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氣氛有些沉悶,饒是應天揚總是掛著副沒心沒肺笑臉的俊顏也在雲默那一聲嗤笑的自嘲中垮了下來。


    他還真沒想到,眼前這女孩的身世居然……居然這麽淒涼……


    父母雙亡什麽的,自己這是狠狠踩著她的底線了,也難怪一屋子的人都對他投來憤憤的目光。


    簡直惹眾怒啊,不知道會不會因為欺負孩子而被他們群起而毆之?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應天揚有些尷尬地道了歉,不動聲色地瞅了瞅雲默波瀾不驚到過分的臉,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先前那不怎麽愉快的話頭,“是啊,我確實想去警署弄一些趁手的武器。”


    說起來,她隻是個半大的孩子而已,並且之前還解過他和趙易的難處,自己這般火箭炮一樣的說話方式還真是做錯了。


    如此想著,他心裏越發地愧疚了八分,即便是無心之舉,但在語言上攻擊一個未成年人的做法實在是渣了點兒。


    應天揚掩飾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正兒八經地想對這孩子鄭重其事地道個歉,卻不料雲默出口打斷了他正在組織的滿腹草稿。


    “你似乎很擅長信息領域。”她看向那台精致小巧的筆記本,眸色微閃。


    並沒有再和應天揚計較些有的沒的,對於有著真本事性情又傲的知識分子,就算對方待人接物的方式實在不怎麽樣,她也會采取包容的態度。


    在非常時期。每一類型的人才都不容流失,更何況是信息領域的能手。待到生化戰爭逐漸滲透到全世界後,高科技信息之間的傳遞若是失去專業人員的輔助便隻是成為一坨亂碼罷了。


    要是到了關鍵時刻沒一個信息傳遞員,那麽戰局的變動該如何向世人表明?


    狼煙烽火?隻怕還沒燃起前整個城都被喪屍群淹沒了吧。


    從來顧全大局的她不可能因為一己之私就處理掉一些特殊的人才,哪怕對方經常給她找不痛快,在沒找到更好的替代品之前她絕不會妄動那顆重要的螺絲釘。


    當然,如果哪個人還真不知死活地三番四次踩她底線,她自然不會姑息。畢竟。她雲默可沒長著一張受氣包的臉。


    其實,對於他人的折辱謾罵亦或是流言蜚語,隻要不觸碰到她的反骨,她隻會睜隻眼閉隻眼。嘴長在別人身上,不堪入耳的髒言從裏麵蹦出來,難不成她還要拿著針線去一張張縫起來?


    還是省省吧,有這種閑工夫理會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還不如想想怎麽變強。要是她的眼皮子淺得隻關注那些冷嘲熱諷,她在前世就不可能走到聯盟元帥的高度。


    雲默反手卸下背上的登山包,平靜的眼神看著應天揚。似在示意著自己並沒有介懷什麽。直到這小年輕真切地鬆了口氣後,她才試探性地問道:“擅長信息領域。你的水平怎麽樣?能夠做到轉碼信息鏈連接衛星的程度麽?”


    連接衛星……


    趙易詫異地看了雲默一眼,隨後抿了抿唇決定不插話。專業信息領域的世界。他一開口就暴露了他那“深藏不露”的智商……


    “如果隻是華夏的某些衛星。我勉強可以一試。”應天揚鏡片一閃,桃花眼中流露出濃重的探究性,嘴裏雖謙遜地迴答著她的問題,但心裏卻越來越覺得雲默是華夏高層從小開始培養的特工。


    不然,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是怎麽知道這些領域詞匯的?


    莫非……她真的是那個特殊部隊的人?


    不!那支隊伍中應該沒有這麽小的孩子才對……那麽,她是特工總局的底牌之一?


    他腦海中反反複複地思考著雲默的身份。而一旁的雲默已經從登山包內撈出了關押著異形幼生體的玻璃瓶。


    另一張床上的何梓矜傻呆呆地瞅著雲默和應天揚,腦子裏晃晃蕩蕩著兩人高深無比的對話——連接衛星!


