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倫敦乍暖還寒,連綿幾天的瀟瀟冷雨後,更是春寒料峭。岑溪走出家門的時候,下意識捂緊了脖子上的圍巾。來到倫敦已經三個多月了,大約是在這裏度過了一個寒冷漫長的冬天,一時還沒適應氣候差異和季節流轉,她總覺得冷。


    她步行穿過公園,走了一條長街,去語言學校上課。沒出國之前,岑溪還覺得自己的英語蠻好的,當初的大學英語六級都是一次性高分通過的,平時在咖啡館碰見了外國遊客,也能正常談話交流,出國了才知道,她也算是個“啞巴英語”。她那點磕磕巴巴的英語,想要在倫敦簡單生活還勉強可以湊合,但若是想要讀書或者工作,那是差得遠。相比較起來,早就考過雅思和托福高分的岑靳比她強多了,入學就能正常聽課,一些晦澀難懂的課程,課後多聽幾遍課堂錄音也就明白了。岑溪隻能怪自己出國前那段時間過得太荒廢了,沒想過要把英語撿起來學學。


    上了一天語言課程,岑溪整個腦子都是蹦來蹦去的英語單詞,陰天天也黑得早,不過下午四點多,她從學校出來時已經是夜幕低垂。再次站在街頭被冷風一吹,她才記起來在室內上課解下來的圍巾還沒圍上。她從包包裏拿出圍巾,一邊圍在脖子上,一邊朝前走。


    “岑溪。”身後有人喊了她一聲。


    岑溪循聲迴頭就看見盛時站在語言學校的門口,頎長的身影,一聲黑色的風衣,暮色闌珊下,翩然立在街頭,真真玉樹臨風。他顯然是來等她下課的,大概她出來時心不在焉就沒留意。


    他朝她走過來,黑色的風衣被風吹得飄飄揚揚,像一隻張開翅膀翩翩飛起的鴿子,最後落在她麵前。


    “生日快樂,岑溪。”盛時的聲音含笑,眉眼彎彎,笑起來依舊溫潤如初。


    岑溪不由發自心底露出笑容:“謝謝。”


    今天是她的生日,本命年的生日在異國他鄉,她本來就沒打算怎麽過的。何葉早前說今天要過來聚聚,臨時又有事耽擱了,隻能哀怨地把來英國度假時間一再朝後推遲。她安慰何葉現在倫敦春雨綿綿,等過一段時間春暖花開再來,更好玩。早晨岑靳祝她生日快樂時也要請她晚上出去吃飯慶祝,她沒覺得外頭有什麽好吃的,說就在家裏吃。她不知道盛時怎麽知道自己的生日,但想想岑靳和何葉也都有可能告訴他,他知道也不奇怪。


    她來英國後不久,盛時就過來了。初來乍到一個陌生的國度,幸好有他在,岑溪省卻了很多麻煩,很快就安定了下來。有時候也並不是有多少麻煩事,但是有一個熟悉的人在,心理上就是不一樣。


    因為何葉的那些話,還有此前阮少棠的怒氣,岑溪其實起初在倫敦麵對他時有點不自然。然而盛時依然從容大方,親近隨和,對她並沒有任何曖昧之意,一如之前在國內一樣,後來她就自然而然地和他相處了下來,像老朋友一樣,安心而舒服。


    他平時工作忙,岑溪也知道了,他的正職並不是在畫廊裏,就像他當初告訴他的,那家開在盛家故居的畫廊對他們家意義不同,所以他迴去照看一下。他自己是建築師,在倫敦也有自己的建築事務所。岑溪突然發現身邊的人都有事做,工作的工作,讀書的讀書,好像就是她無所事事,她也特別想在結束語言學習後,能夠做點什麽事,不要這麽蹉跎光陰。


    盛時也是來請她吃生日晚餐的,說:“你第一次在這裏過生日,我帶你去一家我喜歡的餐廳。”


    岑溪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但又真的不想在外頭吃,笑嘻嘻地說:“你已經祝我生日快樂了,生日晚餐就不要你請了,下次你再帶我去那家餐廳吧,今天我打算在家裏做飯,你也一起來吃。”


    盛時馬上說:“哪兒能讓壽星做飯,那就我來做飯吧,你想吃什麽?”


