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鑽入懷裏的溫柔


    季渢等了一天的電話,竟然是讓她去接總裁大大的兒子,也就是秦長平的兒子。


    她之前做了各種猜想,覺得以總裁大大的個性,能勞煩到別人的事情還真不多,結果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麽一檔子事兒,連兒子都變出來了,消息來的太突然了,感覺就像是往毛線堆裏扔進去一隻貓,一下子亂套了,偏偏她又是在接電話,不得不強行運轉一團亂的思緒,腦迴路掙紮一番後,最終光榮罷工了。


    季渢異常冷靜地記下了電話裏說的碰麵地址,還甜美的道出一句:宋先生,那咱們一會見哦。


    她很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冷靜,因為腦子裏早就死機了,情緒跟不上大腦的反應。


    掛上電話,她在公司裏又坐了一會,前輩們曾經傳授經驗,讓她多捉摸下上司的意圖,對今後升官發財有好處的,所以季渢的腦洞就開始瘋狂運轉,想到了很多,首先她家總裁大大應該是沒結婚吧,至少對外宣稱可是未婚的,那兒子是怎麽迴事,季渢馬上意識到了一個很狗血的設定——私,生,子!


    我勒個去啊!


    腦洞一下子就通暢了,讓她幫忙去接兒子,而不是保姆或者親屬身份的人去,也就證明這孩子身份可能就不清不白,或者幹脆不能公開,整天活在“爸爸去哪兒”的迷茫世界裏,幼小的心靈岌岌可危。想到這裏,季渢的母性光輝爆發了,道德層麵也提升了好幾個百分點。


    總裁大大,你竟然這麽狠心,就算你做錯了事情,可孩子是無辜的啊,簡直太過分了!


    正義之心和母性光輝輪流上陣,刺激的季渢義憤填膺,簡直想推掉這項任務了。再三衡量之後,想到這個月的信用卡還得還,她才勉強咽下一口氣,起身前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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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裏,她和那位宋先生相約在距離秦長平家不遠地方,上次桑塔納事件後,季渢已經基本了解了總裁大大居住的方位,不會走冤枉路,很順利就到達了指定地點。


    打從入冬以來,天氣就一直不好,天空總是呈現灰色,連綠化帶裏的雜草也變得顏色渾濁,無精打采,今日的陰天程度更是變本加厲,頭頂上的陰雲沉甸甸的,樹枝在風中搖曳,一陣幹澀的寒風撲麵而來,季渢掩著前襟在指定地點走來走去,並沒有如約見到任何人。


    宋先生不僅遲到了,他還不接電話!


    季渢往手上吹著哈氣,小手都凍僵了,她開始後悔今天沒穿羽絨服,隻是套了一件大衣對付了事,捧起手機又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了半個小時了,這是冰天雪地溜傻小子的節奏啊,她恨不得一會把手機砸在那姓宋的家夥臉上!


    就在她臨近爆發要拍拍屁股走人的時候,有人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隔著老遠就看到一米八的高個子若隱若現,身材挺順溜,就是喘的和鼓風機是的,鼻頭也凍紅了,上來也沒個紳士亮相,劈頭蓋臉地說著:“你就是小季吧,我就是宋淳啊,我和你說啊,大事不好了!”


    季渢剛要裝出一副不計前嫌的好脾氣嘴臉,立馬就被驚到了,才見麵就“出大事兒”了,真是不小的驚喜呀。她額頭一層冷汗,心裏默默念著,千萬別是……


    “臥槽,兒子不見了!”宋淳不負眾望,丟了一枚重磅炸彈。


    消息一入耳,季渢腦子裏就爆炸了,一瞬間腦子也懵了,腿也軟了,果然猜中了,一大活人怎麽就丟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小季啊,你聽我說。”宋淳喘著粗氣,唿出的哈氣就和燒開的水壺是的,“我一個人恐怕找不到了,你得和我一塊找!”


