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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雋坐在亭中與參烏閑聊,浮橋之上雲霧繚繞,良久才看到一身紫袍的雲霄從雲霧中走出來,參烏朝他捏訣一禮:“仙君!”


    雲霄頷首,見牧雋趴在亭欄上,啃著密果,便伸手拍拍她的腦袋,牧雋撩起眼簾,微皺眉頭:“師父,我又不是幼童,能不能別再拍我的頭?”


    雲霄一愣,淡笑道:“在為師眼裏,你永遠都隻是小姑娘。”


    牧雋嘴角微抽,感覺手臂上都在冒雞皮疙瘩,心中感歎:為何當初容貌變幻時,自己不是清醒的?那樣至少可以長大一點,不若現在這般少女模樣。


    雲霄攤開手掌,悾悾老頭仰躺在他的掌上,仿若沉睡一般,牧雋湊過去,用手指戳了戳悾悾老頭的臉頰,滿是疑惑:“悾悾怎麽了?”


    “被界碑中劍氣所傷。”雲霄朝參烏點頭:“他是靈修,你那裏最適合療養,便交給你吧。”


    參烏捋著灰白眉毛,盯著悾悾白胡須瞧了兩息,轉頭問牧雋:“胡須白好看嗎?”


    牧雋眨眼,視線在悾悾老頭胡須上掃了一眼,又仔細對比了一下參烏,滿臉認真道:“還是參伯有氣勢。”


    參烏滿意的頷首,手指轉了一圈,悾悾老頭便若放風箏一般,隨著參烏遠去,兩息後,參烏迴頭笑嗬嗬看著牧雋:“今晚給你做好吃的……”牧雋忙點頭,參伯的手藝修界少有,特別是那些點心。


    待參烏走遠,雲霄走上亭閣,一撩衣袖,靠坐在亭椅上,右手放在欄杆上,盯著牧雋,輕笑道:“心中有何疑惑,可一一詢來。”


    牧雋看著雲霄,他這是擺開架勢準備長談,她望了一眼雲海:“我想迴九腰的小院。”才不能在這裏談,如果惹到雲霄,一起之下把她丟到雲海中,得不償失。如果是九腰,最多丟在湖中,她又不怕水淹。


    雲霄鳳眼輕撩,勾了勾嘴角,周圍景象扭曲,須臾間移形換影,牧雋眨眨眼,入眼的是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麵,五隻仙鶴在湖邊引頸長歌,若一幅潑墨山水畫。


    牧雋迴頭望著寬敞的茶榻,榻上茶幾上淡青色茶壺,靈力氳氳。雲霄一撩衣擺,在茶榻坐下,斟茶七分,朝對麵伸手,牧雋默默走過去,輕撩衣擺坐下。


    兩人端著茶杯,輕嗅茶香,不作聲,雲霄視線落在牧雋眼簾上,見那長長的睫毛若蝴蝶翅膀撲閃,遮住她的眼眸。


    “師父,當初真的是你拜托師伯收我為徒麽?”牧雋想聽聽雲霄的說辭。


    雲霄放下茶杯,雙手放置膝上,鳳眼若蒼穹深邃:“不是!”


    牧雋心底一落,垂眸盯著茶杯:“那師伯為何要帶我迴九霄?”


    “不是為了收徒,你我沒有師徒緣,”雲霄慢悠悠說道,見牧雋眼中滿是驚訝,眼中含著笑意:“那時我在異域,不能趕迴來,隻能傳信給師兄,讓他無論如何帶你迴九霄。”


    牧雋盯著雲霄,腦中理順他所言,心中疑惑:“是為了參伯?”


    雲霄鳳眼閃過驚訝,輕搖頭:“自然不是。”說罷,卻不再多說,側頭望向遠處,眉目間有了少許的糾結。


    對於這種說話隻說一半的行為,牧雋極度鄙視,不過她不敢說,隻能耐著性子等待。


    直到牧雋一盞茶末了,雲霄迴頭,眼神幽幽,微帶怨念:“因你是我的神劫者。”


    牧雋睜大眼睛,手執著茶杯,仿若被定住一般,眼中雲霄的臉慢慢放大,一幀一幀閃過……


    十息後,牧雋眨了眨眼,放下手中的茶杯,深吸一口氣,滿是期待的問道:“師父,你剛才是笑言吧?”


    雲霄撩起眼尾,斜了牧雋一眼:“你說呢?”


    牧雋無意識的伸長脖子,再次確定:“師父你確定沒找錯人嗎?”雲霄眉頭輕揚,整個人都在散發著‘你在懷疑我的能力’的怒火。


    “當初進九霄時,我不是奪舍了人家的軀體嗎,你要不要再確定一下,或許……”牧雋抿了抿嘴角,在雲霄的眼神中,聲音低了下去。


    “神劫者是……何身份?”牧雋吞吞吐吐的追問,她腦海中翻騰著悾悾的話,容陌也是神劫者,啊……現在想起容陌,她心底有一種同是難友的戚戚然……


    “亦如凡間的童養媳……”雲霄淡淡說道,餘光掃到牧雋瞬間石化的模樣,嘴角輕揚。


    “師父……你應該不需要童養媳吧,”牧雋聲音飄忽。


    雲霄端起茶杯輕啜,視線自茶杯上方掃過來,牧雋覺得那一道目光仿若雷劫,劈得她魂飛魄散一般。


    雲霄放下茶杯,起身而立,一撩衣袖單手背後,眼神掃過來,淡淡說道:“為師有事先行離開,若有何疑問,可來霄頂尋我。”轉身消失在空氣中。


    牧雋靜寂的眨眼,三息後,小聲嘀咕:“原來容陌是童養夫啊?哈哈……笑死我了……”趴在茶幾上,笑得不能自已。


    笑聲漸息,牧雋下顎放在茶幾上:“早知道我就不迴九霄了。”


    “為何?”悾悾老頭的聲音出現在頭頂:“此處靈力濃鬱澄淨,最適合修行,小雋不能太挑剔。”若一團月光般落在牧雋的眼前,他邊說邊揮著法杖,為自己斟了一杯茶,茶杯漂浮到他身前,他探身嗅了嗅,滿是享受的仰起頭:“香,好茶!”


    牧雋眼珠向上盯著他,兩息後,抬起頭仔細打量:“您老怎麽看起來白了不少,這是漏光了麽?”大白天散著光,浪費。


    悾悾老頭白了她一眼,坐在茶杯旁,牧雋心頭嘀咕:還小了不少。


    “此乃我魂魄,”悾悾老頭慢悠悠說道:“我的靈體被那顆老人參關在靈棺中呢。”


    牧雋無語:“您老一大把年紀了,悠著點,好好躺著療傷不行麽?”


    悾悾老頭晃晃頭:“無趣……”偏著頭盯著牧雋的臉,看了兩息:“小雋在為何事煩惱?”


    牧雋懶懶靠在榻上,有氣無力的說道:“剛剛被雷劈了。”


    悾悾老頭捋著白胡須,笑眯眯道:“尊上劈的麽?”


    牧雋悻悻點頭:“師父說我是他的神劫者。”


    悾悾老頭手扯著胡須,睜大眼盯著牧雋,見她點頭,默默轉身,飄走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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