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李永吉的一番敲打,各方代表終於心懷忐忑的陸續迴了自己的地盤,都打算迴去後就向自己的主子稟明一切,並且都想著力勸自家主子接受李永吉的一切條件,不要再玩三心二意假意推脫那一套,因為那太危險了。


    可以這麽說,盡管李永吉年輕的過分,不過麵對他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有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而這種感覺除了他皇帝的身份外,更重要的自然就是他不容拒絕的強硬以及支撐他強硬態度的絕對實力。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歡李永吉,也有一些人覺得他是有真正的王者氣度,反而因此而折服,甚至還有人打算留下來任職。就比如李鴻章,他就打算留下來,尋找新的機會,至於給曾國藩傳話的責任,則交給了曾國荃。


    “什麽?少荃你不打算迴去了?”聽了李鴻章的打算,同來的曾國荃也是吃了一驚,“你想留下來?要在這裏做官?”


    “是的。”李鴻章點點頭,“沅甫,非是我不念舊情,實在是如今這天下的局麵已定,曾公根本就擋不住那李永吉,我就算是迴去,也沒什麽用了……總之,我想留下來看看機會,要是真的能行,進入他們的中央朝堂,這對曾公也是個好事不是麽?”


    “嗯。”曾國荃悶哼了一聲,不說話了,隻是悶悶的喝起了酒。


    “哎。”李鴻章歎了口氣,“迴去好好跟曾公說說,就把你我在這裏的所見所聞都詳細的說出來,相信以曾公的見識,必然不會做出不智之事。”


    “我知道。”曾國荃又喝了一杯酒,“我們湘軍根本就不是精武軍,不,中華軍的對手,他們都不用出動什麽精銳,隻要出十萬民兵就能壓垮我們。


    哎,不來不知道啊,原來他們不聲不響的已經有了兩百萬軍隊,而且過半都都裝備了洋槍洋炮,就算那些沒有洋槍洋炮的,也都是精鋼所製的鋼刀!這差距……這根本沒法打!


    要我看,別說我們,就算清廷也不是他們的對手!真是怪了,想我們湘軍,勒緊褲腰帶,才那麽點家當,可他們好像隨隨便便就能拉起一支大軍,真懷疑他們哪來這麽多錢,哪來這麽多武器。”


    “據說是有洋人支持他們。”李鴻章道,“不過這也是道聽途說,因為好像洋人跟他的關係也不怎麽樣,要不然,他能跟俄國人宣戰麽?”


    “對俄國人宣戰,又不是對英國人法國人宣戰。”曾國荃一撇嘴,“我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我知道英國人跟法國人跟俄國人不一條心,也許是英國人跟法國人支持那李永吉呢,哦,還有美國人。”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李鴻章搖搖頭,“總之,這裏麵有很多事情透著古怪,這也是我想留下來的原因,隻有深入他們的內部,才能知道更多情況。”


    “怎麽,你弟弟在那兒那麽久,也沒打聽到多少有用的信息?”曾國荃笑道。


    “他一直被關在軍校學習,輕易傳不出消息。”李鴻章並不意外曾國荃知道李鶴章的事,隻是淡淡的道,“那青浦軍校管的很嚴,平時不讓出校門,就算跟家人的來往書信也要檢查,我跟他也是很久都沒聯係了。


    再說了,就算他能傳出消息也沒用,他地位太小,根本打聽不到多少有用的東西,最多是學會一些中華軍的練兵之法。”


    “哼。”曾國荃再次喝了一杯酒,然後幹脆拿起酒壺對著嘴灌酒,卻是再也不理會李鴻章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李鴻章搖搖頭,慢慢的站起身來,俏俏的離開了這裏,讓他自己一個人喝悶酒,盡管這裏本來是他的房間。


    出了房間門,李鴻章來到院子裏,背著手走了幾步,這才在中間站定,看向天空中的那一彎明亮的新月。


    看啊看,看了好久,他才輕輕唿了一口氣,微微一笑:“也罷,無非從頭再來而已,換一個路子,也未必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


