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雋還準備給牧晨做心裏建設,卻被牧晨再三保證決定會好好聽蓮童和若渡的話,讓牧雋放心的去遊曆。讓牧雋錯愕不已,直到無意間發現牧晨總是偷偷瞧若渡時才明白原因,心中反而一定。


    牧雋在蓮池呆了三天,就接到鑒跡發來的劍信,將姬越和玉戈在凡俗之境違規摻和凡人之戰,改變了慶國的國運,同時改變了這片大陸上億萬凡俗生靈的命運,如此過錯極大,不但雲華宗會被囚禁終身,天道還會降下天罰。


    最重要的是姬越時太幽界域的氣運之子,而玉戈雖然氣運被奪取,依然改變了她是個氣運之子,兩個氣運之子犯下如此大錯,後果或許會讓整個凡俗之境來承擔。


    牧雋捏著劍信站在小島邊,望著蓮池湖水沉默良久,在這個世界的規則中,有一條最為奇特:凡俗之人本是弱者,修者若犯之,天道對修者的懲罰可以說是毀滅性的。不知道這是不是天道的另一種平衡和保護,因此修者才會講究斬斷凡俗,是怕一不小心沒注意分寸沾染了凡俗因果,修途絕對多波折甚至隕落。


    “你心中充滿了沉鬱。”若渡走到牧雋的身側,垂眸看著她的眼睛,神念將這片區域布下了結界,他不希望有誰來打擾。


    牧雋眨了眨眼,神思迴籠,將劍信收起,微微淡笑:“是……”


    若渡雙手環胸,望著蓮池湖水,兩息後漣漪的湖麵突然冒出無數的荷苞,一朵朵紅蓮慢慢盛開,其中十八朵紅蓮化成十八位身著蓮花仙裙的仙娥踏著花盤起舞。


    牧雋發現自己已站在湖麵上,腳下是遊來遊去一丈長的金色鯉魚,若渡手執青玉笛輕輕吹起來,笛音悠悠轉轉,仙娥隨著笛音飛舞,讓牧雋看得如癡如醉。


    一曲罷,湖麵的仙娥隨著紅蓮散去,牧雋竟感覺有些與猶未盡般,側頭盯著若渡:“你很會討女修歡心。”


    若渡微笑,青玉笛在指尖一旋轉消失,他俯下身伸出手輕撩起湖水,帶起一串水花,笑著問牧雋:“可討了你的歡心?”


    牧雋偏頭想了一息,點點頭:“那群舞者甚美,很得我心。”


    若渡笑著點頭:“討了你的歡心便可。”


    “你在這裏,悟塵呢?”牧雋踩著湖麵慢步前行。


    若渡跟在她身側,踩著她腳步留下的漣漪,步步跟隨:“他心中有佛,自然歸位佛域。”


    “你呢?”牧雋側頭看向若渡:“在這裏悟什麽?”


    “我心中有佳人,”若渡腳尖輕點,前方突起一座水橋連著長廊,牧雋一步步踏上水橋,若渡看著她的背影兩息,慢步跟上:“我在等她。”


    牧雋想起塵沙界域的洛輳武尊,那個清冷奇特的女子,為了若渡等待千年之久,這份執念若渡應該知曉吧?


    穿過長廊,牧雋站在盡頭,側身單手一禮朝若渡道別:“請留步,就此拜別。”


    若渡淡笑點頭。


    牧雋踏雲而上,若渡突然伸手牽住她的左手廣袖,眉間的血蓮怒放,眼神清冷深邃仰頭看著雲衣欲飛迴首垂眸的牧雋:“吾身血蓮,不憐蒼生,今世汝若逝去,吾定會毀了這三千界域,望汝切記。”


    “……”牧雋垂眸看著若渡那張妖冶的臉,滿腦都是疑問,本想詢問,突又想起蓮童在雲華宗山門口所說那句話,心頭一動,慢慢點頭:“好……”若渡鬆開手,看著牧雋踏雲而去,消失在蒼穹之間。


    牧雋被鑒跡在半路截住,牧雋望著眼前的懸浮的遠程傳送玉符,她記得這個玉符一道三萬五千上品靈,這不像鑒跡的作風,便不解道:“師兄為何如此匆忙?”


    一息間,她感覺到鑒跡整個人都在低氣壓中,從認識以來,這樣的鑒跡,她從未見過。莫非凡俗之境有變,可她記得已經有兩位賞罰殿的修者去了凡俗之境,一位元嬰上君與一位金丹大修不可能帶不迴姬越和玉戈。


    鑒跡沉默的捏訣,一道金光後消失,牧雋忙捏訣跟上,十息後,牧雋睜開眼,周圍的靈力近乎無,這裏是凡俗之境。此刻她站立的地方是一座定點傳送陣盤,可隨身攜帶。如此大手筆,實在是驚到了牧雋,她看向背對著自己的鑒跡正籠著袖與賞罰殿的兩位修者交談。


    兩位賞罰殿修者見到牧雋,抬手一禮:“叢鸞峰華融、西嶽峰京州見過九霄次主。”


    牧雋頷首迴禮,微有些疑惑:“沒有尋到玉戈和姬越的行蹤?”


    元嬰上君華融看了一眼鑒跡,方才迴道:“凡俗之境戰亂四起生靈塗炭,這裏滿是怨力、死力、戾氣、鬼氣……遮住了玉戈和姬越的行跡,我等無力尋找。”


    牧雋眉頭微皺,凝神感應姬越的位置,半刻後她睜開眼,眉頭深皺:“姬越不在凡俗之境中。”


    鑒跡朝陣盤一招手,兩丈寬的傳送陣化成拳頭大小的玉盤落在他的掌心消失不見,他身形騰空而起,牧雋忙追上去,三息後,看見立在雲頭雙眼化成金輪的鑒跡,忙停住身形,站在離他十步遠的地方。


    跟上來的華融和京州站在牧雋的身後,三人靜默等待著鑒跡行動。二十息後,鑒跡閉上眼睛,冷冷說道:“玉戈在北嶽界域,姬越在太幽界域。”抬手一揮,腳下的山河顯出輪廓,城池冒著烽煙,官道上麻木走著逃亡的凡俗百姓。


    牧雋盯著看了五息,眉頭皺起來。


    鑒跡看向牧雋:“師妹可感應到什麽不妥?”


    牧雋抿了抿嘴角:“待我再看看,師兄替我護.法。”


    鑒跡點頭,牧雋凝神,神識化成九道,朝九個方向延伸,半刻後,牧雋白著臉睜開眼睛,看向鑒跡喃喃道:“師兄,凡俗之境在陣中。”


    華融與京州麵麵相覷,不解此意,通通看向鑒跡。


    “師妹可知這是何陣?”鑒跡眼眸深深看著腳下的山河。


    “萬將陣,”牧雋閉了閉眼睛:“兵戈之力,羅刹魔帝。”


    “凡俗的兵戈之力,”鑒跡長眉深皺:“與他有何用?”


    牧雋苦笑道:“於他無用,但對他第一次進階的女兒來說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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