    岑溪一時倒想不到有什麽特別要吃的,絲毫不客氣地說:“等我想想,想到了就告訴你,那我們先去超市買菜,迴去一起做。”


    岑溪租住的房子有一間寬敞的廚房,而且設施齊備,所以她一向沒事是自己做飯吃,也還吃不慣英國的食物,總覺得吃來吃去都是那幾樣。大概初初來到國外的中國人在飲食上頭都會吃一點苦頭,好在她有時間,也會做飯,倒沒怎麽虧待自己的胃。


    當初她過來找房子的時候也很幸運,這套二室一廳的公寓裝修全新,家具齊全,寬敞明媚,就在岑靳的學校附近,居住環境也十分好,出門就有公園,而且在這寸土寸金的國際大都會,房租相比她看過的其他幾套條件差多了的公寓卻算是非常便宜了。中介隻說房東要去美國工作,房子裝修好後自己還沒來得及入住,主要是要找個人照看房子,希望找到能夠愛惜房子的租客,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保持房子的幹淨如新,所以要求一定是穩定的租客,一次性至少交付兩年的房租。


    這樣一說,岑溪倒是理解了,房東愛惜自己的新房子無可厚非,再說一次*付兩年房租也不是筆小數目,如果房東手頭不足大可以拿這筆錢去周轉,不缺錢的話做小投資也劃算,房東也不算非常吃虧。


    她高高興興地付了兩年的房租,就在這裏住了下來。


    晚飯全是中國菜,盛時說了他做飯,進了廚房就搶著做了主廚。岑溪成了打下手的,隻好照他說的一門心思做等著吃生日餐的壽星。


    岑靳上完課迴來,看著滿桌子的大餐,歡欣鼓舞了起來。雖然岑溪時常在家做中國菜,但平時也難湊齊這麽多食材,他也口饞了很久。盛時帶岑溪去了一家中國超市,而且很多她不知道可以在哪裏買到的食材,他也知道唐人街哪兒有,帶她好好轉了一圈,所以這一頓生日大餐既豐盛又滿含家的味道。


    岑靳帶迴了一隻蛋糕,但是飯吃到一半,盛時接了個電話,出去了一趟,又拎迴了一隻蛋糕,他也是一早就訂好了的。


    這一下有了兩隻蛋糕,他們三個人也根本吃不了。岑靳主動把自己買的那隻蛋糕放進了冰箱。


    吃完蛋糕,岑靳說有課程作業要完成,跑到自己的臥室關上了房門。岑溪要是再看不出來他的意圖就太遲鈍了,他簡直像是跟何葉學的,她有點好笑,隻是覺得自己和盛時現在這樣就很好,並不需要被刻意撮合。


    愛情是什麽?岑溪此前沒有想過,隻要在阮少棠的身邊,那就是和她無關的。現在她也沒有想,她隻想先在這裏平靜的生活,以後怎樣也隨緣。這些年的經曆告訴了她,能夠隨遇而安也是幸福。


    盛時忽然起身走到玄關處,拿起擱在櫃子上的一個畫框似的東西走過來。


    岑溪看出來了,那是一幅表框好的畫作,她根本就沒留意他什麽時候把那幅畫帶進來的,想來想去隻可能他剛剛去拿蛋糕時一起拿來的。


    盛時雙手捧著畫遞給她,“岑溪,這是我送給你生日禮物,就讓這株花樹陪著你,願你以後在倫敦的日子過得平安快樂。”


