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問問我的父母,看能不能找找上次幫過我們的那位親戚怎麽樣?要是他肯幫,我覺得給你安排份合適的工作應該是沒問題的。”初夏試探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可以麽?上次我也沒去感謝人家,再怎麽好意思去求人家啊!”

    “怎麽不可以?我們盡管沒去,我媽媽不是去了麽?那還不是一樣嗎?”初夏聽出來了,陳以南是讚成自己的想法的,他大概也是真的累了,連日來的身體上的辛苦就不必說了,那精神上也是一波一波地折磨,換了誰也是覺得很頹廢的。

    陳以南猶豫了,好大一會兒沒說話。

    “以南,這不算是我們無能的,主要是現在的競爭太厲害了,你想想一個職位要那麽多人來掙搶,要是沒個人來幫忙,我們人單力薄的怎麽搶得上啊。我看你每天這樣的奔波,心裏真是不好受,你就算是為了我,為了讓這個家恢複往日的平靜,那你也不該計較太多的東西了,不是都說麽,一個好漢還要三個幫麽?我們這也不算是走後門,你在廠子裏那也是有技術的,隻要能找個對口的工作不就行了,你說呢?”初夏知道陳以南是有強盛的自尊的,他一向都主張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可是自己做不了的呢?就如這社會變化之快,那是個人能夠掌控的?

    月色裏,陳以南看著初夏,點了點頭。

    “這樣就好了,那就不用愁了,明天以後就會雨過天晴的。”初夏幾乎要高興地喊起來了,她很調皮地在陳以南的嘴上輕點了一下。

    “你啊,以為你那親戚是神麽?隻要求了他,一切問題就會應刃而解?”陳以南被初夏的神情逗笑了。

    “當然,他一定可以的,我相信!”初夏在心裏一直說,安遠傑是誰?他是一個了不起的男人啊,他要是辦不了這事,那是誰也辦不成的。但她卻什麽也不能在陳以南麵前說,她隻是高興著,也許,過了明天以後,日子就又迴到從前了,那樣多好啊!

    “真是傻女人!他是誰啊,你那麽了解他?”

    “我……我那知道他是誰,我隻是……隻是聽我媽媽說他很有本事的。”初夏一個愣怔,趕緊掩飾著,差點就把底兒給漏了,她不覺得嚇了一跳。

    說著話,兩個人相依著睡去了。

    這一夜,初夏做了一個夢,夢裏自己與安遠傑走在一起,就在一片開滿鮮花的山坡上,安遠傑的身上穿著童話裏王子的衣裳,整個人顯得是那麽的偉岸與瀟灑。初夏就那麽呆呆地看著他,嘴邊帶著幸福的笑。這個男人就是自己心裏的白馬王子,不是麽?今生自己就會與他一起生活,不是麽?隻要有他在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的家,不是麽?可就在初夏暢想的時候,忽然天空裏就電閃雷鳴了,豆大的雨點就迅速落了下來,那冰冷的雨滴那麽無情地打在了初夏的身上,她身上隻穿著薄薄的衣裳,這時已經是瑟瑟發抖了。她把求救的眼光看向了安遠傑,可隻一轉身初夏就大驚失色,安遠傑竟然不見了。“遠傑,遠傑,你在哪裏?我冷啊!”初夏拚命地想喊出聲,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喉嚨象是被什麽阻住了一樣,怎麽樣也喊不出聲來。她又急又怕,臉色已是白紙一樣。

    絕望,在一個人的心裏蔓延的時候,那便是死亡的氣息彌漫的時候,初夏真的絕望了,她放棄了唿喊,也放棄了躲閃,就那麽木然地呆在了雨中央,任憑心上的熱度正在被淒風冷雨帶走。帶走我吧,沒有了遠傑的愛,這世界於我又有什麽意義?遠傑,你到底怎麽了啊?為什麽沒告訴我就走?是我做錯了什麽了麽?初夏的眼光很空洞,隻是茫然地注視著安遠傑消失的方向。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的胸懷囊括了她,頓時一種溫暖就充溢在了初夏的身上,她的心象是得了甘露的枯苗一樣,一點點地在複蘇。

    “誰?是誰?是天使的翅膀在抱著我麽?怎麽這樣的溫暖啊!”初夏睜開疑惑的眼睛。

    她看到了一張年輕而真誠的臉,自己是認識他的,認識他的人,明白他的心,更知道他的脈脈深情,他是陳以南。

    象是一個在沙漠裏跋涉的人,本來已經覺得要死去了,忽然看到了救星一樣。初夏喜極而泣,然後一遍一遍喊著,“以南!以南!我冷!”

    “不怕的,我這就帶你迴家。”陳以南微笑著抱起了她。

    雨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停了,東麵的天空上出現了一彎彩虹,那絢爛的顏色煞時就映紅了初夏的麵頰,雨後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美,那麽的清新,初夏眼睛微閉著,就那麽愜意地依在陳以南的懷裏,她安心地象個嬰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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