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秦長平和一行保鏢及時趕到了,事情才算平息了。


    敵方隊伍已被全殲,我方僅有一人受傷,那就是冒著生命危險作死的宋淳。其實就是他通知的秦長平,這貨本以為預估出了充足的時間,結果當起英雄來一度忘乎所以,完美上演了不作死就不會死的經典橋段。


    韓露從始至終都拽著季渢的衣角,直到確定安全了才鬆開,她可算鬆了口氣:“嚇死我了,多虧了秦總及時趕到,要不就真完了,我還沒紅呢,就要先上法製新聞了。”


    季渢也魂不守舍,雙腿像被灌了鉛一樣,她看見秦長平扶著宋淳走到路邊,韓露學姐說的沒錯,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先不說幾個女生會怎麽樣,宋淳再被打下去就危險了,她看向宋淳的方向,卻不自覺盯住了秦長平。


    有點不對勁兒啊……


    難道是看錯了?季渢眨眨眼睛,試圖看的再清楚點,剛才秦長平的走路姿勢有些別扭啊。


    後續事情在處理中,吳超也趕到了,幾個小流氓被帶走,而紋身男也被警察叔叔重點關照了一番,估計去到局子裏也沒好果子吃。


    黑色奔馳關上了刺眼的車燈,巷子裏重新迴到寂靜中,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這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童豔豔卻突然開口了。


    “季渢,誰要你管我的,誰讓你多管閑事!”她扯著脖子喊著,情緒突然失控了,語調忽高忽低,像是氣憤,又明顯氣虛;像是質問,又底氣不足。


    “是不是我現在的樣子特可笑啊!你不用同情我,我不需要那東西!”


    所有人都看向了童豔豔,他們都看的懂,其實這女孩不過是表象刁蠻,內心無比脆弱,家裏的變故已經她接近崩潰。


    “你說話啊!帶著一幫人來救我,是不是特威風啊!”


    “你算是報仇了!”


    韓露已經聽不下去了,她們也是冒著巨大風險插手童豔豔的事情,就算這份衝動來的有些幼稚,但是她也好,季渢也好,至少在那一刻都沒有想去諷刺童豔豔。


    “剛得救你就翻臉,童豔豔你有沒有良心啊!”


    “算了,學姐。”季渢把韓露攔了下來,她攤開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反正她就是這樣的人,如果時間倒退,迴到選擇的那一刻,她還是會衝上去和那幫小流氓叫板的,這是病沒藥醫治。


    想到這裏,她偷偷看了眼身旁的秦長平,果然他也在注視著自己,以前他們就聊起過,管這種“見不得認識人吃虧”的病稱為——良性腫瘤。


    童豔豔不再說話了,良心也讓她無法再任性下去,第一次她在季渢麵前自願轉過身,默默離開了。


    ……


    收拾完殘局,韓露出於關心問了下宋淳的情況,這一問到不要緊,宋淳立馬就在美女麵前頭也暈了,氣也竄了,腿也抖了,腰也彎了,舌頭幹了,脖子酸了,站都站不住了,眼看就要癱了,奔著病危通知去了,韓露還真被他唬住了,說著趕緊去醫院,宋淳也不含糊,指名道姓讓吳超帶他去醫院,說他認識主治醫師。


    一行人走的和一陣風是的,原地隻留下擠不上車的季渢,還有在一旁默默看戲的秦長平。


    城市裏住的人多了,夜晚裏就會發出多種多樣的聲響,不知名的蟲子叫聲此起彼伏,“沙沙”的樹葉聲,發動機的聲音,還有莫名奇妙的機械化噪音,季渢和秦長平好像籠罩在了其中,被屏蔽,被忽略,不存在於世界上了。


    “他們跑的還挺快呀……”


    季渢率先打破了沉靜,她甚至擔心如果不說話,他們兩個人就會一直沉默下去,秦長平可比她有耐心得多。


    “我們也走吧。”秦長平轉過身要走向路邊的奔馳轎車,卻在中途遲緩了半拍,身體持續傾斜,最後扶在了電線杆子上。


    季渢確定她猜的沒錯,就問道:“您的腳是不是很疼呀?”


