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不可遏製地顫抖起來,沉悶的巨響從地底傳來,粗重猶如地獄的喪鍾,激蕩的聲波迫使地表皸裂,扯開一條條猙獰的傷疤,張牙舞爪地切割著這座死寂的城池,隨著地層內高壓的席卷,由內而外地炸出一堆腥臭的汙水,攪拌著無數焦黑的屍塊,灑了各處人員滿頭滿臉。


    前方的爆炸堪堪穩定了下來,卻不想腳下居然傳來可怖的震感。


    守在路口的軍人警覺地奔向空曠處臥倒,牢牢地趴伏在地,唯恐地震的餘波殃及他們這群沒多大用的池魚。


    惡臭蔓延,腥臊滿地,這場在下水道爆發的追擊戰,幾乎摧毀了小半個城市的地底通道。


    失去混凝土的阻隔,大量的泥土從頭頂砸下,幾十噸的重量傾瀉在薄薄的精神力屏障外,卻好像一層泡沫一般輕薄。


    泥土的腥鹹蓋住了前方的氣味,雲默揮了揮手在半空中勾出一隻通訊器,熟練地開啟它放在耳側,喚道:“韓修宇……”


    冷質感的聲線穿透了一重重噪音傳往外界,毫無情感波動的語調下意識地讓人將這三個字與“納命來”聯係在一起,直嚇得眾人一陣哆嗦,簡直跟大半夜見著女鬼一樣汗毛倒豎,心驚膽戰。


    “唿,我在……”另一頭的韓修宇長長地舒了口氣,壓下一驚一乍後幾乎撐不住的心跳,說道,“在你吩咐之前請告訴我,繼大規模爆炸和地震之後,你還想幹什麽?好歹讓人做個準備,我怕這隊兵還沒來得及幹掉一隻爬行者就被你嚇死了。”


    迴頭看了眼身邊的臨時隊友,韓修宇真心覺得“軍人”這職業的高危性難以用語言描述。這正經戰場還沒上就被雲默坑了兩次,隻要是個人都會產生忌憚的情緒。而這忌憚的情緒完全不利於他們行兵打仗。


    雲默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暫時不會有太大的動作。不過,在此之前注意一下路邊的井蓋和排汙管道。如果有什麽異物從裏頭爬出來,務必通知我。在我趕來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井蓋?排汙管道?爬出異物……


    韓修宇不由地緊了緊通訊器:“你剛剛的轟炸,沒能幹掉它麽?”


    “氣味被蓋住了,尋不到屍體,精神力探不到異常,不確定她是否死亡,但可以確定重傷。”雲默的精神力推開一重重的厚土往前方開拓過去,肢體的疲軟讓她略略蹙緊了眉頭。“即使她重傷,你們也不是她的對手。別打她主意,以你目前的水準隻是給她送菜罷了。而且她的天賦,足夠秒殺一百個你。”


    韓修宇正想脫口而出的話被卡在喉管裏滾了一圈,再開口時,他無奈地換了詞:“明白了。”


    “她的天賦是‘剝奪’。”雲默忽然說道,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沉凝,“剝奪獵物的精氣神修補自己的創傷,剝奪獵物的異能來填充自己,隻要身邊的獵物充分。在某種程度上,她就擁有著不死之身。”


    “而‘剝奪’一旦被開辟到高階,剝奪一個人的聲音、外貌、記憶都不在話下。若是她的智商足夠,混入人群中十分便利,到時候……”


    雲默止住了話頭,不再多做解釋,相信以韓修宇的腦子,足夠想明白這些惡果:“我需要檢查一遍底層,短時間內不會上來。萬一你們被盯上了,切記不要靠近她五米之內,采取遠程戰略。盡量避免與她*接觸。觸之即死,明白了麽?”


    隻要獵物充足就是不死之身。還觸之即死,這能力簡直逆天!


    炎流係異能、火係異能、“淨化”、“生機”、精神力……按照雲默的說法。等到對手足夠強大後,僅僅隻是下酒菜的份。


    艾瑪這前後落差太大,他真覺得自己透不過氣來。


    “我知道了……”韓修宇淡淡地應下,心頭卻異常沉重。


    雲默幹脆地將通訊器甩進虛空,不停歇地運轉著體內殘餘的能量,試圖消除肢體的酸痛感。而這股從骨子裏透出來的虛軟,跟那隻喪屍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就在能量炮順著隧道狂肆地一路碾壓過去的那刻,她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種囊括大地的壓迫感。估計是她的殺招激發了那家夥潛藏的兇性和潛力,在一瞬間居然爆發出了高端的“剝奪”技術。


    不僅直接削弱了能量炮的破壞力,抽空了整個底層的生物能,甚至連她也不能幸免。


    整個排汙隧道中的病毒被舔了個幹淨,無數的喪屍鼠被吸成了幹癟的皮包骨,然後再度在威壓下被碾成一堆灰,消散無蹤。墜在汙水中的喪屍被拆成了骨架子,土壤的活性急速降低,連蚯蚓都難以存活。


    與強悍的“剝奪”爭取生存的空間,不過是一個交鋒,就粉碎了她的反抗,撕裂了她的精神力,幾番拉扯之下,近乎掏空了她的體能。


    不過,既然她不好過,對方也好不到哪兒去。


    身為“初源”容器的她,渾身上下的肉哪塊是好啃的?怕是會消化不良吧?