    是她在星空畫廊開幕酒會那天晚上看過很久的那幅水墨畫,她沒想到盛時會把這幅畫送給她,一時怔在那裏,“可是這幅畫……”她知道這幅畫必定不便宜,想說太貴重了,又覺得不是這樣,禮物隻是禮物,重的是情誼。


    盛時似是明白她所想:“你說這幅畫在說什麽你還沒想出來,那你就留著慢慢看吧,反正畫家是我朋友,這幅畫也是要賣的,留在喜歡的人身邊也是他的願望。”


    岑溪沒法拒絕他真誠的情誼,終於伸出雙手珍而重之接下那幅畫,“盛時,謝謝你,今天的生日我過得很快樂。”


    盛時離開後,岑溪收拾完了餐桌,又收拾茶幾上的蛋糕,拿起剩下的一塊要放進冰箱時,才看見盛時的手機還在茶幾上。想到他還沒走遠,她連忙拿著他的手機追出去了。


    幸好他還沒開車離開,岑溪到了公寓樓下就看見他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車邊。他的車停在馬路對麵的泊車位,眼見著一輛車子駛過來,她已經沒法立即跑過去了,於是大聲喊他:“盛時,你等一等。”


    盛時還是聽見了,隔著馬路,遙遙朝她望過來。


    岑溪等到那輛車也在盛時旁邊的泊車位停下來後,才過馬路走到他麵前,把手機給他,“你忘了拿手機。”


    盛時接過手機,摸摸頭,失笑道:“你不送下來,我恐怕要到迴去了才發現。”


    岑溪挺少見到他粗心大意,看他的樣子,像個冒冒失失的小男孩,也覺得好笑:“你要是迴去了才發現隻能明天再來拿了。”


    她要走時,盛時又叫住她,突然問起她語言學習結束後接下來有沒有什麽打算,他知道她的語言學習到了這個月底就結束了。岑溪是想要找份工作的,她以前讀的是音樂學院,現在不能彈琴了,一時也想不到要迴到學校學什麽。而且這裏消費高,光房租就不是一筆小數目,她自己沒什麽積蓄,天長日久下來,總不能依靠何葉一個人辛辛苦苦演戲掙錢。


    盛時得知她想要找工作後,說:“我剛剛才想起來我朋友的中餐廳需要一位店長,你想不想去做做看?你以前管理過咖啡館,現在做起來餐廳店長也熟悉,我想工作內容都是相通的,也沒多大區別。”


    岑溪知道倫敦的工作並不好找,尤其是她這樣的外國人。盛時嘴裏的這個工作對她來說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在她此前的想法裏,她可能先得去中餐廳找服務員之類的工作。


    她一時驚喜:“真的?我當然想啊,你朋友的餐廳在哪兒?我要先過去麵試嗎?”


    “等周末你不上課了,我帶你過去看看吧。”


    盛時的話剛剛說完,抬頭就發現下雨了,他們站在樹下,雨珠落在樹葉上唰唰作響。他連忙去車裏拿了一把傘給她,“你先迴去吧,這雨說來就來,明天我再和你說。”


    岑溪舉著傘,又想起來:“那你待會兒怎麽迴去?”


    盛時還沒來得及說自己開車就到家了,她下一句話就是:“那你和我一起過馬路吧,然後就可以把你的傘帶迴去了,明天下雨也可以用。”


    雖然他家裏還有傘,並不缺少這一把傘,但是盛時依然覺得這樣很好,她說得很好。那張撐開的傘就是一片天空,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天空。


    這一陣雨下得急,轉瞬已是嘩啦啦的大雨。他接過她手裏的雨傘,為了避免雨水淋到她,把大半個傘都擋在她頭頂,她立即發現了下意識靠近他,兩個人幾乎緊緊挨在一起,相攜走過雨中的馬路。


