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遣的異能者部隊最終以六人為單位,分成了十一個小組。周嚴等人商量了許久,還是敲定了構建精銳衝鋒隊的決定,而這支衝鋒隊的組成,人員十分可觀。


    肖琛為“刃”,負責小隊衝鋒和近戰的事宜;雙生子為“雙手”,負責中長距離的控製和進攻;何梓矜與田宏義為“雙足”,負責遠程和斷後;而周嚴則作為這一隊的“頭腦”,負責指揮和部署。


    這之間,有不少人對於何梓矜和田宏義的遠程實力保持懷疑,可就在何梓矜卸下腰間的軟鞭一把抽碎了一塊十幾米的厚實冰層、田宏義的吸血藤遠程抽打堡壘的崖壁之後,眾人也就沒有了多少異議。


    隻見那個兩眼空洞的少女走到隊伍後方,將身子埋進了貨物後頭翻檢起來,不一會兒,她從最底下撈出了一把用白色的布匹包裹的長弓,伸出手摩挲著長弓上繁複而又奢華的紋路,她將之挎在後肩,朝著自己所屬的隊伍走去。


    何梓矜沒有多餘的表情,雖然小臉青白,人形纖細,可就在她挎著長弓、迎著風雪向眾人走來的那一刻,總有那麽一瞬間,她的身影和雲默竟然微微重合起來。


    很多人都會因為她的年齡而質疑她的實力,但何梓矜清楚,她正在一步步地朝著自己向往的目標靠近,永不停歇。


    “你的弓?”周嚴的眼神掃過那把通體銀灰色的弓,以他的資曆自然清楚這是由重金屬和異形鱗甲混合著鍛造的武器,並且,分量肯定不輕,“背得動麽?”


    何梓矜溫和地笑了笑。至少,就算她再如何接近雲默,也不可能與雲默一致。就像現在,這個女孩會微笑著迴答所有問題,態度柔和得恍若一縷春風。


    “三十公斤的重量。”何梓矜稍微有些汗顏,“是我一大半的體重了,能勉強扛起來。拉開有些費力。但是我可以的。”


    但是我可以的!


    周嚴微微一愣,隨後便抬手揉了揉和資金的發頂,鼓勵道:“期待你的表現。”


    可一會兒。他的視線再度轉向了何梓矜的身後,再三打量後還是疑惑得問道:“何梓矜,你有長弓,但是你的箭矢呢?”


    隻見女孩後背除了一把弓之外。還真是空蕩蕩得可以,連一根箭矢也無。這不禁讓他感到疑惑,難不成何梓矜是拿著這三十公斤的大鐵去掄異形的?


    “箭矢……是異能。”何梓矜伸出手比劃道,“艾麗絲姐姐教給我的方法,將淨化凝成一支長箭。按照我目前的異能等級,有能力打完半小時的戰役。”


    “等我累了,就換田宏義上。輪流交替,我們都不會吃力。”何梓矜眯起眼笑道。像是兩道月牙,“周大校,我們不會拖後腿的。”


    ”嗬嗬嗬,沒嫌棄你們,你們這群小兒別嫌棄我就行。“周嚴也露出了微笑,每次看著這些孩子,他總會想起自家那個混世小魔王,想到自己的兒子,自然而然的,就想到自己的妻子。


    青黎,你在京都可還好……


    恍惚了片刻後,周嚴衝著自己的隊員頷首,隨後,對著第二支衝鋒軍的“頭腦”克利斯打了個招唿,當即便帶著自己的幾名隊員朝著前方的目的地衝過去。


    ……


    澳洲,休恩登城市的臨時營地,雲默的視線終於離開了操作棚內的電腦,對著身後站著的艾麗絲說道:“他們還算聰明,每一股腦兒地往前衝。”


    “嗬,他們確實敏感。”艾麗絲笑了笑,眉目柔和,“你該是鬆了口氣吧。”


    “是的。”雲默坦然地迴道,“我已經決定不出手,要是他們真沒腦子地往前衝過去,我不會救他們。原以為應該要死去一半的人數能夠想明白這一點,但現在看來,他們比我想象中要聰明不少。”


    “這個克利斯……”雲默唇角輕勾,似乎很滿意,“頭腦很好使,如果能讓他擔任第一隊的‘頭腦’就再好不過了。隻是,肖琛聽不懂英文,克利斯不會說中文,退而求其次,果然隻有周嚴能統領大局。”


    “等以後東西雙方的勢力合並,雲默,是不是該準備統一語言了?”艾麗絲說道,“大星際時代的通用語或許該搬上台麵了,而目前人類的語種,可以保留。”