    ……


    秦長平雖然沒有吱聲,但季渢心裏能估摸出來,他應該是疼了挺久了,如果不揭穿的話,還會繼續逞能下去。


    “您也別開車了,咱們還是打車吧,真是的,剛才宋淳去醫院的時候就應該把您也帶去。”見秦長平晃的厲害,她跑上前扶了一把,男人的身體真的很沉,才歪了一下,就感覺到了強烈的壓迫感。


    秦長平隻能點點頭,他也覺得這個樣子開車太危險了。


    酒吧附近趴活兒的司機倒也不難找,他們倆上了一輛計程車,司機師傅特熱情,就愛和他們聊天,還專門挑他們不愛聽的說。


    “泡吧的時候認識的?”大概是常年在酒吧附近拉活兒的緣故,師傅聊的話題十分豁得開。


    “不,不是的。”季渢趕緊解釋,這可是原則問題,“他是我上司。”


    結果司機師傅的笑意更加意味深長,讓季渢覺得還不如不解釋呢,秦長平在一旁淡淡迴了句。


    “我們今天都累了,不想聊天。”


    拒絕的太過直白,司機師傅白了他一眼,那同性相斥的眼神裏在訴說著,你丫裝什麽正經啊,瞧你那衣冠禽獸的樣兒。


    路上,季渢和秦長平都在後排坐著,他們自覺靠在後座的兩邊,留出了中間的位置,也許是計程車裏不透氣的緣故,季渢總是覺得氣氛有點沉悶,她偷偷看了秦長平一眼,又馬上收了視線,和做賊是的,幾次之後發現尷尬的源頭其實是出在她的身上,白天時和安叔的尷尬,似乎在無形中轉移到了秦長平的身上。


    不管是否是同一個人,在麵對一樣的麵容時,她就會精神緊張,唿吸困難。


    “在這裏停車。”秦長平要求著,全程司機師傅都對他沒什麽好臉色,那一腳刹車也是踩的著實夠勁了。


    小區門口,秦長平一瘸一拐還執意要送季渢迴家,他左腳踩在地上有些吃疼,身子歪了下,季渢見狀趕緊頂了上去,扶住了他的胳膊。


    “到底嚴不嚴重,您怎麽受的傷啊?”她擔憂地問著,總裁大大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健步如飛,後麵跟著開會的員工小跑都追不上,今天突然就受傷了,而且看其他人的反應,好像還沒有人知道他受傷這件事。


    “小傷,不要緊的。”秦長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卻又寸步難行,季渢都懷疑腳是不是長在他的身上的,都快走不了路了,還泰然自若的。


    “您都這樣就別送了,我自己迴去就行了。”


    季渢也是好意,結果秦長平倒像是引起了很大不滿,口氣變得嚴厲:“剛才多危險,以後宋淳幹的事情你們都別跟著,他太胡來了!”


    “還有你晚上跑到酒吧幹什麽?”


    字裏行間都有幾分訓導主任的味道,季渢突感要引火上身了,可今天她的氣兒還不順呢啊,沒事去酒吧幹什麽?還不是因為心裏煩啊!


