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份包|養協議。


    天下間竟然還真有這種東西。


    季渢額頭的青筋都在跳了,連帶著眼皮在抽筋,她的指尖冰涼,涼意在全身蔓延,連鼻尖都冷卻了,憤憤地將協議扔在桌子上,話音降到了零下一度。


    “咱們沒什麽好談的了。”她要結束這次毫無意義又讓人厭惡的會麵了。


    酒糟鼻老板也看出了名堂,這丫頭果然骨子裏“烈”的厲害,他依然笑嗬嗬的,充分詮釋了“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含義,抬起手示意稍安勿躁。


    “妹妹,生那麽大氣幹什麽,都不漂亮了,你有什麽要求咱們可以商量嘛。”


    被個心懷歹念的男人說做漂亮,季渢都覺得惡心,還有什麽可商量的,她收拾著東西就往外走。


    這丫頭是來真的了,軟硬不吃,一點不給麵子,酒糟鼻老板趕緊追了上去,攔在季渢麵前,上來就要摟她的肩膀,結果季渢一把推開了他,抄起桌子上沒開瓶的紅酒就威脅著。


    “別離我那麽近!”


    上來就抄家夥的陣勢也是有夠麻辣了,酒糟鼻老板趕緊往後退了退,轉而又曖昧不清地笑起來,似乎還很享受這種反抗帶來的快|感。


    “有話好說嘛。”他笑的意味深長。


    麵前的路被擋住了,季渢舉著紅酒瓶子,她瞪著給她打電話的姓楊男子,這男的早就縮在了一旁裝死了,也不知道是之前拿了多少好處,利用了magic郭的關係騙她出來。


    “季渢妹妹,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的,那麽多女明星,我卻隻惦念著你,真的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啊,那協議哪不滿意你就說,咱們重新改,改到你滿意為止。”


    “讓開!”她吼著,厭惡的感覺在蔓延,讓她渾身哆嗦,現在隻想離開這裏。


    “你看你,怎麽說著說著就翻臉了……”


    “我叫你讓開!”季渢嘶吼著。


    酒糟鼻老板算是確定了,這丫頭是死活不從了,如果繼續下去恐怕會被那可愛又尖利的小白牙咬斷喉嚨吧。他突出的眼睛轉了一圈,倒也不再難為季渢,隻是建議著。


    “既然沒有緣分,我也不再勉強了。”說著,他拿起一杯紅酒遞給季渢,“好聚好散,這杯我們幹了,出去後,各走各的方向。”


    酒杯舉起,他一飲而盡。


    季渢早就心煩的厲害,恨不得趕緊離開,迅速飲下了這杯酒,男子起身鼓掌,像是在讚美她的氣節,當著她的麵把協議撕的粉碎。


    季渢穿上外套,她看著男子把代表“羞辱”的協議一張張撕碎,他撕的很慢,就像是在播放慢動作,不僅他的動作慢了,季渢覺得自己也動作遲緩了,大腦就像是泡在了水中,起起伏伏,眼皮變得無比沉重。


    我要走,她的心裏催促著,卻雙腿發軟,像是踩在了雪地裏,逐漸下沉。


    她看到桌子旁的男子向她走來。


    別碰我!讓我走!


    在伸出手極力朝向屋門的時候,眼前黑了下去。


    ……


    “這樣真的行嗎?”姓楊的男子問著,“你就直接帶她去樓上的房間了。”


    酒糟鼻老板抱著懷裏的女孩,眼部的皮膚本來就鬆弛了,他努力挑起,帶起了一排褶子。


    “瞧你說的,我和季渢妹妹明明是你情我願的。”


    “這種事情,我自有辦法的。”


    姓楊的接過一張支票,滿意地彈了彈:“你是禍害了多少姑娘了。”


    “都說了,我們是你—情—我—願的。”


    他們嬉笑著帶季渢去了電梯。


    在不遠的地方,有個人一直在注視著他們,她看了又看,有點不確定眼前發生的事情,但是又覺得自己應該是沒有看錯。


    “豔豔啊,快點。”身後有人催她了,童豔豔一邊走一邊迴頭,看著電梯的方向。


    ********


    大概在一個小時前,秦長平在屋裏走來走去,他已經打了兩個電話都沒人接了,這也許就是季渢的態度了,他還要繼續打下去嗎?


    說來秦長平都覺得有點可笑,他也並非是沒有過感情經曆的男人,卻並不擅長應付男女情感上的事情,工作占去了太多的精力,其中充斥著虛偽和表演,太多的爾虞我詐,當他希望真誠對待一位女性的事情,卻發現自己像個孩子一樣,尚在學習中。


    他大可以用商人的那套思維去評估感情,把風險最小化,利益最大化,可每當想起半醉的季渢酒後吐露的真言,都會讓他的靈魂接受質問。


    “平叔,您是要和別人在一起了嗎?”


