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肖琛本能地挺直了脊背望向窗外,被那股若有似無的威壓刺激著豎起了鱗甲,就連漆黑的瞳仁都逐漸有豎化的傾向,“居然是翅膀的形狀,它這是要逃麽?”


    黑鱗少年忽然起身將手搭在窗口處,俯瞰了下高空距離橫斷截麵的差距,咬了咬牙對駕機的雲默大聲道:“這個高度小爺死不了。雲默,你開慢點,老子選個風水好的地段跳下去,先拖它一會兒,你們尋個地界降落了再說。”


    不過,迴答他的卻是直升機飛得更快的速度和唿唿刮過的冷風。


    “一邊去,暫時用不上你。”雲默直勾勾地盯著那突兀崛起的白骨羽翼,眼眸中的數據流有著愈發濃厚的痕跡,“東區暴亂,西南區廢墟一片,北麵都是住宅區根本騰不出地方,就算要迫降也得在橫斷截麵上完成,不然,會誤傷很多人。”


    “喂!開玩笑也得有個度吧,這截麵有寬度麽?那麽窄一條有什麽用?”


    雲默徑自調轉機頭衝向截麵,雙目估算著和高階體的距離值,嘴角微勾:“十米寬,放下這架機子沒問題,依著慣性衝過去,我還指望這架機子能幫我測一測那家夥的耐打程度。”


    “什麽?”


    突兀地,在底下混亂的人群內,有軍人眼尖地瞅見剛剛從頭頂冒尖的直升機忽然變更了角度,竟是生生地大幅度扭下機頭,加速朝著截麵穿插了過去,鋼製的機身在鋼板壁壘上擦過一道刺眼的火花,伴隨著一陣尖銳的金屬刮擦聲,直升機奇跡般地更正了軀體沿著截麵滑去,強大的衝擊力直指前方的高階體!


    天!這是不要命了麽!


    下方浴血的軍人睜大眼睛盯著滑行的直升機。隻覺得倆眼珠都快脫眶了。這等加速的衝擊,若是被對方避開了,那直升機無疑是衝出截麵的長度、從五十五米高的城牆墜落的結局。城牆離地麵的高度。根本撐不起直升機的二次起飛!


    而若是“幸運”地被對方攔截了下來,情況也並不見得比之前樂觀多少。


    機子的衝擊力太過強大。一旦兩相撞擊,力的作用可是相互的,即使撞毀了對手的身體,估計也免不了己方重傷的局麵,並且,最大的可能性……萬一機體爆炸了怎麽辦?那裏頭可是有著三個異能者啊!


    下方的人群提心吊膽地幹瞪著眼,即便他們猜到了選項a、選項b,大概也不會猜到另一個選項c。


    普通人慣會以尋常目光來看待事態發展的結局。卻不知道這些事物隻要攤上了一個異能者,其既定軌道線必然被扭曲成了麻花狀,怎麽掰也掰不迴來。


    銀紫色的精神力頭一次具象化地在直升機身前凝結成一張盾牌,加持著機身的速度直線式地撞向那被黑氣繚繞的男孩,抱著一股不死不休的態度,兇悍好比猛虎。


    可就在精神力盾即將觸碰到那威壓濃重區的下一秒,那一對堆疊著白骨的羽翼忽然就動了!


    足有二十米長度的骨翼猛地收攏成荷包狀橫亙在杜穆凱身前,骨架上密密麻麻的倒刺在病毒的催化下猶如野草一般飛快地瘋長著,不出半秒就將男孩身前的空門全數封閉了起來,遮蓋得嚴嚴實實。固若金湯。


    “轟轟轟——”


    骨翼成型的那一秒,直升機的遁甲便徹徹底底地跟它杠上了!


    如水般的精神力暴起如蛟鯊,一口咬上了骨翼的表層。重重地擊碎了最外層的脆弱處,緊接著,就像是水流沿著溝壑往裏頭挺進一般,精細的絲線蛇一樣地穿梭在骨骼的裂縫裏,仿佛凝成了無數細小的針刺,想要紮入對方的心髒深處。


    “噗通、噗通、噗通……”


    沿著精神力絲線傳遞而來的心跳聲慢得可以,大概常人跳個七八下的時間對方才會慢慢地搏動一下,而這起伏的微弱度,著實太沒存在感。若不是精神力近距離接觸後的放大,約莫所有人都覺得這隻是一具行走的屍體。


    “雲默姐姐……”


    呢喃一般的童音逆著精神力的路線扣進雲默的耳內。溫和而純真,像是曾經那個關照她吃些熱食的男孩從未消失過一般。可這在雲默心裏,卻仿佛一記驚雷,炸得她難以置信地緊縮了瞳孔!


    “果然,你們都是想殺我啊……在你們眼裏,小凱是多餘的……對吧?”


    不好!


    痛苦、掙紮、糾結、病態、依戀……無數複雜的情緒在一刻達到了共鳴,雲默和著對方精神力的拍子飛速羅列著能量變化的曲線,隨即雙手一抓韓修宇直接將之拋向窗外,然後突然扭過身子一腳踹向了肖琛的腰,力道之大,直撞得他連同直升機的側門一齊飛了出去。


    “喂!雲默,你特麽發什麽瘋!”