    “行!行!我一定幫忙!”刻不容緩啊,季渢特別認真地迴應著,小拳頭都攥緊了。


    “您快和我說說,他叫什麽,有什麽特征,我幫您一塊找,哎呀,這麽冷的天,別再給他凍壞了。”


    宋淳十指交叉在麵前,表情有點凝重:“他叫保羅,5歲了。”


    “嗯嗯。”季渢趕緊記了下來,現在孩子都起英文名字,真洋氣,“他穿的什麽衣服啊?”


    宋淳仰天45度角,注視著灰蒙蒙的天空,眼睛裏盈韻著淚花,滿是懊悔地迴答:“早知道我就給它穿衣服了,要是凍壞了可怎麽辦啊。”


    就是的,要是凍壞了怎麽……


    等等,季渢突然覺得事情描繪的有點玄幻了,這大風天不穿衣服,練什麽功的也不行啊!再說了,國家也不讓啊,就算他還是個孩子吧。


    ……


    在邏輯破裂又重組之後,看來她不得不從認知的根兒上找問題了,很快就變得滿頭黑線。


    “那個,秦總的兒子是不是四條腿著地,還長了好多毛兒,喜歡吐舌頭啊。”她哼哼唧唧地問著。


    “對啊。”宋淳馬上接話道,“一身白毛的薩摩犬,眼睛明又亮,淘氣的厲害呢!就是一條腿稍微有點瘸,可我平哥把它當兒子一樣喜歡啊。”


    “……”


    季渢半邊麵頰微微抽動,那是個隱忍的表情。


    從滿世界找孩子跨越到滿世界找狗,心裏變化還是頗為複雜的,主要是糾結於腦補了那麽多都浪費了。


    兩個人的搜救效率提高了很多,最終他們在一個烤白薯攤兒發現那條叫保羅的薩摩犬,它吃了人家的烤白薯,正洋洋得意呢。


    看到狗,宋淳“哇”的一聲撲了上去,他摟著一臉留戀烤白薯的保羅,就和摟著免死金牌是的,嘴裏喃喃自語著:“好在找著了,要不你秦爸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季渢拿著烤白薯飄著黑線,在次是貨真價實的在冷風中淩亂了,心想現在要不要發條微博啊,就叫:重逢白薯攤,主人與愛犬相擁,#提醒非哈士奇的狗主也要加強防範#。


    終於接上頭了,兩個人找個暖和的地方開始交接工作,宋淳把牽引繩遞到了季渢手裏,很仔細地打量了她一遍,剛才太著急,他一直都沒仔細看,現在眼睛黏上去就迴不來了。


    “我以前絕對沒見過你,這麽漂亮的姑娘,我不可能沒印象。”宋淳說話一向輕浮,尤其是在容貌標致的妹子麵前,一開口就和*是的。


    “我是前不久才過來上班的,給吳超當助手。”季渢說明著,她心想,我幫您跑了好幾條街找狗,咱們怎麽也算是戰友了吧,您這口氣怎麽說輕浮就輕浮了。


    “噢,竟然是這樣。”宋淳眯了下眼睛,簡單的情報,他愣是分析出花樣了,這女孩能給吳超做助手,不就等於是平哥直係的人了嘛,他越想越覺得有點神奇,以秦長平那謹慎到變態的屬性,能找個剛畢業的姑娘當助手,事出反常即為妖啊!


    他收斂了曖昧的神情,頗正經地問她怕不怕狗,季渢說不怕,他就交代了秦長平是今天的飛機,讓季渢幫忙帶著狗先去社區的寵物醫院洗下澡,做個檢查,然後等秦長平迴來,把狗交給他,就算大功告成了。


    都交代完了後,宋淳就說有點急事必須得趕緊離開了,他隨手打了輛車,一身輕鬆的揚長而去了,大街上隻留下季渢和一條狗,保羅還挺開心的,一個勁的往她身上撲,季渢覺得籠罩在身上的氣氛凝重了好幾斤。


    這是搞什麽名堂啊,把事情都扔給她就完事了,跑的和一陣風是的。


    掛著助理的頭銜,幹著女傭的事情,季渢心裏煩透了,可看見身邊小家夥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又歎了口氣,撫摸著柔軟的皮毛,看著靈動的眼睛忽閃著,心瞬間軟了下來,誰叫我就是個紙糊的女漢子呢,反正晚上也沒事就陪陪這小家夥吧,見不到主人也蠻可憐的。


    按照飛機的時間表,她隻要把狗狗帶到寵物醫院裏,再等一會總裁大大就迴來了,但是,老天爺今天不作美啊,飛機它晚點了!