    對盛時來說,這一段路又短又長,短的是還沒等他好好感受她就在自己身邊,已經走到了盡頭,長的是她離他那麽近,近到他隻想和她這樣相依相伴走完一輩子。


    他看著她走進公寓大門,她還迴頭對他笑了一下,隔著一道門,那笑容親近而溫暖,一瞬間又照亮了他的整個天空。


    盛時撐著傘走迴自己車邊時,停在他車子後頭的那輛車依然還在那裏,車門邊卻立著一個人,茫茫大雨裏,那黑色的人影連同黑色的車身一起,像屹立在汪洋大海裏的一座島嶼,恆久地守護在那裏,直至海枯石爛。


    他也站了很久,雨珠潑天潑地落下來,雨傘已經遮擋不住,他身上也被淋濕了。那個人沒有撐傘,也沒有看他,隻是一動不動麵朝著前方公寓樓某個亮著燈的窗口。


    他也看著前方的公寓樓,那雨夜透出窗外的燈光就像不久之前綻放在他眼前的笑容一樣溫暖。他的語氣平淡,聲音卻堅定,不緊不慢地說:“人和畫是不一樣的,畫可以收藏,人有心,收藏不了。”


    他打開車門時,聽見那個人的聲音在雨中清晰地傳來:“我已經收藏了。”


    岑靳在臥室裏聽見客廳又有了聲音傳來,在臥室門口探頭探腦:“姐,盛大哥走了?”


    岑溪拿著那塊剩蛋糕走向廚房:“你作業做完了?”


    岑靳又嘻嘻哈哈了起來,跟進廚房頗有意味地問:“姐,你覺得盛大哥這個人怎麽樣?”


    “很好。”


    “真的?我也覺得盛大哥很好,那你們……”岑靳停頓一下,故意咳嗽一聲,“你就不給我找一個姐夫嗎?”


    岑溪瞪了他一眼:“你跟何葉兩個人就不要成天瞎攪合了,我自己會看著辦。”


    “瞎攪合——”岑靳拖長尾音一字一頓重複了這幾個字後,又恍然大悟似的說,“好吧,我知道了,我們不再瞎攪合你們了,你和盛大哥自己看著辦。”


    岑溪知道他誤解自己的用詞了,也懶得糾正了,要不然他又要抓著這個問題不放,真的要瞎攪合起來了。她心裏其實正在百味雜陳,當時在馬路上沒想到,迴來後才想到工作就這樣解決了,無疑又是盛時在幫她,可她好像一直都不能為他做點什麽。


    洗了碗,收拾幹淨廚房,她又從冰箱裏拿出那塊剩蛋糕。這隻巧克力蛋糕很好吃,還有淡淡的酒香,放到明天就沒有這麽好的味道了。岑溪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像個真正的酒瘋子了,晚上明明喝過酒,卻還惦記著蛋糕裏的這點酒香,半夜也要吃掉。


    她在臥室裏一邊吃蛋糕,一邊看那幅水墨畫。畫麵上是一株花樹,像石榴又像茶花,但是這株花樹的花卻全部是一顆一顆的石頭,這些石頭被塗上了彩墨,每一顆的顏色又都不同,姹紫嫣紅一片。當初她就是看不明白為什麽是石頭花,旁邊的題詞是“陌上花開緩緩歸”。題詞的寓意不難懂,可是配上畫就叫她費解了。她那時候胡思亂想了一通,但也是真的很喜歡這幅寫意水墨畫,對那個從未見過麵的畫家也有了一絲好奇,到底什麽樣的人才能畫出這麽好的畫,好像是從心裏畫出來的。


    看了一會兒畫,蛋糕也吃完了,她突然福靈心至,跑去拉開梳妝台抽屜,叮叮當當翻找了一通,記起來了什麽,跑到更衣間,最後在衣櫃的一個抽屜裏拿出一隻黑色絲絨盒子,打開以後裏頭的寶石項鏈熠熠生輝,那點綴在白金鑲碎鑽的花瓣裏頭的碩大藍寶石也是光芒璀璨的石頭。