    大星際時代的語言運轉模式,以星際通用語為標準,各種古語種為輔,曆史越發展到之後,語言的交流就顯得越發重要。


    ”我有這個念頭,但是……二十一世紀距離星際時代的標準還差太遠。”雲默說道,“即使我再如何希望它們接近,也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我會在一切安定後推行通用語,不過,前百年的曆史,還是不怎麽方便。”


    “我不希望通用語的推行,泯滅了古語種存在的理由。”


    “就像澳大利亞,隻剩下兩千人口,除掉一些感染了艾滋病的幸存者,剩下的能存活的人口不過是一千人左右。這是要是推行通用語,會泯滅小語種的存在,這對於澳民百年後的迴歸不是個好處。”


    “你還真是勞心勞力。”艾麗絲賴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一把搭上了雲默的肩,親昵地蹭了蹭她的發頂,“雲默,請休息一下吧,你已經很累了。”


    你已經很累了……


    心累?身累?她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呐,愛納德,我隻想多改變一點。”雲默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無所謂累不累,隻是想阻止……”


    “是不是阻止了開始,就能夠改變結局。”


    “我誕生於生命浴液池,尤金妮婭誕生在貧民窟,在沒有遇見你之前,我過得生活連狗都不如。而尤金妮婭,卻是連我過的生活,都是種奢侈。”


    “愛納德,如果我現在不做得多一點,兩千年以後的世界依然是這樣,或許,還會更加糟糕。我和尤金妮婭有一個共同的夢想,隻要活著一天,就要讓自己吃飽,讓在乎的人吃飽,最後,讓所有人吃飽。”


    “那種豬狗不如的生活,我不想再讓同樣的人嚐試了。”


    雲默想起了秦傾桐和雙生子,眼神漸漸變得溫柔:“孩子是希望啊……愛納德,人類的未來終會交到他們手裏,我不希望再出現克隆戰爭,也不希望再出現智人戰爭,雖然我明白不希望戰爭是一種奢侈,但至少,要把戰爭控製在一個範圍內,而不是造成人族的毀滅。”


    “是不是改變了一點點,在未來的未來,像尤金妮婭那樣的女孩,不會再吃苦了?她也可以像個公主一樣,選擇自己喜歡的衣裙,選擇自己喜歡的食物,而不是和我一起像狗一樣等待著別人的給予。”


    她的童年是黑暗的,被套上“怪物”頭銜的自己,曾經像豬狗那樣活著,也幸好,她的性子夠狠,據算是被人踩在腳底,也會有爬上來的那一天。


    可正因為經曆過,所以,雲默不願意再有孩子跟她一樣,過一個無父無母,毫無溫飽可言的童年。


    ……


    華夏,“蜀都”基地,異能者部隊集中區,韓修宇站在空地中間仰望著陰霾漸漸遍布的高天,眼神中的波光詭譎難辨。


    “真難得啊,要下雨了,胖爺都快變成烤乳豬了。”魏俊在陰涼的風絲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吐息道,“病毒味兒有點濃啊小宇。”


    “嗯。”韓修宇說道,“等這場雨水過後,估計死亡森林還得再危險幾分。”


    “嘖嘖嘖,真是不公平,憑什麽植物和動物能從雨水中汲取好處,咱們人類連個屁都沒有。”魏俊不滿地說道,“雨水要是能漲異能,胖爺就喝他丫一缸的!”


    韓修宇無奈地掏了掏耳朵,說道:“雨水對人體還是有些用的,隻是比起植物和動物,人類吸收得很少而已。”


    “唉?”


    韓修宇不再解釋,依然仰頭看著高天,隻是,漸漸的,他的眼神朝著另一個遙遠的方向緩緩降落。也不知究竟在看些什麽,他的情緒忽然有些低落。


    “魏俊,我昨晚……夢見小凱了。”韓修宇喃喃說道,“他在哭啊……抱成一團,就縮在我曾經救他的那個街角,哭著喊媽媽。”


    恍惚間提到這個名字,魏俊還是怔愣了一下。


    說實話,雖說杜穆凱陪著他們的日子不算長,可是,和這個孩子在一起的時光是美好的,他們像照顧弟弟一樣照顧他,哪怕最後這孩子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離開,他們還是堅定不移地相信著,小凱總會迴來!


    “小凱……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過得怎麽樣了?會不會……遇上對他好的人?”


    韓修宇笑了起來,雖說笑容有著些微的苦澀,“我希望他能遇上一個溫柔體貼的大姐姐,至少,一個女孩兒不會像咱們兩個老爺們兒那麽粗,居然連個孩子也照顧不好。”


    “大姐姐好呀,肯定很溫柔體貼。”魏俊也不由自主地沉靜下來,低低歎道,“沒別的要求啊……隻要不離開那孩子就好了,小凱他……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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