    工作上,秦長平把她調到了設計部門,弟弟長安又在白天的時候那麽對她,幾件事情集中在一起,季渢覺得自己才是要發瘋了呢。


    “你們都讓我心煩。”她咬著嘴唇,不打算停下來。


    “一個比一個擅作主張,討厭死了。”秦長平是,秦長安更是。


    她很不開心,卻也沒有和秦長平對視,她很怕兩個一模一樣的男人在心中混淆,變得更混亂,可她又能感覺出來,秦長平一直在注視著她,認真傾聽她的聲音,試圖體會她忐忑又混亂的心情。


    這個男人,他關注的時候很迷人,會讓你覺得此刻他的心都放在你身上了。


    “抱歉了,我和我弟弟,我們都太自私了。”他主動道歉,墨色的雙眸裏混雜著深沉到讓人摸不透的東西。


    “長安他……”秦長平並不想提白天的事情,隻是委婉的說著。


    “長安他比較隨性,做事情也不考慮後果,和個小孩子是的。”


    本來聽著一貫威嚴的總裁大大承認錯誤,挺過癮的,但在提到長安的時候,季渢卻忍不住打斷了。


    “秦總,您和安叔年紀是一樣大的好嘛,怎麽您說起話來和父親是的?”。


    秦長平沒有隨著季渢的步調調侃,他很平靜地解釋著:“長兄如父嘛,父母不在後,我總得有個哥哥的樣子嘛。”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季渢剛浮起的笑意也跟著消失了。原來秦總和安叔的父母已經不在了啊,難怪他總是端起長者的架子,散發著毀滅世界的氣場,明明還很年輕卻給人沉穩又老成的感覺,恐怕也是因為身在其位,不得而為之吧。


    看著小家夥的眼睛轉著,知道她腦袋裏有著各式各樣的想法,秦長平隻是耐心等著,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喜歡上了這種等待的感覺。


    他們對視著,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尷尬,變得暢通無阻了。季渢注意到今晚秦長平麵容裏的平靜,他和安叔流於外表的華美完全不同,就像是深夜的大海,神秘,卻又同樣迷人。很難想象白天的時候,就是這張幾乎相同的麵容貼到她的唇邊,讓她心驚肉跳,現在已經晚上了,如果同樣的麵容再次貼近,她還會逃開嗎?


    冷峻的麵容在逐漸靠近,那雙眸中泛起愛憐的神色,季渢知道秦長平隻有看她的時候,偶爾才會流露出這番神采。這是她的小秘密,也是她沾沾自喜的驕傲。


    如果再靠近一點,該怎麽辦呢?季渢心裏的小人兒在勸她閉上眼睛,這種心聲越來越大。


    “走吧,我送你到樓門口。”秦長平卻率先移開了,將營造的氣氛完全忽略掉,他一瘸一拐的往小區裏走去。


    這就是他們兄弟倆最根本的不同吧。


    一個隨性,一個過分謹慎。


    看著燈影中搖曳的影子,明明隨便派個人就能把她打發了,卻非要一瘸一拐地送她迴家。


    “您在原地等我下!”季渢喊著,她朝著小區服務中心跑了過去,一會功夫又跑了出來,把手上的東西捧到了秦長平的麵前。


    ……


    秦長平真是無語了很久才勉強問出:“你給我這個幹什麽?”


    “您現在行動不方便,還喜歡到處走動,這隻手杖送您了,就當做今天救了我們的答謝。”


    黑色手杖,還是流線型設計的。


    這……


    簡直是哭笑不得了,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收到女人送的拐杖禮物,感覺至少是提前了30年吧……


    “如果您收下了,我會很高興的。”季渢笑嘻嘻地說著,她也知道送這種東西太離譜了,但是想到的時候覺得很有趣就買下來了,況且可以用一輩子呢。


    秦長平無奈地接了過來,他還不太會用拐杖,隻是戳在了兩腳之間,雙手伏在了上麵。


    “哇——”


    “太帥了!”季渢竟然像個花癡一樣失聲喊了出來。


    以前她覺得總裁大大雖然像老幹部,但是總是少了一樣老幹部式的“裝備”,搪瓷缸子不夠洋氣,貝雷帽又不夠大氣,現在手杖在手就徹底畫龍點睛了。


    看著季渢星星眼的樣子,秦長平無可奈何,他尷尬地握著手杖,不過有個東西支撐著身體,腳上的壓力是小了很多。


    唉,他歎了口氣,又不自覺的想笑。


    那就先用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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