    季渢在寵物店裏左等右等,攢在椅子上噴嚏連天,鼻涕和自來水是的流下來,眼皮也開始打架,渾身越發沉重。


    她摸著額頭,估摸著自己是不是受涼了,越等下去越覺得身體不得勁了,她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就發了條信息給秦總,說是保羅已經交給寵物醫院了,太晚了,她先迴家了。


    抹著鼻涕,季渢出了寵物醫院,站在門口才一過風就覺得渾身發軟,她看到旁邊不遠處有家粥店,就進去喝了點熱粥,出來後感覺也不見好。


    她晃晃悠悠地繞過小區,準備坐車迴家,不知為什麽,前往公交站的路途好像變的特別遙遠了,她深一腳淺一腳寸步難行,室外冷的一塌糊塗,她渾身發熱卻一點也不舒服,中途實在走不動了,就坐在了小花園的長椅上,就算心裏知道得趕緊打車迴家,可還是昏昏沉沉的膩在了椅子上。


    歇一會,就一會,心裏在強烈暗示著。


    抬起頭,她不自覺地眨著眼睛。


    今晚的夜空有點美啊。


    明明身體的感覺很差,卻還是被夜空所吸引,大風刮去了霧霾,還原了它本來的麵目。寒冷並不影響彩燈為這座城市的化上華麗的夜妝,霧霾的散去更是裝點上無數炫美的色彩,季渢記得剛上大學的時候,她憧憬著自己有一天也會置身於這座銀裝束裹的城市中。可等到真的置身其中的時候,又會懷念過往的歲月,還有浪費的青春。


    我們羨慕著外麵的色彩,卻又在殘酷的現實中越走越遠,都不知道下一站是哪裏,所以迷茫是肯定的。


    季渢覺得腦子裏絕對是燒開鍋了,不然她不會抽風的走起了文藝範兒,也許自己真的應該去趟醫院了,她開始向往著醫生把藥水打進身體裏,那樣就舒服了,不像現在渾身無力,動彈不得。


    明天會不會上頭條啊,某畢業生不堪壓力凍死在街頭,社會唿籲關懷畢業生就業問題,然後她成功的壓住了汪峰老師的頭條。


    ……


    “季渢!你不是迴家了嗎?怎麽還在這裏!”


    突然有個聲音叫她,季渢嚇得一顫,馬上也意識到這麽冷的天氣,自己在大街上坐著簡直是有病呢。她慌忙起身,還沒站穩,腦袋立刻鈍疼起來,身上的力氣瞬間抽沒,就像斷線的木偶一樣坍塌了,好在有人及時衝到了她的身邊,胳膊有力地撈起了她,摟在了胸膛。


    “怎麽搞的,你燒的好厲害啊。”聲音繼續說著,大手撫在了她的額頭上,語氣愈發焦慮起來,“這麽冷的天,宋淳還叫你出來,簡直就是小題大做,他自己搞不定嗎!”


    季渢懷疑自己眼神壞掉了,眼前的總裁大大正擔憂地看著她,撫摸著她的額頭,眼神裏滿是愛憐的水色。


    完了,神智又罷工了。


    秦長平摟著季渢,為她做支撐點,仔細衡量了一番後,他說道:“你先去我家裏待一會吧,我叫醫生過來會比你去醫院快一點,而且家裏就不會冷了。”


    僵硬地點點頭,其實季渢隻是在重複條件反射的動作,關於小菜鳥對總裁大大的條件反射。


    秦長平脫下外衣罩在她的身上,扶著她走進了小區裏,路上都很小心,距離拿捏的不太遠,也不太近。


    季渢溫順的就像是一隻犯困的貓咪,倚靠在秦長平的身上,她也不知道是什麽讓她如此安心,隻感覺到身邊散發著一種可以鑽入懷裏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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