    她突然覺得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果然都是從外星來的,沒一個是正常人類。


    雙方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相差得不止一個世紀,請問連接個指定衛星是個什麽概念?請恕她個小老百姓真心不懂。


    雲默捧著玻璃瓶搖了搖。在發現裏麵的幼生體猶如狗皮膏一般黏在瓶壁上後,就無趣地癟了癟嘴。似乎對手裏的玩具很不滿意。


    由於雙層玻璃瓶的禁錮,脆弱的異形幼生體不足以從內部破開堅實的防禦脫逃,更因為在發育不完全的時期就被雲默強行從宿主體內取了出來,這隻小異形明顯比半殘廢的喪屍還虛弱好幾倍。


    在它勉勉強強撞開了第一層薄薄的玻璃後,便將之前吸收的晶核能量給消耗得差不多了。


    大概是本能地意識到不利己的險境,它識相地不再做無謂的掙紮,轉而棲居在瓶內安靜地吸收晶核殘存不多的營養,安分得用下肢的血絲網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繭,薄膜開開合合地蜷縮著,似在安眠。


    “這是什麽?”應天揚蹙著眉頭湊近了玻璃瓶,直覺這裏麵的玩意兒不簡單,“可別告訴我這是流產後還沒死的胎兒,我真的會信的。”


    他瞅著瓶內血唿啦咋的一團,怎麽看怎麽覺得像個未成形的胎兒,且這個詭異的念頭一起就再也消不掉,甚至還有愈演愈烈之勢。


    雲默自動過濾掉對方腦補的不良信息,麵色嚴峻地解釋道:“這是異形,來自於宇宙……不管你信不信,它的危害性很大。”


    “它們喜歡寄生在血肉豐美的生物體內,以汲取生物體營養來達到自己存活的目的。而且異形的誕生方式極為血腥,破膛而生,穿腸而出,基本上被寄生的生物體在‘產’下異形後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因為,異形的血液具有強烈的腐蝕性,ph值直逼高濃度硫酸……”


    房間內突兀地沉靜了下來,隻剩下清冷的女聲在所有人耳邊迴蕩,就連半路從衛生間裏推門而出的田宏義都在雲默的解說中被震在了原地,心裏震驚到無已加副,不禁為逃過一劫的肖琛暗暗慶幸。


    原來……異形是這麽……可怕的東西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雲默的信息透露慢慢完善,針對人類格局生死存亡的大事,她並沒有隱瞞的想法。


    目前她的力量還太渺小,不足以支撐生化戰場的走向,而求助於大型組織的做法可以在短時間內掌控住一部分先機,不至於讓人類在後期束手束腳地被各方敵軍打壓。


    而合作對象……這世上還有比國家更龐大更有凝聚性的組織麽?


    專注聽著解說的趙易和應天揚早已認定了她是為國安局工作的人,自然而然地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對於一個身份特殊的“軍人”,無論她說什麽,他們定然認真聽講。


    隻是,她說的內容,實在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驚悚!


    “而現在躺著的傷者。”雲默轉過頭看著貌似不為環境所動、依舊在縫合傷口的趙易,對半死不活的肖琛輕聲出口:“在取出異形幼生體後就成了這副樣子,沒有足夠的恢複期和營養供應,他流失的生命力怕是補不迴來。哪怕因為身體素質好而在幾天內清醒了意識,生命力不足的身子也會變得很虛弱,就算普通的行走都會成為問題。”


    應天揚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在聽完雲默的解釋後,他看向玻璃瓶的目光都帶著一絲懼意:“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讓我通過侵入軍部衛星連接到京都的政治中心,然後將這些信息轉發出去,也好做到先下手為強,在異形未擴大化危害前扼殺它們。”


    似是想通了什麽般,他微微頷首。轉手飛快地拿過筆記本,打開了個新的頁麵輸入一連串相當複雜的指令,翻飛的指速越來越快,幾乎在觸摸鍵盤上連成了一片殘影:“這麽重要的情報,就算是死也得將信息傳出去啊……不然的話,華夏離亡國也不遠了……”


    雖然很好奇雲默是怎麽知道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又是從哪兒弄來這麽詳細精密的生物情報的,但不在他接觸範圍內的*還是不要過問的好。


    畢竟,不該知道的事情知道得太多了,那基本上等同於閻王爺的催命符,像他這麽惜命的人還是少打聽為妙啊,不然估計連怎麽死的都不清楚。


    在他看來,眼前這女孩十之七八是為華夏特殊行動部服務的精英分子。不然,哪家的孩子在這個年齡段會有如此龐大的知識量和武力值。


    別說天才,天才遇見變態也得跪著。


    趙易借著不斷微弱的火光縫上了最後一針,起身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擦了擦額角的汗水,重重地喘了口氣後摘下了沾血的橡膠手套,將工具都放到一旁的盤子內,他扯過床頭的繃帶開始給傷患纏上。


    當他的視線再次凝上肖琛的傷疤時,已是滿麵複雜。


    異形,寄生,宿主……他們似乎遇上了比喪屍更可怕的侵略者。


    人類……不知道還能夠活下來多少?


    ps:


    感謝【葉財財】親的打賞!好開心!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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