    到了1860年5月底的時候,各地軍閥就開始陸續改旗易幟,一直到了1860年6月中旬,除了新疆、蒙古、東北這極少數的地方外,其他省份陸續都發表聲明,表示接受中華帝國的領導,成為中華帝國的一個自治省。


    他們發布聲明之後,早就準備好的各級國防軍陸續開進了這些省份的省府或者戰略要地,作為中華帝國的中央主權象征以及力量保證。


    隨著國防軍入駐的,還有中央選派的各級空降幹部,比如國稅局的官員,各監督地方政務的內務委員等等,都跟著入駐各級省份的官僚體係裏麵,成為中央掌控地方的耳目與釘子。


    這樣一來,盡管各級自治省還擁有很大的自主權,但軍隊跟外交方麵的權力都收歸了中央,另外一個最重要的收稅方麵則是平分秋色,這樣一來,就等於是強幹弱枝,地方再也沒有力量對抗中央了,因此說實現了事實上的統一也不過分。


    這個事情自然讓各地的老百姓都高興壞了,畢竟過了那麽久的戰亂,大家也都希望過幾年安生日子,而新朝新氣象,大家也都希望在新朝治下,日子能比以前過的更好一點。


    在這種大勢所趨治下,就連陳玉成跟洪天富貴,最後也不得不低了頭,但他們不要向已經成為中華帝國國民警衛隊的李秀成所部投降,而是想直接向帝**的其他精銳部隊投降。


    對這種小要求當然沒問題,李永吉很快就指派了一個內務府的欽差,帶著威武軍的一個團,來到了南昌城下,就在南昌城門口,接受了陳玉成以及洪天富貴等人的投降。


    投降之後,李永吉也沒為難陳玉成他們,而是隨他們自去,也就是說,他們都自由了,想上哪兒就上哪兒。


    洪天富貴早就沒有什麽雄心壯誌,隻想著做個富家翁快快樂樂的生活,所以他帶了一批之前搜刮來的金銀財寶,跟自己的兄弟以及其他親戚,帶著一批親信,就在南昌郊外買了個大宅子隱居起來。


    陳玉成則不同,他還不想就此解甲歸田,但又不想從政,於是選擇繼續領兵,但因為還想率領自己的兵馬,所以不能當國防軍甚至禁衛軍,隻能當國民警衛隊,薪水也是按照國民警衛隊的比例發。


    也就是說,陳玉成當了一個國民警衛隊的師長,有一萬人的國民警衛隊名額,不過他的駐地卻不在南昌,而是劃歸第一軍區,駐軍的營地在北京。


    這當然不是有意為難他,而是他自己的要求,因為陳玉成還想打仗,還想跟清軍戰個痛,所以就主動要求去北方。


    對此,李永吉倒是很大方,幹脆把他劃歸第一軍區序列,武器雖然沒發,因為那要在北京後補發,但服裝、薪水等其他補給都按時按照國民警衛隊的待遇按時發放,當然,師參謀部人員與軍法處的幹事是必須要派進去的,為的是方便監控這支部隊,這也是應有之義。


    反倒是李秀成,不想再繼續領兵,而是交了兵權,當了九江市的市長,算是棄兵從政了。


    陳玉成與洪天富貴投降之後,太平軍就算是真正的煙消雲散,就算還有一些殘留,也不過是些小患。


    雖然在南寧還有石達開的一支兵馬,總兵力依舊超過五萬人,不過石達開早就不是天國的人,而是分出去單幹,而且隨著一支人數過萬的國防軍開赴桂林,形勢對他已經越來越不利。


    其實,自從彭大順跟朱衣點率領十萬大軍離開後,石達開已經是眾叛親離,早就沒了往日的雄心鬥誌,此時的他,一直在南寧呆著,既不繼續鞏固基地,也不忙著四處攻略,而是得過且過,甚至表示過要退隱山林。