    與此同時,本被精神力壓製的骨翼迅速恢複到剛覺醒時的巔峰狀態,裂開的縫隙一條條密布起來,不僅截斷了她殘留在內的精神力,甚至、甚至當著她的麵,一口一口地咀嚼起她飽滿純粹的能量。


    骨骼分化的速度成倍增長,骨翼於眨眼間轉化了自己的防禦狀態,所有收斂的骨刺盡數化作一柄柄尖銳的利刃刺入了精神力屏障的能量支點,在雲默冷沉得可怕的眼眸中,一寸寸地撕扯開屏障的外層,鑽入了最裏端,在韓修宇和肖琛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強行撐開了雲默的絕對防禦!


    怎麽可能!


    肖琛和韓修宇突然覺得這件事棘手到了極點,一隻剛收到消息說覺醒沒多久的高階體,居然、居然破開了雲默的防禦,說出去誰信?要不是他們親眼看到,怕是隻會將這一瞬當成白日夢吧?


    沒有誰會比他們更清楚雲默能力究竟高到了哪種程度,無論是身為精神力者的韓修宇還是身為生化人的肖琛,對雲默的態度或多或少都參雜著恭敬和畏懼,可偏偏這一刻,杜穆凱的武力值直接刷新了他們的三觀。


    這讓他們忽然意識到即便是雲默,哪怕她再強大再沉穩,她終究不是神!


    他們沒有理由將這一切災厄都理所當然地交給她去背!


    抽長的骨翼毫不留情地穿透了直升機的鋼板軀體,像是切豆腐一般地縱向劃開了機子的身軀,那軍方剛硬的鐵皮飛鳥不過是眨眼間的工夫就裂成兩半,爆開的油箱灑出熱乎的易燃物擦過鋼板間摩擦而出的火星子上,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那隻前一秒還看得出原形的直升機在這一刻忽然成了永久的曆史。


    “雲默!”肖琛和韓修宇傻愣愣地望向黑濃的煙塵中心,待看到一抹雪亮的唐刀光澤惡狠狠地砍上那骨翼時,心頭提起的大石才緩緩卸下,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鏗鏗鏗……”


    雲默揮舞著唐刀一把架住頭頂直劈下來的羽翼,抬起一腳猛地飛旋將一根威脅性頗大的骨刺折彎,趁著這檔口,她操控著精神力“嗖”地一聲甩出了一枚餐刀,直直地射向對方的眉心。


    在戰場上,哪怕對方是自己的親友,是自己的愛人,還是自己的子女,一旦雙方處於相互對立的位置,就必須拋卻感情的束縛來做出絕對理智的判斷,即使,這絕對理智的判斷殘酷無情得令人發指,那也是最好的選擇。


    而戰場上的分寸,雲默把握得極為恰當。


    雖然杜穆凱還是杜穆凱,卻也再不是曾經的杜穆凱。頂著張一模一樣的臉,但他幹淨的氣息已經被病毒的腐臭味漸漸掩蓋、同化。現在的杜穆凱對雲默來講極為陌生,陌生到就連下死手都覺得很應該。


    她隻看見在自己麵前衝她揮舞骨翼的高階體,根本沒看見那個一臉靦腆的杜穆凱!


    “別讓它跑了!這麽高的地方,我們沒翅膀根本趕不上它吧?”肖琛急吼吼地往前衝過去,“它隨時可以走,但我們沒多少機會!”


    黑鱗少年一貓腰,後肢即刻發力起跳,身子矯健如翱翔天際的雛鷹,精準地撲向了那隻高階體的身側,一拳頭揮了出去!


    骨翼忽地長出了一截堆成扇麵型的骨刺輕而易舉地紮入了肖琛的鱗甲,伴隨著一側刺鼻的酸血腐蝕味,杜穆凱另一側的骨翼極富有殺氣地向肖琛攔腰斬去,卻不料肖琛反應著實靈敏,竟是扭身避開了那致命的一擊,直讓那道勁風在腰側開了個大口子。


    白骨表層的鈣質在酸血的刺激下不斷被溶解,嫋嫋青煙從雪白的骨骼上飄起,一層一層地腐蝕下去,不多時便將那扇形的骨刺給腐蝕成了一團看不出麵貌的東西。


    杜穆凱麵無表情地揮動著另一隻翅膀直接切掉了那根沒用的骨頭,卻也將冰冷到極點的眼神投向了一側的肖琛。


    “哈哈哈,怕老子的血,老子還真就樂意給你了!”肖琛流氓似的扯起一抹邪笑,趁著體內基因尚未將傷口愈合的時候,忽地伸出手再度撕裂了那道口子,愣是擰出了一大把的酸血,舀在手上向骨翼潑去!(未完待續)


    ps:好困好困好困啊實習加六級加期末加碼文加論文……尼瑪我又趴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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