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下旨任用?”高伯年麵色一僵,什麽意思?


    高俅道:“顯兒,你如今已經年滿15歲,若是平常人家孩子,已經可以征召入軍了,而生在我們這等家族,也可以有朝廷征召任命為官了。


    隻不過我們大宋朝向來崇尚文士,因此一般任用官吏也隻是征辟那些文士,尤其是那些上榜進士、舉人。不過這不是絕對的,隻要官家願意,任何人都可以征用!”


    高伯年震驚,看來自己了解到的東西很不全麵啊。


    “父親,您是說我們大宋的確平常是任用文人,但並未說不是文士的就不能任用……也就是說,隻要蔡家說動了官家,就可以給我安排個執事,把我派到其他地方五任職做官?”高伯年神色有些慌,他都沒想過要做官啊。


    高俅歎了口氣,點點頭:“為父跟蔡京打交道這麽多年了,相互有恩怨,也有利益,因此對他了解也不算少,這種手段對他來說可謂是最常用不過了。”


    “可我……多不通文墨啊?整個東京城誰不知道我不學無術的?”高伯年反駁。


    高俅瞪了他一眼道:“哼,若是以前的你這麽說,沒人會懷疑。就你今天這樣的作為,你再說這話,你自己能信?”


    “我……”


    高伯年忽然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啊。


    高俅忽然詭異一笑,再次道:“不光如此,聽聞你在礬樓做了一首詩,還博得了那封宜奴的青睞,還送了你一個俊俏的小丫頭,就是那個叫采蓮的吧?”


    高伯年臉色尷尬,這父子兩個一起談這種事……總感覺怪怪的。


    “那……當時純粹是為了惡心一下那些個紈絝的,沒想到……”高伯年低著頭小聲道。


    “今朝掌中寶,他日白骨拋;四方豺狼笑,須臾魂自銷!”高俅竟然還直接把他當日做的詩給吟唱了出來,竟然頗有一番韻味:“嗬嗬,往小了說,是說的那些青樓女子的命運,往大了說,你都可以說這天下大事了啊!而且還挺押韻,不說這文采如何,就你這首絕句裏的意境,悲涼之意彌漫,就這,你是說你不通文墨?”


    高伯年嘴角一抽,沒想到高俅知道的這麽詳細。


    都不用想了,連自家老爹都這麽說,那外麵的人隻怕都覺得他以前是故意裝出來的,這麽一想,他忽然覺得,李綱和趙鼎之所以答應來給他授課,似乎也並非僅僅是被迫啊。


    這麽一想,感覺自己在被世人欺騙啊。


    這幫混蛋!


    “還有啊,你上次打人的事,蔡家也完全可以說成你是武力過人,一個打了十幾個人,還讓人無力還手!這麽說來,你都文武雙全的人才了!”高俅看向的他的眼神是又氣又無奈。


    高伯年傻眼,這話還能這麽說?


    “不是我厲害,是那些個慫貨不敢跟我動手!”高伯年不想認這個茬。


    “到時候官家麵前,或者聖旨麵前,你敢這麽說嗎?那就是違逆聖意,給你一個反叛的大帽子你扛的住嗎?”高俅再次嚇唬他。


    高伯年額頭冷汗蹭蹭的往外冒,文化人真可怕,黑白隨意說啊!


    “那若是真朝廷下旨讓我去外麵做官,孩兒就必須去了?”高伯年真的傻眼了。


    “你說呢?”高俅瞪他一眼。


    原來他也不覺得有什麽,可被兒子這麽一說,他現在也忽然覺得蔡家很可能會從自己兒子開始對自己下手了。


    高俅此刻並未把這些太當迴事,不過有些擔心而已,剛才的話喲很大一部分都是嚇唬兒子的。


    但是高伯年可是真的心中發寒,因為他已經得到確切的證據證明蔡京對他起了殺心,所以,剛才高俅所說的話,極可能變成現實。


    到了外麵,他又如何保命呢?


    這是一個很艱難的命題!


    高伯年在迴去的路上,一路走一路想著這件事。


    他如今能夠用來保命的似乎也就剩下身邊的幾個人了,高富安、陳二狗,徐寧,可以再加上一個采蓮,至於自己……嗬嗬,他心裏很清楚,自己目前也就力氣大點,在那些武藝高強的人麵前,沒吊用!


    林衝太遠,咱靠不上!


    然後……就沒然後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要是走出了這東京城,沒了高俅這張保護傘,還真是一個可憐蟲。


    “除非,我自己會武藝,還很厲害!”


    剛想到這句話他自己都笑了,武藝哪有那麽容易練的,誰不是幾十年慢慢從小練下來的,自己現在開始練,且不說需要多久能煉成,就這起點也太遲了。


    這還是明刀明槍的,要是暗地裏來的……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渺小!


    不甘心!


    “老子能夠活兩輩子,也不是被嚇大的,怕個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不信我還沒活路了。等我出去了,召集梁山108將,滅了你們一群慫貨!”高伯年嘴裏發著狠,一抬頭,已經到了自己院子了,也不想了,紈絝的生活,能過一日是一日吧!


    蔡京不是還沒出招麽,到時候見招拆招就行了。


    就不信了,後世學的東西還不如這一千年前的老古董們!


    這麽一想,高伯年陡然輕鬆起來,進門就大叫一聲:“美人們,小爺來了!”


    ……


    第二天,高伯年依舊是抱著柳月兒一覺睡到大天亮。


    正吃著早飯,忽然他手一抖,筷子“啪”的一聲就掉到地上了。


    “衙內,您怎麽啦?”伺候他的柳月兒和李紅兒被嚇的不輕。


    高伯年沒有吭聲,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叮咚,來自蔡京的憤怒,罵名+3”


    “叮咚,來自李邦彥的敵意,罵名+4”


    “叮咚,來自李彥的仇恨,罵名+5”


    “叮咚,來自朱勔的敵意,罵名+4”


    ……


    高伯年一時都懵了,怎麽忽然就來了這麽一大波罵名的?


    這簡直匪夷所思啊,看那一個個的名字,竟然還都是當朝的一些大官。


    這個時候正是早朝處理政事的時候,這個時候自己忽然就收到這麽一大波朝廷各位高官的罵名,而且還是源源不斷,難道說是朝堂上有人提到自己了?


    “臥槽,朝堂上出大事了!”高伯年陡然驚唿一聲,差點把飯桌給掀了!


    高伯年也無心吃飯了,不住地皺眉沉思。


    不到一炷香時間,都然院門被人一把推開,一個仆役欣喜若狂的跑了進來:“恭喜衙內!賀喜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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