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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雋站在路的起點,遠望聳立在遠山之巔的宮宇,竟用眼睛看就能感覺出它的落敗,山腳下石階上,伊洛正一步步向上爬。,牧雋凝神感覺這片空間,四處荒涼片草不生,陰陽失衡,靈力微弱,無日月相輝映,想必是太過久遠的歲月,讓這片微塵界域衰落,逐漸崩塌。


    兩日後,一直懶懶不理牧雋的玄白,懶聲懶氣的說了一句:“娘親,那笨徒弟到了。”為了保留入口的通暢,在進來之前就讓玄白守在外界,若看見洞口關閉,它便用整個藤身堵住洞口。如此打算,也是因為玄白幽赤的靈體,可是經過九劫天火鍛造,尋常的時空裂縫對於它們來說都是小問題。


    玄白的藤身增大到三丈寬後,又瞬間縮小,早已等待在外麵的姬越與重門,閃身飛了進來。


    姬越落地便看見牧雋正立在路口,正要給牧雋見禮,重門便摔了下來,姬越隻得閃開身。重門起身,摸摸後背,用手拐拐姬越:“師弟可看見那條藤蔓,是不是修成精了?我就伸手摸了一下,它便抽了我一鞭。”


    姬越自是看見了那條奇怪的藤蔓,一看就知道生了靈智,想必是師父的靈寵。整理好衣袍,姬越施施然走到牧雋身邊:“姬越見過師父。”


    “迷夢前世今生,可了悟?”姬越周身靈力圓融,已練氣九層,牧雋便知道結果。


    “徒兒已悟,前世已去。今生未來,當下最重。”姬越低頭一禮。


    “你比為師通透啊。”牧雋笑容淡淡,但願是真的悟了。


    “重門見過師叔。”重門竟不在叫牧雋為高人,牧雋眼波流轉,頷首道:“福禍相依,未必不是好事。”重門的築基三層,竟也進了階,看來翠炎丹的效果真的很好,倒時候要不要找衝漠算算靈石?


    “師叔贈丹之恩。重門銘記在心,師叔若有差遣,定不負。”重門肅著臉色。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感激。牧雋也不推脫,隻是頷首示意她知道。


    “此處便是傳說的仙府遺址?”姬越朝四周打量一圈,望著遠山的宮宇,微皺眉頭:“未曾想竟如此落敗?”


    重門畢竟自小在北修界。對這個仙府遺址的傳說可聽過不少。今日見到真的,難掩激動:“沒想到重門還有如此運道,不過師叔在何處找到了地圖?”


    牧雋也沒有隱瞞,便把前幾日所見,簡略的說了一遍,當然隱瞞了落英與伊洛都是重生之人的事。


    聽後,重門嘖嘖感歎:“這伊洛仙子不愧為第一美人,如此幹脆利落。以後遇上,定要小心一二。”


    姬越則五味雜陳。前些時日差點因為落英走火入魔,好不容易破了這劫,就得知她已被人滅了幹淨,六界不存,還真不知該以何種心情麵對這事。


    牧雋也不多言,伊洛都已出發了兩日,想必早已進了仙府,不過這種事,牧雋倒覺得不好搶先,畢竟這裏是伊洛先找到。想起伊洛未用靈力飛行,便知道她定是前世來過或者聽說這裏的禁忌,這對牧雋三人來說,也算是提醒。


    三人便沿著石階朝山巔步行,剛開始為了行走的快些,三人都運轉靈力,未曾想越走越慢,身上壓力若山壓。牧雋記得伊洛明明走得很輕鬆,一定還有什麽地方是自己沒注意到。


    看著姬越與重門臉色慘白,心思一動,封閉靈脈,仿若凡人般走了一步,果然輕鬆無比。姬越與重門也注意到牧雋的行為,雙雙閉了靈脈,走了幾步都一臉的輕鬆。


    山頂看著很近,走了整整四天,三人才走到山腳下,果然是望山跑死馬。三人身上都有些疲憊,可惜又不能運用靈力。仰頭望著見不頂的階梯,三人都從對方眼裏看見了鬱悶二字。


    兩日後,牧雋爬上最後一階,癱在地上望著前方的宮宇,滿是懷疑,石柱倒塌,看著就覺得搖搖欲醉,這裏麵真的有寶可尋?待姬越和重門都爬了上來,牧雋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姬越伸手想要扶她,被她拒絕。


    穿過廣場,便看見聳立在兩端巨大蛇頭,蛇口朝天張開,露出猙獰的利齒,舌尖分叉對著天空撩動。碩大的蛇身盤繞在石柱上,蛇尾交纏在一起,形成拱門。


    一步步穿過拱門,進入大殿,遠遠便看見殿宇盡頭聳立著一個雕像,美貌女子首,頭下下麵黑背白腹的蛇身,尾巴盤繞在女子的頭頂,仿若發髻,:軒轅神女。


    在巨大的雕像下麵,伊洛正盤膝而坐,雙手合什閉目凝神。牧雋雙手捏訣,彎身一禮,姬越與重門兩人也學著牧雋,朝雕像一禮。三人便不再往前,而是朝左邊的偏殿走去。


    雖然外麵看著很落敗,殿內的雕像卻保持得很完整。整個偏頭的雕像連在一起,就是在講述上古軒轅氏的傳承起落。穿過偏殿,便是一道長長的走廊,牧雋看了一直跟著自己姬越與重門,有了一絲淡淡的無奈:“既然進來此處,你們便各自去走走,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機緣,不用老跟著我。”