    這是季渢糊裏糊塗的情況下說的話,短短的一句話,感情卻複雜的讓他喘不過氣。小季渢應該是看到了那些新聞,她的樣子明顯哭過,哭的很傷心,很動情,那麽愛死撐著的女孩為了一個男人這麽難過,秦長平不可能不懂其中的意思。


    其實,他也是演的很辛苦。


    季渢的身上有著一種奇特的魔力,能夠讓他忘記孤獨,忘記在這個世界上隻有自己。秦長平早就感受到了這份魔力,並且感恩著這份魔力,他采用了最保守的方法來對待,不遠也不近,維持現狀,但是當長安迴來後,平衡的狀態就打破了。他試圖用以前的方法來對待,結果就是大家都很難過。


    門鈴響起,他起身去開門,在貓眼裏看到站在門外的男子朝著他媚笑著,是弟弟長安來拜訪了。


    打開門,長安倒是也不客氣,他找著拖鞋,卻對款式都不滿意,索性光著腳走了進去。他插著褲兜,呈自由落體狀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看著哥哥家裏的擺設,嫌棄地撇撇嘴。


    整體上和集中營差不多,如果當年納|粹想整死藝術家,就讓他們住在這麽毫無情趣可言的家裏吧。


    秦長平遞上去一罐蘇打水,他自己開了一瓶星巴克的咖啡,兄弟倆難得在私人時間裏又湊在了一起。


    映在鏡子裏的畫麵有點奇特,同時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在房間裏走動,隻是他們又好像完全不同,一個就算在家裏也是一本正經的白色襯衫,一個是灰色的休閑衫,還是不對稱設計,喝的也截然不同,碳酸的隨意和咖啡的深沉。


    “好像我們很久都沒有在私人時間裏碰麵了。”秦長平說著,他走到弟弟身旁,手裏拿著手杖,其實腳已經無大礙了,拿著手杖純粹是出於習慣,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拿順手之後就會無意識地握在手裏。


    “是啊,你總是很忙。”長安笑了笑,“而我又是專注於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不願意被控製,所以咱們被隔離開也是很正常的。”


    “事情總得有人去做吧。”秦長平拿著咖啡瓶子,打量著上麵成分表,隨意說著,“你不願意做,那就隻有我去做了。”


    長安攤開手,兩個人在這個問題上無法達成共識也是由來已久,但像哥哥這樣生活真的會幸福嗎?長安時常在想,如果是自己的話,是永遠看不到幸福的。


    “哥,既然你叫我來,就有話直說吧。”他催促著切入正題了。


    秦長平把咖啡放在一旁,他正襟危坐,腰背挺直:“長安,我想我們應該談談了。”


    “是關於季渢的事情。”


    像是早就料到了今天叫他過來的用意,長安迴答的毫不猶豫。


    “我很喜歡小季渢,並且會一直喜歡下去。”意圖很明了了,他不會讓步的。


    秦長平無法再僵持下去,他揉著眉宇間,語調很疲憊:“長安,你對季渢到底是什麽感情?你到底是喜歡她,還是說,你在她的身上找到了昔日戀人的影子。”


    他注視著長安的雙眸,上天賜予了他們一模一樣的眸子,仿佛是在照鏡子一般,都不能迴避了。


    “噗”的一聲,手裏的蘇打水罐子被捏癟了,水濺了出來,手上的青筋一直蔓延到胳膊上,長安注視著哥哥,在那張每天照鏡子都能看到的臉上找不到一點破綻,不愧是他的大哥,從母親肚子先抱出來的家夥。


    “哥,我很認真的告訴你。”


    “季渢就是季渢,無論我最初對她的好感出自何處,她現在在我心中已經是不可替代的人。”


    長安把蘇打水扔掉,拿了幾張紙巾仔細擦著手,一邊擦一遍說著,看似隨意,卻句句真心。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離開一段時間嘛,因為那時候季渢還是個學生,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完成,而我,我也沒有做好接受下一段感情的準備,所以才會暫時離開,等我準備好了,會迴來接她的。”


    “結果到好。”


    “我無比嚴謹的哥哥竟然介入其中了,現在竟然和我討論起小季渢的感情問題。”他迴望著秦長平,反問著。


    “你對她又是什麽感情。”


    ……


    屋裏靜的好像有了迴音,秦長平的聲音不大,卻每一個字都很清楚。


    “我對她的感情和你一樣。”


    下一秒長安就喊了出來,他咄咄逼人:“你在開什麽玩笑!”


    好像空氣在屋裏爆炸了,火藥味十足。


    “她是‘季風’啊,是個向往自由的女孩子,在你這裏隻會變成擠在狹小空間裏的空氣!你會毀了她的!”


    “那你讓我騙他嗎!”秦長平雙眼發直,冷冰冰地說著,“騙她我根本就不在乎她,任憑她傷心難過!”


    “你!”秦長安咬著牙齒,一瞬間他真的覺得自己應該和哥哥幹上一架,雙方都不會手下留情的。


    一觸即發之際,好在秦長平的手機響個不停,破壞了將要失去理智的氣氛。他根本就不想接,卻響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勉強接了起來。


    打來電話的人是吳超,他告訴秦長平,有個叫童豔豔的女孩告訴他,季渢可能身陷危險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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