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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是抹去瘡痍最好的辦法,僅僅半年,斷了的古木已長出新的枝條,沒有了深潭霸主玄蛇,深潭岸邊的古林中已有鳥兒來築巢,甚至有一群靈猴兒來此建立族地,時而在潭邊嬉戲打鬧。歲月便是如此,沒有誰能亙古長存,總會被抹去,總會被替代。


    牧雋依然端坐在石台上,清醒時神識便遊走在靈脈中,一次次去接觸混在靈力中古怪的戾氣,或者應該稱之為戾神,更為適當一些。


    牧雋也曾強自解封靈脈,準備禦劍先出了深穀再說,誰知剛飛了三丈高,靈力從傷口蜂擁而出,差點化掉她半個手臂連著脖子,她心有餘悸的退了迴來,花了三個月時間才把傷口控製在肩頭,從此她不敢再輕動。


    牧雋翻遍身上所有資料,識海裏也被她一個個拿出來解讀:窮奇本為魂獸,當日顯出真身,利爪之間依然含著上古兇獸的兇戾之氣。而牧雋身體是域外玉生果所化,不是尋常的血肉之軀,因而對含有兇戾之氣的魂力,才會產生無法修複嚴重惡果。


    結合所有修界知識,牧雋推算,若是要解決這一難題,牧雋需要找人借一滴心頭血,牽連六道因果,利用血脈之力克化天下兇戾之氣。直白一點,就是玉生果所化的軀體是天生靈體,所以牧雋才能在短短二十幾歲便能締結金丹。想必當初那位玄幽大能,賜予她玉生果便是為了讓她能快速強大,這樣做的目的牧雋猜測有兩點:一是不會因為修為限製,阻擋玄白幽赤進階;二是可以跟隨著玄白幽赤隨意穿梭界域之間的無方之域。


    牧雋在腦海中推算,借誰的心頭血最好?算來算去,她在這個界域竟無一人可選。如果在雲界的話,師父雲霄便是最好的人選,緣由有二:雲霄已是大君,牽連世間因果較少,若借他心頭之血,以後牧雋的因果牽連隻自會與雲霄有關。又因他們已是師徒,因果早已相連,便可抵消掉大部分的宿命因果;二是他是牧雋信任之人,她不怕欠他的因果。


    如果玄白幽赤在的話,牧雋可以讓它們帶著她撕裂時空裂縫,說不定多穿幾次,就穿到了雲界。誰知屋漏偏逢連夜雨,她竟找不到玄白幽赤的蹤跡,真是說多都是淚。


    封住靈脈雖然可以延緩血肉的融化,但也阻礙了靈力對血肉的滋養,於是她的肩頭看起來猙獰異常,幸好她在周圍布下了靈植陣,隔絕了血腥之氣的蔓延,不會引來其他嗜血之獸。


    風出雨打一年過去,深潭裏已有水鳥安家,時常熱鬧非凡,倒讓牧雋有個看頭。有時她也會想,如果深穀中來人,她就隨便找人借一點心頭血吧。


    二年過去,牧雋望著腳下藤蔓交纏,遠處一群群水鳥翻飛,心頭暗想,要不找隻鳥兒借滴心頭血吧?鳥兒的因果牽連應該比較少吧?後來她看見同一隻鳥兒連續兩年在同一顆樹上築巢,一次孵化成七八隻雛鳥。她暗自算了算,就算這鳥兒的壽命隻有十年,它得有多少後代啊?


    一日百無聊賴,牧雋的神識覆上一株藤蔓,順著它的脈絡去到它的根部,看著黑漆漆的泥土之下世界裏,無數的蚯蚓、肉蟲,蟻巢倒也是個精彩的另類世界。


    有時她也會覆上一隻螞蟻,隨它上樹爬葉去看看它眼中的世界,真的就像生活在巨物的世界中,讓牧雋無端生出自己不過世間一塵空茫感。


    識海是她神魂的歸宿,她常常窩在識海中,寫符文、練習劍法,抱著記憶球一個個查看。也會從以前的記憶中,發現很多她曾忽略的細節:比如北修界重生者伊洛,她看向牧雋的眼神分明就說明,她的前世裏就有牧雋的存在。


    那麽她記憶中的牧雋是誰呢?是現在的自己?一定不是前身,因為她被玉生果重塑身體後,與雲界原身模樣一點都不相似。其實如果她不用牧雋這個名字,雲界與她就再無聯係,這樣說來,是她太過執拗。


    時間晃晃的過了三年多,牧雋神識已能覆上一隻飛鳥,隨它去看深穀以外的世界。看著這個名為殞嶙的深穀,坐落在一片大森北邊,不知為何這裏來往的修士稀少。而往大森的南邊,則是是無數的山脈,鳥兒不敢去,往往在大森邊沿,便急衝衝的飛迴來,讓牧雋失望不已。


    一日風雨過後,一隻穿山甲在牧雋的身後出現,它應該是挖穿了山腰,它嗅著鼻子在牧雋身上踩來踩去,可惜它看不穿迷障,雖然它知曉有不同尋常之處。


    轉了幾圈,穿山甲便鑽進洞口,牧雋神識分出一縷,跟著它穿梭在石洞中,看著若星羅棋布的石洞,牧雋暗自擔憂,會不會有一天它把這石山給挖穿了,發生坍塌,別壓住自己。


    在石洞穿梭了七八天後,沒有藏寶,沒有靈脈,一路上都是肉蟲或者老鼠,當然最多的就是蟻巢,牧雋曾經撩撥過那隻蟻後,也被它給吃了。


    突然有一天,穿山甲又挖了迴來,在離牧雋六丈遠的石壁處,有一丈寬的石台,穿山甲在石台上嗅來嗅去。牧雋看著空落落的石台,沒發覺什麽異常,可穿山甲執著的在石台上嗅著鼻子,不肯離去。後來它甚至就趴在洞口,呆呆的看著石台,不再繼續它的挖洞事業。


    牧雋退迴那縷神識,整個神識朝石台撲去,神識卷過石台上每一粒塵沙,未曾發現不同。倒是那隻穿山甲,斜著小眼,盯著她的神識,眨巴眨巴小眼,然後朝石台一邊看了一眼。


    想了良久,牧雋的神識卷著玉符落在石台上,兩息後,玉符爆裂,除了激起點點灰塵,石台完好無損。這就奇怪了,明明就是普通山石,爆裂符威力可是能炸平半個小山頭,為何這個石台一點損害都沒有?


    莫非這裏有什麽高人留下的傳承不成?牧雋有點小興奮,或者她終於可以找點事情,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她解封靈脈,趁著絮亂縱身躍到石台上,盤膝坐下,準備布下靈植陣法。可是靈植漂浮在空中,半分不見發芽……明明有靈力,為何?除非這裏有陣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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