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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團天火終於落下,牧雋因為心底的那一閃而過的恐懼,以為玄白幽赤會躲過,可它們兩株竟伸展子葉迎了上去,天火瞬間沿著子葉一路蔓延下來,連著根部都燃燒起來,卻未沾染陣祭,牧雋緊緊盯著,細瞧才發現,那天火好似對陣祭很忌諱。(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


    玄幽幽赤搖曳著子葉,就像……就像在沐浴,難得愜意。牧雋皺起眉頭,心頭那絲恐懼究竟是什麽?牧寞還保持著抬頭的樣子,他越是如此,牧雋心就越難安穩。


    十息後,旋轉的星空裏,落下來第二朵紅色天火,它的紅是正紅,不似血焰之靈,是一種深紅,似血般粘稠。牧雋能感覺這朵比第一朵厲害些,當它蔓延下來時,第一朵白色火焰,若潮水快速退去,或者說熄滅。


    二十息後,第三朵藍色火焰落下,一直注意牧寞舉動的牧雋發現他的異動,在看到藍色天火時,他的眼珠一息間化成血色火焰,掩不住的期待,或者說高興。而立在他肩膀的小金龍也失去了的蹤影,牧雋提起精神,應對他接下來的舉動,雖然以她現在的修為,猶如以卵擊石。


    藍色的火焰很快燃燒到根部,紅色火焰就像前一朵一樣,紛紛避讓直至熄滅。牧雋望著那藍色火焰,有少許的驚豔,如此純正的藍色火焰,仿若天空,純淨剔透讓人癡迷。


    如此眾多不同天火,讓雲界許多火靈根修士大能,心癢難耐躍躍欲試,可是但凡有身份的都知道,雲華宗的地盤是不能隨便踏入,能不能得到天火還兩說,若得罪了雲華宗,犯了他們忌諱,說不得下一息便是魂消三界。


    當然這世界還是有不怕雲華宗的大能,比如青乙宗的昀曄大君,每降落一朵天火。他都能摘一朵,就像自己的後花園,很是自在。雲華宗掌門雲宿也不咬牙,一筆筆記在自己的小本上。且全方位的錄下影像,已作為證據。


    煉器宗掌門羨慕嫉妒盯著那道來了又來的金光,他也想這般,可他不能,因為他是掌門。若是一動,便是煉器宗對上雲華宗。萬年基業,不能妄動,不過到時候可以找雲宿買兩朵。


    當然這種難得的機遇,雲華宗怎會放過,有離火上君早已帶著徒弟收集天火,畢竟是自己的地盤,離火上君做得很是優雅,一邊摘取還一邊給自己徒兒介紹:白色,名為太乙真火。至陰,不適合男子用,不過可用來煉製鬼器……


    身著雲華宗雲衣廣袖的男子,衣擺處勾略著紅色火焰似的符文,他神色淺淡一邊聽師父嘮嘮叨叨,一邊學習摘取天火法決,一舉一動看似中規中矩,卻行雲流水般帶著莫名的韻律。離火上君瞧了一眼,滿意的頷首,雲華宗的修士當如是。麵對劫難不變色,遇上機緣不忘形,要的就是優雅大氣。


    當第八朵一團黑焰降下來,牧雋注意到自己的神魂有了一絲異動。就像前世暈眩,隨著火焰蔓延下來,她感覺神魂在搖動,不由自主的被那滾滾而來的火焰吸引。


    同一時間一直靜立的牧寞動了,他轉過頭來望著牧雋淺淺微笑,一甩衣袖朝牧雋走了過來。他身後長長的衣擺,慢慢化成血色火焰。牧雋直直的看著他,想開口問問:你的打算究竟是什麽?想想又覺得多餘。


    下一息神魂離體的空茫感襲來,牧雋發現自己的視覺變了,她漂浮在空中,像片隨風翻飛的羽毛,不由自己的飄向黑色火焰,她仿若感覺到黑焰灼燒的疼痛。這種緊迫感讓她的腦海中閃過千種方法來脫身,最後閃過那道‘生’字符,神魂不由自主的幻化成一百零八道木符文,而一木九生,符文剛成,便被一道力吸附,神魂化成‘生’字符文,沿著黑色焰火中遊動,她以為自己會化成灰燼,可真正呆在火焰中才發現,神魂湧上難得放鬆,就像入水的魚兒,說不出愜意。


    牧雋呆在黑焰中看著牧寞站在陣祭邊沿,雙手捏訣,一道火焰化成繩索,卷上陣祭中自己的身體,難道他要毀了她身體?


