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八點三十分,華夏東部,安徽九華山地帶,“榮光”基地異能者專屬區,辦公室。


    修長的十指飛快地敲打著鍵盤,應天揚一目十行地瀏覽著一整個屏幕的數據,英俊的臉上露出些微的疲累。十分鍾後,辦公室的門“嘎吱”而開,伴隨著一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高大的身影由外而入,一身的氣勢十分懾人。


    “趙易,你身上的血味太濃了。”應天揚嫻熟地從抽屜中撈出一塊濕毛巾,甩手丟了出去,而後者伸手接過,一把抹在臉上,“任務很繁重麽?你們忙得很,我平日有事想找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自己解決,幫不了你。”趙易脫下衣服,開始處理上身沾上的痕跡,“運道太差。不巧被一頭三階體盯上,它天賦詭異,氣息隱匿極佳,順利地跟了我們一路。要不是吳不順眼力好,隻怕我們現在已經把它帶來基地了。”


    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被喪屍尾隨還差點丟命的一天,趙易的表情臭得可以,隱隱能和茅坑裏的石頭有的一拚。


    “真是辛苦了。”應天揚笑了笑,但下一秒卻立刻淡了臉色,“京都出了點事。”


    “嗯?”趙易停下了手頭的動作,轉眼看他,目色幽深,“什麽事?派係紛爭開始了?”


    “不是,你看這個。”應天揚招唿過趙易,將一疊子幾乎看不出原貌的照片點擊了過去,“京都密室資料失竊事件的後續,有人在‘天闕’七層衛生間的地磚上找到了指甲蓋大小的粉末,經過驗證,是屍體被風幹擠壓的碎末。和失蹤研究員的dna完全符合。”


    “風幹擠壓?”趙易蹙起了眉頭,直覺不可能,“要花不少時間,研究員一晚上失蹤,被發現得也早……不,之前他不是在密室麽?死亡時間對不上。”


    “是呐,所以問題就來了。”應天揚涼涼地說道。“難不成視頻記錄下的研究員是鬼魂?嗬。真是搞笑,要我說,這明明白白是兩個人。”


    他飛快地調出研究員曾經的生活照和研究員最後出現在密室的錄像截圖。冷笑道:“外形、樣貌、骨骼百分百相似,沒有紕漏。但,氣質大相徑庭。前者就是個普通的研究員,而後者。你仔細看,他給你的感覺像什麽?”


    說著。他飛快地點開了視頻。


    趙易看了一會兒,隨即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麵色一變:“他在找什麽?速度很快,偏偏不用鑰匙。直接擰開……不是常人能達到的力量和速度。翻閱得很快,他的瀏覽速度比你隻快不慢。”


    “善於偽裝的異能者麽?”趙易推測道,“不太可能是喪屍。按照京都的戒嚴程度,不存在混入喪屍的可能性。但。異能者?誰會這麽無聊地和京都對抗?不要命了麽?”


    “凡事沒絕對。”應天揚將手放到了腦後墊著,慢慢說道,“變異的蟲子可以寄生在人體之中,萬一他的身體是人類,而體內是怪物。嗬嗬,隻怕不用等雲默迴來,京都也該毀得差不多了。”


    他拿起一旁的杯子飲了口冷水,潤了潤幹燥的唇瓣,說道:“京都現對外封鎖了消息,外界知道的人一隻手數的過來。我們基地是特殊照顧對象,所以,消息也會增加些。現有的發現我會轉交到李老手上,希望他們謹慎點,這不是小事。”


    紫禁城“天闕”都被人輕而易舉地攻入,估計京都高層早已經急白了頭發吧。


    “京都不是收獲了一個強大的異能者麽?”趙易忽然補充道,“她的嫌疑……很大。”


    “性別不對,身形不對,性格不對,dna、身份、背景都不對。”應天揚迴道,“已經關起來了,但,很安分。”


    趙易冷著張臉不說話。


    “得了,京都能人多,總會水落石出的。”應天揚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角沁出了幾滴淚花,“雲默走了沒幾天,‘榮光’和‘海神’的高層就開始泛富貴病了,你怎麽看?需要我適當地去敲上一棍子麽?”


    “不必,雲默的意思就是讓他們折騰。”趙易迴道,“不過,適當的煽風點火也是可以的。”


    二人相視一笑,多年的默契配合下,偶爾隻要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彼此的意思。讓高層繼續不務正業,而他們繼續默默無聞地奮鬥,孰好孰壞,民心總有所向。


    到時候,真不必花費一兵一卒,百姓就能為他們解決所有的麻煩。


    如此,甚好。


    另一端,澳洲西部山脈。


    跳躍的篝火驅散了夜間的寒冷,艾米爾看著雲默擦著唐刀準備大幹一番前,終是鼓起勇氣走到了她的對麵坐下,有些迫切地問道:“雲默,他們呢?亞當、夏娃,之前你不是帶走了他們嗎?”