    她走的時候,除了這條項鏈,隻帶走了一些日常衣物,不是惺惺作態,也不是矯情,那間臥室的東西太多,不是她帶得走的。她口口聲聲嚷著要還他錢,也沒還,有些東西也是還不了的。


    這條項鏈最初也是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但他大約也不清楚她到底哪天過生日吧,她還記得他當初把這條項鏈送給她做生日禮物已經晚了好幾天。


    窗外雨聲潺潺,臥室的窗戶沒有拉上窗簾,看得見玻璃窗上細密流淌的雨點,燈光下亮晶晶的,仿佛點點玉華,流光溢彩。


    她伸手貼著玻璃窗,可玉華在玻璃的另一麵,她碰到的隻有冰冷的玻璃,一點一點傳到手心。


    周末的時候,盛時帶岑溪去了那家中餐廳,見到了老板。那老板也是中國人,中國名字叫高翔,當然現在已經是英國籍了。盛時把她介紹給老板後,就坐在一邊,讓他們兩個人談話了。


    高翔三十多歲,一口普通話純正地道,和盛時很熟稔,也直言盛時有介紹過她的情況,所以她基本上沒怎麽麵試就被老板誠心誠意聘請。


    岑溪特別實誠地說:“我之前在國內開的是咖啡館,肯定和在國外的中餐廳還是有不同的……”


    高翔哈哈大笑打斷她:“餐廳嘛,還不都是一樣,在哪兒都是吃飯,隻要讓顧客吃好買單就行。你剛出國覺得國外什麽都新鮮,呆久了你就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到哪兒都一樣,人活著就得吃。”


    話雖然說得簡單粗暴,但細想也是那個理兒。盛時麵帶微笑看了她一眼,岑溪朝他點點頭,放下一顆心來。高翔也說會讓前任店長帶她一段時間,她也不擔心自己會做不好抹了盛時的麵子了。


    高翔留她和盛時吃飯,這家中餐廳主打的是粵菜,岑溪吃了餐桌上的幾道菜,深覺廚師功夫特別好,在異國他鄉還有這樣純粹的中國味。


    盛時說:“其實那天晚上我就是想帶你來這家餐廳吃飯的,不過今天來也一樣。”


    岑溪笑一笑,原來他也是一個念著家的味道的人。


    高翔說:“我這家餐廳就是他建築設計的,岑溪,你覺得怎麽樣?”


    這一下,岑溪真真吃驚了起來,她進門時就留意到建築風格很中式,室內設計也頗古雅,十分契合餐廳的主題。算起來她是第一次看見盛時的“作品”,笑盈盈地點頭:“我待會兒會好好看看的。”


    盛時笑:“我可以為你講解。”


    席間高翔講起他開餐廳的經曆,說開業第一年時生意並不好,外國佬也吃不慣這樣未經改良的中國菜,純粹指望中國人來吃,又沒有多少人。


    這倒是和岑溪開咖啡館的經曆差不多,她不由好奇問:“那你一開始為什麽想要開餐廳?”


    高翔放下筷子慨然而歎曰:“人活著嘛不就得吃,偏偏我這個中國胃被養刁了,在英國十年都吃不到自己想吃的家的味道,所以一怒之下就開了這家中餐廳。”


    岑溪和盛時對看一眼,捧腹大笑,笑完了又好奇問他後來生意又是怎麽好起來的。午餐時分,店內樓上樓下已經滿座了,還有等位的顧客,不乏高翔嘴裏的外國佬,這麽火爆的場麵,很容易就看出來,餐廳的生意現在是十分好。


    高翔賣了個關子,哈哈一笑:“這就是你這個店主上任後該琢磨的問題了。”


    這句話也說得十分在理。岑溪知道這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講清楚的,說起來簡單就是抓住顧客的胃,但要抓住顧客的胃也沒那麽簡單,自然要有真功夫。她想著迴去後得好好琢磨一下粵菜了,不要到時上任後那點淺顯的粵菜知識還比不過店裏的服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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