    姬越與重門都是一怔,隨即臉上浮現紅暈,兩人對視一眼,朝牧雋一禮,重門便朝右邊偏殿而去。姬越看了看牧雋,便踏進走廊。牧雋也不管他,隻是跟他身後。


    走廊兩旁是握矛侍立的武士,麵容猙獰,鼓著眼睛咧著嘴盯著腳下。一路行來,牧雋數了數有十八具雕像,各個形象不定,栩栩如生,讓人感覺他們隻是站立呆久,石化而已。


    走廊的盡頭,向左右兩端延伸,姬越迴身望了一眼牧雋,看見她靜立在一具武士像前,抬頭與那石像對視,便微微一笑,轉身朝右邊走去。


    牧雋這次走了左邊,穿過走廊,進到一間殿宇,便被裏麵高立的架子為驚呆,上麵堆疊著數不清的竹簡和獸皮。牧雋低頭一卷半開的竹簡,上麵的文字,她都不認識。想了兩息,用手指輕戳一下竹簡,看它會不會化成塵埃。


    等了半響,未見任何異常,牧雋興奮了,這得多大一筆財富啊。想了想,究竟是複製下來,以待後來者,還是直接拿走原版?沿著高聳的架子轉了數圈,牧雋算了一下,如果要複製的話,大概需要一年之久。


    心一橫,神識化成九道,卷著儲物袋,轉了幾圈,連帶著架子全收進去。不過半刻,隻剩下空空如野的房間。牧雋拍拍儲物袋,心中異常滿足。沿著空房間轉了一圈,發現沒什麽可以拿走,便出了房間。


    十息後,空房間中出現一個半寸長白胡子老兒,白白的胡子垂在腳尖處,左手拿著一根拐杖,頭戴著一頂白色冠帽,望著空空的房間,愣了兩息,隨即暴跳如雷,拐杖在空中一劃,便顯出了牧雋的身影。白胡子老兒化成一道光衝出了房間,朝牧雋追去。


    而牧雋正跨進另一個殿宇,裏麵是一張張案頭,上麵擺著造型各異的靈器。多數牧雋見都沒見過,也看不同其屬性。牧雋一路看下去,越看越驚訝,這些靈器都是嶄新,未曾認過主。


    越往裏走,等級就越高,就像一個煉器菜鳥慢慢變成煉器神匠的過程。牧雋摸摸下顎,這次她可不敢再把這些東西裝進儲物袋中,並且她越來察覺到這座殿宇並不是沒有生靈存在。


    正在思索見,便看到一道竄到自己鼻子前,定神才看清,這是個白胡子老兒,雖然聽不見他說什麽,看他吹胡子瞪眼睛,便知道他在暴跳如雷。


    白胡子老兒大約是見牧雋半響沒反應,便覺得她應該是個傻子。便淩空一劃,牧雋歡快收取書架的景象,浮現在她眼前。不告而取謂之竊,牧雋摸摸鼻子,隻覺得臉發燒,尷尬無比。


    摸出儲物袋,遞到白胡子老兒麵前,白胡子愣一下,大約想不到她如此識時務,法杖在儲物袋上一劃,把腦袋伸進去看了一下,牧雋盯著儲物袋口兩隻小腳,控製住手癢,想把他打包帶走的念頭。


    白胡子老兒檢查一遍,確定一本書都沒少,便把儲物袋掛在法杖上,慢悠悠朝外麵飄去。飄了一段距離,發現牧雋竟還呆立在原地,又飄迴來,撈起她耳發,牽著她朝外走去。


    牧雋無語跟在他身後,誰讓她理虧。一路上,老兒都在念念有詞,牧雋默默冒了一句:“您老說什麽,聽不見。”


    白胡子老兒身子一頓,緩緩轉過身,瞪著眼睛瞧了牧雋兩息,伸手撈起儲物袋,舉起法杖敲在牧雋的頭上,速度之快,讓她躲之不及。隻得抱著嗡嗡作響的腦袋,蹲下身子,她心中淚流滿麵:一定腦震蕩了。


    “聽不見怎麽不早說,還以為是個傻子啞巴呢?”一個老頭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快點……”拉起牧雋的耳發,朝前麵飄去,牧雋疼得呲牙咧嘴,隻得跟在他身後。


    再次踏進殿宇,望著空空的房間,牧雋默默退到牆角,看著白胡子老兒揮著法杖,竹簡排著列子從儲物袋中飛了出來,就像倦鳥歸巢般,各自尋找自己喜歡的書架,牧雋還看見幾個竹簡為了搶位置,正在你撞我一下你敲我一下,鬥得歡樂無比。牧雋此時才明白,就算白胡子老兒沒有找來,隻怕自己也帶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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