    “扔了。”雲默簡單地迴答道,瞅著艾米爾瞬間怔忪的臉,平淡地迴複,“我不需要不服從命令的‘工具’,沒有當著你的麵銷毀他們,我已是仁慈。”


    艾米爾愣了良久,眼眶微紅,麵色扭曲,聲音也不由地放大了些:“他們隻是孩子!你怎麽能拋棄他們!”


    “呐,艾米爾,之前斯考特說過,他們是贈予我的工具,是吧?”雲默一把拽起艾米爾的衣領,將她的腦袋掰到與自己平視的位置,“既然是我的工具,你就沒有資格置喙。你,可服從愛達紗領事者的命令?”


    隨後,雲默完全沒講一絲情麵,徑自將這個一天前還聊得可以的女人推倒在地,冷漠地說道:“別說什麽我曾經也是個‘工具’、為何不能容忍他們的話,我不喜歡。工具是安德洛斯加諸於我的稱謂,我可沒承認過。而那兩個孩子,可是活生生把自己當工具的人。”


    “如果他們能夠順利爬迴營地,我不會為難他們,就當抵消了將我的兵帶到困境的賬。”雲默活動了下手腕,瞥了她一眼道,“你這個年紀母愛泛濫很正常,但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值得你抱不平。”


    多的話,她不願意再說,距離營地區區千米的地方,隻要運氣不是太差,他們還是能迴來的。


    不過,花了這麽久的時間還沒安全返迴,大概是遇上了不小的麻煩。趁著她和肖琛外出的機會,瞧一瞧也無妨。


    說實在的,她不信他們活不下來,那兩個在病毒催化下頭腦發育朝前的雙生子,若是輕易死掉了,才是真正地丟臉。


    不理會神色黯然的艾米爾,雲默招唿過肖琛,在諸國的目送中急速向著別處奔去。


    “周,華夏的下一代,很出色。”托斯克中將靜靜地注視著雲默和肖琛離開的方向,對於這二人高強度的實戰方式表示最高的崇敬,“你們拿走澳洲,名正言順。”


    周嚴微笑道:“下一代的水準值得期待,但雲默、肖琛,都是佼佼者。給他們二十年的時間,華夏就能改頭換麵了。”


    托斯克中將點了點頭,隨後不動聲色地打探道:“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是什麽身份?能夠培養這等人才的家族應該是開國元勳吧?”


    周嚴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京都世家培養的子弟,不學無術者多數。托斯克中將,作為與華夏的鄰居,你們應該清楚京都所謂的世家是個什麽德行。”


    “世家子弟,多得是以父母的身份來抬高自己的價值,而不是通過勞動奮鬥來提升自己的價位。如果雲默和肖琛生於京都,隻怕走不到今天的位置。”周嚴繼續道,“華夏不是歐美,歐美的貴族死在平民之前,因為他們明確知道自己貴族的責任和義務;華夏的貴族拿平民當擋箭牌,屍山屍海,得力的不知是誰?”


    “哈哈哈哈……”托斯克中將忽然笑出了聲,“周,我以為華夏外交從來虛偽,你今天居然敢在俄羅斯麵前吐露實情,就不怕迴去後受懲罰?”


    “無所謂。”周嚴扯了扯嘴角,笑道,“想說實話很久了,以前礙於這樣那樣的原因不方便,但現在,誰也管不了。末世很沉重,但我卻很慶幸末世的來臨。強者為尊,特權階級不是一切,當老一輩再也沒有資格束縛年輕人,華夏才是一頭即將清醒的雄獅。”


    “你不怕他們爬到你頭上?”托斯克中將第一次對一個華夏的軍人產生了類似尊重和交友的情緒,“為什麽縱容他們?如果你下手,可以獲得更多。”


    周嚴這下也笑出了聲,想到故人之子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他鄭重地說道:“因為他們比我合適。”


    “我當慣了接受命令的特種兵,要我玩弄權術,那不是我的本事。既然華夏有資質更好的後輩,我為什麽不作出讓步?霸著不適合的位子運作,把適合的人打壓,我可沒那麽膚淺。畢竟,我不想成為變革時期遺臭萬年的罪人。”


    周嚴撥了下篝火堆,最後說道:“我相信他們可以,托斯克中將,你完全可以見證華夏的奇跡。”


    而在見證之後,或許你還會看到世界的奇跡……


    周嚴高深莫測地笑了起來,讓托斯克感到一頭霧水。(未完待續)


    ps:感謝【墨潕心】親打賞的平安符!謝謝對本書的支持嗷嗷嗷!(づ ̄3 ̄)づ麽麽噠!


    今天一天心情陰雨天,考編估計要死翹翹了,據不可靠消息,貌似差兩分……整個人亂得可以,唉唉唉唉還是碼篇文冷靜一下叭叭叭


    苦難還在繼續,但還是朝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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