    即使短時間內獲取了能量逃竄出去,那股子爆裂的能量也夠她受一陣子了。怎麽吃進去就得怎麽吐出來,一旦她的能量被排斥出體外,還不是直接暴露了自己的方位。


    如此,你逃不掉的……


    與此同時,在距離“榮光”基地最近的n市中心區域,外出深入救援的部隊已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這是n市中心區域的一所普通中學,在危機爆發之後就圍困了不少的幸存者,更多的,卻是年齡不大的青少年。


    由於外部道路的堵塞、喪屍的密集等等原因,膽小的幸存者竟是生生錯過了逃出校園最佳的時間段,直至被圍困至今,原本的幾千人竟是損失至25人!


    而導致人員驟降的原因,卻是饑餓。


    饑餓,讓人容不得食物的質量好壞,在極端的饑餓中,大部分人從不少地方拾迴了異形卵,當成普通的食物咽入腹中緩解饑餓感,卻不料這一吞把命都吞沒了。


    幾千人的數量,從第一波幼體破體而出的時候,這個地方就徹底亂了套。


    廝殺、吞食、肢解……血腥的場景每天都在上演,徹底絕望的人逃跑有之、發瘋有之、自殺亦有之,可即使是死亡,似乎也擺脫不了被拆吃的命運。


    而目前被軍隊營救的25人,其中還有十幾個是被寄生者,軍人不僅要麵對兇殘的異形,還要防止幸存者從背後捅刀子,饒是平日裏經驗最豐富的特種兵,也難免心力憔悴。


    “噠噠噠、噠噠噠……”


    槍械的重擊砸在不少圍攏的喪屍身上,堪堪拓寬的道路再次被幾隻虎視眈眈的異形封鎖。


    寸步難行,幾乎是這批軍人最真實的寫照。


    突然之間,一道漆黑的旋風從大後方斜刺入戰場,強悍的肢體力量將那幾隻夠不上檔次的異形給撕個粉碎,四濺的強酸順著他的精悍的肌理躺下,卻損不了他分毫。


    “你們先走!小爺擋著!”經曆過幾天的實戰試煉,肖琛迅速成長起來,和這群大老爺們交道打多了,原本作為“獨行俠”的他第一次真正地融入了特種兵的集體,“標號為3的那個男生,你們好歹動作快些,要麽槍斃他要麽取出他體內的異形,時間不多了,它快成熟了!”


    說著,他再度攔截下一隻異形,一手插入了它的口器,就在它的前肢貫穿了他的肩膀的那刻,狠狠地拽住那根長舌,連帶著異形的食管和胃袋都扯了出來,動作兇厲異常。


    肩膀的傷口在異性基因的修補中快速複原,蠕動的肌理在幾秒內就填補完了那幾個窟窿,新生的鱗甲立刻抽出來服帖在上頭,泛著一層脆弱的灰色,昭示著這是新傷。


    “來不及,這地方剖不了,血腥味會引來更多的喪屍。”一名軍醫穿著血跡斑斑的白大褂,直接抄起了一把菜刀往旁邊的喪屍腦袋上砍過去,然後在一片腦漿中無奈地說道,“算了,再糟也不會比現在糟,剖吧。”


    話音剛落,他將菜刀上的血往袖子上一抹,隨後幹淨利落地拿起菜刀往那名青少年的胸口切去,那流暢的切割手法真是唬死個人。


    但這一幕落在周圍眾人的眼裏,一個個麵無表情視若無睹,似乎早已習慣如此。


    肖琛嘴角一抽就別開了眼,對於“人體如佳肴,合該用菜刀”的理論,他覺得這輩子都不會理解。


    這幫子剽悍的特種兵,連個軍醫都是奇葩中的戰鬥機,如此一比較,他突然覺得雲默那小姑奶奶正常得很,不過是比別人麵癱了些而已。


    隨著少年胸口的肌理被剖開,腥鹹的血氣更是將一眾喪屍刺激得發瘋,而那隻即將破殼的異形幼體更是威嚇性地朝著軍醫嘶吼著,長筒狀的腦袋往前一身,鋒利的牙齒直接咬上了菜刀的刀背,印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許是受著種族內的“繁殖”影響,異形對幼體雖然苛責,但卻依然秉承著保護的心思。


    於是,就在軍醫即將用菜刀切斷幼體臍帶的那一刻,三隻黝黑的成熟體突兀地從角落中衝了出來,張開的大嘴向著軍醫的喉管狠狠咬去!(未完待續)


    ps:二月份如果客觀條件允許的話,我會考慮一日萬更的……tat感覺會是一次悲催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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