鬆濤又是一愣,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看著自己的這個小師弟道:“不想念你的朋友,竟然還會把時間記得這麽清楚,小師弟,你的記憶力真不錯。”


    說完後,武當掌教劉鬆濤的身影,一閃而逝。


    小蓮花峰上,李玉成微微歎了一口氣,學著陳鋒的語氣說道:“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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