    要不是周圍清軍壓迫依舊,要不是害怕退隱山林被反攻倒算,他恐怕早就選擇退隱了。


    實際上,李永吉的崛起,反倒是幫了石達開一把,要不是李永吉的飛速崛起,特別是迅速跟清廷翻臉,導致廣西貴州的地方政府不知所措,沒有忙著剿滅南寧的石達開,石達開這兩年的日子也不會過的這麽滋潤。


    正因為清軍不再逼迫,石達開反倒有機會在南寧休養生息,近兩年過去,雖然他沒有再攻城略地,不過當地的民生反倒被他經營的不錯,至少糧食已經可以自給自足,不再像過去一樣要靠搶的了。


    當然,正因為生活的安逸,也讓他有更多時間考慮未來,特別是讓他有時間去收集情報。


    所以,當他知道中原大地已經變天,陸續歸附中華帝國,特別是連李秀成跟陳玉成也都投降之後,他也漸漸有了投降的意思。


    本來他還想拿捏一番,讓李永吉派人過來招安,可惜,他左等等不到,右等等不來,心思不免就驕躁起來。


    這純粹是他住的地方太遠,平時又太老實,以至於李永吉忘了他這一茬,要知道李永吉可是很忙的,他現在正忙著搞海軍,忙著監控俄國人,哪有空管這些。


    反倒是沈世明,管理國務院是盡職盡責,注意到了他這個著名的翼王,於是派出一萬人國防軍進駐桂林的同時,還下令廣西都督(都督是自治省最高軍政長官的官名,跟直轄省略有區別,比如曾國藩就是湖南都督)全力進剿。


    這下子,石達開就有些吃不住了,特別是當他得知全國大部分地方都已經和平之後,他知道自己根本就獨力難支,絕對抵擋不住如狼似虎的中華帝國的正規軍。


    就這樣,石達開連抵抗的意思都沒有,就幹脆自己上表請求投降,沈世明在稟明了李永吉之後,總算是讓李永吉想起石達開這個人物,於是準了他的投降請求。


    原本李永吉以為以石達開目前這種心態,十有**是從政或者解甲歸田的,沒想到石達開居然要求繼續領兵,而且也主動要求去北京,要求打清軍!


    這就讓李永吉略顯詫異,畢竟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是說石達開意誌消沉麽,怎麽還想打仗?


    其實,石達開的所謂意誌消沉,那是在連續的背叛跟打擊之後才產生的心灰意冷,是迫不得已,但他內心還是有一把火的。


    特別是當他聽說李秀成居然帶兵北上打清軍,往日的豪情也一點一點的滋生出來,希望在新朝之下再次的建功立業。


    不管他到底是怎麽想的,總之他提出了要求,李永吉也一概恩準,準他繼續帶兵。


    不過,石達開比陳玉成更狠,他居然要求當國防軍,不當國民警衛隊的軍官。


    也就是說,手下士兵什麽的可以是朝廷指派,但他要當國防軍的師長。


    他不是不知道國防軍的部隊官兵幾乎全是受國務院統一招募,統一訓練,裏麵還有參謀部以及軍法處等監察機構,且都有政治學習,士兵當兵的第一天開始,就要不停的對李永吉的畫像宣誓效忠,早都是一群洗腦兵,根本就不可能跟石達開一條心,絕對不會變成石達開的私軍。


    但他還是這麽做了,因為他已經受夠了,他隻想安心的領兵打仗,不想再管那些人心啊拉攏啊之類的亂七八糟。


    就這樣,石達開成了國防軍的一名少將師長,同樣調到第一軍區序列,劃歸第一戰區。


    隨著石達開也公開投降,整個中華大地目前除了東北、西北以及西南地區,基本上再也沒有大的叛亂,或者說就算是有叛亂,也暫時不成氣候。


    因此,從表麵上看,到了1861年6月底的時候,天下終於以一種相對和平的姿態,重新統一。統一後的中華帝國,終於可以理直氣壯的稱之為天朝上國,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稱唿自己為中華正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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