    下一息便看見牧寞一揮手,竟把陣祭中靜坐的身體卷了出來。他俯身瞧了幾息,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簡,起手捏訣,一個白色靈體小人冒了出來,偏著頭望著他。牧雋看著那靈體小人,抿緊嘴唇,一個詭異的念頭湧上來。


    牧寞也不多言,雙手捏訣瞬間變化千萬道,小人慢慢長大,十息後便長到了十五歲左右的模樣,竟與牧雋一模一樣。長大的靈體,繞著盤膝而坐的身體飛了一圈欣喜異常,隨即化成一個光點飛入閉目女子的眉心中。


    不過五息,閉目的女子便睜開眼,眨了眨眼睛,舉起手翻來覆去瞧,隨後站起身,來迴走了幾步,展開笑顏望著牧寞,笑著眼淚便滑了下來。牧寞伸手摸摸她的頭,她壓抑不住情緒崩潰,哭到在他的懷裏。


    在如此詭異的情景,牧雋竟難得靜下來心來,看著牧寞小心擦去女子臉上淚水,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牧雋長得真的很好看。看著看著,一股難以抑製的悲傷席卷牧雋的整個神魂,就像前世小時去親戚家,主人家送給她一個好看的布娃娃,她帶迴家後小心嗬護,對布娃娃漸生喜愛。一個星期後,親戚家的小孩來了家裏,憤憤拿走了那布娃娃,說她才是布娃娃主人,讓她生出空歡喜的悵惘。


    今日看著那女子,前世的感覺慢慢襲上心頭,她終究再一次失去了那布娃娃。腦海裏閃過容陌的身影,想起他是花籬命定的戀人,那麽對於自己來說,容陌是不是下一個布娃娃?


    待女子收拾好情緒,牧寞捏訣一道光暈飛到她麵前,女子神識卷出光點,凝神感悟,一刻鍾後,睜開眼難掩驚訝,牧寞笑望著她。光點飛入眉心後,女子伸開雙手,起手成一個起舞姿勢。一旁的牧寞手中出現一隻墨笛,放在嘴邊,輕輕吹起來,未聽見聲響,無數遊動的光暈從笛中飛出來,繞著偏偏起舞的女子,星空中無數星子緩緩改變軌跡。


    容陌捂住胸口,剛剛一閃而過揪著靈魂的疼,恍然是錯覺。一滴水落在手背,他盯著那滴水,神情漸漸木然。


    穩坐在南方雲頭的白發少年,抬頭看著天空,慢慢皺起眉頭:“誰在撥動雲界的命運之輪!”立在身後的黑影,偏頭看著少年,難掩疑惑,少年伸手摸摸它的頭:“吾無力阻止。”


    正在雲巒大殿上下棋的白衣老頭,突地抬頭看著旋轉星空,神色巨變,掐指急算,眼睛圓睜難掩驚恐,對麵的老頭急切扶著他的手臂,擔憂盯著他的神情,白衣老頭頹然低頭:“命運之輪已啟動,雲界難逃一劫。”


    參烏抬頭望著緩緩變動軌跡的星辰,慢慢揚起嘴角掩藏在灰白的胡須下。雲霄握緊手中的魂牌,身影挺立。


    牧雋感覺到有不可琢磨的東西在遠離自己,而自己正在踏進另一條命運的河流。


    天空降下來第九朵綠色火焰,綠焰落在玄白幽赤的身上一刹那,便若墜落的流星,閃電般席卷整個植株,包括附在玄白身上的牧雋,一股清涼從靈魂深處蔓延上來,同時牧雋發現自己的神魂跨境了。這火焰並沒有像前麵的燃燒,而被玄白幽赤給吸收進了身體內。等在周圍的眾修士,悻悻收迴捏訣的手勢。


    玄白幽赤的子葉緩緩展開成嫩葉,歡快的搖頭,牧雋也為它們高興,能承受住天道的考驗,說明它們已被六界所容。


    牧雋還在思量牧寞的用意,為何他還不離開,難道是不舍那個牧雋?


    就在這時,正在恢複平靜的星空,仿佛被誰伸手攪動一番,星空開始扭曲,天空碎裂,無數的時空裂縫出現,罡風從裂縫中鑽出來,周圍的山峰被攪碎,這一變化,不過兩息,星空被莫名的力量撕裂,一隻黑色藤蔓伸了出來,帶著無邊威壓、


    雲頭的白發少年卷起身後的黑影,一晃眼便消失在自己撕裂的空間裂縫中,另一邊的九尾青狐卷起五尾小狐一踏雲便失去了蹤跡。雲華宗護山大陣,自動開啟,無數閉關的大能紛紛顯身,盯著天空那個藤蔓,嚴陣以待。


    而此時的牧寞,望著天空那隻藤蔓,神情詭異,突地雙手捏訣,一道光閃過,立在他身邊的女子便失去身影。牧雋盯著他的動作,看樣子他是把那個牧雋送到了安全地方。下一息,便看見牧寞撕開一道裂縫,從裂縫中提了個人進來,確切的說是個雲華宗女修,牧雋定眼一瞧,神色一怔:花籬。


    而花籬此刻正盯著眼前的男子發愣,這張臉怎麽看著這麽熟悉?不就是那牧雋麽,怎麽成了男人?她還沒有來得及表達自己意見,男子便提著她朝上飛去。花籬吃驚的望著兩株參天大蔓,默默歎了一句:好漂亮。隨後她便看見那條從天空伸出來的藤蔓,還沒有來得細瞧,便在漫天的威壓下,暈了過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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